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途中, 秦梟就消失了。

　蘇璇猜他又是回去監工，或者去和那些星盜聯絡了。

　順口問了他一句，這顆星球上還有沒有魔人, 得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好吧。”

　瑞秋果然是個騙子。

　要麼就是說的那個魔人已經不在這顆星球了。

　在空港停船后，蘇璇發了個消息, 順手點了上千塊錢的外賣, 將大大小小的致飯盒堆滿了休息室的茶幾。

　不久之后, 雙胞胎兄弟倆敲響了艙門。

　“謝謝你們幫我照顧芙芙。”

　蘇璇從陸猙手里接過箱子, 迅速將自己的船員放了出來。

　當然不想用這種方式運送芙芙, 然而架不住外面眼線太多, 總會有人盯著珍貴的綠像族, 這兄弟倆的實力雖然不錯，但也不是能橫著走的程度。

　芙芙倒是渾然不在意。

　站在地上抖了抖樹枝, 晃掉幾片葉子，然后歡樂地跑回艙室里了。

　“沒什麼, 我還期待會和什麼人大干一場呢。”

　陸獰有些憾地說, “可惜沒有。”

　“他們都被解決了, 暫時。”

　蘇璇請他們倆進去，看著兄弟倆的視線落在大廳中央的桌面上。

　“……就是給你們買的，隨便吃。”

　然后他們幾乎同時撲了過去，沉浸在各種烤炸燉的食海洋里。

　蘇璇坐在旁邊拖著下，認真地著他們一個一個清空那些飯盒，忽然會到觀看狗狗吃播的快樂。

　“不管什麼時候你們好像都是很的樣子。”

　船長小姐歪了歪頭, “當然我對這個毫無意見，因為我和你們差不多——我猜這里并沒有營養人？”

　“不存在的。”

　兄弟倆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陸猙說完就繼續低頭啃骨頭。

　陸獰則一邊撕串一邊說：“營養難道不是應急品嗎？除非是味的, 否則我絕對不。”

　蘇璇：“……”

　真是毫不覺意外呢。

　這兄弟倆干了幾個月的雇傭兵, 也積累了不酬金, 絕對不缺飯錢。

　他們的狼吞虎咽并非是想多占便宜，好像完全只是生理反應。

　蘇璇就坐在一邊看著，他們也沒有毫的異樣和不適，完全不介意的圍觀行為。

　還注意到，他們倆吃著吃著就把那些飯盒分兩堆，每個人只從自己面前那堆里面拿新的食，不會去距離另一個人更近的那些。

　蘇璇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如果食有限的話，你們會因為爭搶吃的打起來嗎？”

　“當然。”

　陸獰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們從小打到大，孤兒院的桌椅都被打壞過，基本上每次都是因為搶吃的，有次我哥差點把我的耳朵咬掉，哦，等等，有兩次是因為玩。”

　陸猙正在專心致志地埋頭啃一骨，聞言只簡短地解釋了一句。

　“因為他吃完自己碗里又來我的。”

　“嘿，我道過歉了。”

　蘇璇：“…………”

　幾乎已經能想象出那種畫面了。

　蘇璇清了清嗓子，“對了，你們之前提過想為我的船員，你們現在還有這種想法嗎？”

　兄弟倆齊刷刷回過頭來盯著。

　蘇璇著兩雙澤迥異的眸子，“如果你們沒改主意的話，我想正式向你們發出邀請？”

　“太棒了！”

　陸獰扔開飯盒撲了過來。

　他的作不快不慢，給船長留了足夠的反應時間，蘇璇也本沒有閃躲，只是笑瞇瞇地張開手臂。

　然后新加的船員抱住，一把倒在沙發上，還在頭頂蹭了蹭。

　“……好了。”

　蘇璇坐了起來，“你們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

　陸猙并沒有加這場歡迎儀式，只是在旁邊慢條斯理地，“為什麼是現在？”

　陸獰也改了姿勢蹲坐著，后絨絨的尾鋪在沙發上，時不時晃幾下。

　“因為接下來我可能就要在各個星球間流竄了，會更頻繁開飛船。”

　蘇璇很誠懇地說道：“我意識到我不能只帶著一個船員四跑——”

　芙芙從艙門口探出幾樹枝，“你在我嗎？

　蘇璇回過頭看向芙芙的艙室，“抱歉，沒有針對，親的，因為現階段你不會修船也不會開船。”

　芙芙呆呆地看著，似乎不明白船長為什麼要道歉。

　蘇璇向招招手，“如果你不想睡覺的話，不如加我們？我想向你介紹你的新同事，我們一起歡迎他們的加——”

　芙芙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纖細的枝條長上沙發，將整個拉到靠背上方。

　蘇璇簡單進行了介紹。

　樹人姑娘也并沒有太多社常識，只是看了看兩個新加的船員，懵懵懂懂地說了聲歡迎。

　陸猙微微點頭。

　“謝謝。”

