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是張福生家嗎?”
走到一個敞開大門的院子門口,寧汐看著裏頭正抱著孩子哄的老太太,臉上掛滿了笑意詢問道。
老太太一聽聲音,就抬起頭來去看那門口站著的年輕姑娘,應了一聲,“這裏是啊,姑娘你找我們家福生做什麽?”
寧汐把方然教的那套說詞給玄乎地說了一遍,之後才將手裏的賀禮遞上,說:“這就是我們家老總夫人讓我們來送的賀禮。”
老太太也是十分驚喜的,接過了袋子,還詫異問:“這……這位夫人也太好心了吧?”
“算是給孩子納福吧。”
寧汐說著,目卻一直在懷裏抱著的孩子上。
嬰長得白白胖胖,穿著喜慶的紅服,看著時,還一邊吐泡泡一邊笑,然而卻沒有那種母子相連的親近,頂多覺得娃娃確實可的。
老太太翻了一下禮盒,發現了裏麵信封裝著的錢,越看越心驚,總覺得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可是眼前這姑娘說的頭頭是道,也不像是騙人的樣子。
哪有騙人的人還往人這裏送禮的啊!
以前就聽說這有錢人家信佛的很多,指不定就是有錢太太散財聚福呢!
“姑娘,按照你說,這賀禮,咱們村裏頭生了娃娃的都有是不?”
寧汐點了點頭,“是的。能在同一個醫院裏出生,也是緣分,而且我們家夫人生的也是孩。”
老太太確定了送錢給他們家是真的,臉上笑得更加開心了,很快就對打開了話匣子:“孩兒好啊!現在這個時代,生兒生都一個樣子!重男輕真是要不得,否則是要遭報應的。就像老李家,生了五個兒才生出來一個兒子,結果這個兒子沒多久,那傳宗接代的玩意兒啊,就病壞了……哎呦,想想,不就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們嗎?還有那老許家,總說自己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生不出孩子,老天爺好不容易賞個娃兒,還沒出醫院了,就夭折了,真是可惜……”
老太太說著,搖了搖頭,滿臉憾的模樣,可很快,又話鋒一轉,“不過啊,這老許也是善有善報,親閨雖然沒了,但卻有那福氣,撿了一個別人家的閨回來養,別提有多寶貝了!”
聽到這話的寧汐臉上的表都微微一僵,立馬詢問道:“撿了個閨是什麽意思?”
老太太神神地湊到耳邊說,“姑娘,我跟你說,你可不能說出去啊……”
寧汐笑了笑,“我也隻是有些好奇而已,想聽聽這八卦,大媽您放心,我不會往外說的。”
老太太這才放心地開口繼續說道:“老許今年都五十多了,媳婦四十好幾,好不容易懷上了一胎,足月一生,誰知道是個沒氣的!那老許怕剛生完的媳婦知道這件事太傷心,就把孩子的送太平間了。當時是咱們家福生遇上了,好心陪他一起送過去的。出來的時候,就在太平間那垃圾桶裏,撿到了個娃娃……老許那個激地,因為私心就把那娃娃抱回到他媳婦麵前,說這就是生的。可是這來曆不明的孩子,醫院可不敢給他認。老許也怕被發現,就急忙把媳婦和孩子連夜帶走了。”
“太平間……帶走……”
寧汐越聽,一顆心就揪得越,有一種強烈的預,的兒,就是被這個老許給帶走的!
“姑娘,你臉不大好,怎麽了嗎?你可別嚇我這個老太婆啊……你、你們不會是警察吧?”
老太太見臉不對勁,自個兒也胡猜想了起來。
寧汐連忙讓自己冷靜下了,連忙說道:“不、我們不是警察,隻是覺得這件事很令人吃驚而已……太平間撿到的小孩,不應該送警察局裏嗎?”
老太太嗤笑了一下,“哎呦,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沒生過孩子的人。你想呀,一個娃娃,要是父母想養,能往外頭扔嗎?是被別人拋棄了的、不要的孩子,才會往垃圾堆裏人啊!老許這舉,還算是救了一條小生命呢!那娃娃,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不!
寧汐的心在吶喊著,反駁著。
不相信是這樣子的,方然說了,白方毅是把孩子給別人養的,怎麽可能往垃圾堆裏頭扔?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老許對孩子的來曆做了虛假的解釋!而這位老太太的兒子張福生,還是幫兇!
努力克製自己的緒,冷靜地問老太太:“那您知道這老許帶著他的老婆孩子,都搬到哪裏去了嗎?”
老太太很快就搖了搖頭,“白撿一個娃娃,他也是怕被人說什麽或者被自己媳婦兒發現吧,所以老早就搬走了,沒人知道搬到哪裏去了。”
“難道他們家,在這個村子裏一個親戚都沒有?”
