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片沉寂,程左和白子豪似乎都被沉重的話題給住了,似乎都無話可說,又似乎所有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只剩下兩煙頭發出的微弱的在無聲地明滅著,訴說著無法言表的沉重的心事。
天終于大亮,程左帶著歉意看著幾乎一夜未睡的白子豪,苦笑著說︰“走吧,我們去吃早餐,有一家小吃店,是正宗的小籠包,小咸菜也獨風味,流甦非常喜歡,以前我們時常一起去那兒。”
程左說完,不自覺地又是一聲嘆息。白子豪無語,他明白,此刻程左比上大學的時候更流甦,但因為是單方面的了,所以顯得格外沉重,他得非常累。
但這能怨誰呢?得到的時候不珍惜,甚至用出軌的方式去辱,失去了才後悔,這世上哪有那麼容易就讓重新來過的事?尤其,即使真的重新來過,大概也絕對不能和以前一樣了。
兩個人下樓,因為不算遠,一路走去了小吃店。
程左點了兩屜小籠包,兩碗皮蛋瘦粥,咸菜點了拌海帶和干豆腐,白子豪發現,程左點的都是流甦吃的東西。
那一刻白子豪更肯定了,背叛了婚姻的程左的心深,還深深地著流甦,很很,這種已經滲到了他的里,才導致他在失去的瞬間便反悔了,才導致他吃飯都不自覺地點吃的東西。
但補救還來得及嗎?他們的原本如的瓷,到沒有任何瑕疵。
但是程左偏偏故意摔碎了它,碎了千片萬片,還能修復還原嗎?
白子豪決定幫幫程左,決定和流甦好好談談,希能考慮一下,給程左一個機會,也給他們曾經的一個復原的機會。
正這樣想著時,偶然的一抬頭,白子豪突然看見了流甦!和一個男人坐在程左的的斜後方,和他們隔著兩張桌的距離。
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皮白皙,黑發濃,著得,笑容溫暖,尤其看流甦時的眼神,分明是滿滿的寵溺和疼。
他們正在吃飯,一邊吃一邊低頭輕聲談著什麼,兩個人看上去都非常愉快。
白子豪的心沉了下去︰難道這個人是流甦新往的對象?如果真是這樣,那程左估計沒什麼機會了。在商場多年,白子豪早就練出了一副好眼力。
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男人一定不平庸,最主要的是他流甦,白子豪從他看流甦的樣子斷定了這一點,他流甦,絕不會錯。
要命的是流甦對這個人似乎很有好,和他說話時一直是笑眉笑眼的樣子,以前和程左就是這個樣子,他把流甦這個的這個樣子戲稱為︰的樣子。如今,流甦的樣子屬于這個男人了。
他的張引起了程左的注意,程左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了流甦和那個男人,他想起來了,他們離婚第二天,他給流甦送早餐時就遇到了這個男人,流甦管他夏總。
他仿佛被兩個人在一起的一幕刺痛了心,急忙轉過頭來看了看白子豪,他的臉相當難看,也相當尷尬,如此不堪的場面都讓這個老同學看到了,丟人嗎?確實丟人,但更多的是心痛,萬箭穿心一樣的痛。
流甦他們吃完了飯,起時也看見了程左和白子豪,自自然然地過來跟他們打招呼,咯咯笑著說︰“白子豪,中午我給你踐行,十二點半的火車對嗎?”
白子豪禮貌起,含笑答應說︰“是的,十二點半的車。”
流甦和那男人過去之後,白子豪坐來下看了一眼程左︰“和流甦一起的男人你認識嗎?”
“見過幾次面,但是不認識,以前只聽流甦管這個人夏總,大概是哪個公司的總裁。”
程左說完,自嘲地笑了一下︰“以前我的心思不在流甦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結識的這位夏總。但有一點能肯定,就算他們在往,也是離婚之後開始的,因為流甦的人品在那兒,不可能做出像我一樣傷人傷己的事。”
流甦人品好這一點,程左和白子豪都絕對相信,大學四年,他們太了解流甦了。
兩個人沉默著吃完早飯,重新回了程左的家。白子豪不敢再提流甦的事了,他和程左說著幾個他知道的同學的況,這些是兩個人都興趣的東西,還把和程左沒聯系的同學的微信號給了程左。
時間很快就到了十點。
流甦的電話打到白子豪的手機上︰在酒店訂好了地方,給白子豪踐行。
這頓飯,幾個人談時都刻意躲避開難堪的話題,算得上賓主皆歡。
飯後,因為時間還來得及,白子豪便提議走路去車站,以前他們時常一起走路出去玩的,不自覺的,又是一句傷的話。
以前,程左走在中間,現在,白子豪走在中間,流甦無時無刻不在回避程左,不想看他,不想和他說話,甚至走路都不想挨著他了。
這樣的結局讓白子豪心里非常難過,也讓他明白,程左把流甦傷得有多深。
要分別了,白子豪加了流甦的微信,好幾年了,他竟然沒有的微信,他準備以後好好和流甦談談,再為程左爭取一次機會。
開始檢票了,白子豪用力擁抱了程左,擁抱了流甦。幾個昔日的同學,多年的好友,揮著手,一遍遍說著珍重,在這炎熱的午後,互相道再見!
白子豪走了,程左滿腔的慨,他看了流甦一眼,帶著幾分膽怯地問︰“流甦,我送你回家可以嗎?我只送你到樓下,不上去。”
流甦知道程左還沉浸在送別白子豪的緒里,也沉浸在對往日的回憶和不舍里,但對他沒有同,半分都沒有。
看著程左,淡淡地說︰“我不回家,我要上街買點東西。”
容不得程左再說什麼,流甦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有像對白子豪那樣說再見,可能今生,是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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