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一夜無夢, 睡得很是安穩。
醒來後把枕頭下的那把銀匕首拿出來握在手中,不出刀刃,就這麼看著還是漂亮的。
看了一會便把匕首重新放在枕邊。
沈如晚起床換好裳後,抬起的手腕, 被阿楚姐姐咬過的印記更淡了些。昨日在阿楚姐姐的房間里, 在要離開時, 阿楚姐姐扔了一個瓷瓶給, 說是給抹的藥,讓把綠珠省著點用。
這藥膏的效果也是不錯的,也許過幾天這印記就會消失了吧。
沈如晚從屋子里出來,聞到了米糕的香味,去了正廳, 見到阿嬤和阿娘在。
喬氏朝招手, 讓快些過來。
沈如晚一看,桌上有小米粥、紅薯、咸菜、米糕,還有煎蛋。
問道︰“阿嬤,二哥三哥呢?”
沈老太太喝了一口粥, 道︰“他們很早就出門了,會在外頭自己解決。你快些趁熱吃。”
沈如晚先拿了快又香又的米糕,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讓贊不絕口。
喬氏見吃的歡喜,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沈老太太看著沈如晚只顧著吃米糕, 說道︰“別噎著, 喝點粥。喜歡吃,下回再讓你阿娘給你做。這也不是啥貴的東西。”
沈如晚笑著點頭,“阿娘,阿嬤最好了。”
三人剛用完早飯不久, 便有人來敲門。
喬氏和沈老太太過去一看,原來是顧家小廝送東西過來了,那小廝之前也替顧公子給沈家人送過一些新鮮的菜食。
這回帶著點心、料子、補品,還有幾枝開的正艷的梅花過來。
那小廝笑著說︰“我家六姑娘說昨日讓沈姑娘驚了,特地送些東西過來賠禮,還請老太太收下。”
沈老太太想著自己家要搬出去了,收下這些東西也不妥,剛想要拒絕。
可這小廝不等沈老太太說話,便把東西放在屋里後匆匆離開了。
沈老太太和喬氏看著這些東西,雖說是顧家姑娘的名義,可沈老太太多猜到,這大概還是那顧公子的意思。
沈老太太覺得得跟三郎說說,這些東西還是還回去比較好。
過了晌午,沈二郎沈彥揚先回來了。
沈彥揚接過沈如晚送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說道︰“阿嬤、阿娘、晚晚,我打聽了一些關于青郡主的傳聞。”
沈老太太催促道︰“快說說。”
“那青郡主曾經嫁過一次人,嫁的是一個侯府的嫡子,可那人子不好,沒過多久就過世了。青郡主守了三年孝,便搬出來自己住。這十幾年來都未在改嫁,一直住在郡主府。至于留園,好像也是在郡主府里。”
沈老太太皺了皺眉,“那有打聽到郡主府近些日子有外人進去嗎?”
沈彥揚搖了搖頭,“沒有。都說青郡主很出門。就是昨天難得的去了城外。”
沈如晚道︰“那應該就是去了安國公府的花宴了。早知道,我就該去攔住這位郡主問一問。”
“晚丫頭,你要是問了也問不出什麼。還憑白得罪了人。”
沈如晚不解的看向阿嬤。
“這青郡主寡居多年,是個寡婦。你若是貿然過去問,你阿爹是不是在府上養傷,怎會承認?這是要避嫌的。更何況我們除了知道你阿爹是在郡主府,可其他事一概都不清楚。萬一,要是弄錯了呢?”沈老太太覺得這事很是棘手。
郡主府難進,開口要人只怕更難。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沈如晚開口道︰“阿嬤,八方閣的消息不會有錯。我相信阿楚姐姐。阿爹一定是在郡主府。”
沈老太太讓沈如晚走過來,拉著的手,“晚丫頭,阿嬤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們所知道的太了。等你三哥回來,再一道商議如何去這郡主府。”
到了傍晚,沈彥遠也回來了,只是他的臉看起來不好。
沈老太太知道三郎最是穩重之人,很見到他這模樣,“三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沈彥遠說道︰“阿嬤,若是要搬出去的話,我們可能需要先搬到客棧住一陣子的了。前幾天明明已經談好要租下的院子,不知怎的那家主人突然反悔了。我還去了好幾家,剛開始還熱的,後來問起我的姓氏就改口是說租出去了,也有干脆說不租了。”
沈如晚聽了很不對勁,好端端的怎麼都不租了?
不由問道︰“三哥,要是我們搬到客棧,會不會也突然不讓我們住了?”
沈老太太點了點頭,“晚丫頭說的沒錯,也很有這種可能。看來,我們沈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得罪人了。”
沈如晚低下頭,自責道︰“三哥,會不會是我昨天走失,讓人惱了?”所以才會有人出手對付沈家。
沈彥遠想的頭,卻忍了下來,“晚晚,別多想。這事與你無關。”
沈老太太低嘆一聲︰“既然連租都租不到,只怕我們要自己買宅子,也會有阻礙吧?”
沈彥遠︰“阿嬤,你說的沒錯,我亦去問了,可惜那戶主本來想賣的,也反悔了。”
沈如晚聽著阿嬤和三哥的話,心想,會不會是昨日跟甦家人爭執惹怒了侯府,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在驅趕們一家?
