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與賜婚的懿旨一道送到沈家的還有沈青山襲爵的聖旨。
當今皇上念沈正安救下皇祖父的恩,將忠勇伯的爵位賜給沈正安之子沈青山,並賜了一座宅子。
沈家雙喜臨門,不僅太皇太後賞賜了不東西過來, 皇上、太後也都賞賜了。
那宣旨的太監滿臉笑容的恭賀, 沈老太太按照秦老夫人的囑咐封了銀子給那公公。
將宮里的人送走後, 沈家人看著這些賞賜, 臉上毫無喜。
在們看來這忠勇伯的爵位是用家中小兒的婚事所換的。
們寧可不要這個爵位。
不到十日就要嫁到攝政王府了。
三書六禮本來不及走完,一切只能從簡。
沒過多久,攝政王府的林總管帶著聘禮來到了沈家。
這位林總管年紀四十上下,微胖,他面帶笑容的吩咐下人將聘禮抬了進來。
一臺臺的聘禮很快將沈家的院子佔滿了, 林總管對沈老太太十分客氣的呈上單子, “老太太請過目。”
那聘禮單子很長,沈老太太神復雜的接到手里,又看著滿院子聘禮上刺目的紅,如果可以, 這些東西一個都不要,只求他們不要將晚晚帶走。
林總管將一個紅木箱子親自搬到沈老太太面前,他道︰“這是攝政王府為王妃備好的嫁和冠。親那日還請王妃換上。”
說完,林總管便帶著人離開了。
秦老夫人聽聞後,也趕到了沈家。
覺得這攝政王府真是奇怪, 還給準備了嫁?
本來這次賜婚時間便倉促, 嫁來不及繡,只能去買現的再修改。
秦老夫人本想親自去一趟霓裳坊,想買下那件鎮店之寶的金鸞嫁。
當見到攝政王府送過來的嫁後,看著上面金線繡的花紋, 瓖嵌的寶石,不得不承認,這家嫁比霓裳坊的金鸞嫁更加的貴重。那冠的華麗程度若不是規制上略低了些,便是當做皇後的冠也是使得。
不過攝政王妃本就地位超然,這些東西自然是能用的。
秦老夫人看著這些東西,都有些弄不明白攝政王府的意圖了。
以攝政王與皇家的目前的形來看,這場賜婚是被迫答應的,本以為攝政王會為難沈家,將對皇家的不滿發泄在沈家上。
倒是沒想到會準備的這麼周全。
在送來的聘禮當中還看到了被綁好的大雁。
這些是做給太皇太後看的嗎?
秦老夫人猜不,便也不猜了。
來沈家,也是帶了不東西過來做添妝。
除了十幾箱的什外,秦老夫人趁著沈老太太和沈如晚不注意,將一些銀票塞到了沈如晚的妝奩中。
沈如晚出嫁的日子一天天的臨近,沈家人除了多陪陪,便是想盡辦法為添些嫁妝。
沈老太太把攢下的大半銀子、銀票都拿出來,還有攝政王府的聘禮,秦府的添妝單子全部都給沈如晚。
沈彥揚知道沈如晚喜歡花花草草,他又進了一次山,找到幾株稀有的花草,讓晚晚帶到王府去,願這些花花草草能夠陪著讓開心一點。
沈彥遠將珍藏的孤本拿了出來,悄悄地放在沈如晚的嫁妝里。
喬氏幾乎不眠不休的刺繡,想為沈如晚多做幾裳,讓帶著去王府。
沈青山傷勢好轉了不能夠挪了,他扶著拐杖練習著走路,想要在晚晚出嫁那日親自送出門。
沈如晚推拒過,可只要開口說不要,沈老太太和喬氏就會抹眼淚,沈青山、沈彥揚、沈彥遠都會一臉自責的沉默。
沈如晚躲在被子里地哭了幾回。
好不容易回到家人邊,才跟他們相不過幾月,舍不得離開。
知道哭沒有用。
要嫁到攝政王府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不知道攝政王會是怎樣的人,會不會如傳言中那麼可怕。
不敢表出自己的害怕,家人會更擔心。
可婚期一天天的接近,沈如晚心也越來越恐慌。
不知不覺,轉眼便到了二月初九的晚上。
沈如晚在睡夢中哭著哭醒了。
在床上坐起來,屋子里那盞琉璃燈驅散著黑暗。
想到自己剛剛做的夢,夢到自己在秀水村時救了他,將他誤認為。
與其說是夢,其實就像是一場回憶,回憶起與阿楚姐姐相識的點點滴滴。
夢里面他換上了男裝,一步步的近問,“為何要將匕首還回來?是不是恨我騙你?”
哭著搖頭。
只見他將那匕首扔到地上,“你都要親了,這個也沒有意義了。”
他臉上的表是從未見過的冷漠,他毫不留轉就走了,只留下了那把匕首。
沈如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麼一個夢。
將讓方嬤嬤把匕首還給他後,方嬤嬤也沒有再出現了。
就如他出現的那麼突然,消失的也那麼平靜。
沈如晚找出自己一個繡好的蘭花錦囊,本是想要送給那人的。
這個錦囊注定是送不出去了。
仔細的收好,當做是一個念想。
不知道他的怪病怎麼樣了,還會不會發作。
若是出嫁了,那方嬤嬤怎麼來取呢?
