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大姐今日沒過來,我也正打算派東來去一趟下河村告知大姐。”
沈晨星走過去,拿起一本賬簿遞給沈螢兒,“這段時日的賬都在這,請大姐過目。”
沈螢兒更加詫異了。
“沈東家,這是你們回春堂的賬簿,給我一個外人看,不太合適吧?”
沈晨星目赤誠,“自從大姐贈予藥方,我們便是合伙人,這賬簿,大姐看得!”
既然沈晨星如此豁達真摯,沈螢兒也就不必拘泥。
點點頭,雙手接過賬簿,當著他的面坦坦翻看起來。
專注于看賬目,卻忽略了一事。
而那事,卻被沈晨星暗暗看在眼底,這讓他對沈螢兒更加好奇。
上回這位大姐送藥藥方過來的時候,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明了,他猜想這藥方應該是從別得到的,又或者報出藥名,別人幫寫下來的。
自己應該是不識字的。
畢竟這年頭,不說鄉下,即便在城鎮,也不是誰都有條件念書識字。
尤其是人家,識字的就更了。
可面前這位大姐,不僅看得懂賬簿,還會醫,且上回幫他救治時采用的手法,他前所未見!
真的只是一個出生鄉野的村婦麼?
沈螢兒看完了賬簿,并將它合攏好放回原位,對沈晨星這真誠道賀:“恭喜沈東家。”
是的,靠著那些藥,這短短十來天里,醫館的生意不僅起死回生,而且還有蒸蒸日上的勢頭。
刨除各項本花銷,單單藥那一項,便有將近二十兩銀子的進項。
照著當初二人約定的五五分賬,截止這一刻,沈螢兒可以拿到十兩銀子的分紅。
沈晨星拿出兩錠銀子給沈螢兒:“照著當初的約定,這是大姐你的分紅。”
沈螢兒淡然一笑,從他手里取了一錠銀子拿手里,并道:“我拿五兩,剩下的五兩,是我買藥的錢!”
沈晨星微愕,看了眼手里剩下的五兩銀子,“大姐,那些藥材遠不需這麼多錢,我還得找你錢……”
即便水災后各類價都漲了,回春堂的藥草也相應的抬高了一點,但桌上這一摞藥材頂多二兩銀子,不可能再多!
沈螢兒莞爾:“不需要找錢,余下的錢就當是我預付的定金,這往后,我應該還會來你們這買藥材的!”
沈晨星聽出這話里有長期來往合作的意思……
他目溫潤,輕輕點頭,“既如此,那我便尊重大姐的意思。”
這邊剛談完正事,后院,東來便牽著小福寶回來了。
好家伙,小福寶兩只小手各抓著一塊點心在吃,兩只口兜里也被塞得鼓鼓囊囊。
沈螢兒微笑著走過去,出手絹兒為他去角的渣渣,又了他的頭。
“沈叔叔給你這麼多好吃的點心,咱該跟沈叔叔說點啥呀?”聲問。
小福寶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著沈晨星,脆生生說:“多謝沈叔叔。”
然后,小人兒還有模有樣的朝沈晨星這鞠了個躬。
沈晨星眼中都是笑意,在小福寶跟前蹲下,輕輕了小福寶的小臉蛋:“你若喜歡吃,下回叔叔再買給你吃,好不好?”
“真的嗎?”小福寶激的問。
沈晨星笑了,認真點頭,“當然真的,叔叔不騙小孩子。”
然而,小福寶卻豎起了一小拇指。
這讓沈晨星看得不明所以。
沈螢兒在旁邊忍著笑提醒他:“他這是想跟你拉鉤鉤。”
沈晨星恍然,微笑著也出手指,跟小福寶的勾在一起。
小福寶這才笑逐開。
沈螢兒站在一旁含笑看著這一幕,沈晨星真是一個溫的人,待人接都那麼友善親和。
人長得標致,玉樹臨風的,又有事業心,脾氣又溫和,將來家生娃,肯定也會是個好父親。
如果小福寶的親爹蕭承淵沒死,不知現在又是什麼樣?
十二三歲就能考中秀才,可見蕭承淵這個人很聰明,至在念書那塊天賦極高。
原主沈氏資質平庸,格懦弱。
而小福寶卻天生伶俐,聰明活潑,是村里出了名的小調皮蛋。
沈螢兒強烈懷疑小福寶的那些屬應該是傳自他爹蕭承淵。
指不定將來念書也是一塊好料。
但有個前提,不管聰明還是平庸,沈螢兒都不允許他走歪路,人要踏踏實實。
跟沈晨星那告辭出來,沈螢兒牽著小福寶才剛走到大街上,水生便從后追了上來。
“四嫂等等我。”
沈螢兒打量著他,微微蹙眉:“不是讓你去找鐵匠麼?你咋還在這呢?”
水生說:“是四……是楚東家打發我來找你。”
楚云澗?
“他找我為何事?”沈螢兒問。
水生:“他沒說啊,你跟我去了就曉得了唄!”
在重回張鐵匠鋪子的路上,沈螢兒想過了,待會見著楚云澗,得把上回買糧的債給還上。
上回他們從楚云澗那里花高價買進了一批米糧,沈螢兒買了兩斗秈米一斗粳米,統共需要二兩銀子。
而那當口,除掉借給火生家的二兩銀子外,手頭全部家當便只剩下二兩了。
不能傾家產來買米糧,因為和小福寶過日子還有其他方面的花銷。
所以那米糧是賒欠的。
這回來鎮上,不僅將全部家當二兩銀子帶在上,同時又從沈晨星那里得了五兩銀子的分紅。
所以沈螢兒打算提前將米糧的債給還清。
張記鐵匠鋪。
張掌柜等候在院子里,見到沈螢兒他們過來,他忙地上前對沈螢兒說:“這位嫂子,楚東家那邊煉房里等你。”
沈螢兒點點頭,煉房里熱,將小福寶托付給水生照看。
“千萬當心野狗。”慎重叮囑。
水生拍著膛說:“四嫂你放心,我要是護不住小福寶,你就讓四哥把我剁了喂狗!”
沈螢兒:……
這小子也太能扯了吧?你四哥骨頭都打鼓去了,難不還從墳頭里爬出來?
搖搖頭,懶得跟水生辯駁,徑直進了煉房。
所謂的煉房,其實就是張鐵匠專門用來打鐵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