可醫的話是正確的。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景和帝都一直沒能起來。
都是靠給他灌濃參湯,才能讓他保持生機活力。
但是皇帝本是無意識狀態,這也造了很多的麻煩,讓太后看得是滿心的心酸。
從書房出來,太后見到了幾位丞相、大臣,包括了幾位軍大將軍。
丞相大臣們都是事件的見證者,而幾位軍大將軍也不可或缺,他們是準備在危機時刻來鎮躁的。
畢竟現在皇帝昏迷不醒,搞不清楚到底會有什麼的波。
大家迎了過來,曹儀擔心的問道:“太后,皇上還是……還是老樣子?”
“有意識,手指還能微微抖,但卻沒辦法清醒的睜開眼睛。”太后嘆息著道,“這恐怕是醫說準了,皇上就是中風了……天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不會的,這只是暫時的,皇上醒過來就好了,斷然沒有什麼偏癱的況。”曹儀安著太后,但其實心中也沒有什麼把握。
按照他們這幾天詢問醫,甚至是苗秀秀等民間的名醫的結果,皇帝這樣的況非常不樂觀。
三天了,都還沒清醒,人還不了,這已經很嚴重了。
太后問道:“這劉扁鵲到了什麼地方了?怎麼都幾天了,還沒有能回來?”
劉仁懷回答道:“昨天晚上發回來的信息,他已經到了襄府,最遲明天就能抵京了。”
“還要明天?”
太后皺起了眉頭,想起了臥病在床,并沒有知覺的皇帝,就覺得心疼。
“現在只能等一等了。”曹儀低頭道,“還請娘娘自己也多保重,否則我大康真的是不知所措了。”
太后一驚。
馬上的就盯住了曹儀看。
但曹儀低著頭,沒有人能看清楚他的臉上神。
太后也是有城府的人。
沒有馬上的說話,而是朝著外面走去,“哀家乏了,且等劉扁鵲回來再說吧……在此之前,還請諸位卿家多多打理朝政,不要了套啊。”
“老臣明白!”曹儀鞠躬道:“有臣等在,娘娘請放心!”
大康皇帝并不是每天都上朝的,有時候十幾天或者一個月才上朝一次。
更多的事務,多是丞相們在督辦。
然后皇帝每天跟他們保持流,批復該怎麼辦。
所以尋常沒事兒的時候,皇帝不出現在眾臣們面前,也是很常見的事。
也幸好這麼驚心魄的事發生在二月,要是在十二月,臨近春節的時候,可就鬧大發了。
走到了花園門口,太后忽然停下了腳步。
就這麼背對著眾臣道:“齡,你跟我來一趟……”
“是!”
劉仁懷拱手答道。
回答的時候,旁邊幾道眼神都落在了他的上。
劉仁懷自己也微微的點了點頭。
……
到了旁邊的一座宮殿,太后坐下后,也讓劉仁懷在自己邊坐。
大康的破規矩沒有那麼多,劉仁懷謝過之后就便坐下了。
太后很有氣度,并沒有著急,而是先閑聊道:“齡,你離京已經這麼多年了,現在回來,一切還算習慣吧?”
“回太后的話,微臣出去那麼久,回來后覺得京城反而是不適應了。”劉仁懷道:“但一想到可以回來輔佐皇上,實現年輕時的抱負,心中頓時就高興了,什麼困難都不是困難。”
“是啊。”
太后點點頭,“三十三年前,皇上跑來跟我說,他點中了一個十五歲的天才神狀元。當時我還很驚訝,生怕他年氣盛的來。
結果他對我說啊,這個年天才,一定能陪著他一起,輔佐他就一番大事業的!當時他的那個興和驕傲啊,我現在回想都記憶猶新。”
聽著太后說起了過去的事,劉仁懷也是一陣緬懷。
那個時候的劉仁懷,年僅十五歲便被十七歲的景和帝欽點為狀元,真可謂是風萬丈。
現在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十三年,景和帝已經五十歲,而劉仁懷也是四十八歲的中年人了。
想起了當時,再想起現在的皇帝,劉仁懷嘆息聲不由自主而出:“陛下……太難了!”
“誰他命苦呢?”
太后搖搖頭,臉嚴肅起來:“齡,我問問你,這幾天你們在商量些什麼?是不是像是曹相剛才說的那樣……你們,你們在考慮另立新皇?”
劉仁懷點頭道:“是有這個打算。”
太后沒想到他一點都沒遮掩,訝然道:“你……你也同意?”
