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凝眉想了會兒,妥協了。“你教我。”
曾妙妙莞爾,拿著筷子給他做示范,“其實簡單的,你習慣了就跟用手沒什麼兩樣。
不信你試試看。”
天火點頭。
“用筷子吃飯比用手要干凈的多。”
天火一邊聽著一邊著筷子,無奈碗里的獅子頭太大,他夾了好久愣是沒夾起來。
“試著夾別的看看。”
曾妙妙著急的提醒,看著桌上的一旁青菜,天火循著看去,舉手朝青菜夾起來。
這一試還真不錯,那細長的菠菜還真被夾了起來,他激的看著曾妙妙,“看,我會了。”
曾妙妙滿意的笑笑,看他張口把青菜吃下,又試著夾了別的東西吃,知道他是真的會了。
這用筷子吃飯本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學起來自然快。
“這獅子頭很香很,還真像是我以前吃的燒餅。”
“多吃一點。”曾妙妙說著又夾了一筷給他,他溫和的一笑,“以前只有我娘會這樣說。”
“你娘……”
“是啊,不過已經離開我很多年了。妙妙,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迎著他充滿期待的眼神,曾妙妙低頭,“吃飯的時候說這些做什麼。再說了我要離開你,現在怎麼會陪在你邊。”
“妙妙,我知道你在怪我。”
曾妙妙眸稍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我也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你不喜歡的事,但你要知道,我真的是很需要你。”
“這個清蒸魚聞上去好香,你嘗一點吧。”曾妙妙夾了一筷子就送到天火的邊,這下好了,他的是堵上了。
“好,跟活的一樣。”
曾妙妙微微一笑,“凡人都吃食。所以在做法上很是講究,魚做得又香又是最好的。”
“你會做嗎?”
曾妙妙搖頭。
“那真是可惜。剛才我還一直憧憬著,以后我抓魚你就給我做魚吃的日子。”
曾妙妙但笑不語。
從酒館出來,日上中午正是最熱的時候。
曾妙妙抬手擋了擋太,看向天火時發現他額頭沁出了細的汗珠兒,笑道:“還真是熱啊。”
“慢著。”天火一把拉住要走出去的曾妙妙,“你等我一下。”
曾妙妙意外的看著他轉離開,自己走到了太底下,納悶極了。
“你去哪兒?”
天火沒有回答,只能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沒了人群,等到再次在人群里找到他,看到手里竟多出了一柄油紙傘,白里紅有綠的荷葉襯著很是好看。
“來,打著它吧。我看們撐著傘的樣子好看的。”
曾妙妙心中一暖。
“謝謝。”
“走吧。”
跟一個男人同打著一把傘走在烈日下,曾妙妙還是第一次,只覺心跳莫名的有些。
天火的手攬著的肩膀,宛若就在他懷里,上的男氣息撲鼻過來,令人迷醉。
如果,如果這個男人是司馬亦旋……那該多好?
不,也許可以把他當做司馬亦旋的……
也只能這樣。
試著依偎在他的膛,任他摟抱著走在其他子羨慕的眼神中,嫉妒的視線里。
“妙妙,你看那荷花,開得多好。”
在池塘邊停住腳步,天火滿意的看著面前那一池盛開的荷花,眼神中著些許的滿足。
人在懷,景在前……
夫復何求呢?
“是好,只是馬上要冬了吧。這荷花估計很快就看不見了。”
“如果你喜歡,我就讓它一年四季都陪著你。”
“一年四季……那多沒意思。”曾妙妙著面前那一池荷花,只覺它們真是可憐。
難道它們的開放只是為了陪人麼?
“怎麼?”
“看多了也就不好看了。就好像有些飯菜吃多了會膩。”曾妙妙淡淡的口吻如風拂過天火的耳畔,“膩?那人呢?看多了是否也會膩,膩了就想暫時的扔在一邊卻尋求新鮮的。”
“有些人會,但有的不會。”
“那也就只有兩相悅的了。”
原來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可是知道又有何用?
畢竟他做的跟他所知道的并不一致。
曾妙妙抬頭看了看他潔的下,想到自己和司馬亦旋,想到他和小八,他們怎麼就會走到這一步?
幾百年都不曾看膩的人,為何到今天不得不尋求新鮮?
“你我什麼?”
明知道問這句話很蠢,曾妙妙卻沒忍住。
“貌,膽小,還是因為我和小八之間的不同。”
想不到自己上有什麼魅力可以使天火移別。
“如果我說,我上你是因為你上過我的原因,你信嗎?”
