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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醫生我暗戀你》 第40章

第40章

大剛怕冷,冬天的時候,他穿得像頭熊。上班的時候他穿西裝,但是裡頭要穿兩件保暖,外加一件羊絨,林天說他滿膘還不抗寒,大剛就理直氣壯地反駁:“壯歸壯,我!”

天兒一冷,他就老憋不住尿,以前冬天他們也經常上外頭擼串,大剛過會兒就說自己想尿,喝了啤酒就更想了,喝醉後,大剛還當街撒過尿。

林天倒是沒那麼丟人,他喝醉有個病,就是說話,話非常多。常言道酒後吐真言,林天就那樣,他醉酒後說的全是真話。和大剛勾肩搭背地嚷嚷說著你是我這輩子最鐵的哥們兒。

和林城安有一大堆狐朋狗友不一樣,他還真就大剛一個鐵哥們兒。

大剛活得糙,從小吃路邊攤長大的,最的食是臭豆腐,最喜歡大排檔和夜啤酒。他約林天吃夜宵的地方在,那條丹東街有一溜兒的大排檔,烤海鮮。

約林天見面的這家粵菜大排檔,開了十幾年了,換過老闆,但味道和以前沒差。林天過去的時候,大剛拿了一包巾在勤快地桌子凳子,他知道林天有爺病,能和他一起吃烤串兒,但是衛生必須要給他捯飭好了。

雖然桌子凳子沒什麼作用,表面功夫要做的。

這家大排檔和丹東街別的大排檔一樣,很簡陋,水泥地,桌椅都不太穩當,很舊,外面扯了個油布簾子遮風擋雨,頂上是雨棚,地上有紙團和骨頭什麼的,附近還有流浪狗。

林天一看就和這地兒格格不,服務員小哥殷勤地過來桌子,他拿抹布一,大剛來不及阻止,臉一黑——好容易用巾清理乾淨點兒的桌子又覆蓋了一層黃澄澄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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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了小哥要凳子的舉,“別了哥們兒,我兄弟不喜歡坐乾淨凳子。”

林天也沒顧忌,坐下了。

大剛看他穿的,就說:“不冷啊你?”

寒冷的北風把油布簾子起來,林天打了個哆嗦,“有點兒。”

大剛哈哈大笑,順手起了啤酒蓋兒“喝點兒酒就暖和了,要不咱整點白的?”

林天擺手:“我不能喝多。”

“家裡有人管啊?”

林天說是。

大剛手裡的啤酒“嗤”地噴出來,他拿著酒瓶站起來,子全了。

“你家那個?這都要管你啊?我真好奇誒,”大剛說,“什麼樣的人啊,能拿下你啊,讓你心了?不是吧!”

林天笑笑不說話,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我今晚最多喝三杯。”

大剛嚎道:“我喊了兩紮呢!”

林天很堅決,“不行。”他還記得傅醫生的話呢,傅醫生說什麼就是什麼,林天絕不多喝。

“好吧,有家室的人,是不一樣了。”大剛妥協,服務員小哥上了菜,還有烤海鮮,以及大剛托他去附近烤串兒店買的二十串臭豆腐。

他直接給了一百塊,剩下的給跑兒的當小費。

林天喜歡吃他家用蛋和黃豆蒸的豆腐,用海參、蝦仁、還有魷魚炒制,他自己帶了餐,慢騰騰地拿筷子夾來吃,大剛發笑,“你一直就講究。”

他還點了一隻烤鵝,東西很多,林天吃東西慢條斯理的,和大剛一邊說話,一邊也喝了兩杯酒。

但他說三杯就三杯,堅決不肯多喝。

大剛喝多了,站起來說自己要撒尿,林天讓他自己去路邊找個沒人的樹底下撒,大剛說有狗。

“你還怕狗?狗不怕你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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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怕狗!”他打了個酒嗝。

大剛生平最怕狗,第二怕冷,第三怕沒臭豆腐吃。

林天讓他自己去。

大剛沒轍,找店裡的小哥陪他一塊兒去了,小哥不肯,大剛說給你一百塊,幫我跑兒買份雙皮,小哥說好。

過了會兒,大剛回來了,林天坐在凳子上給傅醫生發微信定位。

位置顯示丹東街。

“怎麼上那兒去了?”傅星河很快回復。

林天就知道不能讓傅醫生來,這邊兒大排檔很出名,很簡陋……換句話說,就是髒,傅星河忍不了。

他給傅醫生發了個賣萌的表過去。

傅星河:“那邊壞人多。”

林天看見消息發笑:“我不怕壞人!”

傅星河回道:“你喝了多?”

“三杯。”

“我過來接你。”

林天回好。

小哥把雙皮買回來了,林天用他自帶的勺子舀著吃。

大剛看得又是一陣無語,“什麼的忍得了你啊?”

林天笑瞇瞇道:“他比我還乾淨,這種地兒他踏都不會踏進來。”

大剛哇了一聲,“這麼聖潔?”

