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麼!住手!”
戚蓉一聲大罵,撿起香爐一下砸在邢譽川頭上,邢譽川的頭立即被砸出了。但邢譽川沒管戚蓉,低下頭來抱著他的脖子,用力在他上親了一下。
“寧玉,別怕。”
戚寧玉腦子里一片空白,他對發生的一切都很清楚,可是像是大腦無法理一樣,做不出反應。
他任邢譽川把他按進棺材里,蓋上棺材蓋,他的眼中只剩了一片黑暗,接著他覺到棺材在移,他的意識終于回籠,想明白了邢譽川想做什麼。
“邢譽川!”
他用力地喊了一聲,他想掙扎,想掀開棺材出去,可他卻一不。
他腦中浮現出靈堂里的況,就算沒有多余的東西,但那些花圈和汽油已經把整個靈堂都燒起來,那麼重的棺材,邢譽川本來就了重傷,還要推著棺材穿過大火。
他不知道邢譽川怎麼才能做到,可是他能覺他在移。
他盡量讓自己不能邢譽川增加負擔,他希自己能夠輕一點,腦中走馬燈一樣閃過與邢譽川的20年,前世的19年,加上這一世的1年。
小時候的邢譽川總是牽著他的手,長大后的邢譽川臉上張揚著耀眼的笑,后來的邢譽川滿眼的□□,那個偏執的邢譽川眼中全是瘋狂。
還有剛剛最后一眼,邢譽川看著他時的決別。
砰!
黑的棺材撞破了落地窗的玻璃,向了院子里的游泳池,棺材蓋被撞得翻開。
戚寧玉眼中一下有了,他看出去,對上了火中邢譽川的雙眼。
他上的繩子剛才被燒到,現在已經斷了,他一下撐起來,抓住了邢譽川的手,帶著邢譽川一起跌向了后的游泳池。
“寧玉!”
咚!兩人一起掉進了游泳池里。
第58章
#058
韓堇帶人趕來時,別墅已經被大火吞噬,他愣在原地,一時難以置信,以為來晚了。
“咳、咳——”
院子里忽然傳來兩聲細小的咳嗽聲,他連忙尋著聲音找去,在游泳池邊找到了抱著邢譽川坐在邊上的戚寧玉。
“寧玉?”
韓堇連忙跑過去,戚寧玉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像是終于從茫然中回過了神,對他說了句,“救護車。”
他低下頭看了看戚寧玉懷里的邢譽川,臉慘白,毫無生氣,他擔心邢譽川還有沒有呼吸,想手去探探,又怕刺激到戚寧玉,于是問:“你怎麼樣?”
“我沒事,邢譽川他——”
戚寧玉的話沒有說下去,韓堇最后看了他一眼就轉過去了。
救護車來得很快,戚蓉也被韓堇的人救了出來,一起送去了醫院。
戚寧玉也了傷,但都是皮外傷,最重的只是車禍時手臂被碎玻璃扎了一條口,現在已經把服和傷口凝固在了一起。
他跟著上了邢譽川的救護車去了醫院,邢譽川被送進手室,他就韓堇一起在手室的門口等。
邢譽川進去才半小時,已經下了兩次病危通知,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沒,盯著韓堇和醫生說話。
“阿譽,阿譽他怎麼樣?醫生!”
邢隋堂和邢肅趕來,抓住了醫生詢問,醫生看了他們一眼回答:“嚴重吸損傷,燒傷并發癥,引起了重癥染,況并不樂觀。”
戚寧玉聽到醫生的話抬了抬眼,接著醫生回了手室,邢隋堂和邢肅僵在原地半晌,邢隋堂忽然把他的拐杖在地上連續拄了好幾次,發出“咚咚”的響聲。
邢隋堂忽然怒道:“戚蓉呢!燒死了嗎?”
