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每件事都是有風險的，只是有些風險是可以預測到，但有的就不會，你明白嗎？”

　小八期許的目讓曾妙妙不忍拒絕，只是扭頭不語。

　“哥，這幾天你和妙妙在王府一定過得很開心吧。”天火一邊往火堆里放著茅草，一邊看著自己的哥哥，“聽說朝中最近出了些事，你有沒有留意過？”

　“你什麼時候也開始關心起凡間的事了？”碩菁頭也沒抬的問，語氣也是淡然。

　“沒事所以就問問。”天火討了個沒趣很是無奈，可知道妙妙應該會關心那些事的。

　“你一直都在這里？”

　碩菁忽然側頭看著他問，他怔了一下，因為他看自己的目甚是耐人尋味。

　“沒有會狐族看過嗎？”

　天火點頭。

　“為什麼？”碩菁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與其說凝比如說審視，“要留在這里。”

　此時此刻天火覺得碩菁好像變了個人，特別是對他的態度和眼神……疏離的很。

　一點也沒了過去的親切。

　“我想等你回來一起再回去。狐族的長老們要是知道你已經復活肯定會高興的不行。”

　天火一邊弄著茅草一邊說，碩菁慢慢垂頭看向熊熊燃燒的大火，“只是這樣！”

　目穿過火焰看向對面和小八說話的曾妙妙，的一顰一笑是那麼的人流連。

　原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看，可就在剛才……他發現天火看的眼神竟也是那般的令人覺得刺眼。

　刺眼，是刺眼沒錯。

　“哥，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天火放下手里的茅草，抬頭著若有所思中的碩菁。

　“狐族很需要你。”

　碩菁眸悉多變，“那你需要嗎？”說完驀地抬頭迎上他的眸，他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猶豫，就那麼一瞬間的猶豫，如同一把利劍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我當然需……”

　天火還沒說完碩菁已經起，再轉眼他已經到了曾妙妙的側，小八則走了過來，湊在他邊小聲道：“我剛才跟妙妙提了一下。”

　“什麼？”天火懵懂。

　“就是狐族的事。”

　“你跟說這些。”

　迎著天火不滿的眼神，小八心里直打鼓，“怎麼了？”難道這件事不該讓曾妙妙有些準備？

　到底那是一件大事啊。

　“會同意麼？”

　“我想會吧。”

　“可哥哥好像……”天火擔憂的看著坐在一起說笑的碩菁和曾妙妙，“不怎麼上心。”

　這件事的關鍵還是在于哥哥吧。

　“以后跟妙妙說這些，免得擔心。”

　天火不耐的將旁邊的茅草往火堆上放，小八手一抓住他，“可我覺得有的幫忙，碩菁那邊就好辦。”

　肯定的語氣，誠摯的目讓天火無從辯駁，的確，現在最能左右碩菁想法的人就是妙妙。

　可他真的不希到一丁點傷害。

　只要過得好，過得開心。

　“好不容易才跟碩菁走到一起……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本該沉浸在幸福中的，可他們卻生生要把拉出來接更加殘酷的事實，“我不舍得。”

　說道最后他的語氣沉重和心痛。

　小八一旁聽著，心下一沉，天火到底還是沒有放下妙妙。

　“妙妙已經放下了司馬亦旋，碩菁也放下了靈蕓，天火……你什麼時候才能放得下？”

　不經意的問出口察覺時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是不知道天火很介意自己說這個。

　“雨已經停了，我到外面找些柴火。”

　果然，天火離開了。

　他在逃避？

　“姐姐，天火怎麼走了？”曾妙妙看著天火的背影稍縱即逝，不由看向了小八，小八忍著心中疼痛，微微一笑，“我讓他出去撿些柴火，茅草不夠燒了。”

　曾妙妙“哦”了一聲，想起過去卻被碩菁拉住了手，“陪我坐一會兒吧。”

　曾妙妙看著他，深深的看著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眼睛似的，最后緩緩道：“碩菁，以前的事你還記得多？”

　“怎麼問這個？”碩菁有些意外。

　曾妙妙急道：“說給我聽，說給我聽好嗎？”

　只有知道當時的形，當時的景，才能判斷出他接下去要做的事到底有多危險。

　“我要知道你所有的事。”

　“那已經過去了妙妙，我不想再提。”

　那段記憶以后多麼慘烈和可怕，他一個人知道就可以了，“我也不會重蹈覆轍。”

　“那就是很可怕了？”所以他提都不愿提。

　“不是可怕，而是不堪。”不堪的世界，不堪的人心，不堪的自己……他想想都揪心，何必再讓妙妙重新去驗一次，心疼一次，出手碩菁將攬到了懷里，聲道：“妙妙，靠著我睡一會吧。”

　日升月落，當清晨的第一縷過不大的窗口照進來，曾妙妙的眼睛不由的了。

　線太強，不太舒服。

　翻個，繼續睡。

　然而手旁邊的床榻，慢慢睜開眼看了眼，發現旁邊還真就是空的。

　人呢？

　驚得睜大眼坐起了四周，發現茅屋里一個人都沒有。

　“碩菁，碩菁。”

