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猶豫再三,“林總,我想提醒您……”
“不用再說了。”林天封死他的勸說,“如果我看人連這點眼都沒有,我也不會坐在這個位子上。”
他知道羅律師是為他好,而且由於他律師的職業天,難免會把事往深想。林天這種做法可以說是百害而無一利的,把那麼多錢給出去,自己打?羅律師無法理解,他也知道林天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沒有反悔這個說法,他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
而且那是他的錢,他想給誰就給誰,自己無權決定歸屬。
想到這裡,羅律師快速擬好正式協議,在林天趕著下班前把一式兩份的協議書給了他,林天正準備簽名,鋼筆都出來了,又抬頭道:“沒記錯的話,羅律師你是慕尼克大學畢業的吧。”
羅律師點點頭“對。”他納悶林天干嘛問這個。
“那你幫我把協議翻譯德文吧,不然我哥他肯定不會簽的。”林天深知傅醫生的為人,要是有一份自己的財產轉移協議書,傅醫生是絕對不會簽的。
羅律師的臉了,咬牙道:“行,但是這個工程量大,我要拿回律師事務所,下午再給您。”
“,”林天看了一眼時間,隨意的擺手道,“你現在是回律師事務所,那我捎你一段?”
羅律師的私人律師事務所正好和醫院一個方向,所以林天便順路把他捎帶了回去。
車上還有不喜糖,林天眼睛大致數了數,心裡浮現一個想法。於是掏出手機給傅醫生發了一個短信,他也不知道傅醫生現在忙不忙。所以林天只說自己帶點喜糖過來,發不發給科室的同事,到時候再看傅醫生的意思。
通常林天來的時候,要是傅醫生今天沒有出門診,那麼他就勢必還在手室,今天的手似乎輕鬆的,林天到的時候還沒有11點半,傅星河已經從手室出來往辦公室走了,他看見了林天的短信,還沒來得及回呢。
難得今天小糖沒來手室門口等主任,小周大夫便跟著他說病區最近的況,跟在傅星河後的還有新來的實習生,一見林天,眼睛都直了。
平時在醫院上班的時候時常能見到主任這種級別的帥哥,但即便傅星河再帥,也沒有人敢貿然接近他,久而久之,傅星河在他們心裡就好比一株空谷幽蘭,可遠觀不可玩,看一眼,歎完了就完了。但林天,平時因為有主任在前面擋著,所以他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地見到人。
以林天的高,眾人需要仰頭看他。大家都去關注林天的臉了,只有小周大夫盯著林天手裡提著袋子瞧,鼻子了,怎麼會沒味兒?小糖今天做什麼吃的了?再仔細聞了聞,瞇著眼睛往裡頭瞧,好像不是保溫盒啊,紅的,是什麼好吃的?
傅星河自然知道他手上提的什麼,他手從林天手裡接過袋子,拿出幾盒喜糖來,分給小周大夫和幾位實習生。接著他把一整個袋子都遞給小周,說:“幫我拿到科室裡去分了。”
小周大夫眼睛發直,抖地出雙手接過手提袋。旁邊倆實習醫生對視一眼,都看見對方眼睛裡的震驚,表呆滯地說:“……喜、喜糖?”
“主任您……您結婚啦?”小周大夫瞄到小糖手上戴的戒指,登時吸了口氣,主任也有,但主任是戴在脖子上,平時都藏服裡的,沒換手服時,能看到他脖子上的細鏈,也能看到一個戒指的形狀在鎖骨。
傅星河平靜地嗯了一聲,“不早了,你們去休息吧。”
兩人離開醫院,平常午時寂靜的腦外科室,今天卻沒一人休息,全都手裡拿著喜糖發怔,一時間都沒能接主任結婚的這個重磅消息。
“怎麼結婚的?我們國家現在允許同結婚了???”
“主任那是從國留學回來的,沒準人上國外登記辦婚禮呢。”
“周大夫,這是真的?主任親手把喜糖給你,讓你發給我們?”
小周大夫翻了個白眼,“那還有假,行了行了別大驚小怪了,都什麼年代了,人結婚而已。再說了,主任也不會辦喜酒,也不用你們隨禮,該幹嘛幹嘛去吧,別嘀咕了,小心讓主任聽見了!”
