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現在腦子裡還是暈乎乎的，特別想倒地就睡，之所以還堅持著，是因為傅星河在這裡。

傅星河卻很冷漠，“你好好休息。”他被林天勾起火來了，再不走會發生什麼，他很清楚。

他走後，只剩下林天一個人站在原地，頭髮往下淌水，他好像被拋棄了一般，覺得傅醫生不要他了。

林天圍上浴巾，難過地坐在椅子上端著有些冷的小米粥喝了。他腦子混混沌沌的，特別睏，還很沮喪，他都了勾引傅醫生了，傅醫生還像個瞎子一樣！林天覺得他說自己不是冷淡肯定是在騙自己！他肯定是！

喝完粥，手機螢幕亮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傅醫生的消息，讓他吹乾頭髮再睡。

林天看著消息，突然就不鬱悶了。

他給傅星河發了條語音過去。

傅星河這會兒正好進地下車庫，信號不好，他點開語音聽。林天說：好哦~我會乖乖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和浸了糖似的，綿綿的，那麼大人了還撒。但傅星河不覺得膩，林天這樣可的。

他確實是喜歡林天的，正是因為喜歡，他才走的。

再過一陣他回去工作了，林天說不定會忍不了自己沒日沒夜的忙碌生活，說不定會後悔跟他。

所以傅星河覺得，再喜歡也不能就這麼隨便發生關係。他這個年紀了，沒心思和別人玩，他要的不只是一段短時間，林天能不能堅持住還是個問題。

回到家，傅星河就開始解決他繃不住的火。他瞥見林天今天穿過的家居服，就整齊地折在床頭。傅星河一把將那套扯過來，一件蓋在臉上，一件蓋在腹下。

而吃飽喝足的林天，因為有了傅醫生溫暖的消息，趴在床上就香香地睡了。

一夜無夢。

林天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的服洗乾淨了，客房服務員給他折起來放在了外面的起居室。林天穿上服，迷迷糊糊想到了自己昨晚上幹了什麼。

他是不是……不要臉地服勾引傅醫生了？？？？

林天懵了。

打開手機一看，消息還停留在昨天，淩晨的消息，傅醫生讓他吹乾頭再睡。

林天點開自己的語音一聽，他有些發愁。自己喝醉了怎麼那樣說話？？猶猶豫豫，林天發了條消息過去，問他吃飯沒。

他出了酒店，回家換了服，又去了市場買了菜。

到傅醫生家時，已經一點半了。林天忐忑地輸了碼進去，傅星河在書房裡，正捧著本雜誌在看，林天一看，封面寫著：《the lancet》——這肯定就是傅醫生那天寫的論文了。

林天把菜放進冰箱，腳步很輕地接近他，“傅醫生，你吃午飯了嗎？”

傅星河說：“在等你。”

“我睡過了，”林天不好意思地抓頭，“我昨晚喝醉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沒打電話擾你吧？”

傅星河的目研究質地在他上轉了兩圈，“沒。”他說。

林天乾笑了兩聲，麻溜地進了廚房鼓搗。兜裡手機響了兩下，林天拿出來一看，是大剛是語音訊息，他調小了聲音播放，大剛笑了二十秒，然後才進正文：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八寶粥睡了王局的書，那書是他小兒哈哈哈哈……

大剛又笑了二十秒，道：王局老婆帶了幾個保鏢來捉了，然後半夜把八寶粥和書捉了個正著，八寶粥當場就萎了哈哈哈哈……

林天聽完就算了，沒繼續搭理他了。大剛是屬於你越搭理他越來勁的那種人，要是林天這下理他了，估計等下還要滔滔不絕地跟林天八卦，接著說起當年初被八寶粥搶走的辛酸往事。

和傅醫生吃完飯，他又把自己關進了書房，林天幫他收拾了一下屋子，過了會兒，門被敲響了，是上門來收髒服的。

因為傅星河不會洗服，他一般只替自己洗，所以他的服全都是給這些提供私人服務的商家。

通常第二天，洗乾淨烘乾的服就能送回來給他了，非常方便。

林天敲了敲書房門，問他要洗什麼。

傅星河說：“就在門口那筐子裡，都收拾好了。”

等林天找到那筐需要洗的服，卻驚訝地在表面發現了自己昨天上午來穿過一會兒的家居服。

這也要洗？

林天拿起來一看，服被了一團了，他記得自己折得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頭櫃的。林天直覺沒對，他湊近聞了一下，接著他聞到一非常濃的味道。