　試著大聲些看看是不是在附近，結果很意外，沒有人回應的呼喚，忙起走出了茅屋，手遮擋著還不怎麼適應得了的，舉目四，“碩菁，姐姐，姐姐……”

　都跑哪兒去了？

　曾妙妙心中著急。

　“碩菁，碩菁，碩菁……”

　他們難道是一起走了嗎？

　“姐姐，姐姐，天火……”

　越是久無聲息，曾妙妙的心里就越是著急和慌，記得昨天小八提過要碩菁擔負起使命的事，也記得碩菁有意無意的要在面前避開談三百年前的事……

　難道說他們沆瀣一氣把扔下了。

　天哪。

　就以為自己沒有給小八一個肯定的答復，他們就一聲不吭的走了？

　那麼碩菁呢？

　就算他決定了，也該告訴一聲啊。

　他們可是最親的人。

　如今這般不告而別是要擔心和難過麼？

　“碩菁，碩菁……”急得紅了眼眶，好害怕再也看不到碩菁，見不到碩菁了。

　“碩菁，姐姐……姐姐……”

　你們怎麼可以扔下我。

　姐姐，天火……

　別扔下我。

　偌大的樹林里，一個人在其中奔走呼喚，然而回答的只有呼嘯而過的山風以及嘩嘩響的樹葉。

　“碩菁，別離開我，別離開……碩菁，我要跟你在一起，不管發生任何事。”

　“妙妙，妙妙……”

　“妙妙，妙妙……”

　“妙妙……”

　誰在？

　那麼著急又那麼擔心。

　“妙妙，妙妙……”

　慢慢的睜開眼，看到跟前出現的人兒，曾妙妙只覺心中一酸，驀地抬頭抱住了他。

　“碩菁，是你嗎？是你嗎？”

　“妙妙，你做夢了。”碩菁安的輕拍著的后背，聲提醒，“不哭了，不哭了。”

　“你不能丟下我，絕不能！”曾妙妙伏在他肩頭淚如雨下，哭的那傷心。

　看得小八和天火都不由得心疼。

　“不會，怎麼會呢？我說過要永遠跟你在一起的。”

　“可你剛才……不見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漫山遍野的去找你，可是我看不到你。”

　曾妙妙睜著淚眼看著面前悉的臉孔，淚水再一次洶涌而出。

　“你為什麼要躲起來？”

　“我沒有躲。說了那只是一個夢。一個噩夢。妙妙，你現在已經醒了，沒事了。

　你看我，婉言還有天火不都在嗎？”

　曾妙妙這才注意到小八和天火就站在他后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想到夢中的景，心有余悸。

　“你們會帶走他嗎？”

　茫然的問著。

　小八和天火意外極了，“妙妙你說什麼？”

　“只要我不走，誰也帶不走我。”碩菁眸專注的著，默默的將攬到懷里。

　“你是不是聽人說了什麼？”

　曾妙妙靠在他懷里搖頭。

　小八和天火剛才那一副懵懂的表足以說明他們不會一聲不吭的把碩菁一個人帶走。

　也許的確是想多了。

　“碩菁，以后不管你到哪兒都帶著我好嗎？”真的好怕夢中的景會再度重演。

　抓住摟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碩菁點頭，“放心吧。”

　“婉言，你以后還是多陪著吧。像今天早上的事，我不想再發生。”從茅廬出來，天火轉看著小八說。

　小八點頭，“我知道。以后早上你們出去就好了，我陪著。”

　“還有……”

　迎著天火擔憂的眼神，小八適時的打斷他，“我不會說的。在你們要告訴之前絕對不會。”

　“謝謝。”

　“妙妙回來之后，我們之間好像又生分了很多。”

　小八的心在痛，可面前的人看不見。

　“我……”

　“我無法阻止你什麼，但是……多想想妙妙吧。我想要是被你哥發現，于也不是好事。”

　“我明白。”

　眼看著天火的影遠去，小八心里忍不住嘆息。

　他這樣不加掩飾的對妙妙關心和護，難道一點也沒想過碩菁麼？

　那可是他的哥哥。

　讓他知道，怎麼辦？

　如果因為妙妙而讓他們兄弟兩之間發生矛盾和沖突，這絕不是樂意看到的。

　也不是妙妙想要的。

　要多幫著點。

　“妙妙，好好睡一下。”碩菁拉起的一只手放在邊輕吻了一下，“我抱著你。”

　“我不睡。萬一我閉上眼你又不見了怎麼辦？”好在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夢而已。

　然而就算是夢也讓后怕。

　“我不會不見的。”

　“我不信。昨晚我也是這樣靠著你睡覺的，可是你……你剛才服完好，頭發占了水，肯定是出去了。”

　“那是有點事。”

　“有什麼事不能讓我跟著去？”偏要在睡著的時候去？

　“是男人之間的事。”