　陸獰歡快地向揮揮爪子。

　“好了。”

　蘇璇打了個響指，“我來說明一下況。”

　“我在這顆星球有個合伙人，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去銀狐地盤救人的家伙。”

　蘇璇看向兄弟倆，“我們之間有些約定或者說易，我要幫他做一些事，現在我很快就要做完了。”

　秦梟的雇傭兵等級很快就要刷到S級了。

　蘇璇：“接下來我要開始做自己的事，比如說——等等。”

　將放在角落的包裝箱拖過來，拆封了新買的全息星圖投影儀。

　兩兄弟都常年混跡在船上，一眼就瞧出這是什麼東西，頓時湊過來幫著一起安裝。

　他們三人很快裝完并固定了整個儀。

　長寬兩米的投影臺矗立在休息室中間，在連電連網之后進行初始化。

　“有點小？”

　陸獰不太確定地說，“我之前在船上見到的那些，最小也有七八米的直徑。”

　他的兄長拍了他的腦袋，“你該看看這艘船。”

　整個休息室也不過只有客廳的尺寸。

　“…………嘿，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大船。”

　蘇璇手敲了敲投影臺，“但我早晚會有穿梭艦的，我賺錢還是很快的，另外我們不會做什麼違反聯邦法律的生意，所以也不用考慮被人追擊。”

　兄弟倆不約而同地看向。

　蘇璇：“……理論上說。“

　初始化完之后，投影儀開始自下載更新星圖數據。

　很快，一片三維投影浮現在儀上。

　正中央是233號星球及軌道上的衛星。

　更遠是其他的星球、星航門、蟲、隕石帶、甚至粒子風暴和流等災害區域，都被清清楚楚標注出來。

　太空里還橫亙著緋紅的線、青藍的煙云，綿延數萬年的寥廓星域，悉數被展現在投影中。

　蘇璇看了看實時更新的記錄，又對比了一下夢城的星航新聞，發現那些今早預報的太空災害，都有被清晰標注在投影中。

　“好了，基本上沒有問題。”

　輸了幾個星球編號，將被選中的星球標紅，“接下來這段時間，我要去這些地方尋找魔人、或者收購魔人的臟肢。”

　陸獰舉起手來：“我們也見過他們搬運魔人的臟，據說可以賣很高的價格，那東西有什麼用？”

　蘇璇：“我要先問一句，你說的是最近，還是你們以前在船上的時候？”

　“后者。”

　“好吧。”

　蘇璇稍稍失，“簡而言之，魔人臟在不抑制的況下，可以復生一個殘骸狀的魔人，它是半死不活的無腦狀態，如果能打傷它，就能得到魔人的力量。”

　這其中究竟是什麼原理也不得而知。

　不過倒是有些個人的推測。

　譬如說元能的存在，讓那些臟或是肢復生魔人，復生后的那些魔人軀，實際上是由元能組的。

　一旦到損壞，元能就會外泄，進那個對魔人造傷害的人的里。

　當然這其中還有些令人不解的問題，或者說這件事本就不能用正常邏輯去思考。

　蘇璇一邊想著一邊將這麼做的意義和風險都說了出來。

　兄弟倆看上去并不心。

　當然他們也沒有給魔人造傷害的實力，所以完全是當新聞聽的。

　“這就是你現在的目標嗎，船長？”

　陸獰看了看全息投影，“我們要去那些可能有魔人出沒、或者可能有販賣魔人肢臟的星球？”

　蘇璇點了點頭，“當然同時也要賺錢，因為我不一定能搶到活的魔人，大多數時候恐怕還是要臟。”

　停了一下，“我說的是我自己，我不會用你們的錢，也不會干涉你們賺錢的方式，除了毒品和活人，當然我不覺得你們會這些東西。”

　“如果我們一起完了某個任務，那就一起分錢，除以三的那種。”

　兄弟倆安安靜靜地聽著。

　“另外，在有條件的況下，如果這艘船有任何損壞，我會送到店里去修，但如果沒有這個條件，就要麻煩你們倆了。”

　蘇璇點了點腦，“如果你們有什麼要求的工和品，可以列個清單給我，或者直接把賬單給我。”

　“我們會自己搞定的，船長，不至于連這個都要你出錢。”

　陸獰笑了起來，“如果我們是你的船員，就有責任和你一起維護這艘船——至我們曾經見到的那些人，都是這麼做的。”

　“好吧。”

　蘇璇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麼，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在團行之外，你們可以做任何事，前提是別影響在指定時間的集合，而且，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如果真的惹到你對付不了的人，記得喊我。”

