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朝暮里的布再次被拿走,他用呼吸了兩口空氣,然后看著印白玉笑:“你真是……印白玉,我真的服了你的想法。”
印白玉皺起眉:“朝暮哥,你是在反諷我嗎?”
“裴停今上個月已經同意了我的離婚申請,我們的離婚協議也已經走完了,我跟他早就沒關系了。”時朝暮在印白玉的錯愕中繼續道,“就算還沒有結束,裴停今死了我也不會要他的產,別的不說……我就是很奇怪,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缺錢用呢?”
印白玉癟了癟:“……可也不會嫌錢多吧,反正是裴停今欠你的。他還欠我哥的,但我哥不在了,所以都一起還給你好了。”
“我又不知道你們已經離完了……”印白玉越說越有一種自己認真籌備卻一拳打到了空氣的覺,有點惱怒起來,隨手丟開之前堵時朝暮的布,起大步走到了裴停今面前。
“還剩三刀,一次來吧,要不要我幫你?”印白玉靠近道。
裴停今握著刀柄,目無神的看著印白玉:“你打算什麼時候、怎麼放了朝暮?”
印白玉眨了眨眼:“先把剩下三刀捅完再說,捅肚子,別再可著大.下刀了,沒意思。”
時朝暮看著面如金紙的裴停今,以及裴停今下地板上的洼,眉頭蹙。
裴停今下意識看向時朝暮,見他也在看自己,就笑了笑:“朝暮,別看。是我自己做的孽,我活該。”
時朝暮別開眼,不再跟裴停今對視,間滾了幾下,才用鎮定平靜的語氣道:“你聽印白玉的,還是聽我的?”
印白玉不滿道:“朝暮哥……”
“印白玉,你做的惡心事歸你自己想做,別再把帽子扣到你哥頭上,打著個印白書的名頭。人都死了,還要被你這麼糟踐。你也犯不著對我假裝和悅,想放就放,不放就不放,今天要是死在這兒死在你手里,我確實甘心不起來,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誰讓我眼神不好之前沒把你放在眼里過。”
被堵著憋了太久,時朝暮語氣很差語速極快:“今天要是死了,我就當我這輩子是渡劫來的,下輩子……下輩子再說吧,反正就算能有下輩子,誰還記著這輩子的事。”
印白玉有點茫然的站在原地。
“裴停今,雖然今天你是因為我才來的,但說到底還是你連累了我,我不會記著你的好。你手里的刀也給我丟開,我看著煩,你再多捅自己一刀,我就會多覺得被道德綁架了一次,上那幾刀算你自己活該,還往肚子上捅?你真想死在這兒?孩子你不管了?那麼大個集團那麼多人的工作你不管了?,你他.媽今天來干什麼的?不是說過不出現在我面前了嗎?”
裴停今被時朝暮罵得有點慌又有點無措:“我……”
“你連累了我,我還把祝離這小孩給連累了,那個抑制劑要是把他腦子弄壞了,我怎麼跟人家爸媽代?你活著自己代去。我就想下半輩子自己一個人高高興興沒牽沒掛的,你不要死在這兒給我添麻煩。”
印白玉從茫然中漸漸回過神,面上戾氣橫生:“夠了!時朝暮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你!”
“你有什麼不敢的,連命都不要的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時朝暮冷笑了聲,“我倒是想好好活著,可你不讓啊,既然不能好好活著,那我又有什麼不敢說的。”
印白玉被氣得呼吸急促,.前起伏個不停,他咬咬后槽牙:“我不要聽你說話了,我不要聽了!無所謂,你怎麼說怎麼說,反正還有十幾分鐘了,我一定會把裴停今丟到海里喂鯊魚,他一定要死,死無全尸!”
印白玉邊說邊轉往外走,步子有點虛浮不穩,邁出門時差點被不高的門檻絆倒,走出去后連船艙的門都沒關過來。
時朝暮緩緩吐出一口氣,閉眼往后靠。
裴停今放下手里的水果刀,看向時朝暮。過了幾秒,他小聲開口喊:“朝暮……”
時朝暮沒回應。
裴停今又喊了一聲:“朝暮……”
“你煩不煩啊,都要被丟去喂魚了還這麼多事。”時朝暮說完,靜了幾秒之后問,“喂,你不會真自己一個人來的吧?”