曾妙妙懵懂,抬頭看他,只覺他的話太過拗口,百思不得其解,好半天才開口:
“……我聽不懂。”
“所以,你不必懂。只要我知道就好。”天火微笑看,攬著肩膀的手了。
“這荷花開的這麼好,卻要飽烈日的暴曬真是難為它們了。”
“是啊。”
“走吧,我們找個涼的地方歇息。”
曾妙妙點頭,隨著他的腳步沿著荷花池朝前面的大拱橋走去,走到橋上一眼可見在橋的那頭有一座氣派的八角亭,朱漆彤彤,琉璃瓦在下分外耀眼,風吹過有白的輕紗飛舞,加上這八角亭就在水中月,滿池的荷花圍繞在四周,好的恍若海市蜃樓般似有若無。
“那倒是個好去。”
“不過好像有人。”
曾妙妙目不轉睛的看著,但見在那飄渺的輕紗遮擋中,有一個人影在其中若若現。
“有人?”
天火有些意外,難道是自己心大意居然沒看到?不對,他的修行和法都在之上,沒理由能看到的,自己卻看不見啊。急忙定睛看去,但見那八角亭里紗帳飛舞,起起落落之間著幾分纏綿的氣息,依的味道,“妙妙,你看錯了吧。”
曾妙妙黯然回頭,不知道自己是否看錯,但覺得那里面有人,一個傷心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
“走,過去看看吧。”
天火牽起的手,一步步下了臺階,沿著曲折的水廊朝前面的八角亭走了過去。
掀開飄飛的輕紗帳,里面有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幾乎是同時,曾妙妙和天火屏住了呼吸。
兩人警覺地朝一目便可了然的八角亭看了一遍,沒見有任何人的跡象,不由困的著對方。
“先離開這里。”
天火果斷的放下紗帳,拉住快步離開。
“這里有些奇怪。”
站在離八角亭三丈開外,曾妙妙著四周,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可是奇怪在哪兒呢?”
“我也覺出來了,剛才那里面的香氣應該是紫陀螺!”天火的臉凝重的可怕。
曾妙妙詫然,“紫陀螺?什麼東西?”
“是有毒的花。”
“花?”想到八角亭里四角擺放的花盆,曾妙妙忽然明白了,“有人想害我們?會是誰?蘇月盈嗎?”
天火只是看著那近在眼前的八角亭。
“也許不是要害我們,是我們不小心闖了進去。”
曾妙妙僥幸的想,畢竟那毒花若真是想害他們兩個,那麼現在他們的境就不該這般了。
“誰知道呢!”
曾妙妙沒忘記天火說這話時角揚起的那邪魅的笑意,以及那眼中投出的狠厲芒。
“走吧,我們是池魚,還是不要被殃及了。”
曾妙妙點頭,約覺得天火有些古怪。
回到客棧,已經是黃昏時分。
西山只剩一縷斜,仿佛是不甘心被遮擋似的,倔強的撐了許久才隨著日頭消失不見。
夜幕降臨,啟明星總是第一個跳了出來,掛在西天,俏皮的眨著眼睛。
“妙妙,晚一會兒我們去逛夜市吧,剛才回來的時候看這一帶都忙著擺攤呢,到了晚上一定很熱鬧。”
天火推門進來的時候,興致的說著,滿面春風的樣子,坐在八仙桌旁的曾妙妙當即起,角出笑:“好啊。”
他來的好突然,一點準備都沒有。
“那現在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曾妙妙低頭,“我不。”
“也好,等會兒到了夜市上再吃。”
曾妙妙微笑抬頭,“要不要坐一會兒。”
天火聞言在對面坐下來,掃了一眼住的房間,看到地上打翻的茶碗時只覺驚訝。
“怎麼回事?”
曾妙妙循著看去,眸中閃過一慌的神,“沒事,是我不小心,等會兒我小二來收拾。”
“有人來過?”
天火敏銳的目的著,有著視的鋒芒,讓曾妙妙不得不低頭避開。
“是一只貓。”
“貓?”
天火瞅著曾妙妙側敞開的窗口,以及有些凌的梳妝臺,張開的五指一收。
“那只貓真該死。”天火眸即刻變得和,起走到碎片前,忽然蹲下去,出修長的手將碎片一片一片的拾起來,小心的放在手心,“他沒有傷著你吧。”
“沒有。”曾妙妙靜靜地說道。
“那這碎片的應該不是你的。”天火說話間站起來到邊,“幸好你沒事。”
曾妙妙心中一驚,只覺這個男人的心思不是一般的縝,居然能注意到碎片上留下的漬。
剛才自己都沒發現啊。
迎著他倏地變得深沉的目,曾妙妙知道他在等自己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一只貓,它傷了。”
“就這樣……”
天火將手里的碎片放在桌沿,口吻淡漠,曾妙妙聽得出來,在他心里肯定有著別的想法。
那麼自己的話,他肯定不會信的。
“真的不是人,而是貓麼?”