“親戚嗎?倒還有一個,不過也是常年在外頭的,是那老許的親弟弟,他應該知道老許一家三口往哪裏搬了吧。”
老太太說著,又疑地看著寧汐,“姑娘,你真的不是警察?”
寧汐心裏頭心心念念的都是怎麽找到那老許的親弟弟,繼而找到老許,聽到老太太的話,便笑了笑,反問:“警察會給您送賀禮嗎?不知道您能不能幫忙給這位老許弟弟的聯係方式,我想找一下他。”
“真的不是?都查到人弟弟上去了。”
老太太看著的目越發狐疑。
寧汐也快沒了子,說:“不是。按照我們夫人說的,老許家的那份賀禮,我也是要送過去的,找不到老許,就把東西給他弟弟唄。”
老太太掃了一眼的手裏提著的禮品盒,將信將疑,“我們家剛好有老許兄弟的電話,你等著,我去抄給你。”
“好的,謝謝您了。”
寧汐站在原地,看著老太太抱著孩子拿著禮盒回了屋裏頭,沒一會兒,手裏就拿著一張紙遞給了,“隻有這個電話號碼,聽我們家福生說,老許弟弟就在市裏頭一家汽車店裏打工呢!地址我就不曉得了。”
“嗯,足夠了,麻煩您了,那我就不繼續打擾了,祝您一家生活愉快。”
說完,寧汐就拿著電話急匆匆地走出了院子。
老太太看著匆忙的背影,嘖嘖稱奇,“有錢人家的心思果然不一般,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說同一家醫院生娃,還要納福送厚禮……”
……
很快的,送完賀禮打探完消息的三人就回到車上回合了。
唯獨寧汐,神最是凝重。
“你們有什麽線索嗎?”
方然問兩人。
溫月搖了搖頭,說沒有。
寧汐便將那老太太給的紙條拿了出來,並且將自己聽老太太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方然和溫月都出了驚喜的神。
“那孩子就是被這個姓許的人家給抱走了?那還等什麽?趕打電話問那姓許的人家住在哪裏啊!”
溫月已經很迫不及待了。
找了那麽久,終於找到孩子在哪裏的線索,離他們計劃的最後一步,就是把孩子抱回來!
方然的想法和是一樣的,第一時間就打出了這個電話。
然而令人失之極的是,電話沒有人接聽。
“興許有事在忙吧,沒人接聽。”
他臉上的喜悅漸漸消散,尷尬地看著一臉期盼的溫月,以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寧汐。
“怎麽這樣?”
溫月語氣也掩不住有些失落。
方然看了看紙張上還寫著許強兩個字的名字,安兩人道:“電話打不通也沒關係,隻要有這個名字,把人找到也是遲早的事,今天也耽誤了不時間,都還沒吃飯,那咱們就先回去吃午飯,再談談其他的事。”
溫月聞言,點了點頭,“確實,隻要有名字,再按照戶籍去查找,找警局的朋友幫個忙,人很快就能找到。”
這話一說,方然就眼前一亮,一拍手說:“是的,請警局裏的人幫忙找就行了。事不宜遲,我們就去警局一趟。”
“好。”
車子開離了在安河村。
但車裏頭坐著的寧汐,還是垂眸閉眼,眉頭蹙,一副正在深思著、沒什麽心的模樣。
溫月問怎麽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寧汐搖了搖頭,低聲說:“隻是在想一些事。”
明明已經掌握那麽多的線索了,馬上就要見到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兒,的心不應該是激欣喜的嗎?
可是現在,卻發現自己在惶恐不安著。
這種強烈的不大好的預,讓有些焦躁又茫然。
甚至產生一種,害怕見到孩子的緒……
可是不見到孩子,也同樣不安,不知道過得好不好,養父母對怎麽樣……
錯過了孩子幾個月的長,已經為一種沒辦法彌補的憾。
如果能把孩子找回來並且順利讓溫月領養,那就能以另一種方式參與兒的長……
三人在警局附近吃過午飯之後,方然就去找了林立。
“林隊啊?林隊好像請了幾天假吧,現在也不在這裏,你們找他有什麽事嗎?”
出來接待的是林立的一個下屬,說了林立請假的事。
“那他什麽時候會回來上班?”
“大概明天或者後天吧。”
“等他來了,能麻煩小哥告訴他一聲,讓他給我打個電話行嗎?”
“好。對了,你不會是要跟他說關於你哥失蹤案的線索吧?”
