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朝暮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祝離問:“換了聯系方式之后呢,你是不是要讓我離你遠點了?”
“……”時朝暮還真是這樣想的,當然原本打算說出口的話沒這麼刺人,“祝離,你現在跟著我也沒有意義,不如回去和你朋友一塊兒,不是嗎?”
祝離低下頭,看上去有點沮喪,張說話時卻莫名倔強:“我不。朝暮哥,我以前發過誓再也不理你了,除非你主跟我說話。剛才就是你自己主找上我的,招惹了就想丟掉,我又不是你隨便撿的垃圾……”
時朝暮一愣:“你……”
“其實我知道我這樣說很沒道理,像個無賴,沒有哪條規矩說我認識你、記得你,你就也要記得我,可是……朝暮哥,你說過不會討厭我的,我才不管。”祝離的皮相和他現在說話的語氣,簡直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極端。
見狀,時朝暮一時間也說不出太狠的話來了。
距離已經近得能看見安梧臉上的表了,時朝暮輕聲道:“算了,待會兒在我朋友面前,你別說話就行。”
祝離應了一聲。
……時朝暮去做大冒險的任務,然后把任務對象直接帶回來了。
安梧他們表復雜:“暮暮,你這是超額完任務啊。”
時朝暮失笑:“介紹一下,這是祝離。”
祝離已然恢復慣來示人的一張漠然臉:“你們好。”
顧令謙熱,率先做了自我介紹,又道:“朋友,敢問一下我們時學長是怎麼把你勾回來的?”
時朝暮他們這邊和祝離一行人距離不遠不近,能看見對方那邊大概做了什麼但并不清晰。
“怎麼說話呢。”安梧瞪了顧令謙一眼,然后抬頭看向祝離笑瞇瞇自我介紹。
商重彥隨其后也打了聲招呼,祝離的視線隨后很自然落到黑臉裴停今上。
“那這位是?”要換平時,這種明顯不待見自己的人,祝離才懶得給關注,可現在畢竟和時朝暮有關,他想了想還是開口了。
時朝暮隨口說:“不……”
“樓臺,他樓臺,這名字還特別對吧哈哈哈。”生怕時朝暮直接來一句‘不重要’,那場面可就太尷尬了,顧令謙下意識打圓場道,“他不方便說話,格也冷的,不是針對你啊。來來來,相聚就是朋友,坐下吃燒烤!”
時朝暮也是服了顧令謙這個格,說他不靠譜吧他有時候又會為人著想的樣子,說他懂人世故吧……還真不好說。
“那,真心話大冒險,還玩嗎?”時朝暮和祝離坐下后,顧令謙有點遲疑的問道。
時朝暮搖頭:“不玩了吧,燒烤也都快冷掉了,吃完之后我想去做點其他事。”
“哎,其他事?”顧令謙眉弄眼,“和這位祝同學一起嗎?”
聞言,裴停今差點斷手里的燒烤簽子。
時朝暮無語道:“你這腦子里在想什麼呢?我有其他事要做。”
“噢噢,我還當學長你要重輕友呢。”顧令謙咬了一口烤。
安梧瞅瞅時朝暮,又瞅瞅時朝暮左邊的祝離,再瞅瞅時朝暮右邊的裴停今,忽然笑道:“玩了一晚上確實也差不多了,就是有點可惜,樓先生好像不太適合這個游戲、也沒什麼緣分似的,居然一局都沒上。”
……
吃完燒烤,幾個人一起把餐布和垃圾都收拾好。
“暮暮,你接下來想去哪兒?”安梧問。
時朝暮隨手指了個方向:“就到走走,順便看有沒有賣明信片和紀念品的地方,我來之前答應了傅醫生幫他買的。”
聽到時朝暮說起傅承,安梧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哦,之前見過的那位傅醫生啊,我差點沒想起來。可是現在都這麼晚了,反正我們要在這里待幾天,要不明天再去買吧?還可以先回酒店問問,明信片什麼的,酒店一般都會有的。”
時朝暮笑了笑:“好啦,其實我是想到走走,還有點事要問祝離。明信片確實不急,待會兒能買到就買,買不到明天再說也一樣的。阿梧,我想單獨和祝離聊聊,你們玩去吧,不用擔心我特意陪我。”