曾妙妙抬頭看他,“天火,還有一天亦旋他就要……你,能不能先救他!我答應你的事絕對不會食言。”
迎著焦急的目,天火臉驟冷,“不是還有一天嗎,那就等明天過了再說。”
“天火!”已經這般懇求他了,他一定要這樣無麼?
“你應該很清楚,你不上我,碩菁他怎麼醒過來。這一天的時間是給你的期限而不是給我的。
要不要他醒過來,事在你而非在我。”
“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這麼快就……忘記他。”
“那是你的事,如果你真的想救碩菁的話。”
“你一定要這樣我麼?”
曾妙妙難以置信的瞅著面前的男人,“你是善良的,曾經你看著黑森林中那些靈的尸恨不能自己可以代替他們死去,恨不能馬上讓碩菁醒過來結束天庭的詛咒,難道現在你不管了嗎?狐族的安危,整個妖界的安寧,難道你都不在意了嗎?”
“我已經不是狐王了,所以你說的這些與我無關。”
他的語氣冷冰冰的聽的曾妙妙的心都涼了,此刻兀自搖起了頭,“不,你不是我認識的天火,你不是。”
天火聞言猛地一掌拍在桌面,神苦悶的張口,擲地有聲,“你不懂,你本不懂!”
“是,我不懂。我不懂你為什麼在死前要我幫你接近亦旋,保護亦旋,要我幫你們打開封印,說什麼要為了天下蒼生……更不懂這不過是你們對我的利用。”
“我沒有利用你。”走到門口的天火驟然停住腳步,語氣沉悶的辯解,“我沒有。”
“你有。你若沒有,為何今日要這樣迫我?為什麼你要用靈石來救我?”
如果在那一日就死了的話,今天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你完全可以讓我去死的,可你偏偏沒有。難道說這不是因為我跟三百年前碩菁喜歡的那個人很像?
不,應該說我就是。你和姐姐都知道,只有我才能接近他,打開他的封印,所以才會找上我!”
天火無力的閉上眼,發現此時此刻自己任何的辯解都顯得那麼蒼白,所以他保持沉默吧。
這個人既然能把事看得那麼清楚,那麼現在他說什麼,都未必聽得進去。
“你要我打開封印,我打開了,可是現在呢?你居然要眼看著他死去?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的要我救他?”
“你應該冷靜一下。”天火睜開眼的時候大步走了出去,曾妙妙看著他的背影轉眼消失在轉角,急道:“你別走,別走啊。”無力的癱坐在凳子上,曾妙妙眸中泛起了淚。
說得對,自己本就不了解他。
一點也不了解。
甚至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以前那個深明大義的天火,早就死了麼?
“亦旋,亦旋……”
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救你?
天上的星辰一顆顆多了起來,地上的燈火也漸漸達到了繁盛,一盞盞花燈像是夜中的靈,閃亮奪目。
一出客棧門口,一眼可見面前的大街上擺滿了各小攤和吃食,形形的人,不分男穿梭其中,像水中的游魚,七分自在三分愜意,人人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攤販們高興的揚起嗓子吆喝,男老們則開心的挑選著自己心儀的件,偶爾傳來幾句拌聲,是討價還價引起的一時不悅,很快就你退一步我讓一步的做了買賣,彼此就笑盈盈的打趣。
走在如此鬧事中,有一張臉始終都不見有笑容。
“老板,這個怎麼賣?”
天火手拿起一個的花鈿在曾妙妙的發髻上比了比,笑盈盈的看著年輕的老板問,老板出三手指來。
“要是公子喜歡,就給三個銅板吧。”
“怎麼樣,你喜歡嗎?”天火問著曾妙妙,曾妙妙面無表,“只要你喜歡就好了。”
“好,這個我要了。”天火說話間舉起手來將花鈿戴在了曾妙妙的左側云髻上,“嗯,不錯,好看了不。”
曾妙妙瞥了他一眼舉步徑自往前。
剛才還鬧得那般不愉快,這會兒他又能高興如初,真的不知道如今的天火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已經不會顧及的了吧。
“姑娘,買花燈吧,這花燈漂亮。”
正走著,手臂忽然被人拖住,曾妙妙心中一驚抬頭看去登時驚得一跳,“姐姐。”
“買盞燈吧。”小八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走。
“姐姐。”被拉倒一個暗的角落,曾妙妙擔心的打量著,著急的問:“你沒有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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