剛剛捅了自己幾刀,流流得多了點,但人倒是清醒了不,裴停今覺得至頭不昏了。他強忍著上傷口時時傳到中樞神經的痛,扶著墻站了起來。
時朝暮聽到靜睜開眼,見狀皺起眉道:“你又要干什麼,就不能安分點嗎?”
裴停今面蒼白的對他笑了笑:“等我一下。”
裴停今手上腳上還被銬著,抑制劑的效果和副作用,加上上幾個并不算淺的傷口,讓他行起來很是艱難。
時朝暮看著他跌跌撞撞走到船艙門口,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
裴停今扶著門框,將船艙門拉過來關上,然后從里面反鎖了兩道。
確認門反鎖好之后,他又轉,一瘸一拐呼吸沉重的往時朝暮這邊走。
“你把門關上,我們也還是在這艘游艇上,跑不掉……事實上,就算現在他們讓我們跑,也跑不掉,祝離還暈著沒有醒的跡象,你從里到外都是傷,走幾步都難,我這手銬拷在墻上也打不開。”時朝暮語氣平平道,“你有其他安排?”
裴停今扶著沙發背艱難坐下,邊點頭邊氣:“嗯……”
“我……”裴停今吞咽了兩下,把呼吸順過來,然后接著開口,“我現在確實沒什麼力氣,大概連印白玉都制不住,他走了正好。只是……朝暮,你剛剛說那些話太冒險了,萬一他被刺激了,真傷了你怎麼辦?”
“關你什麼事?”時朝暮嫌棄道。
裴停今笑了笑:“現在沒事了,別擔心。不幸中的萬幸,裴家離南岸碼頭距離不近,他們剛剛給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讓我趕過來,這一個小時能做很多事了。我手底下沒有足夠和專業的蛙人,對這片海域也不悉,所以求助了警方。”
“海警離得近些,但臨時行需要調人和做準備,我到碼頭的時候他們差不多剛到。沒弄清楚游艇上的況,印白玉的緒狀態又很不穩定,他們不敢貿然行,但時間也不能耽擱,所以我就先來了。”
“印白玉他們沒有停留就直接開了游艇,可能有點出乎警方他們的意料,但肯定能追上來的。”裴停今抬手,從耳朵里掏出一個細小巧的黑圓粒,“監聽,我的人會把聽到的況告訴警方,我也能聽到他們現在的計劃。而且除了警方之外,我提前讓人調了快艇過來,但怕刺激到印白玉他們,我最開始也不清楚印白玉到底有幾個同伙,所以快艇沒敢靠近……“
“總之你放心,我安排了人,警方也急行了,他們會在最小心、不引起印白玉他們發現的況下溜到游艇上來。印白玉他們現在手里沒有人質,要制住他們兩個人很容易,不會讓他們有機會逃跑、自殺甚至是拉著我們同歸于盡的……”
裴停今的聲音越來越弱,從有氣無力到下一刻就要斷氣一般的程度。
時朝暮抿了抿,想說既然都有安排了,那之前那麼配合印白玉做什麼?又是手銬腳鐐打抑制劑,又是自己捅自己的,捅的力道還不輕……有自殘傾向嗎?
但看了眼裴停今的臉,時朝暮到底還是沒罵出口,只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閉,安靜點。”
第39章
“要是我回沒有的話,很討打吧……”裴停今笑了笑,“其實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今天之后,我大概也見不到你了,既然現在出不去,那……你聽我說會兒話,好嗎?”
時朝暮聽著他的聲音就覺得沒由來的煩躁:“不好,我不想聽,你閉吧,要斷氣的人哪來這麼多話。”
“別怕,朝暮,我不會死在你面前的。”裴停今側頭靠在沙發背上,目和的看著只有不到一米距離的時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