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楚執早出晚歸, 沈如晚半睡半醒的時候才見到他回來,可說不了幾句話他又要離開。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楚執帶著人往青嘉山那邊去了。
沈如晚留在東園,劉氏每天領著莊蘭蕊過來陪說說話, 逛逛園子。
裴秀秀吃了大夫新開得藥, 子好了一些, 也會時不時去沈如晚那兒坐一坐。
遇上劉氏和莊蘭蕊的次數也就多了。
這天裴秀秀過來的時候, 正好劉氏在跟沈如晚說著話。
“聽我家老爺說是,好像有了裴公子的消息,那些山匪以那裴公子做要挾,要跟朝廷談條件呢。”
劉氏見沈如晚面擔心,又說道︰“王妃不用擔心, 有攝政王坐鎮那些山匪定不會得逞的。”
劉氏說完轉頭就見到裴秀秀, 面帶微笑說︰“裴姑娘今日看起來氣還不錯啊。”
裴秀秀福了福,見禮。
沈如晚對招了招手,“秀秀不用多禮快過來坐。”
裴秀秀對沈如晚笑了笑,在旁邊坐下。
莊蘭蕊看沈如晚對這位份不明的裴秀秀親近, 心里不太舒服。和母親討好,也沒見對熱。
莊蘭蕊帶著淺笑說︰“說來也巧,我們正說著裴公子,這會裴姑娘也來了。”
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莊蘭蕊只是隨口說笑一句。
裴秀秀不明所以, 不解的看向莊蘭蕊。
劉氏對莊蘭蕊輕斥道︰“蕊兒別胡說。那裴公子是太師之子, 跟裴姑娘又有甚關系。”
可就在劉氏說這句話時,裴秀秀瞳孔微微睜大,屏住呼吸,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帕子。
沈如晚詫異的問︰“太師之子?他怎麼會被那些山匪抓走?”剛剛聽到劉氏提起這位裴公子時, 不知道其份。阿執哥哥也沒有跟說這些。
劉氏回道︰“這事說來也奇怪,當初溫大人帶兵來平匪患,裴公子也跟了來了。一開始裴公子要跟著溫大人去青嘉山,溫大人還不讓,也不知道裴公子跟溫大人說了什麼,才讓裴公子去了。可那些賊子實在狡猾,又布下了陷阱,折損了不人。本來有人掩護裴公子下山的,可裴公子執意還要往那山上的寨子里去,結果就……”
說完劉氏長長的慨一聲,“還好那些賊子還留著裴公子的命,如今有攝政王在,定能將他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這時沈如晚察覺到裴秀秀子在微微抖,忽然又捂著猛地咳嗽起來。
劉氏和莊蘭蕊也嚇一跳。
沈如晚張的問︰“秀秀,你怎麼了?那藥不管用了嗎?劉夫人,麻煩你再去請廖大夫過來給秀秀看看。”
劉氏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這就派人去請。”
劉氏邊的丫鬟很快的跑了出去。
沈如晚又讓青荷端了溫水過來讓裴秀秀喝兩口順順氣。
裴秀秀好不容易平息了下來,輕著︰“我,我沒事,王妃不用擔心。”
沈如晚握住的手,取了一參片讓裴秀秀含住,“秀秀你別說話,先緩一緩,靠著休息一下,待會大夫就會過來。”
裴秀秀激的點了點頭,從雙雲峰上被帶下來後,才知道沈如晚的份。一開始很是震驚,尤其是對那位傳說中的攝政王。只遠遠地看過一眼,就覺得那男人氣勢人,讓人不敢直視。
現在能好好的坐在這兒都是托了沈如晚的福。
很快廖大夫被請了過來,給裴秀秀把脈,開藥,折騰了好一會兒。
劉氏見裴秀秀穩定些了,沈如晚也面疲,便帶著莊蘭蕊先告退了。
從東園出來,莊蘭蕊不解的問︰“娘,你說這裴秀秀到底什麼份?怎麼沈如晚會對這麼關心,還把留在邊?”
劉氏睇一眼,“蕊兒,你管這些作甚。”
莊心蕊支支吾吾的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阿娘,我看那裴秀秀相貌不俗,又撥了丫鬟伺候,不會是沈如晚找來伺候攝政王的人吧?”
劉氏皺著眉不滿的說︰“你都想些什麼呢!”
莊蘭蕊拉了拉劉氏的手,討好的說,“娘,你聽我說嘛。”
紅著臉,踮起腳尖湊到劉氏耳邊說︰“在園子里伺候的丫鬟說,攝政王就沒有跟沈如晚同房呢。晚上一次水都沒有,而且啊似乎都是睡在外面的榻上。這攝政王妃表面上看起來風,實際啊是個不得寵的。說不定那裴秀秀就是找來固寵用的。”
劉氏皺著眉,手了莊蘭蕊的額頭,“你,你竟然去探聽這種事。”
莊蘭蕊嘟著,“這又不是什麼。娘,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沈如晚是太皇太後賜婚沖喜的,所以才不得寵啊。”
劉氏搖了搖頭,“你猜測。裴秀秀絕對不會是用來固寵的。沈如晚本就容貌上乘,若是攝政王沒看上,更不會看上裴秀秀。再說裴秀秀那紙糊一樣的病子,誰腦袋壞了會用來固寵。”固寵都是為了子嗣,一個子不好的人,怎麼能夠生出健康的子嗣。
“蕊兒,你這些天來東園。別把你那淺顯的心思了出來。”劉氏覺得莊蘭蕊得好好敲打一番,可不能壞事了。
莊蘭蕊被說中心事,氣得跺著腳跑開了。
劉氏看得的背影直搖頭。
到了晚上,莊卓回來了,劉氏便問起了況,“老爺,那邊怎麼樣了?”
