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人抱著一塊兒睡了,沒做。
雖然沒做,但林天還是覺得收穫頗。他覺得,傅星河正在對自己一步步地退讓,再堅持下去,肯定就能把他給拿下。
傅星河早上帶著林天給他做的早餐去了醫院,而老吳來社區門口接上林天,再載上大剛,一起去了青海灣。
一群工人在忙活,海上停著十幾艘大船,還有不潛水艇,看著聲勢浩。地面上還在打地基,排滿了罐車和大卡,灰塵漫天。
林天有點兒睜不開眼,嗆得慌。
工頭接待了他們,邊散煙邊說,“明天就放國慶了,咱們都要放假。”
林天不煙,大剛接了過來。
負責人看著林總的臉道:“老闆,到時候工程就要停七天,沒問題吧?”
“全國人民都放假,你們也應該放。”
但醫生不放假——林天在心裡想,越是到這種節日,醫生就越忙忙。他以前看過一個報導,說的是節假日,發病率是工作日的好幾倍。資料他不記得了,只是他知道,所有人都忙著旅遊,或是休息的時候,醫生還在上班。
轉了一圈,工程才剛剛開始,什麼也瞧不出。
林天之前來考察過一次,這邊住率低,也有公司高層考慮到的問題——房子滯銷。
滯銷是為什麼?因為離工作的地方,離市中心遠,還有些未拆遷的老房子,但是住戶全搬走了。上回政府招標,有些公司就拍了青海灣附近的幾塊地走。
林天就想把這邊開發出來。
逛了沒多久,林天就提出要走。
老吳在醫院門口把他放下,大剛在車裡喊:“林總,你多久沒跟我一起吃過飯了?晚上來吃烤串兒嗎?”
林天頭也不回地擺手,“我看病去。”
大剛氣急,問老吳,“你們老闆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老吳不說話,表示這是老闆的私,他無權告訴旁人。
大剛更鬱悶了。
這段時間,林天像是變了一個人樣,像是突然有了家庭般,顧及了家庭,就放下了工作。而大部分家後的男人,都不會做出他這樣的抉擇。大剛覺得,要事業兩碗水端平,真要選一個吧……他可能會選事業。但他也不知道林天是不是真的了,只是覺得他很不正常。
林天給傅醫生發完短信,便站在大廳裡看了一會兒,牆上張著醫生的照片和職稱。
腦外科那裡,主任位置空著,還有四位副主任,其中三個都是上了年紀的,只有傅醫生一個還不到三十。
林天算了算,這都十月了,傅醫生是十二月的生日,耶誕節前。
他眼睛黏在傅醫生穿白大褂的證件照上,心裡漫不經心地想到,要是傅醫生把白大褂穿回家,那白大褂長到膝蓋,林天就從他兩間鑽進去,他的子,咬他的鳥。
林天越想臉越熱,結不安地了。
傅星河把論文給雷院長後,和他一同從電梯出來,就瞅見了林天。林天很高,在普遍一米七不到一米八的個頭裡,他高人一等。比起從他邊過去的病人或家屬,或是護士,他白得扎眼。
牛一樣的。
他還站得很直,屁很翹。
雷院長發現他的目,“你朋友?”
傅星河嗯了一手,就慢慢走到他後去,“看我呢?”他單手攥住林天的手臂,頭靠過去,離他很近,“我人在這兒你看照片?”
林天不好意思道:“我這兒睹思人呢,我太想你了。”
傅星河瞥見他紅的耳子,把手臂搭在他的肩上,“走吧,回去看。”
林天訥訥地噯了聲。
雷院長站在原地瞅著兩人親的背影。
他在斯坦福認識的傅星河。
像傅星河這樣的人,追他的人很多,洋妞,中國人,男男都有。但傅星河寧願面對福馬林泡著的,也不出去跟人際。他沉迷於醫學,所以他才能那麼厲害,年紀輕輕就有了這樣的就。
他還以為傅星河一輩子也不會朋友討老婆了。雷院長若有所思的視線直到他倆出去,他人才。
他拿著論文,準備給上面打通視頻電話,確認傅星河升主任的事。
變故就在這時候發生——
雷院長人還沒進電梯,救護車的聲音還在響,後幾個醫護人員急急忙忙推著兩輛車進來了,兩個人都瞧著很嚴重,腦袋都糊了,看著是被打的。急救人員流著汗道:“EEG沒反應!!”。接著雷院長就被人圍住了,那是幾個看著很蠻橫的不良青年,上帶,著一口方言,“你是不是院長?”