“不是,是其他的事。”
“好吧。”
跟警局的小哥道別後,方然就走了出去,回到車上,跟兩人說了林立不在的事,“打過電話了,一直占線,應該在忙吧。局裏又說林哥請了假,大概明後天才會回來,等林哥回來給我打電話,我就馬上把這件事跟他說,讓他幫忙在局裏的係統找人,也就是多等一兩天的工夫。”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寧汐問。
“這是最快的辦法了。畢竟你也聽那老太太說了,這個許強也是常年在外打工的,村裏基本上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如果請人調查的話,都得費個三五天時間,讓林哥幫忙是最省時省力且不打草驚蛇的辦法了。”
事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除了等待,再急也沒有用。
溫月點頭讚同了方然的主意,也讓寧汐在家裏好好地休息兩天,之後就因為律師所的事提前離開了。
而寧汐離開前,卻叮囑了方然,如果林立查出這個許強的地址,第一時間就要告訴。
方然說了好,才獨自一人了車準備回別墅。
……
寧汐離開別墅去找溫月的事容榕是知道的。
隻是看見回來的夫人一臉沒打采、失魂落魄的模樣就有些擔憂地上前多問了幾句。
“我沒事,就是出去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
“夫人,您吃飯了嗎?要不要讓吳媽……”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你去忙你的吧。”
說完,就上了樓。
容榕見狀,立馬給容楓打了電話,“哥,你的人跟出什麽況來了?夫人已經回別墅了,但是看起來神不太好……”
容楓道:“應該是無功而返吧。我的人跟了他們一早上,也知道了點東西,現在還在進一步追查收養孩子的人家。”
“那行吧,我等下上去看看夫人,其他的事咱們回頭見麵聊。”
掛掉電話之後,容榕就去廚房把吳媽煮好的糖水給端了出來,送到了寧汐的房間。
敲了敲門後,就聽到裏頭傳來請進的回應。
打開門時,見寧汐在桌子前拿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麽。
“夫人,聽說人心不好的時候,喝糖水會緩解一點,這是吳媽剛煮好的,您喝一點吧。”
“謝謝。”
道謝著,順手就將手裏寫著的幾張紙用一本書給蓋上了,然後端起那糖水,神平靜地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
然而越是這樣的狀態,容榕看著就越覺得不對勁,站在旁邊盯了人好一會兒,才有了反應。
“你……還有什麽事嗎?”
寧汐發了一會兒呆,糖水喝完了看見容榕還站在自己的麵前,便詢問了一句。
容榕笑了笑,說:“如果夫人還有什麽覺得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一說,雖然我可能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但也可以為夫人分解一點不愉快的緒,隻要說出來就行了,憋著可是會憋壞的。”
“……”
寧汐聽著的話,當然知道對著自己是過於關心的,但這樣的,也讓人有點哭笑不得。
“沒事,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也沒有不開心,隻是想專注地思考一些事而已。”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容榕雖然擔心,卻也沒再厚臉皮地在房間裏待下去。
叮囑寧汐有什麽事就,便走出了房間。
門關上的那一刻,寧汐才放鬆自己,躺在了沙發上,重新拿起了自己寫的那幾張紙,是幾個比較適合作為孩子名字的字。
可是挑來挑去,也沒有覺得哪個最適合,結果隻能作罷。
與其現在想那麽多,不如等把孩子找到,和溫月一起給娶一個最適合最好聽的名字!
這麽一想,的心就放鬆了不,腦子裏也開始在想象孩子的長相……
想著想著,人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睡就睡到夜幕降臨。
榮西臣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小的子蜷在沙發上睡著,一半的劉海垂落遮住了的臉頰,睡看起來致又好,那殷紅如絳珠的瓣,更是讓人忍不住就想要親吻上去……
他走到的邊,微微俯,將上的西裝外套蓋在了的上,旋即容楓在門口了一聲,才親吻了一下的額頭,目幽沉不舍地轉離開。
寧汐在關門的那一刻,就已經蘇醒了,了仿佛還有他瓣餘溫的額頭,臉頰微燙。
日久生大概是這種覺。
好像已經越來越習慣榮西臣對自己的這些親舉了。
他們也越來越像正常夫妻。
可是,總會有暴的一天……
寧汐越想,心裏頭就像是被一塊石頭給重重地著,有些不過氣來。
孩子,是唯一的肋。
同樣的,重生的,也是最不能讓人知道的。
榮西臣,到底應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麵對?
甚至沒辦法想象,當被揭穿,這個現在仿佛已經上自己,並且誓言要保護自己的男人,會不會一如既往地對,隻當是自己的妻子……
越想越心緒便越。
最後也就不敢繼續再想下去了,寧汐掀開被子,就去給自己衝了個痛快的熱水澡,就是想把這些雜念統統地衝洗掉!
……
“噓噓……”
容榕站在樓梯口,對著剛從書房走出來的容楓勾了勾手指頭。
容楓連忙走了過去,低了聲音問:“你用得著這麽著急嗎?”
容榕賞了他一個白眼,嗤了一聲說:“你又沒看見今天夫人是怎樣的一個狀態,我能不著急嗎?快說說你的調查結果。”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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