莊卓坐了下來,搖了搖頭,“這回過來的是攝政王的親信,又是雲州調過來的兵。本容不上我們來手。”
劉氏走過去幫莊卓著肩膀,擔心的問︰“那,那位所吩咐之事該如何是好?”
莊卓心中也犯愁,舉棋不定,他朝劉氏問道︰“你那邊呢?”
劉氏道沒好氣的說︰“就連蕊兒都看出來那位王妃不得寵了,我看也就是白擔了個名分而已。想要用做籌碼,都歇了這份心思吧。”
莊卓轉過頭來,“當真?”
劉氏道︰“老爺,你說那王妃也算是難得的人了吧。可那攝政王都不沾的床,更別說晚上水了。”
莊卓遲疑了,“可他不是為了那位王妃將靜和郡主給扔到鄞州的尼姑庵里嗎?”
劉氏道︰“老爺,我看那多半是為了攝政王府的臉面。”
莊卓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劉氏試探的問道︰“老爺,你說我們現在還要聽那一位的嗎?”
莊卓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他站了起來,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最後又坐了回去,他朝劉氏說︰“暫且按兵不。待形勢清晰些,再見機行事。”他現在還不敢明確的站隊。
劉氏順勢提到︰“老爺,蕊兒似乎對攝政王了心思,你看……”
莊卓本想怒,可又思索了一下,沉默了起來。
劉氏見狀,便知道莊卓心里那桿秤是在朝攝政王傾斜,道︰“老爺,咱們蕊兒都快十七了,子也比那位單薄的王妃要盈。攝政王的側妃位子咱們還是可以想辦法博一博的。”
莊卓眉一,搖了搖頭,“不急,再看看。”
劉氏見莊卓沒有一口回絕,心中有了底。
……
天沉沉的連續下了幾天雨,沈如晚一抬頭又見到天邊如長龍一般的閃電,轟隆隆的響雷在頭頂炸開。
青荷趕過來關上窗戶,“王妃,要不得要寢去休息一會。”
沈如晚搖了搖頭,聽著外頭傾盆而下的大雨,擔心在青嘉山那邊的楚執還有大哥。
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
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麼大的雨,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沈如晚心里悶的慌,就好像一濁氣賭在口不上不下,讓呼吸都不太順暢。
沈如晚吩咐青荷再去把窗戶打開了,吹著涼風,看著雨,舒服了一些。
青荷端了一些沈如晚時常吃的點心過來,沈如晚沒有胃口,喝了兩口熱茶便繼續繡著手里的荷包。
到了晚上,雨勢更大了,雷也更響,那游龍一般的閃電將黑夜照的如白晝一般。
那響雷好似要把天空給炸出個窟窿來。
沈如晚一整夜都幾乎都沒睡,聽著那響雷,像是能覺到地山搖一般。
沈如晚迷迷糊糊中,心想,這雨要是還不停下來,還不知道多地方要遭災了。
擔驚怕過了一晚,第二天放晴了。
沈如晚走出院子,在園子里逛了逛,心里頭舒服了許多。
就連裴秀秀也出來了。
沈如晚見到裴秀秀的臉比之前更難看了,擔心的問道︰“秀秀,你怎麼了?是廖大夫的藥沒效果了嗎?”
裴秀秀輕輕地搖頭道︰“許是這雨下的太久,沒有休息好。”
沈如晚問︰“秀秀,我見你這些天都心事重重,是有什麼事嗎?”
裴秀秀眼神閃躲,低下頭,擺弄園子里的花草,“沒,沒有。”
沈如晚見不想說,便也沒有追問下去。
指著前面亭子說︰“秀秀,走,我們去那邊坐一會。”
才剛剛坐下不久,青荷便匆匆的跑了過來。
氣吁吁,滿臉喜的道︰“王妃,王妃,殿下回來了……”
沈如晚心中一喜站了起來,有將近十天沒見到他了,昨晚還念著,今兒就回來了。
裴秀秀也一臉張的朝看過去。
青荷說︰“殿下以為王妃你在屋里,直接去了那邊。”
說著青荷一邊扶著沈如晚走下臺階,“王妃,您別急,慢著點。殿下在室等著您,絕不會被心懷不軌之人給拐走的。”
沈如晚聽出了弦外之音,看向青荷,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青荷自然不會瞞,道︰“今兒殿下園子的時候,莊府的那位莊姑娘帶著丫鬟在撲蝶,撲著撲著,便撲到了殿下要經過的那條道,還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扭到了腳。”
裴秀秀蹙眉,這路數在後宅之中太常見了。
沈如晚也楞了一下。
青荷笑著說︰“王妃,您不用擔心。殿下直接將當做空氣一般視若無睹,那位莊姑娘就算擺好姿態也沒有人瞧。殿下還當著那莊姑娘的面讓護衛給莊大人帶句話,說東園什麼時候了隨意讓人撲蝶的地方。若是如此的話,他倒考慮換個地方住下。”
青荷心想,殿下此話一出,便是直接對知州莊卓不滿了。原本殿下能夠住進這知州府,便是這府上的榮幸呢。只怕那莊卓聽到這話,會嚇得把他那闖禍的兒給關起來。
沈如晚倒沒有擔心,只是沒料到那位莊姑娘竟是起了這種心思。
裴秀秀走到沈如晚邊,挽住的手,“晚晚,先回去看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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