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從窗外床榻上, 許是昨夜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的緣故，空氣格外清新，氣溫雖然降了一些, 有冬之, 但邊那個暖爐實在是太舒服，王樂瑤便睡了個懶覺。

從有意識開始，就能覺到蕭衍一直在親。

隔一會兒便親一下, 有時是額頭，有時是眼楮, 有時是臉頰，有時是。碾磨輾轉，然後印上微微熱的吻。

不滿地轉了個，腰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腹下，兩個人都是一僵……以前在宮里，他有政務要理, 醒來時他多半不在了, 更不會有這樣的閑逸致守著。他這個皇帝做得還算勤勉, 鮮有懶的時候, 多晚都要看奏疏。

蕭衍從背後抱著，大掌覆了上來, “醒了？”

王樂瑤氣息不穩, 抓著他的手, “你別……”

“朕之後要兩個月看不見你, 你不想補償下嗎？”蕭衍撥開散落在臉側的秀發，含著的耳廓說。

王樂瑤渾戰栗，無語凝噎。他是要在這兩日，把兩個月的份都補完嗎？

那估計會累死的。這個男人力好得令人發指, 若不是親眼看到他生病是什麼模樣，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壽命不足十年的人。

蕭衍覺到懷中的子了下來，並沒有抗拒他的意思，雄風更震，將整個人抱坐在上。

王樂瑤雙手撐著他的膛，窗外的日逐漸起伏不清。甚至有點慶幸蕭衍是個皇帝。若他只是尋常男子，每日有大把時間跟在一起，那這副殘軀，大概會走在他的前面……

而且以前也就罷了，他現在特別在乎的。都起床梳妝了，他還會追問剛才舒不舒服，喜不喜歡那個姿勢。

王樂瑤實在忍不住，腦中那些退去的畫面，又被他勾引起來，臉頰飛紅，眸出一道冷，“你想今日就回去嗎？”

蕭衍這才老實了，眼神地著。

這個人無又冷靜。明明前一刻還癱在自己上，地一遍遍喚著二郎。

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了。

竹君在旁邊看著，心中暗暗好笑，陛下在外人面前，就像一只威風凜凜的大老虎。在娘娘面前，真的卑微弱小，忍不住想到那種特別粘主人的家犬，每日都搖尾乞憐。

蕭衍的安排是竹君跟著車駕繼續沿道往前走，讓一個形跟王樂瑤差不多的侍假扮皇後，不要臉就可以。他自己帶著王樂瑤，微服前往豫州。

這樣做的好是，可以不用驚地方的員，就他們兩個人，還可以順道考察下風土人。

當然不可能真的只有他們兩個，蕭衍還是在暗中加強了防衛。其實單憑他自己，也足夠保護好小妻了。

他讓竹君去城里買了尋常婦人穿的子，這子比上次的布質地和款式都會好一些，畢竟他們兩個要扮作經商的夫婦，也不能太寒酸。

這菱紋的鵝黃上衫，黃綠相間的紗，腰間束緋紅的帛帶，素是素了一些，但襯出玲瓏有致的腰，而且輕便靈活。的服飾大多雍容華貴，有種高高在上，不可的。現在頭上梳了個發髻，如雲的烏發散在後，頭飾是珠花，垂下幾細小的鏈子至耳側，隨著的作而輕微搖晃，再配那張亦仙亦幻的臉蛋，得仿佛能掐出水。說豆蔻之年，尚未出嫁都有人信。

蕭衍命竹君幫換婦人的發髻，王樂瑤皺眉，“我不是要戴冪籬嗎，那頭發放下來有什麼關系。”看了看鏡中人，左右打量，頗為想念自己在閨中的時候，難得可以隨心打扮，說︰“這樣還好看的，不換了。”

蕭衍就是覺得太好看，太了，他真的差點控制不住，就上去剝了的裳，不讓出門。

鑒于現在蕭衍在兩人的關系中于絕對的劣勢，最後還是王樂瑤的想法佔上風。

蕭衍退而求其次，用冪籬把的臉遮得嚴嚴實實，還拿了個淺的厚外裳披在的上，將包裹得看不出一點模樣段，才抱著上馬。

竹君把行囊遞過去，蕭衍不讓多帶，所以已經是簡了再簡，“娘娘小心。”

“放心吧。”王樂瑤坐在馬背上，作還有些笨拙，“咱們豫州見了。”

蕭衍也翻上馬，坐在後，喊了聲“駕！”

馬兒忽然加速，沖出驛舍，後面幾騎連忙跟上。

王樂瑤嚇得抱住蕭衍的腰，這種風馳電掣的覺雖然讓人害怕，但也有點刺激好玩。蕭衍看在自己的懷里，將上厚重的外裳一斂，擋住周圍的風，“抱了。”

“嗯。”王樂瑤收手臂，靠在他的懷里。

他們難得能拋開份，做一對平凡的夫妻。所以對此行，還是期待的。

其實豫州行宮距離都城並不遠，正常是七日的路程，騎馬會快些，大概三日便能到。但王樂瑤不太適應騎馬，沒走多遠就要休息，否則就要被顛簸吐了。蕭衍重新劃定了一下路線，又要比正常多一日才能到達。