“大哥我看見照片了,他就是院長!”
這時候,那青年亮出一把刀來,紅著眼睛,像頭發瘋了牛,吼道:“救不活我兄弟,老子就讓你們都償命!你是院長,你管事的!讓你最好的醫生來!!!”
雷院長比較鎮定,聞言也不懼那刀,有些病人家屬是偏激些,但是沒想真殺人。他道:“我們會盡力的,是剛剛推進去的病人?這樣,他可能需要手,你們先去錢,做檢查。”EEG沒反應,可能是腦死亡了,救不活了。
但雷院長沒實話說,還有一定搶救空間。
他還站在原地和一群人周旋,就看見前腳剛走的傅星河又回來了。
“你回來做什麼?”他詫異,今天中午不該傅星河值班。
他按了電梯,指著旁邊一姑娘,“做手。”林天也站在他旁邊。
那姑娘對方才掏兇威脅的男人說:“二叔,我打聽了,這是他們腦外科最好的醫生!”姑娘來的慢一步,車一停,正好就看到了傅醫生,“上次三叔病重,那腫瘤就是這醫生切的。”
傅醫生的長相讓人過目不忘,姑娘一衝就攔下了他,“醫生,救救我爸媽!”
傅星河看了林天一眼,跟著要下跪求他的病人家屬進去了。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腦死亡了一個,另一個送到了手室,由傅星河主刀。
林天沒能和他說上話,就在手室外面,找了個椅子坐下,病人家屬特別多,零零散散六七個了,蜂擁而至。因為母親還沒送到醫院就死了,手室裡的父親生死未卜,一家人都陷了悲慟。
過了會兒,員警也來了,打人致死,這屬於刑事案件,加上家屬比較衝,雷院長就讓人報了警。
林天坐在不遠,聽見家屬說話。他聽了會兒,聽出了個大概。手室裡那個是父親,腦死亡的是母親。丈夫以前蹲過大牢,現在出獄一年了,出來後老實本分,夫妻倆開始做生意,哪曉得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似乎是很有來頭,很不講道理的人。
他看著手室亮著的紅燈,又走了出去,肚子裡有點空,他還沒吃飯。
傅醫生也沒吃。
林天不知道這個手還要做多久,他聽見幾個護士在說話,就是在說三號手室的那個病人。
“那病人嚴重的,不太好救,剛才差點就死了。”
“可不是嗎?另一個都腦死亡了……”
“嘖,誰那麼狠啊,打那樣了?”
“傅醫生怕也是回天乏吧?你沒看見,腦袋都打的凹進去了,還有釘子……”
“傅醫生都走了怎麼還回來?”
“你不知道啊,他這才剛回醫院,好幾個月沒手呢,不是傳他技不行了嗎……院長又……科主任……當然是要做幾臺手服眾……”
幾個小護士你一眼我一語,林天聽著很煩,他很討厭有人質疑傅醫生。他往那邊看了一眼,幾個小護士就停了,然後扭頭來看他。接著又臉紅紅地湊到了一起,談論話題變了林天這個難得一見的好材好的極品帥哥。
林天這一,就是到了傍晚,太蹣跚著離開大地。
傅星河這才出來,病人家屬圍著他,他簡短地說了句:“離危險了,轉移icu。”
那家人激涕零地說謝謝。
林天朝他走了過去,傅星河了,朝他一笑。林天想去拉他的手,想抱他,傅星河拒絕了,“我剛手,回去洗了澡再抱。”
兩人進了電梯。
醫護人員專用的電梯,這個點大家都在休息了,裡面沒有人。
林天不管不顧地就抱了上去,然後急躁地親他的下,“我不嫌棄,你上又沒味兒。”他著傅星河,“不?”
傅星河想他的腦袋,最後變拍他的背,“有點兒。”
林天心裡想到那全家狂喜的模樣,心裡鬆口氣,又很自豪,靠在他耳邊崇拜地說:“我的傅醫生真偉大。”
他們擁抱著,傅星河道:“等我一下午呢?你沒吃東西?”