這麼一說,當下也沒人議論了。所有人都知道主任喜歡男人,也有男朋友。但這件事好歹不是特別彩吧?平常同結婚不得遮遮掩掩的?主任倒好,大張旗鼓的,喜糖都發到科室來了!這麼長時間接下來,雖然還是有人不認同,但也不像起初那樣反了,加上他們都常常都能看到林天來接主任下班,知道兩人很好,而且和別人沒什麼不一樣,無非就是兩個男人。
傅星河卻沒覺得這件事怎麼了,他是個我行我素的人,別人說什麼跟他沒關係,只是借由這個方式來宣佈一下他結婚的消息罷了。
回到家,兩人簡單吃完午飯便開始午休。一點半起床,林天把傅醫生送去醫院上班後,便讓老吳載著他去羅律師的私人律師事務所。
羅律師的這家事務所,位於市中心的繁華地段,不大的一個二樓,要坐電梯上去。整個事務所只有他和兩個員工罷了,還是林天出錢給辦的。這家事務所基本不接別的案子,只負責林天的財務狀況,可以說是專為林天服務的。
林天來的時候,羅律師把翻譯好的財產轉移協議書遞給林天過目,還拿給他一份中文的對照。林天雖然在學習上有天賦,但是德文這種世界上最難的語言之一,他也是不懂的。他本沒時間去學,所以他理所應當地認為傅醫生這麼忙,肯定也是不懂的。
他滿意地拿著協議書離開,心裡想著編個什麼理由誆傅醫生簽了。
下午林天來醫院的時候,遇到幾個腦外科室裡的醫生和護士,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林天毫不在意,把他家傅醫生接到就走。同時間下班的人跟在他們後,看見兩人出了醫院便上了一輛豪車。有些不瞭解況的,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同事,“主任他家裡這麼有錢?開豪車,還請司機呀?”
有知的人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個車不是主任的,車是主任家“那位”的。”他晦道。
有懂車的人說:“那才不是什麼一般的豪車,全市恐怕也就一輛了,看過金融雜誌沒,主任家那位是開公司的,大公司,大老闆!”
而這輛車由於太長了,醫院不讓放進來,為了防止通堵塞,醫院旁邊的道路也不允許停車。所以老吳在等待的時候,通常只能在周圍繞圈子,等估著時間差不多了,繞路回醫院便行了。
老吳在前面開車,擋板隔開了司機座和後座,林天和傅醫生就坐在後面,放著兩個寬敞的豪華座椅不坐,非得一個椅子上。
林天不知道要怎麼把檔拿出來讓傅醫生簽了,心裡暗自盤算著不如先把傅醫生哄上床了,然後拿筆讓傅醫生稀裡糊塗地把字簽了。
傅星河看他表就知道他心裡裝著事的,於是問道:“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林天可疑地嗯了一聲,接著又飛快搖頭,“沒有!”
傅星河眼睛微瞇,林天趕慫噠噠滴補救道:“是有點事啦……哥,我等會到家再跟你說……”
他讓羅律師起草協議的時候態度非常果決,可林天知道傅醫生不可能會簽這樣不公平的條約的。說不定他哥還要罵他,但林天的想法單純極了,他就是想把自己有的全都都給傅星河。
比方說他要是一個沒商業頭腦、不會賺錢的,也不是這樣的出,他沒錢,他只有兩萬塊存款,那麼他也會毫不遲疑的把這兩萬塊給傅星河。
但現在的況是,他是一個大富翁,他的形資產加起來絕對稱得上是富有,可林天知道,無論是兩萬塊還是幾十億,傅星河通通不會接。
林天忍不住歎氣,傅星河看他那惆悵的神,眉頭輕輕一擰,再次問道:“林小天,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了?是你家裡的事?”
在傅星河看來,讓林天如此惆悵的也只有他父母那邊的事了。
林天搖頭說:“不是的。”他張了張,言又止道,“那什麼……哥,我等會回去再跟你說好不好。我還沒想好……”車子遇到減速帶,輕微地顛簸了一下,林天靠著他的膛,抱著他的腰,對於要怎麼說這件事很是發愁。
車子很快到家,林天這下無可逃了。傅星河進書房了,林天把檔拿出來,心想要編個什麼樣的理由才好。要是傅醫生問這個是什麼,他該怎麼回答。
書房那邊沒有靜,林天知道傅醫生這是等著他進去主坦白。
他盯著這篇鳥語的協議書發呆了幾分鐘,仍是毫無頭緒。“林小天。”裡面傳來一聲呼喚,林天答應了一聲,拿著檔站起來,“我馬上進來。”
他把文件藏在背後,腳步很輕的推開書房門,慢慢走進去,傅星河看向他:“說吧,什麼事?”
林天支支吾吾的,走到他旁邊後坐在他上。
傅星河注意到他手上拿了東西的,眼睛過去,道:“就是這個?”
