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南面有好幾家燒窯的,其中最大的是李氏瓷窯。
李氏瓷窯因為最先會燒彩瓷,所以在縣城,乃至于京城都負有盛名,祖上一度為皇商。
但是后輩沒那麼厲害,逐漸的有些沒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在李氏瓷在瓷界依然有一席之地。
唐景鴻介紹的那位瓷師傅李振宗,四十幾歲,常年一黃杉,角有一顆大黑痣。
眾所周知,他有一個恢弘的愿,就是讓自家瓷再一次進皇宮,為皇商。
因此他有一個俗稱,名曰“大痣師傅”,一語雙關。
他喜歡這個名字,每次聽到別人喊他一句大痣師傅,他心里都要樂上半天。
李振宗既是李家的人,也是李氏瓷窯的總負責人,李家沒有誰的瓷燒得比他好,在家族里,十分尊敬。
此時,大痣師傅正在指導家族里的后輩怎麼把瓷胎做得更加圓潤,就聽到外面大喊,“大痣師傅,有人找你。”
李氏瓷窯占地寬大,大概有一畝地,分為外兩個部分,中間用一堵墻隔開,外面是會客和辦公的地方,里面是燒窯的地方。
李振宗聽到聲音后,便往外走去。
一出去便看到一個宇軒昂、渾威嚴的青年和兩個豆蔻年華的漂亮姑娘。
兩個姑娘中,其中一個高一些,偏瘦,利落地扎著馬尾,清麗不失英氣,另一個矮一些,眼睛里充滿好奇,亮晶晶的,像貓兒眼一樣。
三人旁邊是他的兒子李亭。
李亭是英武的長相,長得很高,與大痣師傅有五分相像,“爹,景鴻你應該還記得,他旁邊這兩位姑娘是跟景鴻一個村的,名楚清芷和楚清霜。”
楚清芷和楚清霜上前行晚輩禮,“李叔好。”
李振宗微笑著點點頭,但心里很納悶兒,這帶兩個姑娘來是什麼意思?
唐景鴻馬上就給他解了,把手里的酒抱給李振宗,微笑道,“李叔,拜師酒。”
李振宗本來笑瞇瞇地手來接,但聽了話后,立馬把手收了回去,微微嚴肅道,“景鴻,你是了解李叔的。”
唐景鴻笑意清淺,“所以李叔不要急著拒絕,咱們看看再說。”
李振宗緩緩點頭,目掃過楚清芷和楚清霜,和藹問道,“你們誰要拜師啊?”
楚清霜張上前,“師父,我想拜師。”
李振宗擺擺手,“我還不是你師父,還是李叔比較好。”
李振宗脾氣比較好,但是很有原則。
楚清霜聽言,有些不知所措,張中連忙說道,“師父,我是誠心來拜師了,我……”
楚清芷上前輕輕握住楚清霜的手,“六妹,別著急,沒事的。”
楚清霜一個從來沒出過門的十三歲小姑娘,遇到這種況,一下就急了,有些委屈地看著楚清芷,“師父這是拒絕收徒了嗎?”
李振宗見小姑娘紅了眼睛,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我想收有天賦、有恒心的徒弟。”
他嘆了口氣,“大家都說我瓷燒得好,可是我卻有一塊心病。”
他招呼大家坐,然后慢慢說來,“近十年來,我一直都在找徒弟,但是卻沒有遇到一個好徒弟,要麼學了幾天就沒興趣了,要麼怎麼也學不會,偶然到一個天賦好的,卻嫌做瓷臟……”
寶寶心里苦啊.....楚清芷聽著李振宗的話,心里默默接了一句。
楚清霜急切道,“師父,我天賦不知道怎麼樣,但是我不怕臟,我也有恒心有毅力,就比如說我三歲開始人,碗碟,花瓶,到了十三歲我還在,我了好多好多,每一個都特別好看,師父,你要是收我為徒,我可以把我藏起來的那些珍寶都給你看。”
李振宗有些意外,“你真的喜歡用泥各種各樣的東西?”
楚清霜雙眸發,“那是當然,我還了一座小房子,可漂亮了。”
李振宗心里一,難道上天真的給他送徒弟來了?
“清霜丫頭,你介不介意現在一些東西給李叔看?”
小姑娘自信滿滿道,“好啊,李叔隨便說,只要我見過的,我都可以出來。”
李振宗想了想,起給楚清霜招手,“清霜丫頭,你跟我進來。”
楚清霜興高采烈地應了,“嗯。”
一行人進了燒瓷窯的地方,這里據功能劃分了很多區域,做瓷胎的,晾曬瓷胎的,燒瓷的,擺放品的,整看起來十分整潔,伙計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這里溫度偏高,伙計每個人肩膀上都搭了一張汗的帕子,都漉漉的。
李振宗帶著大家來到做瓷胎的地方,這里什麼工材料都有,有幾個人正在做瓷胚,一個在做碗,一個在做花瓶……
李振宗指著空位,“清霜丫頭,你坐這兒。”
楚清霜聽話地坐下,“師父,做什麼呀?”
李振宗取出一張圖紙給,帶著幾分期待道,“你把這個出來看看,只要你出來,李叔就收你做徒弟。”
楚清芷目略過圖紙,那是一件三腳香爐,復雜程度就不用說了.....這是直接高考的意思嗎?
楚清霜看了圖紙之后,歪頭想了一會兒就開始手了。
小姑娘一臉認真,目專注,好像沉浸在了某種狀態中,有些忘我。
李振宗看到這個樣子的楚清霜,眼波閃,心里慢慢激起來,對對對,就是這種覺,就是這種狀態,清霜丫頭了不得啊!
楚清芷微微笑.....生活不缺天才,缺的是發現天才的眼睛。
旁邊幾個做瓷胎的人不由停下了手里的事,一致看向楚清霜,瓷胎一次就可以功嗎?而且這瓷胎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此時的楚清霜已經把香爐的肚子起來了,扁圓扁圓的,像大肚佛的肚子。
然后是腳。
香爐的腳有三只,這個環節需要特別小心,否則要麼大小不一,失去觀,要麼高低不平,直接降檔次,還有一個是表面一定要圓潤,這樣燒出來才好看。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來看楚清霜香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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