林天搖頭,“等你。”
傅星河心裡了,眼睛深深地注視著林天,低聲道:“下回別這樣了。”
電梯到了,兩人又鬆開。
回到家,林天準備穿圍做飯了,傅星河把他拎進浴室,“先洗澡。”
林天看著他開了扣的鎖骨,還了點膛,他了皮。
他的眼神很明顯,傅星河好笑地拍了下他的頭,“想什麼呢,沒吃飯哪兒有神啊。”說完他就出去了。
林天很快就洗完了,換上家居服,他套上圍,簡單弄了晚飯。
傅星河洗完澡出來後,就看見他上的圍,以前都沒看到,估計是才買的,的。林天往他這裡帶了一堆自己的東西,傅星河在自己的帽間看見了許許多多陌生的東西,但是很奇怪,他並不介意這種和別人共用空間的事,或者說是不介意和林天共用空間。
換個人來,他肯定是介意的。
“我這兩天休,五號才去上班。”傅星河在他背後說話,林天立馬轉過來,傅星河繼續說:“可以陪你。”
林天一聽,滿腦子只有和傅醫生上床這件事。傅醫生今天早上晨了,林天還沒醒就覺到屁後面頂著的東西,他醒了後,就鑽進被子,幫傅醫生弄出來。
“想去哪裡玩我都可以陪你。”他有四天假期,很足夠了。
林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滿面通紅,“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國慶外面人多,不出去也行。”
“那好,等會兒再說。”傅星河靠在門邊,心想他的小糖怎麼這麼可,又道:“可以去師母那裡一趟。”
吃完飯,林天收拾了桌子地和廚房,他做這些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煩,明明以前從不做這種事。做完後,他又進了衛生間,他的聲音傳出來:“傅醫生,我幫你把洗了哦?”
傅星河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嗯了一聲。
林天一看就不是常幹這種事的人,他打掃的很細緻,但是一看就沒經驗,他做飯很好吃,而且弄得盛,但林天以前一直一個人住。他那雙手,不像是幹活的,手看著好看,手指修長白皙,他的時候卻很,還很熱。
林天好像是汗手,每次傅星河抓住他手的時候,都覺得有點。
他腦袋往後一擱,看不進去論文了。
雷院長給他發來郵件,說論文已經提給上面了,國慶後給他升科主任,辦公室也收拾出來了。他又看了一眼職務表,因為田副院的力薦,譚醫生會在他升科主任的時候升副主任,接著主治醫師的位置由兩個住院醫生頂上,醫院裡還來了一批實習生。別的科室不像腦外科變這麼大,但還是有細微變。
林天洗完出來,傅星河在看實習生的資料。
他坐到傅星河旁邊去,盯著他開了扣的鎖骨看,林天的手上去,見傅星河沒什麼大反應,就湊過去親他的脖子。他吮吸的聲音很大,舌頭在傅星河的上地,然後嘬吸一口。他親了一會兒,手又不老實地開了傅醫生的扣子,然後臉往下埋,親吻他的膛。
傅星河一直縱容他,過了會兒,林天得寸進尺到他頭了,傅星河才制止他,“怎麼跟小狗似的。”
“你明天不上班,我想給你種點草莓。”林天眨眼睛。
傅星河將他垂在鬢角的頭髮捋到耳後,低聲道:“別勾引我。”
又來了又來了!林天鬱悶道:“我勾引你你也不上鉤啊,親你老半天也不把我扛床上去。”
傅星河有點想笑,手指點他的鼻尖,“你都想什麼呢。”
林天重不輕,但傅星河抱得。
林天在他上埋頭苦幹了會兒,傅星河把他抱到了床上,他在林天上,“早上你是怎麼做的?”
他有點不過氣,眨眨眼,然後想起來,“你還沒醒……我就鑽被子裡了,裡邊兒黑,看不太清。”傅星河手了一下,林天悶哼一聲,睫撲簌,傅星河問他:“舒服嗎?”
林天很地嗯了幾聲,臉紅完了,眼睛地著傅星河。
沒一會兒,林天就出來了。雖然沒做,但他很滿足了。
這種事讓人上癮,但傅星河還守著底線的,他責任心太重了,怕林天是玩玩,怕他以後後悔。
國慶第二天,兩人去了閔老師家,傅星河開車。
盧教授的花棚大的,裡頭安了張小瓷桌,還有幾個花瓶造型的瓷凳子。上面繪著細的花鳥圖,落款是名家。
這是幾年前林天送來的。
閔老師泡了茶過來,花棚裡的花香吸引了蝴蝶過來,在旁邊飛啊飛的。
盧教授很想說什麼,張了半天口,閔老師一直在旁邊拽他的手臂,夫妻倆很有默契,好半天,閔老師看看林天,又看看傅星河,最後道:“這是真的?沒開玩笑?”
