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易氏稟報完這些“要事”之后,便攜這東宮三位良媛退下了。
淑妃辛若芝這才有時間跟皇后娘娘稟報“后宮零碎小事”。
文曉荼看出辛若芝面帶愁容,便約猜到只怕未必是小事,便其余嬪妃及其他皇子公主各自退去,并將辛若芝領進書房慢慢談。
見皇后屏退了外人,辛若芝這才敢開口:“不敢瞞皇后娘娘,臣妾要稟報的事, 與太子妃娘娘有關。”
文曉荼點了點頭:“你只管說來。”
辛若芝嘆了口氣,“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出格的大事,就是在您走后,太子妃總是去臣妾宮里,還總跟臣妾請教后宮事如何理……”
文曉荼眉心一蹙,“跟你討教宮務?”
辛若芝苦著臉點頭, 又忙道:“自然了,太子妃娘娘并沒有說要幫臣妾分憂, 只是說有些好奇, 才想問一問。臣妾……也不好不搭理。”
這個淑妃,雖然是長輩,但論份,并不比太子妃高貴。
文曉荼嘆了口氣,“若聰慧明,本宮早跟著學一學了。”若易氏有掌事之能,協理后宮這種職務,太子妃的確比嬪妃更名正言順些。
但是,易氏連一個小小東宮后院都搭理不好,文曉荼哪里放心把后宮給協理?
如今淑妃雖名為協理,但很多時候,基本就是“代掌宮務”。
辛若芝便建議道:“要不,您下一道懿旨,讓太子妃跟著臣妾學一學,若能學, 臣妾也能安心養老去了。”
文曉荼苦笑:“你覺得, 行嗎?”
辛若芝一時無言, 太子妃行嗎?行才怪!!連個小小東宮, 都能整出那種子,這位太子妃娘娘實在太不聰明了!
皇后這個繼后,對太子妃可謂是極其寬容了,免了晨昏定省、不給塞侍妾通房,也不手東宮后院!比起尋常人家婆婆都要寬容!!這簡直就是燒高香的好婆婆了!
可是,瞧瞧方才太子妃的口吻,分明對皇后防備諸多、懷疑諸多、警惕諸多!甚至還想著利用皇后達目的!
辛若芝嘆了口氣:“幸好您剛才沒有答允太子妃加封言容良娣之位,這件事,太子殿下早已婉拒了。您若突然橫空下一道加封懿旨,怕是太子心里要有疙瘩了。”
文曉荼一愣:“太子婉拒了?他為什麼不同意?!”按理說,辛良媛子好、模樣也不錯,又給他生了長子,良娣之位的確當得!
辛若芝連忙道:“倒不是太子殿下對言容有什麼不滿,而是太子殿下不想偏了心,想要一視同仁對待三位良媛。”——這樣自然再好不過。
文曉荼腹誹,這小子的心的明明一直都是偏的。
不過起碼不算太渣,“之前在北平,太子家信中,還請求皇帝給皇長孫賜名呢。”
聽了這話, 辛若芝有些意外:“當真?那皇上可同意了?”
文曉荼笑著說:“皇上說, 等回京后再賜名。”
辛若芝喜出外,“那當真是太好了!”——太子雖然將來肯定能繼位,但畢竟還不是皇帝!若能得天子賜名,不止是莫大的福氣,同時也可見皇上對這個長孫頗有幾分喜。
文曉荼又問:“對了,那兩個東宮通房是怎麼回事?太子什麼時候納的?”——居然都不稟報一聲,額……好吧,貌似皇帝有說過,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兒不讓來煩……
辛若芝忙低聲音:“先是白氏,是文遠伯府送進宮的,也就是姜良媛屋里人。后頭那個黃氏,是太子妃娘娘的陪嫁侍。”
文曉荼愕然,姜氏會做這種事,倒是不意外!只是沒想到,堂堂太子妃居然也來這一出?
辛若芝道:“也是因此,太子便當太子妃是認錯服了,第二天便跟太子妃和好了。”
文曉荼滿頭黑線,“易氏何必如此?若真想跟太子和好,自己親自去……咳咳!”
以易氏的容貌,沒幾個男人頂得住,哪里還需要送出陪嫁侍?!
辛若芝笑了笑:“皇后娘娘說笑了,那會子白氏頗得寵,太子妃娘娘是什麼份,豈能跟一個通房爭寵?那豈不是自降份?”
文曉荼滿臉黑云滾滾,因為自持份,所以就給丈夫送個通房?!這是什麼邏輯?!
白氏、黃氏,這是湊了一對黃白之啊!
“唉,這東宮后院,以后怕是熱鬧嘍!”文曉荼嘆息。
辛若芝笑道:“這才幾個人呀!太子殿下也算不得多風流,何況到了這個份,邊自然不了姬妾如云,都是尋常事罷了。”
文曉荼汗了一把,辛若芝你還真是過來人啊!
“這東宮以后如何,本宮是不管了。”文曉荼擺手道,麻蛋,本就是一團麻,誰理誰!
辛若芝正道:“娘娘是繼后,東宮的事兒,確實不必多管,也沒必要多問。日后是好是壞,便看太子妃自己的福分了。”
文曉荼默然片刻,旋即問:“太子和太子妃……當真已經和好如初了嗎?”真的是有點不懂古人夫妻相之道了。
辛若芝深深一笑:“和好自然是和好了,如……咳!當然跟從前相較,還是有所不及的。”——差點喊出“如初”二字!好險,險些對皇后不敬了呢!
辛若芝又道:“不過太子殿下最眷顧的還是結發妻子,一個月里頭,有半月都是宿在太子妃房中。”
文曉荼心道,的確沒有和好如初啊,從前,也就是易氏不方便的幾日,才到其他侍妾,現在是妾侍們加在一塊,已經能分走一半蛋糕了。
其實,即使如此,這已經是相當得寵了。
但是,俗話說得好,由奢簡易,由儉奢難啊。
怪不得易氏的表,不像是恩好琴瑟的樣子。
“本宮心里有數了。”文曉荼擺了擺手,“若沒有別的事兒,淑妃便回去歇著吧。”
辛若芝斂衽福了福,“是,臣妾告退。”——心想忍不住想,本宮這是告了太子妃的狀……誰不地道,不過皇后倒是心寬廣,居然毫不介懷,不過顯然已經有些失了。
本來皇上對太子妃就有所不滿,皇后又頗為失,在加上與太子的分不如從前了,若繼續這麼下去,太子妃之位危矣!
辛若芝退出儀宮,冷不丁想到了廢后胡氏,便不由打了個哆嗦,希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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