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哼~~……嗯哼哼~~……”

　古怪的曲調在房間里回響，浴池水霧彌漫，紅花瓣飄在水面上，空氣中還殘留著專屬于子的淡雅幽香，一道是仇大小姐的，另一道有點陌生……

　左凌泉雙臂攤開，背對窗戶，靠在白玉石質地的浴池邊緣，為了照顧仇大小姐，赤著上半，但還是穿著了條子泡在水里。

　雖然很好奇瓜瓜在做啥，但出于男朋友的承諾，左凌泉沒去觀察房間外的況。

　溫熱池水包裹全，讓人倍放松舒適。

　左凌泉哼了片刻小曲，見瓜瓜一直沒反應，有些無趣，就把目投向了水池邊。

　水池邊緣，有兩個木質托盤，里面放著換下了的，一個是白白，外帶淡青肚兜；另一個花花綠綠，調比較……

　“……”

　左凌泉說好的當瓜瓜不存在，自然言出必踐，他抬手勾起淡青的肚兜，略微打量了下。

　瓜瓜沒反應……

　左凌泉想了想，得寸進尺，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淡淡幽香沁人心脾。

　瓜瓜還是沒反應……

　？？

　左凌泉有點疑了，為了試探瓜瓜的底線，又拿起托盤里的朱紅肚兜，把兩件肚兜放在一起對比——紅肚兜明顯要大兩號……

　這次總算有了反應！

　左凌泉只聽見背后傳來“嘭——”的開門聲，似乎火氣很大，他含笑轉頭：

　“瓜……寶……誒？！”

　左凌泉轉頭瞬間，眼角余就發現一道雍容華的影，大步走了進來。

　左凌泉迅速把兩件肚兜收玲瓏閣，擺出驚喜模樣，想打招呼，但顯然晚了！

　上靈燁推開房門走進屋里，面容冷艷，大步行走間，連帶著脯和頭上的金釵步搖，一起巍巍。

　來到浴池邊后，上靈燁直接就踢掉鞋子，跳進了池水里，面對面把左凌泉摁在了浴池邊緣，聲音清冷：

　“很會嗎，肚兜好聞嗎？”

　“……”

　左凌泉說實話是有點懵的，無論怎麼想，都沒料到他來陪瓜瓜，瓜瓜會把死對頭靈燁過來接班兒。

　這啥意思？準備煽風點火，給他制造麻煩，讓靈燁拾掇他？

　這不是白送靈燁一場福緣嗎？

　左凌泉轉頭看向門口，果然發現仇大小姐藏在外面冷眼旁觀，似乎在等著靈燁吃醋看笑話。

　上靈燁把左凌泉腦袋轉過來，眼神微冷：

　“問你話，好聞嗎？”

　左凌泉怕靈燁直接開始修煉，刺激到大失所的瓜瓜，輕咳一聲，眨了眨眼睛示意：

　“寶兒大人別生氣，瓜瓜在外面看著，給我留點面子。”

　上靈燁肯定不生氣，還激仇大小姐的，可能也是怕吃相太難看，仇大小姐以后不做這賠了男人又折兵的事了，就繼續冷著臉道：

　“我為什麼不生氣？我等你那麼久，你一回來，不到我這兒來也罷，直接跑屋里洗澡，還……肚兜好聞嗎？”

　不得不說，靈燁的演技比左凌泉和仇大小姐好一百倍。

　這‘傷心、失、酸溜溜’的覺，直接演活了，看得仇大小姐頗為滿意。

　左凌泉覺得寶兒大人簡直是天使，他做出理虧模樣，認真保證：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后到這兒來，肯定彬彬有禮，不這麼放浪形骸……”

　如果按照這個流程，估計是三個人皆大歡喜的局面。

　但無奈瓜瓜上頭有軍師！

　兩個人剛演苦戲沒多久，庭院外就傳來一聲呵斥：

　“妞妞！你給我出來！”