傅星河點頭,林天有點神不守舍地捧著茶喝。傅星河看了他一眼,住他的手:“不燙啊?”
“噯,”林天放下杯子,不好意思道:“我張。”
夫妻倆對視一眼,看來是真的了。
閔老師倒是很高興,把盧教授拎到廚房,讓兩人有空間相。盧教授還不滿,“我這兒在跟小傅說事兒呢!”
“有人家談重要?”閔老師哎了聲,“你覺不覺得他倆特合適?”
“我以前還擔心的,小傅喜歡男人,我怕他喜歡那樣的,小小一個,聲音特細,還的娘娘腔。但是後來覺得,娘娘腔也好啊,至有了啊,”閔老師對同沒有偏見,以前不瞭解,就以為是那種瘦瘦的,像孩兒一樣的男孩兒,就是同。後來因為傅星河,才去補這方面的知識。
同圈子很,閔老師看了不社會新聞,滋病很多。但知道傅星河不那樣,他忙的只剩下工作了,哪兒有時間出去找人。
“看見是林天,我就放心了。”高興起來,揭開鍋蓋看自己的湯燉的怎麼樣了。想的很多,盧教授想過去找傅星河,閔老師不準他去,說打擾人家小倆口,盧教授只能憋著,站在廚房裡什麼也不幹。閔老師一秒一個念頭,“你說,林天那種家庭,會不會不讓他搞同?”
“哪種家庭?”
“有錢人啊,他家不是普通的,以前老是送他來的車你知道不,就停在門口等他的。旁邊羅教授家兒子不是弄4s店的?他說那車是什麼什麼牌!全市都沒幾輛,還是黃車牌呢,然後他說車不算頂貴,車牌比車值錢呢。”
盧教授聽得很煩,“你怎麼這麼八卦呢。”
閔老師歎氣道:“有錢歸有錢,他不幸福啊,打電話媽都強歡笑呢。林天是獨生子吧,家裡怎麼會允許他搞同。”
想得長遠,覺得前途坎坷。
隔了許久才來一次,傅星河喝了碗湯,林天給他夾菜吃。他卻覺得,似乎沒有以前好吃了,但味道分明還是以前的。
傅星河心想,他多半是讓林天給養叼胃口了。
閔老師做的飯,他吃了二十幾年了,卻還是一下被林天打敗了。
他沒吃多,回家後林天圍上圍給他做宵夜,問他怎麼不多吃點。傅星河說:“想吃你做的。”
他們像往常一樣,一個一個進了浴室,出來後在床上做點什麼,然後抱著睡一覺。
……
滬市綜合病院。
國慶期間發病率高,一直能聽到不間斷的救護車聲音,病人一直往醫院送著。譚醫生今晚上值班,他又解決完一臺手,護士長就追著他出來:“併發癥怎麼辦?”
手中,病人出現併發癥,但命,還是活了下來。
譚醫生漫不經心道:“你們護理唄,染了再手。”
護士長還跟著他的,就在這時,突然竄出來一夥人,來者不善道:“誰是醫生?”
譚醫生上穿著深藍的工作服,護士長穿著長袖白服。那夥人看著是混子,瞧著是頭的人,臉上有很長一道的傷疤,咧時能看見金牙,是那種走在路上會嚇壞小朋友的長相。旁邊的小弟,長得一個比一個挫,髮型一個比一個逆天,一個穿黑T的手上還不合時宜地拿著瓶營養快線。
“我是醫生,你們有什麼事嗎?”譚醫生道。
“那就是你救好了孫老四?”
旁邊小弟看了眼手機,“老大,是什麼傅主任救活的。”
“孫老四?”譚醫生不知道是誰,裡道:“我是副主任。”
他話說完,那頭頭就咧一笑,大金牙反著刺目的,“救你麻痹!”說著,旁邊一個黑T的小弟就撲過來,扭開瓶蓋往譚醫生上潑——
譚醫生瞳孔一,他飛快扯過旁邊的護士長。
“啊!!!!——”護士長尖起來。
是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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