林天想想傅醫生的模樣,說是呀。他們家傅醫生還真就聖潔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出淤泥而不染?

大剛看他那樣兒,抖了一皮疙瘩,他又喝了幾杯,風一吹,一冷,他尿又來了。

林天手機一響,是傅星河,他到了。

“你在哪一家?”

傅星河下了車,大排檔的煙火氣兒,通俗來說油味兒,兇猛地躥到他的鼻間,他比林天還不適合這地兒,整個人上都排斥的氣息。

他狠狠地皺眉,表很不高興。

林天趕給他發語音:“哥你別進來啊,我出去,這兒髒,你在街口等我,我朋友喝醉了……”“尿盆兒,天兒,我要尿尿……”大剛倒過去,正好被錄語音,林天手一鬆,消息就發過去了。

林天看見消息,整個人都抖了三抖。

他把大剛提起來,表也很差。

這兒鬧,人多,傅星河聽語音有點兒費勁兒,聽見陌生的聲音在說些什麼,他表一下就暗下來了。他往裡頭走,邊走邊看,但是大排檔還有二樓,人特多,他本找不到林天。

他告訴林天:“我已經進來了,你在哪。”

林天不得已,只能告訴他自己在哪家,他結了賬,提起比他壯碩的大剛,如同提著一條死狗般走出去。

街上倒是有很多醉漢。

林天覺很不妙,他心想完了,傅醫生有多討厭這種地兒,他太清楚了。

他傻愣愣地站在店門口等,北風蕭瑟,背後的大排檔鬧騰,燈很暖,味道很雜,很香,林天喝了幾杯,不怎麼冷了,但是他心裡慌得不行——傅醫生要過來了。

他現在這樣兒是不是……林天心裡覺得傅醫生不會喜歡他這樣。

過了會兒,傅星河找到那家店,也看到了店門口站著的林天。

他走過去。

林天瞬間站直了,但旁邊兒的大剛搗裡一個勁兒的“尿盆兒、尿盆兒”。

他尷尬極了。

傅星河臉上沒什麼表,林天卻瞧出來他的不爽——傅醫生現在肯定是極度不爽!他敢肯定!

“你朋友?”傅星河眼睛瞇起,瞥向林天拎著他朋友領子的手,他剛說完,大剛就抱住林天的腰,嘶吼道:“天兒……給我尿盆兒!”

林天趕撒手,“他……他、他,他喝醉了,傅醫生你不要介意,他是大剛,我……唯一的朋友。”他向傅星河,地抿著。

唯一的朋友。

傅星河抓住重點。

他皺眉,“給他代駕吧。”

林天覺得傅醫生可能是介意大剛自己,就找了柱子,讓大剛抱著。

他注意到傅醫生手上拿著蘋果,估計是拿來給自己醒酒的。

但林天真的聽話,就只喝了三杯,他看起來很正常,就是渾酒氣,臉紅撲撲的。

傅星河出的不高興氣息,讓林天很忐忑,他就近找了代駕,讓代駕幫忙把大剛扶到車上去了。

解決完大剛,林天上了傅醫生的車。

傅星河扭瓶蓋兒讓林天喝蘋果,林天乖乖喝了,一副認錯的神說:“我只喝了三杯。”

他不說話。

林天想抱他,但自己上有味兒,他不敢,他蔫嗒嗒地坐在副駕駛座上,接著,一雙手過來,像是要抱他一般。

傅星河幫他栓了安全帶,“還說沒喝多,安全帶都能忘系。”他了下林天的臉,“吃了什麼?”

林天高興起來,一樣一樣地給他報菜名兒,“……蒸蛋,烤鵝,哦哦哦,還有雙皮!”

傅星河鼻子,說:“臭豆腐?”

林天不好意思,“不是我吃的,是我朋友……大剛他最吃臭豆腐了。”

“唯一的朋友?”傅星河還在他的臉。

林天怔了怔,然後很小聲地嗯了聲,“我們是十幾年的同學了……現在還是同事,你……他直的,你別介意啊,他喝醉了……”

“我介意。”

林天一呆。

傅星河手掌他的力道變大,林天的下住,“我不喜歡別人你。”

林天正想解釋,傅星河就說:“這次原諒你。”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今天會知道這樣的事。林天是富家子,他以為,林天會有很多很多朋友,哪怕不心的,肯定也有很多,他會在週末和朋友去馬場,去打高爾夫。

結果,林天這樣的孩子,卻跑來丹東街這種地方,和一個滿尿盆兒的大糙漢吃簡陋的粵菜大排檔。

傅星河打心裡不喜歡這種地兒。

結果要找林天,他真的就進去了,渾都沾染上一味兒。

他歎口氣,手放開林天,林天卻拉上來,抱他的手臂,“我以後不讓別人我了,肯定不讓!我只讓你!傅醫生……我整個人都屬於你的,我你。”

傅星河眼睛變暗,林天眼睛卻很亮,非常亮,和星星似的。

他再次住林天的下,聲音啞著,“林天,你自找的。”

