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把碗里最后一粒米也吃得干干凈凈，了自己的小肚子道：“娘親，我飽了。”

錢氏吃東西慢，手了凸出來的小肚子，笑道：“去玩吧。”

滿寶這才有空關心起他們的賬務來，“娘，我們賣積雪草和山藥的錢呢？”

錢氏道：“你大哥拿去給你買棉花和布料了。”

滿寶一呆。

周五郎等人抬起頭來，他咬著筷子，淚眼汪汪的看著滿寶，希能夠為他們的利益和娘親據理力爭。

但這是不可能的，滿寶還沒理清其中的關系，撓了撓腦袋問，“我為什麼要買棉花和布料？”

“你裳短了，又進了學堂，眼看著要冬了，怎麼也得做一套新裳，要不是錢不夠，我還想多做一套給你替換呢。”

滿寶可不傻，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賣山藥得的錢和積雪草得的錢，道：“有一千二百文呢，都花了？”

“沒有，就是你們的那一份花了。”錢氏當然不會在價格上忽悠孩子，萬一以后孩子變笨了怎麼辦？

所以道：“一千二百文也不全是你們的，了公以后你們不還得分你大哥二哥錢嗎？到你上就不剩下多了。”

滿寶自己算了算，發現還真是，于是就不在意了，反正對錢的態度一向是這樣。

周五郎忍不住了，連忙問道：“那娘，我們的呢？”

錢氏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老周頭就抬起頭道：“你？你還好意思和家里要錢？再過兩年你就要娶媳婦了，娶媳婦不要錢？以后你掙了錢全都給你娘拿著，等你了家再跟你哥哥們一樣有私房。”

周五郎嘟囔道：“四哥還沒說親呢，我哪有那麼快？”

說起這個，老周頭就看向老四了，問道：“四郎，你地開得怎麼樣了？”

正埋頭苦吃的周四郎抬起黑黝黝的臉，道：“樹都挖干凈了，石頭也撿完了，現在開始鋤地了。”

老周頭就點頭，“這兩天讓老五老六去幫你，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多學點本事了，過兩天新來的白老太太要建宅子，已經開始在村里招工了，你也去，一天工錢三十文呢，比在縣里扛糧袋還要掙錢。”

老周頭已經決定了，家里四個大兒子都去，老五和老六則去地里替老四開荒，爭取過年前再賺一筆。

飯后，他還特意把滿寶招來，讓給他算一算，四個哥哥去干活兒，干一個月能給家里掙多錢。

這個好算，滿寶算著算著想起一件事，道：“今年要服役呢，三哥不能去一個月吧，我再重新算算。”

周家一眾大人卻一呆，老周頭一把抓住的手問，“你說啥，今年服役？”

“是啊，”滿寶道：“從十月二十二到十一月二十一，一共要一個月。”

老周頭：“誰告訴你的？正好到了我們村？”

錢氏等人也坐直了子。

周五郎道：“滿寶在縣衙門口看的布告，里長還沒下來通知呢。”

老周頭便又了一下腰間，沒到煙，干脆就把空煙槍塞里，一時沒說話。

周大郎就主問滿寶，“布告上怎麼寫的？”

滿寶記一向好，雖然不能完全復述，卻也說了個七七八八。

周大郎聽懂了，道：“不是役，那就是全縣各戶都要算上，人多，難怪只去一個月。”

“大冬天的，去一個月也夠人的了，”老周頭道：“縣老爺也真是的，要服役，秋收后多好的時機，怎麼非得選在冬后？這天寒地凍的，土也不好挖啊。”

錢氏閉了閉眼睛道：“這是縣老爺們的事，我們心好自己就行。老三，去干活兒惜著點力氣，要是不住，也不要強撐，報上去，讓你兄弟們去替你。”

道：“你家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丁，你兄弟多，著來就是了。”

周三郎應下。

錢氏又對小錢氏道：“從明天開始，多煮一捧糧，給老三補子，補上一個月，把養好點兒，耐活。”

小錢氏毫無怨言的應下，這也是周家的傳統，每年到誰去服役，都要提前養一段時間。

只是以前他們收到的消息都晚，通常只會提前十天收到消息。

服役有多恐怖？

不說周大郎和周二郎，就是好些年沒去服役的老周頭想起年輕時候服役的日子都忍不住打抖。

今晚周家的氣氛有些沉悶，滿寶年紀還小，并不能記住很多事，所以不知道為什麼知道服役后大家的緒為什麼這麼低落。

但乖巧，沒有鬧，也沒有多問，只是晚上睡覺時眼睛亮晶晶的趴在父母的床前看著他們。

錢氏了的小腦袋，和老周頭道：“服役是大事，我們既然知道了，明天還是去和村長說一聲，讓他去打聽打聽，看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村里的人也好早些做準備。”

老周頭應下，沉默了一下道：“給老三準備的干糧要厚實點兒。”

錢氏低聲道：“我知道。”

見滿寶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錢氏就對笑了笑道：“別擔心，你三哥一向好，這次也能平平安安回來的。”

“娘，服役不是去挖水利和修路嗎？村里也經常挖水利和修路呀。”

錢氏道：“那不一樣，村子里修路就填填坑，大家閑了去干一干，家就在轉的地方，那怎麼一樣呢？”

水利更不用說了，也就開春挖幾鋤頭的事。

“縣里的服役不一樣啊……”可至于哪兒不一樣，錢氏并沒有告訴滿寶，不論怎麼問，都笑著說，“你年紀還小呢，等長大就知道了。”

滿寶便嘟了嘟，轉而去問科科。

系統去百科館搜索了一下，也沉默了起來，良久后才道：“宿主所在的這個時代，歷史上的記載服役都是很苦的事，死人是正常。”

滿寶一個激靈，連忙問道：“我三哥也會死嗎？”

“服役是義務勞，雖然縣衙會分發一些食，但數量很，主要還是靠自己帶去的食填肚子，”系統道：“而且十月是冬季，那一段時間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人一旦生病就很容易死亡。”

滿寶瞬間擔憂起來，“那三哥能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