　-----

　仇大小姐把上靈燁拉過來，確實是抱著‘上靈燁看到左凌泉在屋里洗澡，吃醋發脾氣’的目的，順便讓左凌泉焦頭爛額一下。

　但仇大小姐段位太低，尚未進門，不明白‘一哭二鬧三上吊’，是人在后宅奪權的重要手段之一。

　所以仇大小姐剛旁觀沒多久，就被老娘的一聲呵斥了出去。

　仇大小姐快步走出庭院，來到門外，卻見老娘和韻芝，都站在院墻外，表惱火，帶著幾分‘恨鐵不鋼’。

　“娘，怎麼啦？”

　黃靜荷氣得眉直跳，走到跟前，抬手在仇大小姐額頭點了兩下，小聲道：

　“娘好不容易算計半天，把凌泉給你拐過來，你轉就把靈燁丫頭送屋里，自己在想什麼？”

　仇大小姐眨了眨眼睛，略微回味，覺得好像是有點不對：

　“我把上靈燁拉過來，就是想讓看見左凌泉在我屋里泡澡，氣一下……”

　韻芝都無語了：“你想氣靈燁，應該自己和左公子泡池子里，讓我去通知靈燁過來，這樣過來看見，才會被氣到。你守如玉不左公子，把靈燁喊過來，靈燁能生氣？激你還來不及……”

　“對啊，就你這手腕，以后進左家，被人騙去倒洗腳水娘都不稀奇。”

　……

　仇大小姐腦子不笨，只是缺乏宮斗經驗，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眉頭一皺：

　“那現在該怎麼辦？我瞧他們倆吵得兇……”

　“你知不知道什麼‘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再不進去，今晚上就出去逛街吧，把自己房間留給靈燁，省得在外面站崗憋屈。”

　“我進去把上靈燁趕出來？”

　“你把人家來的，趕出來不理虧呀？兇左凌泉，你去護著呀，你相公在你屋里，你就得拿出主人家的樣子，無條件護著，不然相公在你屋里還吃虧，以后還去你屋里做啥？找罪？”

　仇大小姐一經點撥，恍然大悟，也知錯能改。微微頷首：

　“兒明白了。娘，你和韻芝去休息吧，我自己能理……”

　黃靜荷有點不放心，叮囑道：“記住，不擇手段向著左凌泉，千萬別害。你今天要是敗陣，就等著被靈燁丫頭拿一輩子吧。”

　說著拉著韻芝阿姨有點惱火的離去。

　仇大小姐略微琢磨，輕輕拍了下額頭，覺得剛才的舉確實腦殼進水了。

　連忙跑回庭院，想去袒護左凌泉，呵止兇訓人的上靈燁。

　但……

　上靈燁什麼段位？見瓜瓜被黃伯母出去，就知道要挨罵了，進來肯定開竅，想辦法找回場子。

　既如此，上靈燁肯定不裝模作樣，照顧手下敗將了，確定黃伯母走遠后，直接抱住了左凌泉的脖子，下放在肩膀上上，向氣沖沖走過來的白劍仙：

　“瓜瓜，你怎麼又進來了？”

　仇大小姐走到門口，腳步便是一頓：

　“你們不是在吵架嗎？”

　“吵完了呀~”

　上靈燁騎在了左凌泉上，不讓左凌泉話，眼神兒死個人：

　“他是我相公，久別重逢，我總不能揍他一頓。你還有事嗎？沒事幫我把門關上，免得待會傷風敗俗，被你不慎瞧見了，污了道心。”

　仇大小姐此時算是明白，老娘說得一點都沒錯。著緒，蹙眉道：

　“這是我屋，你想做什麼？”

　“這可是我置辦的宅院，我想換個房間罷了。”

　上靈燁在池水中坐起，抬手把門關上，姿態雅地褪下莊重外，出鏤空花間鯉和黑吊帶：

　“夫妻兩個，一起洗個澡，聊些私房話，很正常不是嗎？”

　“你……”

　仇大小姐瞧見這麼辣眼睛的場面，面紅耳赤：

　“你這沒臉沒皮的……左凌泉！”