　說實話，蘇璇覺得自己不是個擅長領導組織的人。

　至作為船長的發言聽上去非常支離破碎，也并不太有號召力。

　然而陸家兄弟倆卻似乎頗為。

　準確地說，他們好像很在意的最后一句話。

　“‘我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陸猙沉聲說道：“我剛想說這句話。”

　“因為我們總是被這樣警告，他們還經常說，如果下船跑，惹到不該惹的人，就把我們關到籠子里，或者拴起來。”

　陸獰補充道，接著用那雙亮晶晶的藍眼睛看著，“對于人類來說，你真是個好人，船長。”

　蘇璇：“…………你們遇到的那些人，不能代表人類，人類當中比我善良的太多了，呃，其實善良這個詞和我本沒什麼關系。”

　“那無所謂，至我們遇到的是你。”

　陸獰晃了晃尾，頭頂的耳朵也支棱得更直了，“把我們從銀狐的囚牢里放出來的也是你。”

　他歪了歪頭，“你對我們很好，那就夠了，你是否善良或許取決于你對大多數人怎麼樣，但那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呢？我不在乎。”

　哇。

　蘇璇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終于忍不住出手，了人灰白的短發。

　他們兄弟倆的溫都很高，稍微湊近都有暖烘烘的覺，手指埋發間如同進了小火爐。

　陸獰抖了抖耳朵，也下意識蹭蹭船長的手。

　陸猙很淡定地看著他們，對這種行為毫無表示，只是多看了幾眼船長的手。

　蘇璇：“雖然這麼問有點遲，但你不介意這種作吧。”

　“為什麼會？”

　陸獰奇怪地看著，“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經常會這麼做的。”

　蘇璇：“…………”

　果然人類的本質是相通的。

　蘇璇下意識看向了陸猙，“你也是嗎？”

　后者默默向旁邊的全息投影，“他們一直以為我們是一樣的。”

　蘇璇不太確定這言下之意是不是說，他們以為兄弟倆都是狗，因此他也不能幸免于難。

　蘇璇沉默了。

　“對了。”

　陸獰重新拿起了裝烤串的飯盒，好像經過這麼一段短暫的談話，他的和食就又重新回來了。

　他咬干凈串，晃了晃手里的簽子，“我的能力是改變的尺寸和質量，如果你需要東西的話，一定上我。”

　他手中三十公分長的金屬細簽，一下子變了針的長度，然后又猛地暴漲回去。

　“嗯？”

　蘇璇剛剛開了一瓶啤酒，見狀作一頓，“我猜前提是你必須到才能使用能力？”

　陸獰點點頭，“隔著手套都不可以，要皮接。”

　蘇璇：“能用在人上嗎？”

　第一反應就是，這能力可以讓骨骼變形位，非常有助于近戰斗。

　“我不太確定。”

　陸獰搖了搖頭，“目標積越大、重量越大，我發能力越難越慢，尤其是，人還會，就更難了。”

　他表示自己嘗試過在戰斗里使用能力，但依然也是用在上。

　蘇璇沉一聲，“我們可以試試，如果你不能用在人上的話——”

　或許是需要極化的。

　不過他對能力的掌握度好像不是很高，或許還不到能夠極化的程度。

　蘇璇看向另一個船員，“我記得你弟弟說你的能力影響電子產品？”

　陸猙微微點頭，“我可以改寫運行程序。”

　“有什麼發條件嗎？”

　“一定距離之。”

　“不需要實？”

　“……到會更快。”

　“沒有別的了嗎？”

　蘇璇有點驚訝，“那你豈不是可以混過各種安檢各種門？還能影響安全系統像是屏蔽那些監控攝像頭？”

　忽然想起剛剛陸獰提到東西的事。

　這兄弟倆的能力倒是很適于合伙盜竊。

　陸獰比了個手勢，“他早就這麼做過了。在被那群星盜抓住之前，最后一個收留我們的船長，是聯邦通緝犯，他去很多地方都要帶著我哥。”

　他停了停，“他的隊伍比起星盜更像是雇傭兵，常做的生意就是去東西。”

　陸獰表示，那位船長本來想培養他們兄弟，嘗試幫他們開發了特殊能力。

　“他說，‘讓你們為團隊里能派上用場的人，如果有一天我們拆伙了，你們也能用能力養活自己’。”

　陸獰有些傷地說，“雖然他和他的船員經常打我們，但比起那些星盜，他們還沒那麼糟糕。”

　蘇璇：“……”

　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蘇璇：“你所謂的“打”聽上去不太像是單純的訓練。”

　“哦，不是，只是他們心不好了就會打我，或者打我哥，聽我們的慘。”

　蘇璇：“…………我不太理解這種做法，我發誓我不會對我船員做這種事。”

　“其實他們也不會，因為他們并不認為我們算是船員，只能算是預備人員，或者打雜的。”

　陸獰聳了聳肩，“那個船長說，等我們能證明自己的價值時，他才會考慮讓我們為船員。”

　蘇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