安梧打量了下站在時朝暮邊的祝離……其實祝離瞧著也不是格溫和的人,安梧甚至覺得祝離和生冷漠的裴停今在某些地方有相似點,但兩人之間很明顯不同的一點是,裴停今的冷漠是對時朝暮也“一視同仁”的,但祝離剛才表現得一直很聽時朝暮的話。
而且多說幾句就看得出來,祝離本并不太熱衷于和他們幾個聊天,但祝離會顧及時朝暮的態度,所以對著他們幾個,祝離有試圖融。
越對比,安梧就越覺得裴停今不是個人。
“你放心和祝同學單獨相的話,我相信你的判斷。”安梧說著,心想其實也不可能單獨相,以裴停今那毫無自覺的態度,不跟上去是不可能的。
裴停今也的確打算繼續跟著時朝暮,他不放心、也忍不了時朝暮和一個明顯對時朝暮有不軌企圖的人單獨待在一起。
顧令謙在邊上哀怨道:“那看來我只能老老實實回酒店看劇本去了,又不方便跟著時學長你們,更不方便當電燈泡和安學長商學長一起……”
時朝暮不留道:“那不正好。你已經說了很多遍要看劇本了,結果還沒看幾頁,回房間安安靜靜用功去吧。”
跟安梧他們分開,走出去一段路之后,時朝暮看向跟著的裴停今:“樓先生,不懂得尊重二字怎麼寫的人很礙眼,麻煩你非要跟著的話,能退后、離我們遠一點。”
裴停今抿著。過了會兒,他放慢了腳步,自然而然落到了并肩而走的時朝暮和祝離后面。
祝離往后一看,跟裴停今對視了兩秒。然后他對裴停今挑釁一笑,回頭毫不猶豫對時朝暮告狀:“朝暮哥,你這個保鏢的眼神……還有趣的,雖然他看上去似乎對我特別不滿。”
作者有話要說:=3=
第26章
聽到祝離語氣里的得意,裴停今皺起眉。
時朝暮沒回頭看裴停今的反應,也沒搭理祝離的“告狀”,只看著遠、夜里并不明晰的海岸,開口對祝離道:“現在說說吧,我們以前什麼時候在哪里、怎麼認識的?”
祝離眨了眨眼,出委屈來:“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說了,你又想不起來,那我不是特別丟臉?”
聞言,時朝暮側頭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按你剛才的說法,你初中來找我、我沒認出你來這件事,你不就已經丟過臉了嗎,一次和兩次差別很大?”
祝離間一堵,過了會兒才咕囔說:“可不止一次兩次了……算了,朝暮哥你想知道,那我慢慢說給你聽,你別笑話我就行。”
時朝暮微微頷首,表示洗耳恭聽。
見他這樣,祝離沒忍住嘆了口氣,才說:“我小時候,五歲之前吧,家里有錢的,爸媽也特別恩,但有一年我爸不聽我媽的勸,和所謂的好兄弟一起投資了一個據說特別大、前景特別好的項目。結果那個好兄弟一開始就心懷不軌,大項目失敗了,我爸被坑得公司都賠了還欠了特別大一筆債。”
“家里的車子房子存款都還債去了,我媽選擇了跟我爸離婚,最后他們商量好,我跟了我爸。我爸帶著我搬到了城南的城中村,果子巷你還記得吧?”
果子巷……時朝暮垂下眼,應了聲:“記得。”
十歲之前他都住在那兒,怎麼可能不記得。
“從洋房別墅搬到了城中村,家里連單獨的廁所的都沒有,好幾戶人家幾十口人一個公共廁所……這件事大概是我印象里最深刻的,所以現在說起果子巷有什麼不好,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了。”
祝離笑了笑:“生活上各種不方便,我爸又工作從早到晚的忙著還債,我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就產生了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的念頭。果子巷里小孩子很多,但我跟他們玩不起來,我嫌他們里面大多數都邋遢不干凈,他們嫌我不說話小氣得很……但剛到果子巷不久,我就知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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