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換心。”
“可是心源還沒有著落。”
“打電話聯系各大醫院!萬一運氣好呢?實在不行就……”
“別廢話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趕打。”
于是,幾個醫生就紛紛掏出自己的手機,一個號碼一個號碼地打過去,因為之前已經都打過招呼了,所以那些醫院的態度倒是很好,只不過清一地都是,“抱歉,不行”,“抱歉,沒有”。
但就在他們打到不知道第幾個醫院的時候,終于得到了一個振人心的好消息。
“男,二十四歲,腦死亡,死因過敏。”
溫文曜聽到“二十四歲”的時候,心頭一跳,他恍恍惚惚地轉過頭來,“哪家醫院?”
“中心教堂醫院。”
二十四歲,跟他差不多年歲,但他卻早早地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這個事,任憑哪個人聽說了,都會覺得心里堵得很。
溫文曜想,就是因為他們有特權,所以才能得知捐獻者的基本信息。可事實上,世界上又有多默默無聞的捐獻者。
如果他真的救了韓彧一命,那過后,他肯定要和他一起去他墳前上三炷香的。
也不知道年輕人的親屬,是怎樣的悲痛絕。
溫文曜把自己替換到他們上,都覺得不能呼吸。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只有半個小時,所以他們連忙把韓彧連人帶儀一起抬到擔架上,爭分奪秒。
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倒在泊中的韓延了,想來是被溫鄴華帶來的黑人給清理了,不知道抬到哪里去了。
但此刻的溫文曜本無暇去想其他人,他的手握著韓彧無力冰冷的手,臉上流淌的已經不知道是淚還是汗了,他低聲不斷地說,“堅持住……求求你堅持住……我們還沒舉行婚禮呢……我也還沒……看到你穿禮服西裝的模樣……韓彧,你答應過我的……”
你答應過我的。
“趕的,救護車就在外面!”
“救護車……”
“是的,很早之前的,幾乎跟我們前后腳到來。之前韓先生給老先生打電話……”
“彧給爸打電話……”安排了一切?
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況?
親的,你算到了一切,唯獨算不到你倒在我跟前時對我造的沖擊。
寶貝,你最后想跟我說的話,到底什麼呢?
真的沒有時間了。
在韓彧被推上救護車急送往中心醫院的時候,一場獨特的手也在鑼鼓的進行。
也就是說,如果要保證“心臟”的新鮮度,那麼他們一定要趕在手結束之前把韓彧送到手室。
這樣的話,這顆心臟,才能發揮它最好的效用。
在車上的人員甚至已經拿出倒計時工,在沉悶的“滴答滴答”聲中,車廂的氣氛顯得有些可怕。
“老王,能不能再快點?”
“不行啊!前面車流很大,一會可能要堵!”
堵車!這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無異于是雪上加霜。
溫文曜幾乎當場就要崩潰了,他怔怔地看著韓彧沉睡的臉,在心里不斷祈禱,把真神,佛祖,都拉出來一遍,尋求各路神仙保護。
“開道!快點聯系當地警給我們開道!”
不用他們說,溫鄴華就已經拿起手機撥打了幾個電話,很快就安排好了。
溫鄴華從來不知道,自己父親一個商人,竟然在檬國有這麼大的勢力和權利?竟能難為當地警給一個外國人開道。
但溫鄴華說,這些都是韓彧的,他只是代為行使權力。
可是為什麼……韓彧十幾歲的時候明明才……
“或許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機緣吧。現在,還是先請求上天保佑吧。”
敗真的在此一舉了,如果手功,也就意味著醫生能夠徹底摘除韓彧上最后的一個患。他也許日后會比別人弱些,但好好養著,也能夠安穩相伴到老了。
有了警車的開道,救護車呼嘯而過就顯得比較容易了。總算,在倒計時還只剩下十分鐘的時候,車子總算安穩地停在了中心教堂醫院大門口。
馬上就有等候很久的醫生圍上來,他們把韓彧急推到四層盡頭唯一大大手室,時間能把控得剛剛好。
但是醫生們提起的心,并沒有放下。
換心手是個極其復雜的過程,沒有兩把刷子,本就不敢參與其中。所以今天站在手臺旁的都是心外科最為權威的專家,甚至還有外院的參與進來。
此時死者的心臟已經被完全取出來了,正被兩個醫生用戴著醫用手套的手捧著放在一個小盆里做最細致的理。
只能韓彧這邊開得差不多了,再發揮出作用。
主刀醫生的手很穩,拿著刀一點都不抖,但他的額頭卻跟滲水了一樣,一層一層的汗發出來,任憑護士了多次都無濟于事。
“病人況不好,作快點。”
“斯坦教授,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就要出事了。”
“我知道,聽我的。”
“是。”
在手過程中不能有分歧,服從是最基本的素養。因為當時的況已經是把分掰秒來計算了,本不容許再有半分的猶豫。
后面,也不知道時間是過了多久,久到他們看向彼此,都覺得已經蒼老了好幾歲。
主刀醫生斯坦教授才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可以了,關。”
眾人這才出了些許如釋重負和欣喜的表。
但是手還沒有結束,他們依舊不能掉以輕心。
韓彧是在極度虛弱的況下,進行的這場手,其中風險自不必說。單說剛剛開始刀的時候,就已經有兩次狂跌到了低估,險些撐不下去。但好在最后都能化險為夷。
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告訴他一定要撐下去。
所以他再一次創造了醫學奇跡。
當醫生獨自一人推開門,率先走出來的時候,溫文曜已經得本站不起來了,需要兩個人架著胳膊才能勉強走到醫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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