沈如晚忽然想起了一事,當初在郊外的梅林,方嬤嬤是在攝政王府的別院,他也在別院里。
那麼,他跟攝政王是不是有關系?
曾經,猜測他是不是攝政王府的眷,依現在的形來看,他或許是攝政王的屬下或者幕僚?
那去了攝政王府,會不會再遇到他?
沈如晚一晚上都睡的很淺,第二天很早便被秦夫人留下來的丫鬟喊起來梳妝,伺候換上嫁。
沈老太太和秦老夫人、喬氏走進屋子,見到換好嫁,頭戴冠的沈如晚,本就貌的容添幾分貴氣雍容。
只是本該歡喜的新娘子,卻雙目泛紅,忍著淚水靠著胭脂才讓臉看起好一些。
沈老太太鼻子一酸,“我家晚晚真好看,是阿嬤見過最的新娘了。”
喬氏地握住沈如晚的手,忍不住流淚。
秦老夫人抹了抹眼角,“晚晚,你別怕。姨祖母忙你選了兩個丫鬟和一個嬤嬤一道去攝政王府。要是有什麼事,你便讓們送信出來。到時候姨祖母帶你阿嬤和阿娘去看你。”這些不過是安沈如晚的話,攝政王府那邊只同意帶這麼點人進去,也不知道往後會不會把丫鬟和嬤嬤遣回來。都知道攝政王府森嚴,想要從里頭傳信出來,也得讓攝政王允許才行,說這些話,都是想讓沈如晚稍稍安心。
秦老夫人又塞了一個小冊子在沈如晚的袖子里,“晚晚,這個沒人的時候你看兩眼,然後讓青雨幫你收好。”
沈老太太和喬氏互看一眼,才意識到們只顧著傷心,忘了代晚晚最重要的事了。
幸好秦老夫人有準備,要不然,晚晚在新婚之夜到的驚嚇會更大。
只是,攝政王如今病重,興許有心無力。
……
當攝政王府的迎親隊伍出現在街頭,著實驚到了不人。
攝政王沒有出現,卻派出了一支麒麟衛來迎親。
那些穿黑盔甲的騎兵,都戴著了麒麟紋的面,為迎親的隊伍開路。
不看熱鬧的貴們都暗中慶幸沖喜的不是們。這場婚禮新郎沒有親自迎親,還讓麒麟衛這麼殺氣騰騰的,看起來真是嚇人。
嚇人歸嚇人,可不貴的目都被麒麟衛領頭的那個吸引住了。
他姿拔,如青竹一般,臉上戴著猙獰的面,可那雙狹長的眼冷漠又令人心悸。
讓人而生畏,卻又忍不住去瞧。
迎親的隊伍到了沈家門口,麒麟衛聽從首領的命令,整齊的從馬上下來,肅穆的站在一旁。
這時宗人府為攝政王代迎王妃的福郡王敲開了沈家門。
鞭炮鑼鼓震天響,喬氏親手為沈如晚蓋上紅蓋頭,沈彥揚背起新娘朝門外走去。
當新娘子被兄長背出來時,麒麟衛領頭的男人目徑直朝看去。
當越來越接近,停在了喜轎前。
穿黑盔甲的麒麟衛將宗人府的人擋開,領頭的男人獨自上前將喜轎的簾子起,他那雙眸看著量小的新娘從兄長的背上下來。
本該扶著沈如晚上轎的丫鬟都被麒麟衛擋在外頭,沈如晚只好看著腳下一步一步朝喜轎走去。
在踏進喜轎的時,不小心踫到了腳,子往一旁歪了歪,一雙有力的手及時扶住了的手臂,待站穩了便松開。
沈如晚忐忑的坐下,那轎簾被放了下來。
福郡王了額頭上的汗,看著麒麟衛在領頭人帶領下齊齊上馬將那花轎包圍住,正要往攝政王府的方向抬去。
他不納悶了,這麒麟衛怎麼看起來像是在搶親,一子的匪氣。
他這次被派來代迎也是怕攝政王府反悔,攝政王病重無法親迎,他便代表皇室來代迎,總歸是要把這個太皇太後挑中的人送到攝政王府去。
沒想到的是,攝政王府派了麒麟衛來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攝政王給的下馬威,故意給太皇太後添堵的,還擔心中途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現在接到了新娘子,只要送到了攝政王府,他便能徹底放下心來了。
迎親的隊伍返回時,之前看熱鬧的人,都驚訝于跟著迎親隊伍後面那一臺臺的嫁妝。
不是說是鄉下來的人嗎?怎麼會有這麼多嫁妝?算一下起碼得一百多臺啊。
一開始還幸災樂禍的人,有些忍不住心來開始酸起來,要是能有這麼厚的嫁妝,說不定也就嫁了。
倒也有些人笑了起來,那也得有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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