眼下他們停在一林中休息，王樂瑤看著大雨過後，地上七八糟的枯葉，皺了皺眉頭。

蕭衍知道潔癖作祟，就把上的外裳下來，鋪在地上，王樂瑤這才坐上去。

下冪籬氣，臉頰有些紅撲撲的，“宮中怎麼辦？”

“朕已經代好了，以前也常微服出宮，不要。”蕭衍說完，把水囊遞過去，意識到稱呼要改，又問道，“可還好？”

王樂瑤喝了口水，微微點頭。不知想到什麼，臉更紅了。

看他生火生得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今夜不會要宿在這種地方吧？”

蕭衍笑了笑，“不會，肯定讓你舒服地睡覺。”他自己倒是無所謂，那麼致貴，怎麼能讓餐風宿。那他這個做夫君的就太失職了。

王樂瑤不信，有他在，能好好睡覺就怪了。的腰現在還酸呢。

蕭衍又笑了一下，起坐到旁邊，挨著，用袖子給了臉上的汗。

“累不累？”

“冷不冷？”

“不？”

于是在暗的那些護衛非常無語地看著他們英明神武的主上，平日那麼不茍言笑，氣場強大的男人，在皇後娘娘面前，不僅笑得溫，還約著幾分卑微。說出去，誰能相信這是一國之君！統領過千軍萬馬的戰神！

果然有毒！

都城外的某山窟之中，謝羨閉著眼楮，渾被捆縛，等蒙頭的布被拿走，他害怕適應不了亮，還垂下頭。

但很快他發現周圍也並不亮，好像是某廢棄的佛窟，因為旁邊仿佛刻著佛像。南朝大興佛教，鼎盛時期，幾乎家家拜佛，山山有寺。這些原本用來藏經的佛窟也就不足為奇了。

眼前只有豆大的一點燭，不知是什麼時辰了。

有幾道影子在他面前，其中一個道︰“謝公子果然是芝蘭玉樹，生得一表人才啊。不愧為建康城里的貴公子之首，連落難時都稱得上風姿卓絕。”

謝羨聽到他的語氣，就像那種山匪搶了民，甚為不適，“你們是誰？要做什麼？”

那人走到他面前，強迫他抬起下，“你說，我把你上的什麼東西拿給謝夫人和謝宗主，他們才會應了我所求呢？”

謝羨別過頭，鎮定道︰“你們可知我是陛下親封的五經博士？擅自挾持朝廷命，罪名可不小。”

“謝公子不用嚇唬我們。我們這些人都是提著腦袋干活，誰給錢就聽誰的，隨時做好赴死的準備。死前能拉你這個大名鼎鼎的謝三郎做墊背的，也算值得了！”

周圍幾個人都笑起來，笑聲竟然還帶著點靡的味道。

謝羨骨子里是非常驕傲的，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這些人若敢辱他，他一定不會茍活。

這時，又有一個影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老大，不好了，衛搜到這附近了。領頭的好像是那個姓沈的侍中，皇帝的親信，還有一個的。我們要不要避一避？”

剛才跟謝羨說話的人罵了幾個髒字，隨手拿東西往謝羨里一塞，吹滅了中的蠟燭。

謝羨能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吵吵嚷嚷的，人數還不。他想要弄出聲響，引起他們的注意，但旁邊的人按住他的肩膀，有個鋒利的東西抵在他的腰上，他頓時不了。

大概是這個窟的口太過，很快外面的聲音就過去了，他們並沒有發現這里。

等周圍安靜了，那個頭頭又讓手底下的人出去探聽況，然後扯下謝羨腰上的東西，“就把這個拿去給謝夫人看吧。告訴若不說實話，就見不到兒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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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山道上，桓曦和搜得實在有些累了，這附近的山頭一個連著一個，他們就這些人手，不知要搜到猴年馬月。

口干舌燥，解下腰間的水囊，往下倒了倒，空空如也。

沈約回頭，把水囊遞給。

別過頭不接，“多謝沈侍中，不必了。”

沈約也沒勉強，重新把水囊掛回去，“抓謝博士的人，必定是很悉這附近的地形。這一帶有很多廢棄的佛窟，很多都可以藏人。但有的口難找，這麼找下去，怕是徒勞。”

“那沈侍中有何高見？”桓曦和公私分明，他們這群人里面，的確是沈約最聰明。

沈約還沒說話，就聽到他們後傳來一聲。

“曦和，你等等我！”

張瓊累得直氣，翻山越嶺實在不適合他這個養尊優的紈子弟。

他好不容易走到桓曦和的邊，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有水。”

他也把水囊遞過去，桓曦和不耐煩地看著他，“張公子，我們在做正事。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拖後，趕回去？”

張瓊看了看前頭面淡淡的沈約，不甘示弱，“我我也在幫忙找，找謝三郎啊！”

若不是教養使然，沈約在場，桓曦和真的很想不顧份地揍這個紈一頓。

“收兵。”沈約下令。

桓曦和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賣什麼關子，但也只能隨著眾人往山下走。

沈約落後一些，忽然站在那里不。

桓曦和以為他遇到什麼蛇蟲鼠蟻了，連忙過去查看。沈約拉著的手腕，將拉到邊，眼神看著地上。

桓曦和強行忽略被他拉著的不適，循著他的目看去。

因為下過雨，地上泥濘。他們這些人都穿著靴，所以足跡是規整的，但這個新鮮的腳印卻像是木屐一類的，前後有齒。

兩個人換眼神，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