若是不是住在顧公子的宅子里,們要面臨的無可居了吧?
可顧公子的這個宅子也不能繼續住了。
沈彥遠切到,無權無勢在京城之中想要扎,比想象中的要艱難。
沈老太太突然站了起來,“也不是沒有辦法,晚丫頭,你隨我進來。”
沈如晚連忙跟著阿嬤進了屋子。
見阿嬤從包袱里翻出一件舊襖子,拿著剪刀順著剪出了一道口子,再從里頭掏出了一團東西。
沈老太太把包住的帕子打開,里頭放著幾張銀票。
“晚丫頭,還記得這些嗎?”
沈如晚點頭,“阿嬤,這不是阿楚姐姐送的那些銀票嗎?”來京城之前都讓阿嬤給收好了。
沈老太太從這些銀票下面,拿出一張沈如晚沒見到的,說︰“本來是想等你出嫁的時候,這些東西一塊給你箱子。可惜這回遇上這事,得用這個應應急。晚丫頭,你願意嗎?願意的話,阿嬤就讓你三哥明日跑一趟府辦了。要是不願意,那咱們再想想別的法子,畢竟這東西都是阿楚姑娘送給你的。”
沈如晚看清那張東西後,才發現並不是銀票,而是一張房契。
上面寫著是在清泉街上的一二進宅子。
“阿嬤,我願意,肯定願意啊。阿楚姐姐給我的,也是給我家人的。阿嬤,你快些拿著給三哥去辦,我們早點搬過去。”
沈老太太見著急的模樣笑道︰“別慌,這都天黑了,你三哥也得明兒才能去。”
當沈老太太拿著房契給沈彥遠的時候,他也很是吃驚。
沈老太太說︰“救命之恩,涌泉相報。大郎和晚晚沒有白救這位楚姑娘。”
沈如晚心里補充道,何止呢,現在還在幫阿楚姐姐呢。
大不了下回跟阿楚姐姐見面,讓多咬一口便是了。
“有人想讓我們在京城待不下去,我們偏就不走了。三郎,你明日去趟府把這房契給辦了,我和二郎、月娘去一趟郡主府看看。”
沈如晚趕說︰“阿嬤,我也要去。”
沈老太太想了想,確實也不放心讓一人在家,答應了下來。
翌日,沈家人用過早飯都出來了。
沈彥遠拿著房契去了府登記。
沈如晚跟家人在青郡主府的對面街上的茶攤上坐下。
郡主府前有兩座大獅子,朱紅的門閉著。
沒過多久,側門出來兩人。
一個穿青襖子的嬤嬤和一個小丫鬟。
沈如晚看著那嬤嬤覺得眼。
“阿嬤,我好像在藥鋪前遇到過那個嬤嬤。”
“藥鋪?”
沈如晚看著那嬤嬤上了一頂轎子後,很確定的說︰“是的,當初這個嬤嬤還撿了阿爹的畫像,問我上面的是誰。阿嬤,會不會早就知道我們要找阿爹了?”
沈老太太朝沈彥揚看去,“二郎,你跟過去看看。如果還是去藥鋪的話,說不定那里的大夫見過你阿爹。”
沈彥遠點頭,很快起朝街上的人群走去。
茶攤上來來去去的客人許多,沈家人一直坐著未挪。
過了許久那頂小轎子重新又回到青郡主府,穿青襖的嬤嬤從轎子下來,的手里拿著補品,後的丫鬟則拎著不藥。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後響起,“這位嬤嬤,你還記得我嗎?”
平嬤嬤轉過去,只見一個穿芙蓉的姑娘摘下了帷帽,生得瓊姿花貌,明眸皓齒。
在這姑娘的後有個老嫗和一個婦人,那婦人容貌秀,只可惜臉上有一道紅的胎記,損了相貌。
平嬤嬤心中咯 一下,這個姑娘跟郡主都遠遠地見過,是沈家姑娘。那位老嫗和婦人難不是那一位的母親和發妻嗎?
們怎麼都到郡主府門口來了?
平嬤嬤按下心中的不安,冷漠道︰“姑娘認錯人了吧。”
沈如晚把手中的畫像拿出來,“嬤嬤,你忘了嗎?你當初還問過我畫像里面的是誰呢?真是巧了,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同鄉問了出來阿爹的下落,原來救走我爹的是青郡主呢。所以我們特意找過來了。嬤嬤,你是郡主府的人嗎?”
平嬤嬤一下慌了,當初那群鄉下漢子什麼都不清楚,怎麼可能知道帶走沈青山的是郡主府的人。
平嬤嬤斥道︰“胡、胡說什麼七八糟的。”
沈如晚故意大聲說︰“怎麼會是胡說呢!嬤嬤,你去買藥的寶林堂的大夫說了,他給一個被猛虎咬上的男人治過傷。我阿爹就是從虎口下救了人了重傷,後來被送到京城來救治,所以那個男人肯定就是我阿爹啊!”
平嬤嬤只覺得腦子一翁,“閉!你,你,你們休要胡說八道。”
寶林堂的大夫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說出來,絕對不可能會讓沈家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