林天眨眨眼。

傅星河吻住他,吃到了五味雜陳的地油,烤鵝,蒸水蛋,臭豆腐——還說自己沒吃呢,還有雙皮,這味兒不好吃,還有很重的酒味。

但他家小糖很甜。

傅星河他閉著眼睛,在車上吻了他許久。

林天氣吁吁,扣開了,傅星河在啃他的鎖骨,在白天種的草莓上反復吮吸。

他被親得舒服了,手去傅星河的腹,“傅醫生,你不嫌棄啊我吃了那麼多……”地油。

傅星河沉默著,聲音出不滿,但還是說:“不嫌棄。”

林天笑了,笑得很開心,“真的呀。”

傅星河嗯了聲,“下次不準吃這種東西了。”

林天說好,“我聽你的。”

吻了一通,傅星河終於放開他了,他發汽車。空調吹著,車廂裡很溫暖,林天默默地拿了兩塊木糖醇放裡嚼著。

“傅醫生,你今晚要不要來我家住?”

“你家?”傅星河輕輕看他一眼。

“嗯……我一個人住的,你還沒來過,有我小時候的照片,你想看嗎?”他向傅星河。

傅星河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反倒問:“什麼時候開始一個人住的?”

“大學……”林天回答,“但那會兒我沒錢,住學校附近的公寓,後來就在現在住的這裡買了房。”

“房子你自己買的?”

林天點頭。

傅星河很意外,他原以為林天的房子,是他家裡人給他買的,那樣的地段,那樣的大小,價格必定是一筆天文數字,而且不是有錢就能買的,很難一人承擔。

更何況林天還這麼年輕。

林天一個人住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傅星河生出了好奇,很想去瞭解他。今天大排檔這一出,打他原本對林天的想法。

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林天這樣出的人,應該什麼都不缺才對,但他很缺乏安全。從他說的話,他抱自己、以及他在床上的表現就能看出來。他把自己抓得很,像抓著一救命稻草,傅星河就像被溺水瀕死的人抓住的那一塊浮板,他對林天太重要了。

傅星河記得林天家的路,他朝那邊開過去,林天手抓著安全帶,眼神無遮無攔地落在傅星河上,他的房子很大,定期請人清理,不住也在定期清理,園林工每半個月來修剪花草樹木,連噴泉都有專人清理。

車開到大門外,林天下車,大門就開了。他們家大門的設計是錄林天的生資訊,能自應到然後開門。

他們車剛剛進去,外面街道上停放的一輛黑大奔就了,靜悄悄地靠近林天的這棟房子。

傅星河把車停到庭院,下車後,看見花坪上有個很大的豪華型狗房。

“你養狗?”

林天搖頭,“想養。”

庭院裡的燈亮起來,噴泉還在運作,水嘩嘩地流著,從上至下,衝擊池面時會濺起水花。整噴泉雕塑有四米多高,噴泉池也相當大,幾乎接近一個小型泳池。

林天按了指紋進房子,撲面而來的二十米長大泳池和兩排巨大的棕櫚樹帶來一東南亞氣息。

“我喜歡游泳,每天都遊。”林天說著,拉著傅醫生的手,帶他往裡走。

傅星河卻不免在心裡想:林天說自己每天都遊,可是在認識自己後,傅星河面對的林天不是這樣,林天好像只有自己,只要自己一下班,一空閒,林天就會出現在他邊,他在手室時,也會想著:說不定林天就在外面等自己。

這個人仿佛只有自己,沒有別的生活和好。

走到大廳,掃地機人就撞了上來,它把林天當障礙,停下來,沒繞開。

林天介紹說:“這是cris,我搬進來時購買了它。”

“cris?”

“對,”林天點頭,臉上浮起笑意,“有一回我坐在這裡看球賽,”林天指指大廳的長沙發,“皇馬對薩,c羅進球了,我的小機人就停下來,跟我一起歡呼。”

“然後梅西也進球了,我的小機人又走開了。”他覺得這個掃地機人肯定很喜歡c羅,後來乾脆給它取名cris。

他說話時是笑的,臉上在笑,眼睛卻沒笑。傅星河聽得難,他默默攥林天的手心,“等我放年假時,可以陪你去看球賽。”

林天抿抿,回抱住他,“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一個人怎麼過的?就是這樣,我只有一個朋友,有一個掃地機人,它陪我看球賽,還準備養狗狗,但是沒養……我以前老是覺得孤單,現在不了,”林天吻他的下,“我有你了傅醫生。”他到傅星河的胡茬,“等下我給你刮鬍子哦。”

傅星河說好。

林天的房子很漂亮,找國外設計師設計的,每樣傢俱都能看出主人的品味不俗,大廳挑高五米,一眼去全是窗外的朦朧夜,穹頂上掛滿了紅黃相間的彩燈。

屋子裡的燈都是暖調的。

住在這裡的人,一定很想讓房子溫暖一點,再溫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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