林天唔了一聲,傅星河手道:“給我看看。”他不知道林天是什麼事,這般小心翼翼。
“……好。”林天語氣很弱地答應了,把檔拿出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指著空白的簽名,“哥,你在這裡簽個字就行了。”
傅星河看到旁邊林天已經簽好的名字,又看到留給自己的那行空格,一般來說,他是不會隨便簽不清不楚的合同的,但既然這份檔是林天拿給他簽的,那麼自然是不會有問題,但傅星河還是要搞清楚這份協議究竟是什麼,讓林天這樣的態度。
林天不肯,拔開筆帽,說:“哥你簽吧,你相信我,簽了沒有壞的。”
傅星河這下不再追問了,他眼睛上下掃了一掃。最後翻到第一頁。發現這是財產轉移協議書——只要自己簽字,那麼後面列出來的八頁財產都歸屬於自己。傅星河看懂了,但林天不知道他看得懂。所以林天只看到傅醫生一聲不吭地把這檔丟在桌上,神晦暗不明。
林天有些惴惴不安地著他,手抓著他的手腕,“哥……”
傅星河臉上什麼表都沒有,林天最怕他這樣了,忍不住攥他的手掌,他手上圈著的戒指倏地冰了一下傅星河的手,提醒著他。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簽這種東西?”
林天心裡咯噔一下,傅醫生應該是懂德文的,他鐵定是看懂了,而並非在詐自己。
“……你生氣了?”
“你說呢”?傅星河盯著他的眼睛。
“我……”林天張張,卻發現話全都哽在了嚨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換普通夫妻,一方拿出這樣的協議書,另一方怕是歡天喜地地就簽字了,但換做傅星河,林天並不意外他這樣的態度。
但他原本以為傅醫生頂多就是不簽字,數落他一頓罷了,沒想到傅醫生會這麼生氣,而且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傅醫生這麼變態,德文都能看得懂。
林天有點慌地仰頭去吻他,“哥,你不要生我氣,我們結婚了,我是你的人了,我把我的東西給你是應該的。”
“什麼應該的,”傅星河任由他的吻落在臉上,反問他,“你跟我商量過沒有?”
“我……”林天遲鈍了,主服道,“我沒跟你商量,是我不對,我這不是怕你不肯要嗎……”
“那你就拿一份德文的協議給我?一句話也不說明就讓我簽,林小天你知不知道,要是今天我看不懂德文,那麼我會相信你,我肯定會簽下這份協議。”
林天仔細地在他的眼睛裡尋找些什麼,裡不確定地說:“那,不然我去換一份俄文的來?哥,你總不能連俄文也看得懂吧。”
傅星河要被他的邏輯氣笑了,“你在商場上跟人談生意也是這麼個方式?耍賴?嗯?”
“怎麼會,我只跟你耍賴的,你簽嘛你簽嘛,”林天把下擱在他的肩膀上,耍賴撒使全活了。
傅星河態度堅決,“別想了。”
林天著急道:“你把你獎盃都給我了,為什麼我不能把這些東西給你?”
“獎盃跟你這些能一樣嗎?”他認識德文,但不算通,只能說略懂,可是林天這份不平等條約上羅列的東西,足以讓人瘋狂。可傅星河不為所,他認為,林天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林天還尚存不安,企圖用這些東西來抓住他。
“怎麼不一樣了,”林天言之鑿鑿,“都是憑努力換來的,你的努力換來了這些獎盃、這些榮譽,我的努力換來了這些財富,你既然把你用努力換來的榮譽全都給我了,那我把我的努力得來的財富給你也無可厚非。這是等價換。”
“我沒工夫跟你談判。”要是林天非要這麼和他用邏輯談“什麼等價換”,傅星河是說不過他的,他也沒興趣。
“那……”林天張張,還想要辯論,說服傅醫生把字簽了,傅星河卻二話不說堵住他喋喋不休的,一手將書房辦公桌上的書、病例和筆筒以及檔掃到一邊去,一手把他放倒在空出來的桌面上。
林天倏地他此舉給弄得懵了,不出一會兒就給親得不上氣來,大腦一缺氧,那些咄咄人的邏輯全跑沒了。
過了好一會兒,傅星河才放開他,林天臉頰通紅、眼睛漉漉地抗議他,“你這是耍無賴!”傅醫生太壞了,明知道自己抵抗不了這個,居然還他!
“只準你對我無賴,不許我對你無賴?”傅星河手在他眼尾抹了一下,“你這是哪門子的不平等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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