石楠花的味道。

他臉一紅，回頭張地看了眼閉著的書房門，林天小心地把服攤開，質地的米白家居服，他卻到了乾殼狀的一片。

這……這是……林天張大，臉紅完了。

原來傅醫生也不是沒有覺！！！！

以前林天高中，食堂門口就種了許許多多的石楠，每次到了四五月，都會散發一不可描述的濃郁味道。

許多人走過去，都是掩著鼻子的，有些孩兒不知道啊，就覺得這花臭，但男生都知道這什麼味兒。

林天沒想到……他會在自己穿過的服上聞到。

他只穿著睡了一覺罷了，還折得整整齊齊，打算今天又穿，結果就被得不樣子了。林天腦子裡想像出傅醫生拿著他的服……打手槍的模樣。

他頭一。

傅醫生本不是冷淡！！！

但林天想不通的是，他拿自己服幹那種事，說明他對自己肯定有覺，也說明他昨天服的勾引大獲功！可傅星河為什麼當時能忍住？

看了一眼書房，林天很想進去問他，但他到底忍住了。

他走進廚房旁放洗機的小臺，看見那裡放著傅星河正打算洗的和子。

傅醫生不知道在書房裡忙些什麼，林天猶豫了一會兒，坐在小凳子上幫他洗起來。傅星河偏深，他的和子，都是黑居多，但是他的家居服，又經常是米白的，夏天時是很的布料，林天一眼就能看到他裡面穿什麼的。傅醫生總說自己勾引他，但在林天眼裡，傅星河那才勾引。

穿那麼的服，有時候他跑步，還穿什麼，流一的汗，頭髮都汗了。服著時，全的都似非，很有力量。

林天腦子裡浮現出那畫面，他臉紅得滴，手上慢吞吞地把和子洗了，烘乾後替傅醫生晾在晾桿上。

晚飯後，他們像一對普通一樣肩靠肩地坐在沙發上。

秋老虎來了，天氣又熱了起來，晚上雖涼快，但抵不過林天一顆的心。

傅星河抱著一本書在看，書和醫學無關，是喬治奧威爾的。他看得認真，又時常翻頁，林天坐在他旁邊玩了會兒遊戲，估計傅星河注意到了他的無趣，問他：“你不如回家休息？”

“這才幾點啊……”林天心想，傅醫生這也太不解風了。他還不看電視，生活就像老年人一樣規律。跑步看書看論文研究自己的專業，林天和他相這麼些天，就看到了這些。

傅星河沒說話了。林天靠他更近，脖子過去，擱在他的臉頰旁，沒話找話說：“我也喜歡喬治奧威爾。”

“你真無聊的話，就學點東西。”傅星河心想他是做管理的，但林天看著還真不像那種職場老油條，他覺得林天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我……”林天想說我不學，話到邊變了：“我今天不學。”他抱過傅星河的手臂，整個人靠上去，“傅醫生，你不是冷淡，那我抱你親你是不是有覺的？”

傅星河平靜地嗯了一聲。清醒的林天，沒有他醉了那麼厚臉皮，他在傅星河臉頰上啾了口，然後看他的表。

但傅星河毫無反應，他的目依舊集中在文字上。

林天不死心，又親了他一口。

之所以突然這麼大膽了，是因為林天想到了自己那件被得不樣子，還散發石楠花味道的服。

傅星河讓他纏了一會兒，終於沒忍住，他扭頭看林天，“想接吻？”

林天眨眨眼。

兩人腦袋挨得很近，傅星河的手掌就勢從他的額頭過，捧住他的臉頰。林天雙目迷蒙起來，傅星河輕輕吻了他幾秒，舌尖從他皮上過。可以說是相當敷衍的吻了，但林天還是激的不行。

那的舌尖掃過去，他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我想跟你上床。”他語出驚人，就和那些迫切想要確立關係的年輕差不多。說完，林天意識到自己猴急了。他就是……就是想，想了那麼多年，今天才終於有了點苗頭。林天很想試試那是什麼覺。

“你膽子大。”傅星河著林天通紅的面孔，心想他怎麼這麼不更事？他目在林天的臉上凝住，找了個由頭拒絕，“我這裡沒準備東西，你真想，下次。”

“要準備什麼？”林天被他鼓勵了，“我現在下去買行嗎？”

傅星河沒回答，只輕輕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

林天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過了一會兒妥協，“那不做……我研究一下，我沒經驗怎麼辦？”林天眼睛瞄向他的，心想自己也不算小的了，上學的時候去廁所他都是傲視群雄的，結果還有更牛叉的呢。

傅星河還是沒法回答他，他很想知道林天一天都在想些什麼，想撬開他的大腦看一眼。注意到他的視線，他只能扳過林天的腦袋，又吻了他一下，比剛才長一點，大約十秒。

“我送你下樓吧，免得你東想西想。”

