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就算再大度,見此形,也不由眉頭鎖。
紀王的反應被吳庸盡收眼底,心里不由陣陣竊喜,自然不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當即沖紀王作揖行禮,言語鏗鏘道:“王爺,秦風這廝先是用破麻袋裝禮,故意諷刺您,現在又大鬧宴會給您難堪。請王爺降罪于秦風,就地懲戒,以儆效尤!”
殊不知,秦風等的就是這話,當即跪在桌子上,大喊起來:“王爺明鑒,為了給王爺準備這份禮,我廢寢忘食,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了,本想博王爺歡心,沒想到李睿等人空口污我清白,還請王爺為我做主。”
李睿心里一陣罵街,讓王爺降罪的人是吳庸,你扯到老子上干什麼!
吳庸還是低估了秦風的無恥程度,面對這種場面,居然依舊能臉不紅心不跳的扯淡,而且還惡人先告狀。
紀王心里盡是不悅,但若真是當眾懲戒秦風,局面就徹底無法收場了。況且,秦風之前失足落水,據說腦子變得不太靈,也不好與他較真。
紀王當即揮了揮手:“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說了,就此打住。”
說著話,紀王看向臉鐵青的秦天虎:“秦大人,風兒這孩子病得不輕,回去好生醫治,莫要再耽擱下去了。多好的孩子,變現在這個模樣,著實令人惋惜。”
秦天虎臉上火辣辣的,只能忍下心中怒氣,滿臉陪笑:“王爺教訓的是。”
然后轉瞪了秦風一眼:“王爺寬宏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還不趕謝恩!”
秦風非但不領,反倒在心里嘀咕,這就完了?自己好不容易將場子炒熱,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可不行!
秦風跪在桌子上,一邊磕頭謝,一邊大聲道:“紀王雅量!若王爺看到小侄兒準備的禮,肯定會更加開心。”
此言一出,秦天虎再也忍不住了,抄起板凳就朝秦風扔了過去,邊陲征戰多年練就的火脾氣瞬間顯了出來:“你特娘的,還敢提你那狗屁禮,老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且等著,回家不把你打斷,老子就不是秦天虎!”
板凳著秦風的腦門飛過,要是反應再慢點,肯定當場歇菜。
秦風差點被嚇尿,心想自己這老爹下手也忒黑了!
李睿心里一陣犯嘀咕,秦風這廝莫不是真瘋了?不然怎麼會做出如此癲狂的行徑?
算了,管那麼多干什麼?今日發生的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圣人耳中,連老王爺的壽宴都敢鬧,秦家等著挨罰就行了。想到這,李睿便是一陣興,趁熱打鐵,連忙將事先準備好的禮拿了出來。
“王爺不屑與那瘋子計較,這等寬廣襟,令侄兒佩服的五投地。這顆安南剛出產的夜明珠,還請王爺笑納。”
李睿作揖行禮,旁邊的仆人順勢將一顆鴨蛋大小的夜明珠奉上,現場頓時一陣驚嘆。
紀王眼前一亮,夜明珠不稀奇,但是這麼大的夜明珠倒是從未見過,心中的煩悶頓時一掃而空,和悅道:“睿兒有心了,知禮數識大,將來自是前途不可限量。”
得到紀王的夸獎,李睿腦袋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余一撇,視線落在秦天虎上,不由一陣鄙夷。
之前秦天虎往懷里手的時候,李睿就已經瞧見了,想必秦天虎準備了兩份禮,專門用來給秦風屁。
李睿又豈會讓他得逞?
隨著紀王喜笑開,現場氣氛這才稍稍緩和,程發等人不甘示弱,連忙獻寶。
程發份相對低一些,直接單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秦風那廝整日瘋瘋癲癲,在京都早就臭名遠播了,如今在宴會上鬧事,小的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這塊冰種膠玉,乃是小的偶然所得,還未經雕琢,獻給王爺。”
吳庸和安世云也連忙獻禮。
安世云奉上一塊頂級檀香木。
吳庸則從懷里取出一件麒麟酒觴,故意深深看了秦風一眼,話里有話道:“這件麒麟酒觴,乃是侄兒珍藏多年的寶貝,外人連看都不讓看,借此機會獻給王爺。”
這話明擺著是沖秦天虎父子去的,大家送的禮,都是各自珍藏的寶貝。秦天虎為堂堂兵部尚書,若是拿不出什麼像樣的禮,就是沒把紀王太當回事。就算紀王不會在意,但心深潛移默化,也會更重視李睿等人。
秦天虎臉晴不定,別說懷里的這棵百年人參,就算是把帶來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絕對比不上李睿等人送的禮。
再加上秦風鬧出這麼大靜,更應該重禮賠罪才是。秦天虎仕以來,還是第一次如此窘迫。好死不死,就在這節骨眼上,秦風的鬼吼鬼再次響了起來,恨得秦天虎牙。
秦風似乎本不知道‘廉恥’二字如何寫,坐在桌子上嬉皮笑臉,占據院子最醒目的位置,以至于所有人都對他厭惡至極,卻又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俗!俗不可耐!老王爺顯赫一生,什麼寶沒見過?凡是能用金錢衡量的禮,本就配不上王爺的份。”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響起陣陣噓聲。
李睿被直接氣笑:“既然我們準備的禮如此俗氣,不知道秦爺準備了什麼清新俗的禮?”
秦風也不急著回答,轉笑瞇瞇的打量著李睿等人,視線一一掃過:“夜明珠,檀香木,冰種玉石,還有那什麼麒麟酒觴,肯定很值錢吧?”
“廢話!”吳庸一臉鄙夷:“是我的麒麟酒觴,就值十幾萬兩銀子!”
此言一出,秦風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臉:“如今國庫空虛,財政收尚無法支撐一場軍事行,北狄頻頻襲擾邊陲,圣人殫竭慮為一個‘錢’字發愁。看來,圣人還不如諸位瀟灑,隨隨便便送出十幾萬兩銀子的禮,眼皮都不眨一下。”
剛才還鬧哄哄的現場,瞬間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