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看了許久之后,這才了把自己的臉,然后有些賭氣地道:“雷瑾言,聽到了嗎?如果你再不醒來,我真的會答應他的,我一定會答應他的。”
笙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傻,若是雷瑾言能聽見,或者聽見了能回應自己,那麼早在最初的時候,這人就醒過來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就像穆浩輝所說的那樣,也許真的是他在自欺欺人吧!
然后他不得認真的去思考一個問題,也許雷瑾言真的不會再醒過來了吧!
“雷瑾言,你說我跟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你本聽不見,我怎麼樣,你也已經不在乎了,你要是在乎也不會一直這麼睡著了,也許你就打算這麼睡一輩子了,我還能指你什麼呢?什麼都指不上了。”
笙喃喃自語著,然后有些失落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若是往常他待的時間會長一些,但這會,他卻半點都不想多待著。
因為他越是在這里待著,心里就會越加的難過。
“我走了。”盡管得不到半點回應,每次他走的時候總還是會像這樣跟雷瑾言道別,這次也不例外。
就像往常無數次那樣,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得到回應,就像他的心里早已經做了認定,后躺在床上的人大概永遠都不會給做出任何的回應了吧!
可是就在他邁開出第一步的時候,一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不!”
起先他以為就是自己的錯覺,并沒有當真,但是當聲音再次響起來的時候,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自己說那僅僅是錯覺了。
他站在原地,覺得自己的心跳瞬間跳的特別的快,就連呼吸都跟著急促了,他地抓著下的管,張著,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之后這才有些戰戰巍巍地轉過去。
剛開始他的視線都不敢往雷瑾言的臉那邊轉過去,他只是盯著那病床,視線從雷瑾言的口慢慢地往上移著,最近才敢定格在他的臉上。
只是令他到失的是,原本期待著的那雙黑眸并沒有睜開,他依然是閉著的,就如同過去無數個日日夜夜那般。
抓著管的手慢慢地松開,原本繃的肩膀瞬間也跟著垮了下來。
笙拖著又向前走了一步,出手勾住了雷瑾言其中的一手指,緩緩地嘆著氣道:“果然是我的錯覺!”
說完已經打算轉了,可是就在這時,他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的手指卻被抓住了。
雖然不是特別的用力,但是他卻是真實的到了。
笙猛地回頭,再次往上看去,而這次他看到的不再是閉著的雙眸,他看到的是雷瑾言微微張著眼,正看著他,然后用著不是很清晰,卻很堅定的聲音對他說:“不,不準,我,我,不準!”
笙愣了幾秒鐘,張著的雙微微地抖了起來,他想開口說話,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口,然后他慢慢地跪下,將自己的臉埋進床單里,放聲痛哭出聲。
雷瑾言想要手去安他,可是抬起的手卻因為沒有半點力氣又不得不放了下去。
夜的病房特別的安靜,笙的哭聲就顯得特別的突兀。
不過這樣的聲音的只持續了一分來鐘,原本還趴著的笙突然站了起來快速地往外狂奔,“醫生,醒了,病人醒了,你快來看看啊!”
不久后,安靜的走廊頓時跟著吵鬧了起來——
……
雷瑾言的蘇醒對于所有認識他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個奇跡啊!
本來除了笙外,其他人就已經對于他能清醒這件事已經抱不大的希了,時間越是久了,這人就越容易接事實,大半年沒有醒來,想來以后也難醒了,雖然很憾,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就得面對,就得接,至大部分人是接了這個事實。
可是現在這個被大部分接的事實被推翻了,這人醒了,毫無預警的醒了,雖然雷瑾言的清醒對所有人來說都很震驚,但是卻不得不否認這是個讓人高興的事實。
所以當大家知道這雷瑾言終于清醒過來了,一個個全都涌到醫院來了。
父是在隔天的一早得知這人醒過來的,他知道后連早飯都顧不得吃,直接就奔去了醫院。
在終于確認雷瑾言是真的清醒后,他總算是松了口氣。
季年看他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都有些想笑,“你至于這樣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笙他最死心眼了,他那麼喜歡雷瑾言,而雷瑾言又是為他才會傷一直躺在床上,而且這一趟還是大半年的,這人要是不醒來,他就得等這人等上一輩子,你說要真是那樣的話,我不得愁死了啊,不過現在好了,這雷瑾言終于醒了,我再也不擔心那個傻兒子以后得一個人過了。”
雷瑾言能醒來,除了笙,最開心的大概就是陳益了。
他跟了雷瑾言那麼多年,雖然名義上是上下級,但是上早不止這些了。
在確認雷瑾言真的醒來的那刻,陳益這個大男人本就顧不上周圍還有其他人直接就哭了。
“老,老板,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
陳益始終絮叨這一句話,除了這句話其他的他都已經說不出口了。
雷瑾言自然明白他心里的,別的也沒有多說,只是許久后才緩緩地道了句,“辛,辛苦了!”