“太后娘娘,這并不是微臣同意不同意的問題,而是必須要做好這個打算。”劉仁懷拱手道:“陛下能恢復最好,事實上我也期陛下能恢復,哪怕是他臥病在床養病好幾年,我們能能等待……可是,可是倘若陛下一直臥病不起呢?哪怕是清醒了,但他都不了呢?”
太后的臉一陣難看,但沒有阻止劉仁懷繼續說的意思。
劉仁懷道:“太后,微臣一定是忠于皇上的……但整個大康一億五千萬人,不可能一直于沒有皇上的境地啊!這樣天下遲早要出大子的!難道您就想要看到天下生民涂炭嗎?”
頓了頓,他又道:“關鍵還有外敵!您也知道,之前我們被六個國家打得多麼狼狽……倘若天下一直沒有定心骨,您說他們還會不會來攻打大康?到時候邊關士氣低落,大家惶恐不安,就容易惹出更大的禍事來啊!
太后,您是沒有見過那慘烈的景象的!前年倭寇來襲,微臣去了倭寇肆的地方,那橫尸遍野您見過嗎?連小孩子的頭顱都被砍下來,隨意扔到一邊的形,您見過嗎?
從那一天開始,我發誓絕對不可能再讓倭寇上岸,也絕對不能讓我大康的子民們再到外族人的侵略!就算用我劉仁懷的一生去換,那也是劃得來的!”
太后一陣沉默。
本來是想要勸說劉仁懷,不要跟著他們來和皇上作對。
但是劉仁懷只用了短短的幾段話,就讓搖了。
當然了,太后也相信劉仁懷的話語,也知道劉仁懷這也是出于公心。——哪怕別人不是,劉仁懷也一定是。
良久之后,太后苦笑了一聲:“你們打算怎麼辦?說給我聽聽。”
劉仁懷表面上神不變,實際上心里也稍微激了一下。
現在眾位大臣們都在做兩手準備。
最好的肯定是皇帝先恢復過來,然后他們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聽從皇帝怎麼安排。
皇帝安排的事,總比他們自己來做決定要好很多。
但是如果皇帝醒不來,或者是皇帝一直癱瘓著沒辦法彈,那麼就必須要早做打算。
大臣們私立皇帝,那可是非常麻煩的事兒。
而如果有了太后的支持,那麼就是名正言順,大家到的阻力就會小很多。
畢竟在這個天下,太后的威是連皇帝都比不上——每年多人會得到太后的賞賜?多老百姓得到了太后的救助?
一旦皇帝確實是無法醒來,那麼太后說了的話,就沒有多人反對。
特別是在京城周圍,那本不可能有什麼波。
太后出馬,大家都穩得很。
思緒一晃而過。
劉仁懷說道:“下一任的皇上,當然得是緣最靠近陛下的。微臣等有兩個不同的方案,現在還在斟酌之中。
第一個是選擇陛下的幾個皇弟親王,這里面最合適的其實就一個人,肅王爺。他公正嚴明,且為人正直,肯定能帶領大家渡過難關。
第二個選擇是皇室的下一代,其中人選有兩個,一個就是德王殿下,另一個就是武王殿下。”
太后本來是很認真的在聽著,但當聽到了德王時,忽然間想起了一個事兒:“銘淇?銘淇呢?他還在宮里吧?”
可憐的主角,終于是被皇記起來了。
劉仁懷微微一愣,轉眼是醒悟了過來,皇太后太擔心皇帝了,居然忘記了還有一個親王被在宮里。
而且這位親王還是最喜歡的孫兒。
他略過了這個小問題,點頭道:“德王殿下一直在宮里。”
太后滿臉的愧疚:“可憐的孩子……他沒有怎麼樣吧?”
說起了這個,劉仁懷出了凝重的神:“殿下他第一天還問東問西的,但到了第二天、第三天,就什麼話都不問了,除了廁洗漱之外,吃了東西就在那兒靜坐……”
“他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吧?”
太后本來是想要休息的,聞言趕道:“你們怎麼沒有把他給放回家?快,帶我去看看他!”
“不急,太后!”
劉仁懷搖搖頭,“我們不放德王殿下回家,實際上是在保護他啊!”
“嗯?”
“我們擔心還有什麼人,會對德王殿下也下手,那可就糟糕了。”劉仁懷這樣解釋道,“如今全天下,沒有比皇宮更安全的地方了!所以在事沒有徹底搞清楚之前,只能委屈一下德王殿下了。”
“哦!”
太后這才點點頭。
此時又覺得大臣們做得對了。
眼見著自己的皇孫一個個的遭遇毒手,皇帝也了這個樣子,要是柳銘淇再出事兒,那簡直是讓皇室丟臉丟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