　左凌泉被寶兒大人這麼坐著，都不知道咋端水，見瓜瓜都開始向他求助了，只能道：

　“都是一家人，咱們坐下來好好聊，別傷了和氣。”

　上靈燁手兒勾起池水，澆在鏤空花間鯉上，眼神玩味：

　“本宮沒和吵，不下來，又不出去，總不能在旁邊看著吧？要想看，我也不介意。左凌泉，你不會想讓本宮出去吧？”

　“沒有，怎麼可能。”

　仇大小姐本來想負氣而走，但又想起娘親的叮囑，今天要是把房子讓出去，不冤大頭了嗎？

　要冷靜、從容不迫……

　只要能摁住上靈燁，一點恥算什麼，又不是沒被左凌泉看過……

　仇大小姐沉默了片刻，全力下心中的百種緒，轉過來：

　“你想洗澡是吧？洗完就給本小姐出去，等我和他聊完了，會讓他去你房里。”

　上靈燁稍顯意外，抱住左凌泉的脖子，微微歪頭：

　“行，我和他洗完了，會自己離開，你呢？出去等兩個時辰，還是在旁邊看著？”

　“我憑什麼等？我也沒洗，這是我弄來的水和花，你還想鳩占鵲巢？”

　仇大小姐睫都在抖，但還是住了心底的緒，咬了咬銀牙，解開白的束腰，一襲長就從肩頭下，落在了潔地磚上，上只剩下月白的肚兜和薄。

　？！

　左凌泉靠在浴池里，面向靈燁背對著瓜瓜，聽見這靜，自然忍不住回頭，結果就等來了兩句：

　“你轉頭試試？”

　“誰讓你看的？”

　異口同聲，都比較兇。

　左凌泉有些無語，著花間鯉，目不斜視：

　“好好，我不看。”

　仇大小姐聽見靈燁的話，又覺得不對了，抱著口想了想，又開口道：

　“現在轉頭，我讓你看你就看，你怕他做什麼？又打不過我。”

　左凌泉微微轉頭，面前的靈燁就是眼神一沉：

　“嗯？”

　左凌泉頭皮發麻，眼神一沉：“你們把我弄死算了，這一前一后，我想外八眼都擺不出來。瓜瓜，給我下來；靈燁，你再兇我試試？”

　上靈燁一愣，繼而就眼神微兇：

　“左凌泉，你……誒？”

　左凌泉在端水無用的況下，也只能拿出一家之主氣場，抱住靈燁，抬手就在吊帶的上方拍了下。

　啪——

　聲音清脆，帶著水花。

　“你再瞪相公試試？”

　“左凌泉！”

　上靈燁在仇大小姐面前，被男人打了下兒，自然面紅如，惱道：

　“你放肆！你……”

　左凌泉反手掏出狐貍尾，威脅意味十足：

　“你再兇？”

　“……”

　上靈燁瞧見狐貍尾，秒慫，瞪了左凌泉一眼，但是不敢再兇了。

　仇大小姐瞧見此景，都忘了服掉了，眼神微喜，覺得左凌泉這模樣真霸氣，看著就舒坦。

　但仇大小姐還沒欣喜多久，就聽見了左凌泉命令媳婦的口氣：

　“瓜瓜，還不快下來？”

　“……？”

　仇大小姐眨了眨眼睛，本想來句“你兇我作甚？”，但上靈燁被打了‘殺威掌’，又不能出去，再頂指不定也得挨一下，稍作猶豫，還是走向了浴池，半途還不忘嘲諷靈燁：

　“怎麼不兇了？真以為左凌泉是你一個人的男人？”

　上靈燁怕左凌泉失心瘋，當著仇大小姐面給塞尾，是不敢兇左凌泉，但何時怕過仇瓜瓜？

　上靈燁被抱在懷里，眼神嘲諷：

　“我男人打我怎麼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樂意。你有本事真下來？”