“爸,你冷靜,戚蓉在搶救,的事有警察會理。你休息一下吧。”
邢肅安地勸邢隋堂,邢隋堂隨即視線轉向了休息椅上坐著的戚寧玉。
戚寧玉對上了邢隋堂的視線,見邢隋堂走到他面前,俯視地瞪著他說:“你、你們——”
邢隋堂半天沒有說出來下文,半晌才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你坐在這里做什麼!礙事,去把你的傷理了。”
戚寧玉低頭看了眼手臂,沒有。
邢肅坐到了他旁邊說:“寧玉,他不會有事的。他那麼舍不得你,不會丟下你的。”
“我知道。”
戚寧玉回了一句起站起來,離開了手室外,他自己下樓去掛了急診,理完傷口,又回了手室外面,手還在繼續。
等到手終于結束時,已經天黑了,手一共進行了6個多小時,邢譽川出來就被推進了ICU,只能隔著玻璃看一眼。
戚寧玉看進去,邢譽川上次的燒傷都沒完全好,這次四肢都被嚴重燒傷,裹得像是木乃伊,帶著呼吸,幾乎擋住了半張臉。
“醫生,他什麼時候會醒?”
邢隋堂抓著醫生問話,醫生回答:“他新傷加舊傷,肺部二次損傷,過去了就能醒,他的求生意志很強。”
醫生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不去,就再也醒不過來。
邢隋堂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他沒想到他這大把年紀竟然看著自己孫輩躺醫院里。他轉眼朝著病房的探視窗看去,戚寧玉站在窗邊靜靜盯著里面。
他走過去站到戚寧玉旁邊說:“他這樣,你高興了?”
戚寧玉沒有回答他,只微了睫,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他冷哼地說:“別杵在這里,你又不是儀,杵著也沒用。”
“我沒有高興。”
戚寧玉終于轉眼看向邢隋堂,但邢隋堂不想再理他,哼著聲走了。
他最后往病房里又看了一眼,也走了。
這一次,邢譽川在醫院里住了一個多月,其中有23天在ICU里,期間搶救過5次,手過3次,最后撐了下來。
但他況穩定了,也轉進了普通病房,卻一直沒有醒,醫生也說不出有什麼問題,就讓家屬常在他旁邊和他說話。
于是,戚寧玉于于理都避不開這件事,這一個多月他大多數時間都留在醫院,坐在邢譽川的病床旁邊。醫生讓他說話,可是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了現在應該說些什麼。
他只能問:“邢譽川,你為什麼不醒?”
邢譽川不是不想醒,他仿佛掉進了一個真實的夢魘里,他不知道是他變了夢里的“邢譽川”,還是夢里的“邢譽川”變了他,他被徹底困在了夢里。
夢里的邢譽川查清了戚寧玉父母當年出事的真相,將戚蓉送進了監獄,戚驍文放棄所有財產出家了,戚顯宗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親人,中風住院,最后,他找到了冉爍。
一無際的海平面上,一艘游艇孤獨地停在大海中間。
船艙里,冉爍四肢被綁在一把椅子上,邢譽川站在他面前,懷里抱著戚寧玉的骨灰盒。
“不要!邢總!……哥,求你放過我!都是戚蓉我做的!”
邢譽川沒有聽冉爍的話,沒再看冉爍一眼,這是他為戚寧玉報仇的最后一件。
他抱著骨灰盒走出了船艙,不管冉爍在后面怎麼哭喊都仿佛聽不見,他放下游艇的救生艇,坐上去,再開出去。
救生艇開遠之后,游艇忽然發生了劇烈的炸,頓時濃煙和火涌起來。
他停下救生艇回頭去,燃燒的游艇就像監控里的那場大火,直到所有一切都沉進海里,他才重新啟救生艇,朝太的方向開去。
救生艇的燃料終于耗,他在大海中間停下來,然后將戚寧玉的骨灰盒牢牢鎖在手腕上,站到救生艇邊緣,看了眼遠的太。
“寧玉,等等我。”
邢譽川說完毫不猶豫抱著戚寧玉的骨灰盒,跳進了海中。
“阿譽?你醒了?”
邢譽川猛然睜開眼,著喊了一聲,“寧玉——”
“寧玉沒在這里,今天庭審,你都躺了一個多月了。”
“寧玉——”
邢譽川沒聽見旁邊的聲音,他茫然瞪著雙眼,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夢里的“邢譽川”跳海的那一刻,他像是解除了腦子里的某個封印,這段時間斷斷續續夢到的事一下變了完整的記憶,讓他清楚意識到那不是夢,就像是發生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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