穆浩輝是在第三天才知道雷瑾言清醒的消息,原本他是想著給笙考慮的時間,所以沒有刻意地去打擾他,加上雷瑾言消失了大半年,大多數人都淡忘他了,對于他清醒這件事就沒有特別多的人知道。
他之所以會知道,還是他醫院的朋友給他打了電話他才知道的。
“你那個植人朋友醒過來了,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一大奇跡啊,我之前聽他的主治大夫說,這人醒來的幾率很小的,沒想到這人居然就醒了,奇跡,真的是奇跡。”
他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確定的,“你說誰?誰醒了?”
“雷瑾言啊,你認識的那個朋友啊,在醫院里面躺了有半大年的那個植人,雷瑾言啊!”
就這麼一句話,他整整花了將近好幾分鐘才將它消化,“他,他醒了。”
穆浩輝覺得他的人生有些諷刺,每次覺得希在即了,總會有意外的事發生,讓他原本存著的希生生的掐滅。
他后來去了醫院,但是并沒有進到病房,他只是在病房門口外里面看了一眼。
他就是想確認下雷瑾言是不是真的清醒過來了,其實他很不想承認,他并不希看到雷瑾言真的已經清醒過來,但是事實上這人確實是醒來了,他就靠在病床上,這歪著頭看著旁邊正在削著蘋果的笙,人看著有些虛弱,但是卻無法一個事實,他確實是醒來了。
穆浩輝沒有進病房,也并沒走,只是靠在旁邊的墻壁上,他不知道自己該高興多些,還是該失落多些。
他想自己應該高興的吧,雷瑾言醒來了,笙就有人照顧了,再也不用一個人扛著了,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明白,其實他并沒有那麼偉大。
他其實很失落,很難過,并不完全因為雷瑾言的清醒,而是他清楚明白了一個事實,這輩子他怕是再也得不到他要得那個人,他的永遠不會再有結果。
他喜歡的笙這輩子再也不會屬于他了。
在意識到這個事實的那刻,他竟然有種想哭的沖,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這樣強烈的想要掉眼淚的沖,但是這刻,他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為了不讓自己的眼淚真的掉下來,他趕將頭抬了起來,就這麼一直盯著天花板,直到笙出來看到他驚訝地了他一聲,他這才將頭低了下來。
而這時他慶幸眼淚終于被自己了回去。
笙見他一直瞧著自己不說話,眼眶還有些紅紅的,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許久憋出一句,“怎麼在外面站著,不進去嗎?”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又覺得似乎不妥,總之有種怪怪的覺。
倒是穆浩輝這時候終于開了口,“來,本來也只是想來確定下他是不是真的醒來,看的話,門口也已經看過了,就不進去了,而且我覺得如果真的進去的話,也未必合適。”
笙原本想說,其實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但是想到之前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便有些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了,這會他倒是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倒是穆浩輝不給他息的機會,直接來了句,“我那天說的話,你有考慮清楚了嗎?”
笙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有些不解他這話的意思,“考慮什麼?雷瑾言他醒了。”
穆浩輝聽完突然便跟著笑了,“瞧我,真是傻了,這人都醒了,我還問這樣的傻話干嘛呢?他醒了,你選擇的人自然是他了,我這還用問嗎?我真的傻了,傻了。”
笙看他那副傻笑的樣子,微微皺著眉,“穆浩輝,你不要這樣,其實我真的很謝你的,那天你說的那些話,真的很讓我,老實說,我真的有些心了呢,只是——”
“只是雷瑾言卻在這個時候醒了,你說他干嘛要醒呢?他就那樣一直睡著不好嗎?為什麼說醒就醒了呢?”
穆浩輝突然沉下臉蹦出了這麼些讓人震驚的話,讓笙很是詫異,他甚至懷疑自己耳朵,“穆浩輝,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