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梅連連點頭,又要掏錢買,被周妙靈按住。
“這趟回村我是義診,嫂子不用給錢。”
周妙靈態度堅決,喜梅也不好堅持,千恩萬謝了一番,拿著膏藥趕回家去給火生去了。
清早,沈螢兒正在掃院子,忽然聽到喜梅家那個方向傳來一陣。
接著便聽到外面有人說:“……是火生發病啦!”
火生哥發病了?
沈螢兒琢磨了下這話,于是趕放下笤帚回了屋。
小福寶睡得正沉,估計沒個把時辰不會醒,沈螢兒于是鎖上屋門直奔喜梅家而去。
喜梅家院子里外,都圍了一堆看熱鬧的村民,廂房里傳來喜梅的哭聲。
沈螢兒跑進了廂房,眼前的一幕讓驚到了。
時隔一宿,火生哥整個人的氣神以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角蒼白,臉如錫箔紙般蠟黃。
他捂著肚子蜷一團,腦門上冷汗汩汩往下冒,床上,床前的地上,全都是他的嘔吐,屋子里彌漫著一怪氣味。
里正王善寶,來旺,大蘭他們都在屋里,大伙兒正跟喜梅那詢問況。
喜梅顯然被嚇壞了,眼淚刷刷的往下流,說話舌頭都在打,說了半天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沈螢兒卷起袖子準備上前去查看火生的況,后,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只見火生的弟弟水生正夾著一只藥箱子沖進了屋子,在他后,還跟著跑得氣吁吁的周妙靈。
“大家讓讓,大夫來了!”
“周姑娘,你快些給火生瞧瞧吧,他突然就痛得不省人事了!”
面對眾人的央求,周妙靈點點頭,拎著裾,踮著腳尖繞過床前地上那一灘灘臟來到床邊。
床上也是火生吐的臟東西,沒地兒坐。
周妙靈蹙起眉頭,用手絹兒捂著鼻子,同時吩咐喜梅和水生:“你們把他扶坐起來。”
喜梅和水生趕上前去扶火生。
火生蜷一團,人已經陷了半昏迷,即便被他們倆扶著也坐不直,那是繃的,是僵的。
“周姑娘,你看這樣嗎?”喜梅著問。
周妙靈的目卻依舊徘徊在床邊那一攤污上,蹙眉說:“再挪過來一些……”
喜梅和水生又艱難的將火生往這邊挪了一點,好不容易避開了那攤污,周妙靈才終于上前將手搭在火生的手腕腕口。
很快,就收回了手,并問喜梅:“昨日不還好好的麼?咋突然就痛這樣了?”
喜梅滿臉恐慌,哽咽著說:“我也不曉得咋就這樣了,昨日他那肚子就痛,一陣一陣的……”
周妙靈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喜梅的話:“昨日燒夜飯的時候你去找我,我不是給了你兩副膏藥麼?你回來沒給他?”
喜梅說:“了呀,照著你的吩咐回來就在痛,可那痛不僅沒消,還越發嚴重,一宿沒合眼,肚子里的東西都給吐空了,這會子喊他都不能吱聲了……”
周妙靈聽到喜梅這番話,蹙著眉,轉過去又接著打量火生的眼皮,舌苔,檢查他臉上那些敷藥的傷口,完事了又拆開他綁著紗布的那條手臂……
屋子里的人都盡量屏住了呼吸,就連喜梅的哭聲都被自己用手掌心給捂住,一雙雙眼睛追逐著周妙靈的手,仿佛那是一雙觀音菩薩的手,能起死回生。
周妙靈檢查了一番后,打開帶過來的藥箱,在里面一通翻找,最后找出一只白細小瓷瓶,從里面倒出兩粒黑藥丸遞給喜梅。
“喂他吃下去,一炷香的功夫他就不會痛了。”
喜梅上前去雙手接過那藥丸,小心翼翼的捧著。
屋里的其他人見周妙靈如此篤定,也都松了一口氣。
喜梅正準備彎腰喂火生吃藥,一個影過來,攔住了喜梅。
“是藥三分毒,嫂子,先別急,問清楚了再喂也不遲。”
喜梅抬起頭,看到沈螢兒擋在前并說出這番話,微微愣了下。
屋里其他人也都有些錯愕。
周妙靈蹙眉,很不高興的質問沈螢兒:“蕭四嫂這話什麼意思?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難道我會害火生哥不?害了他,對我有什麼好?”
此時,這屋里除了里正和來旺喜梅他們,還進了不左鄰右舍的村民。
大伙兒聽到周妙靈這麼說,紛紛點頭,周妙靈是大夫,爹周大夫從前更是醫了得,人品也過,若是連大夫都不能信任,那生病傷了還能信任誰?
尤其是這圍觀的人群里還有人恰好了周妙靈的免費救治,正對周妙靈好棚呢,看到沈螢兒出來一杠子,那些人也紛紛譴責沈螢兒:“周姑娘是大夫,沈氏你又不懂醫,就別添了。”
“就是,回頭耽誤了救治,這責任算誰的?”
沈螢兒不理會那些人的質疑,的目只鎖定周妙靈,并問:“我并沒有質疑周姑娘的用心,我只是想好奇,想問問這是什麼藥丸?用來治什麼病?”
周妙靈眼底盡是嘲諷:“你又不是大夫,就算我告訴你,你能聽得懂麼?”
沈螢兒揚眉:“周姑娘就算不想告訴我,也該知會喜梅嫂子和水生吧?為病人家屬,他們有權利知曉火生哥到底是什麼病癥,這藥有什麼用途?”
沈螢兒這番話,也給了喜梅和水生提醒。
水生問周妙靈:“是啊周姑娘,我哥到底是啥病咋痛那樣?”
周妙靈剜了沈螢兒一眼,但還是轉過頭耐著子告訴水生:“你哥沒病,他就是跟大賴打架的時候被踹了幾腳,拉傷。”
“睡了一覺,傷勢反撲,這是正常現象,我給他吃的是消炎止痛的藥丸。”
“我這麼說,你們聽明白了麼?”
水生了后腦勺,有點尷尬的咧了咧:“明白了明白了,多謝多謝。”
他朝喜梅使眼,想讓嫂子接著喂大哥吃止痛藥丸。
然而,沈螢兒卻再次出聲。
“如果只是簡單的拉傷,頂多就是酸痛到爬不起,本不會暈厥乏力甚至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