　“男人之間的事？”曾妙妙困，驀地想到天火心中暗驚，難道他察覺了什麼？

　“跟誰？天火？”

　小心的問著，注意著他臉上的變化。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碩菁不答反問，倒讓曾妙妙不知道說什麼了，隨即眸一閃，“在想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是什麼事啊。”

　“你希是什麼事？”

　“我沒有概念。”

　“如果我說跟你有關……”

　還真的是天火？

　“我跟他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你千萬別誤會什麼。”

　“他？誰啊？”

　“呃？他不是說的天火……”要死了要死了，居然不打自招了，這下可怎麼自圓其說？

　“我什麼時候說過天火？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碩菁眸一點點變得敏銳。

　“怎麼會呢？沒有啊。”

　曾妙妙眸閃爍，避開他的目，“我和天火就像跟小八一樣，小八是姐姐，他就是我的哥哥。”

　“哥哥？”

　碩菁聽聞腦海里驀地閃過一幕。

　那像是一個哥哥會看妹妹的眼神嗎？

　瞧他眼神復雜多變，曾妙妙坦然笑著，“當然啊。雖然他是你弟弟，可他到底比我年長，我他哥哥也是理所當然，不過他遲早要我一聲嫂子，你說是吧？”

　嫂子？

　“你小八姐姐，以后要是小八嫁給他，你怎麼稱呼？”

　“呃？這還真有點。如果按著小八是姐姐來說，那我就要天火一聲姐夫。”

　曾妙妙干笑著撓撓頭，第一次覺得原來他們四個人之間的關系居然是這麼的。

　“所以他們還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啊——”曾妙妙詫然失，“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你不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嗎？”

　“如果沒有在一起和不在一起有區別嗎？”

　碩菁難得說了一句讓曾妙妙百思不得其解的話，“勉強只會增添對彼此的厭惡。”

　“厭惡？”怎麼，碩菁竟瞧出了什麼端倪？

　他看出來了，天火不喜歡小八？

　“怎麼會呢？我看小八和天火配的，而且你看他們坐在一起簡直就是郎才貌嘛。

　而且他們相也很融洽啊。”

　盡管不似表面看到的那麼和諧，但他們至不會嫌惡和厭棄對方，這比起一味的抗拒要好很多了。

　“你呀沒事就多撮合撮合他們兩個，你是做哥哥不會不懂吧。”

　“妙妙，老實說，天火是不是對你……”

　碩菁的話才剛說出來就后悔了，到最后不由暗自垂下了頭。

　他問的好像有點直接了吧。

　曾妙妙剛才的閃躲分明說明他們之間的確……

　“是有。我不想騙你。但是你要知道，一直是他一廂愿，我并沒有給過他希。”

　碩菁抬頭看，手輕著潔的額頭，“我信你。”

　“碩菁，你要相信我。”曾妙妙伏在他懷中，手輕輕挲著他寬大的懷，“我不瞞你，以后你有什麼事也不能瞞著我。”

　碩菁聽聞有了一剎的愣怔，隨即便皺眉。

　“再睡會吧。”

　外面

　拿了些吃的進來的天火，看到他們兩個摟抱著和睡下，心中驀地一，拿著水果的手了。

　眼睛閃了一下。

　心很疼。

　盡管可以想象他們兩個在一起的諸多親昵景，看如今親眼所見還是覺得如萬箭穿心一般。

　好似曾經親眼看著為了司馬亦旋跟他……顛鸞倒！

　明明知道，自己如何也得不到這樣的后代，可心底深還是留了一份那樣的念想，所以到現在他還是無法釋懷的吧。

　天火啊天火，為什麼還放不下。

　小八說得對，妙妙和碩菁都放下了，他要何時才放下。

　你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還在期待什麼？

　曾妙妙的回頭嗎？

　如今跟睡在一起的可是你的哥哥……

　是你未來的嫂子！

　你這樣覬覦自己的嫂子算怎麼回事？

　晚秋的季節，加上又在深山之中，風又又冷，天火著單薄的站在門口，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誰？”

　碩菁警惕的抬頭去看門口，卻見一道白的影稍縱即逝，他眉頭一皺，曾妙妙也跟著坐了起來。

　“怎麼了？”

　“外面有人。”

　“人？”

　曾妙妙循著看去，只看到有從門里進來，在地面灑下一道道亮。

　“我去看看。”

　碩菁不置可否的坐著沒有的意思，曾妙妙則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襟大步邁了過去。

　打開門，晨風迎面而來。

　外面空曠的很，就是不見人影。

　經過一夜大雨的洗滌，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藍，晴空萬里的，顯然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這樣的好天氣，的心也跟著好起來。

　忍不住出雙手，走出去要跟大自然擁抱一下，誰料腳上一疼，低頭看去見地上居然放著一些水果……

　可能是踢到的緣故，水果散了一地，有紅的蘋果，黃的梨，還有些不上名字的小果子。

　彎腰下去一個個撿起來，居然有一大捧之多，興的看向屋子里，沖碩菁道：“的確是有人來過了，應該是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