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法良民?眾人皆知?
齊晟角狂。
他自從擔任京兆尹以來,審問過形形的犯人,但是論厚無恥,秦風絕對是頭一份。
齊晟的臉從吃驚轉變為鄙夷,最后定格在憤怒,厲聲怒喝:“秦風,別以為你爹是兵部尚書,就可以有恃無恐,胡言語。比你頭一百倍的犯人,本也審過,我勸你最好別做無為抵抗,免皮之苦!”
小小一個京兆尹,也敢不把兵部尚書放在眼里,這背后沒人指使就出鬼了!
不過秦風深諳“強龍不地頭蛇”的道理,因此慫眉耷眼,放低姿態:“大人還未曾審過,怎麼就已經將我定為犯人了?”
秦風一句話,直接將齊晟懟的啞口無言,面紅耳赤,半天才暗暗咬牙道:“死到臨頭還敢巧言善辯,今日本就好好審審你!”
說著話,齊晟直接扭頭看向高嵩:“高公子,秦風挑撥京都百姓起事,你可有何證據?”
高嵩只想盡快把秦風押大牢,里里外外收拾一頓,不過考慮到日后責任問題,必要的“過場”還是不了的。
高嵩只好耐著子,口而出:“府外百姓,皆是證據!”
京兆尹府門外,早已經滿了人,畢竟對于住在周遭百姓來說,觀看堂審,本就是茶余飯后的主要消遣節目之一。
除了純粹的吃瓜群眾之外,人群中還夾雜著不群演。
雖然穿著打扮和百姓無異,但臉上都著似有似無的傲氣。
很顯然,這些群演,都是由高府仆人假扮的。
人群中當即響起一陣吆喝聲。
“大人,圍攻龍虎幫一事,正是秦風挑撥!”
“不如此,秦風還揚言,愿意隨他一同前往龍虎幫的人,賞一兩銀子,愿意手的人,賞十兩銀子。”
“我等也是利令智昏,才被秦風蒙蔽。”
有這些話就夠了,齊晟一拍驚堂木,低喝道:“認證證皆在,來人吶,將秦風押大牢,嚴查是否還有其他黨羽!”
“等等!”秦風噌的一下從地上竄了起來,無視旁邊衙差瘋狂使眼,一掃臉上的委屈,咧一笑,“大人,您這堂審是不是太敷衍了點?就算我是被告,也得給我請狀師的機會吧?為京兆尹,肩負京都民生安危的重任,如此潦草辦案,若是傳揚出去,如何服眾?”
不等齊晟答復,趙長富已經不耐煩地大聲呵斥:“秦風小兒,我勸你還是別垂死掙扎了,盡快認罪,我等皆省事!”
高嵩冷哼一聲,眼神盡是鄙夷:“進了京兆尹,任憑你巧舌如簧,也說不出花來!老老實實伏法認罪,進了大牢,也能點皮之苦。”
面對二人威脅,秦風非但不擔心,反倒滿臉笑意,轉看向門口聚集的百姓,攤開手:“諸位都聽見了,這就是京兆尹的辦案方式,對錯不憑證據,只憑高子弟的一句話。以后大家都躲遠點,千萬別被京兆尹抓住,否則后果你們都看見了。”
此言一出,現場聚集的百姓,瞬間產生一陣激烈議論聲。
“秦風這廝雖然名聲不好,但說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這京兆尹對秦風尚且如此,對待我們這些百姓,又能好到哪去?”
“這便是天子腳下的父母?呵呵!”
聽到門外傳來的議論聲,齊晟老臉一紅,連忙示意高嵩和趙長富稍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二人心里也明白,哪怕是走過場,各種程序也不能減免,否則事后就無法免責,到時候秦天虎抓住程序,去大理寺告上一狀,這事兒還真不好收場。
既然要對付秦風,就得把事做絕了,一子打死,讓秦家找不到翻案的機會!
齊晟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一拍驚堂木:“肅靜!秦風你想請狀師?不是不行,但一時半會恐怕請不來,本給你指派一個。”
秦風直接往后退了一步,一臉惶恐:“不勞煩大人了,我自己給自己辯訴就是。您剛才說人證證聚在?人證有了,證在哪?”
話音落,兩個百姓打扮的群演,直接被衙差帶了進來,每人手里攥著十兩銀子。
二人裝模作樣地跪在地上,大聲訴冤。
“這十兩銀子,便是秦風給的贓款,請大人明鑒。”
不等齊晟答復,秦風已經搶先一步開口,滿臉嫌棄:“這也能算證?這兩錠銀子上面,也沒寫我的名字,我它們也不答應,怎麼證明是我的銀子?”
高嵩實在是憋不住了,一甩袖子,惱怒道:“大人,秦風這廝分明是信口狡辯!”
秦風聳了聳肩,話鋒一轉:“那行吧,就算這銀子是我的,問題這倆人手里拿著十兩銀子,也就是說圍攻龍虎幫,他倆也有份,是不是應該請大人,先將二人收押起來?”
接著,秦風掃了一眼門外的群演們,一邊對他們的演技表示尷尬,一邊語重心長道:“奇了怪了,凡是能證明我罪名的證人,都是參與起事的罪人,怎麼唯獨我在大堂里站著,其他人都在外面?”
此言一出,眾群演紛紛心虛的扭開頭,不敢接秦風的眼神。
齊晟早知道秦風善辯,卻沒想到他對堂審之事,也如此了解,一時半會竟拿他不下。
秦風心里陣陣冷笑,為商人,了解當地法律是最起碼的門檻,《大梁律》不說已經倒背如流,至考個刑部小吏當當是不在話下的。
秦風本不給齊晟等人應對的機會,趁熱打鐵,直接一指其中一個群演,故作驚訝:“等等,我看你怎麼這麼眼?你是不是高府的仆人?”
那人驚慌失措,連忙扯著大嗓門,掩蓋心虛:“你……你口噴人!我乃京中百姓,與高府毫無關系!”
“哦。”
秦風故意把嗓音拉的老長,別說現場的群演們,包括高嵩和趙長富,乃至坐在書案后的齊晟,都是滿臉通紅。
齊晟生怕再審下去,把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毀了,直接一拍驚堂木,低喝道:“來人吶,將參與起事者,全部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