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琨玉!”明昭蹙著眉心揚聲喚了宮殿監梁琨玉進來。
“奴婢在!”梁大總管畢恭畢敬應聲。
明昭冷眼掃了一眼八仙桌上的清湯寡水的飯菜,“把這些不像樣的玩意兒全都退回北膳房!”——回頭朕就料理了這群狗奴婢!
文曉荼先是一愣,然后不急了,我還沒吃飯呢!這就給撤了?!
在幽怨的目中,梁琨玉領著兩個太監麻利地將桌上飯菜一轉眼全都撤了個干干凈凈,順手還把桌子干凈了。
文曉荼:……
幽幽瞅了皇帝陛下一眼,“皇上,其實這飯菜做得還湊合……”——肚子空落落的絕對是不挑食的。
皇帝陛下又淡淡吩咐:“放心,朕還不至于讓嬪妃肚子!”
說著,明昭轉臉吩咐梁琨玉:“去朕的乾安宮膳房傳幾道菜,賜予溫才人。”
“是,奴婢這就去!”梁琨玉暗自驚詫,皇爺這是怎麼了?今兒冷不丁駕臨衍慶堂,又是撤菜敲打北膳房,又是賜下膳——看樣子皇爺這是替溫才人做主,教訓北膳房啊!
難不……皇爺真的瞧上溫才人了?梁琨玉心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放著那麼多人不去親近,皇爺怎麼就瞧上個毀了容的了?
皇帝明昭面冷峻,這個狗東西,又在心里胡編排朕!朕才不是瞧上溫氏這個人了,朕看中的是溫氏的本事!
若溫氏真有異于常人之能,朕自然要設法令其為朕所用。
這會子,文曉荼也忍不住想,前太監奉旨把的午膳退回北膳房——這……在旁人看來,明顯是皇帝陛下在為他撐腰、敲打北膳房啊!
媽耶,好不容易才避免了被嬪妃仇視,如此一來——豈不是又吸引人矚目了?!
“皇上……嬪妾不大明白您的意思。”文曉荼訕訕道,明明那天晚上都說好了不記檔,怎麼又來這一出?帝王心思,真是難猜啊!
明昭淡淡說:“你不必多心,北膳房等,朕都已經查清了,你所言不虛。朕回頭自會一一料理了他們!”
文曉荼一喜,那日后的三餐就有著落了,說不準……以后連暖灶錢都能剩省了。
氮素——在旁人眼里,這豈不了皇帝為了才理了北膳房?!
媽耶,趕腳會被余人羨慕妒忌恨死!
文曉荼頭大如斗,原想著,哪怕跟皇帝告了北膳房的狀,哪怕回頭皇帝加以重懲,旁人也不曉得是因為。
但現在,想躲在后頭悶聲得利是不了!
苦笑不已:“如此一來,余人怕是要酸壞了。”——還有江寶林、崔選侍、林選侍。也就那位才人冷清言,不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唉,后宮之路多艱啊!
明昭挑眉:“區區一個余氏,你就怕這個樣子?”——明明異于常人之能,卻這般膽小!如此可見,溫氏的異能,只怕不備什麼殺傷力。想到此,明昭悄悄松了一口氣。
也是,溫氏若真那種厲害的異能,早就手報復方氏和賀蘭氏了,真至于淪落到投湖自盡的地步?
文曉荼無語凝噎,我特麼更是個區區才人!
大一級死人啊知不知道?
文曉荼弱弱道:“皇上,嬪妾只想安安靜靜度日。”——您今日這麼大的靜,我日后怕是別想安靜了。
明昭聽懂了溫氏的弦外之音,他臉一沉:“怎麼?朕替你做主,你倒是怨起朕來了?!”
比起余人,當然還是眼前這位黑臉皇帝更不好惹,文曉荼急忙道:“嬪妾不敢,嬪妾只是怕惹上是非。”
說著,文曉荼才連忙福了福子,“嬪妾謝皇上做主、謝皇上賜膳。”
明昭臉這才稍微和緩了些,“你大可放心,朕的后宮,容不得有人放肆!”
說罷,皇帝又冷著臉吩咐梁琨玉:“去傳朕口諭,余氏輕浮無禮,罰閉門思過三月,并著秋霜安排教引嬤嬤好生訓導規矩禮儀!”
文曉荼瞪圓了眼睛,余氏被罰,是爽的!
但是如此一來,日后是低調不了!
又是罰北膳房、又是足余人,不曉得,還以為是后宮頭號寵妃呢!
文曉荼快哭了,若不是臉蛋如月球表面,真的以為皇帝覬覦的呢!!
是知道皇帝是個能秉公執法的主兒,但是也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
“皇上……”文曉荼淚眼汪汪,活像是一只可憐蟲。媽耶,我后半輩子還得在后宮求生呢!能不能不要給我拉仇恨值啊!
皇帝明昭已經端然坐在了南側臨窗的晝榻上,他淡淡說:“你不必怕,若有人敢在后宮欺凌無辜,朕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文曉荼:你丫的是個皇帝誒,你特麼這麼閑嗎?
連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要管?
明昭眉宇間出幾分溫和,他試探地緩緩開口:“對了,今早在頤年殿,朕瞧著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是不是對母后的病,你有所知曉?”
文曉荼一愣,我在角落里,你都能注意到?
太后的病……的確心里有了幾分猜測,但是——該怎麼說呢?
見溫氏眉宇沉疑,明昭寬和地道:“你只管直言,若能治好母后的病,你也是大功一件。”
文曉荼苦笑,治好?這擱在現代都沒可能。
小心翼翼道:“太后的病……恐怕是治不好了。”
明昭眉心一擰,母后難道是不治之癥?!誠然,這些年,母后的頭疾時有發作,而且比早些年更嚴重了些,但怎麼至于……
“不可能!母后的年紀也不是很老,怎麼至于病膏肓?”明昭臉沉凝,明明慧觀禪師說過,母后是壽終正寢,病逝之時鬢邊發白,一時半會決計不至于致命。
文曉荼忙解釋道:“嬪妾可沒說太后病弱膏肓了!嬪妾的意思是,這個頭疼頭暈其實是一種慢病,只能緩解,幾乎沒法治。”
明昭眉心略略舒展,他正追問:“如何緩解?”——周院判也只能在母后發作之時,施針緩解頭疼。若溫氏真能緩解母后病痛,朕怎麼賞賜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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