開了車出去，林天上藥店買了避孕套和潤劑。遊完泳，他在浴缸裡試著用手指了兩下。

太了。

了點潤油在手上，林天又試了下。他第一次試驗，以前就是空想想，覺得進來應該很舒服，但從沒試過，也沒有想過要買點玩自我滿足。

他一個人鼓搗了許久，什麼都辦不。

林天放棄了。

睡覺前，林天還在尋思著明天的計畫，傅醫生明明也不是沒覺，他到底在顧忌什麼？林天側頭在枕頭上，心想傅醫生這個真讓人費解，他看人一向很準，他學過心理學，還會辨別人的細微表。所以他跟人做生意的時候，再高深的老狐貍，在林天面前其實都是無所遁形的。

但林天就是看不傅星河，要不然怎麼會傻傻的認為他是直男，還整整看錯了十年。

結果第二天，林天還是失敗了。

傅星河抱著他和他擁吻了幾分鐘，然後放開他。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冷若蒼松，但生人勿近的氣息全收斂在骨子裡了。

林天被他吻得整個人都意迷了。

但傅星河就是不和他做。

失敗了幾次，林天也找不到問題在哪裡。他常常都在傅醫生上找到失敗，但林天總是越挫越勇，一回家就開始研究這樣那樣的姿勢，他試驗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都能做。他還學著島國電影裡那樣，覺得自己床好聽的。

林天一連幾天都往傅星河家跑，朝七晚九的，直到秦韻給他打了通電話。

“小天，你馬上要當哥哥了。”秦韻的聲音裡，有掩藏不住的幸福，“我懷孕了，你爸爸高興壞了！”

林天卻仿佛靜止了，他抿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茫然地轉頭看了眼傅醫生。

秦韻自顧自地說：“你爸爸還給孩子取了名字，男孩就林唯，孩兒林薇，”解釋說：“是唯一的意思。”

林天張了張，握著手機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發，指骨都得發白。他強歡笑，“媽，恭喜你和爸了。”

傅星河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林天從沒提過自己的家庭，但是似乎是……不太和睦？

“你當哥哥的，要努力，什麼時候去給你爺爺說一聲，你管公司這麼久了，怎麼還那麼點份呢。”秦韻語含埋怨，“你爺爺最喜歡你了，你還是問問他，他眼神不好了，沒準時日不多了，你現在多往他眼前湊，抓時機！”

話說得很直白了，林天沒怎麼聽清楚，左耳進右耳出，含糊地應了幾聲後，林天說自己有事，便急匆匆掛了電話。

林天把手機放到一旁，他整個人還是茫然的，像失聰了一般，周圍的一切都退化，他什麼都聽不見了。秦韻上次說自己打算要二胎，他沒怎麼放心上，但現在就有了。他們甚至連名字都取了。明明還有自己這個孩子，卻取名唯一。林天有種自己不被需要的覺，他生來，好像就沒被任何人需要過。

傅星河不知道他怎麼了，但林天難過的神很深地了他。林天一直都開朗的，剛剛還跟小狗似的抱著他的脖子索吻，現在又了流浪兒了。傅星河看不下去，長臂把他勾到自己懷抱裡來，“別難了。”

林天終於繃不住了。

他其實是個很能忍的人，以前這樣的事遇見過很多回了，他的父母一直都是這樣的，每次在電話裡，他都像個工，秦韻話裡話外總讓他去謀劃那點家產。但傅星河一抱著他，林天立刻就潰不軍了。

他很想說些什麼，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但這事兒他沒法說，因為傅星河沒法和他同。爸媽生個二胎而已，林天知道自己這樣的反應有點大了。所以他只是把臉埋在傅星河口，深深吸了幾口氣，想把眼淚回去。

林天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漢，是個大老爺們，他從來不哭。

大剛為了人掉淚花時林天還說過他娘。

傅星河的手掌溫暖地在他後背上順了幾下，他低頭吻了吻他的耳朵，他的頭頂。林天微不可查地嗚咽了幾聲，還是沒忍住出來了幾滴淚。

臉頰都了，林天很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抬頭讓傅醫生看見。

“傅醫生，”他的聲音悶悶的，悶進了傅星河的膛裡，林天帶著鼻音道：“你會不會不要我。”

他兩隻手死死圈著傅星河的腰。

“不會。”傅星河的回答很快，聲音也是他往常那樣的古井無波，但語氣很認真。

“你如果不走，我就一直要你。”

林天鼻頭一酸，用力抱他。

“我肯定不走，你趕我我都不走！”他像說誓詞一樣大聲。

傅星河沒說話，手掌像是在給貓順一樣他。他不知道林天懂不懂，儘管林天是個年人，但在他眼裡，林天太衝了，衝得就像二十出頭，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他那狠勁兒，說話時那堅定，都讓傅星河覺得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