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寧侯瞠目結舌良久,有點結地提出了另一個要命的問題:“那……顧昀豈會善罷甘休?”“外事團尚在路上,都已經安排好了,”方大學士低低地笑了一聲,“前線、虎視眈眈的番邦賊寇、使團——怎麼,這麼天時地利,諸位難道想不起二十年前發生過什麼?”一場風暴正在中心醞釀,風暴口上的雁王卻還似乎毫無知覺,依然每天按點點卯,不餘力地推行他的新政。
還剛剛愉快地收到了一封來自顧昀的書信。
這封信顧昀直接寄到了家裡,是封徹頭徹尾的家書,霍鄲遞給他的時候,長庚那雙突然亮起來的眼睛鬧得霍統領起了一張大紅臉。
“他還長出三頭六臂不了嗎?”長庚一邊將那信封抬起來對準,小心翼翼地隔著信封觀察裡面的容,一邊半真半假地對霍鄲埋怨道,“一邊對付著洋人,一邊還有這種閑逸致,讓我說他什麼好。”
侯府從未有過傳統意義上的“主人”,霍伯這個護衛約知道點什麼,然而至今也難以適應,特別沒法和這位份特殊的“另一個主人”討論自家大帥家信。
聽著雁王這話,他覺自己的角從家將統領變了一個碎嬤嬤,只好十分赧地在一邊,充當一臉紅脖子的門柱。
開戰以來,顧昀還是第一次給長庚寄這麼厚一封家信,長庚一時有點舍不得拆,將那信封拿在手裡反複挲,湊在鼻尖輕輕地嗅了一圈,仿佛能從中聞出一點遠方那人的味道來,一臉沉迷。
霍鄲臉上的快從孔裡滲出來了,結道:“王、王爺,您……您幹什麼呢?”長庚掃了他一眼,好像覺得霍鄲面紅耳赤的樣子特別好玩,便故意逗他道:“昨天做夢還夢見了我義父,半夜一醒過來愣是睡不著了,可算是知道了一回什麼‘輾轉反側’,結果今天就收到他的信,你說巧不巧?”霍鄲:“……”“我義父”仨字讓他打了個寒戰,霍鄲痛心疾首地想道:“小侯爺這辦的都是什麼事?怎麼越大越不像話了!這是要將九泉之下的老帥和公主氣活過來啊!”長庚笑了一下,正要拿小刀劃開信封,突然,一只臨淵木鳥闖了進來——那日劉仲前來投誠,長庚沒有十分相信他,派了一明一暗兩個臨淵閣之人隨行兩江,明著的假扮劉家小廝,聯系劉仲和京城,暗著的是位高手,尾隨使節團探查種種異,隨時傳信京城。
長庚忙將顧昀那封私信收進懷中,先拆看了木鳥。
片刻後,他冷笑一聲——有些人想的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