　左凌泉為了照顧臉皮薄的瓜瓜，也是碎了心，做出目不斜視的家主模樣，沒去看。

　仇大小姐口氣是，但還是欠缺跳進浴池的勇氣，著頭皮，繞到左凌泉瞧不見的角落，慢悠悠進池子，然后把水沒到脖頸，抱著口慢慢游到了跟前。

　嘩嘩——

　左凌泉抬起胳膊，摟住瓜瓜的肩頭，一手一個，把兩人抱在懷里，著心底的悸，沉聲道：

　“對嗎，這才像話。見面就吵來吵去，把男人當繩子拔河，男人的面子不要了？家里誰是老大，我說了算，知道嗎？你們要爭高低，應該討好我，威脅我算怎麼回事兒？真以為我不敢收拾你們倆？”

　上靈燁和仇大小姐，其實一個都不服氣。

　但被男人訓，總比被對方占便宜好接。

　上靈燁不在乎讓左凌泉訓兩句，弱弱靠在肩頭，輕聲道：

　“知道啦。家里你最大，就是怕某些人端著面子，看不清現實。”

　仇大小姐最見不得上靈燁這狐貍模樣，但頂撞左凌泉，好像就不長眼的婆娘了。猶豫了下，平靜道：

　“我和左凌泉郎妾意，誼不比你半分，他兇我，我心甘愿，你沒資格冷嘲熱諷，明白嗎？”

　上靈燁淡淡哼了一聲，拉起左凌泉的左手，放在了花間鯉上：

　“誼不半分，別的差得遠呀。你還沒進門，就是外姓人，進了門，也得明白先來后到、長尊卑。是吧，哥哥？”

　？？

　仇大小姐被這膩死人的稱呼弄得頭皮發麻，覺今天自己是瘋了，才把這臭不要臉的拉過來。

　但上靈燁放得開，扭扭，事后肯定在上靈燁面前抬不起頭。

　仇大小姐遲疑了下，握住左凌泉搭在肩頭的右手，也放在了前，微微抖了下：

　“大壯，你說，我和誰大。”

　誰大？

　這問題你也問得出來？

　我又不是手殘……

　左凌泉有點裝不下去了，但還是得裝出冷峻模樣：

　“進了一家門，就是一家人。和和氣氣，我就是老幺；你們敢吵架，我就是老大。”

　上靈燁知道左凌泉不敢說，起水花，灑在左凌泉的手和的畫間鯉上：

　“瓜瓜，這誰大誰小，你看不出來？還需要問？”

　仇瓜瓜心跳如擂鼓，卻強著面，保持冰山人的面容：

　“照你這麼說，清婉姐最大？”

　“……”

　上靈燁倒是被這句話懟住了，哪里敢承認清婉最大，想了想道：

　“倒也不是……”

　仇大小姐見左凌泉沒有得寸進尺，心湖稍微安定了些，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對付靈燁之上：

　“你總以老大自居，我一直想問問，你配嗎？你和左凌泉青梅竹馬？還是你第一個進門？或者是左凌泉第一個人？”

　上靈燁‘得位不正’，算起法統，肯定說不過，就亮出了手腕上的鐲子，和師尊剛給的銜龍佩：

　“我第一回家見的爹娘，這兩樣東西，是娘親給的，執掌左家外的信。左夫人覺得我是老大，左凌泉不答應都沒用。”

　左凌泉瞧見‘銜龍佩’，說實話有點意外。

　不過這東西對玉堂來說，確實沒啥大用，第一，給了也改變不了娘心中的地位；第二，不說靈燁拿著了，就算他自己拿著，也是玉堂把他逐出家門。

　皇權得于兵強馬壯，可不是一枚傳國玉璽。

　仇大小姐不曉得其中細節，見靈燁手握兩樣‘重’，皺了皺眉：

　“你不過占了近水樓臺的便宜，左伯母沒見過我，一旦見了，肯定更喜歡我。”

　上靈燁笑了，上下掃了眼：

　“凡世夫人，都喜歡好生養的子，特別是桃花尊主、清婉這種。你說說，你那點能讓娘親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