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溫玖有些迷茫的被賀蘭樞扶著坐了起來,他腦子昏沉了一路,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抓住了賀蘭樞的手腕,頭還想往他懷裡湊。
這副像是驚的小一樣的表現讓賀蘭樞有些無奈,卻是笑了出來,乾脆直接把溫玖像是抱孩子一樣的給抱了起來,一邊走一邊的搖晃,「讓蔣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溫玖沒什麼神的點了點頭。
「不?」
「,但是噁心,吃不下去東西。」溫玖搖了搖頭,靠著賀蘭樞的膛坐在椅子上,接過了水杯和藥乖乖的喝了。
他又抿了幾口水,覺嚨裡面上湧的那種酸的覺下去了一點,才又道,「你剛剛是要出門嗎?」
他倆是正巧在門口遇到了,賀蘭樞穿戴的很整齊,手裡還拎著東西。
「本來打算去接你的。」賀蘭樞又給他倒了杯水,自己抿了一口先試過溫度才遞給溫玖,「溫常給我打了電話。」
溫玖一愣,後知後覺的點點頭,「這樣啊。」
賀蘭樞說完之後眼睛又瞇起來了,他輕輕的蹭了一下溫玖的角,「不過他跟我說,今天孫堅去你們家裡吃飯了?」
溫玖悻悻的點了點頭,委屈的癟了癟,下意識的了自己的臉。
他的臉上已經沒什麼覺了,木的難,賀蘭樞剛才用巾和酒給他清理的時候,他才覺到了一陣又又痛的覺。
不用看鏡子也知道,他臉上肯定是有一個非常顯眼的掌印。
溫建國的力氣是真的很大,溫玖鬱悶的出了口氣,把臉埋在賀蘭樞的懷裡,像是一個眷巢的小鳥,「本來我下午就想回來的,我爸說和他有生意要談……非要讓我留下。」
「然後他就打了你?」賀蘭樞眼瞼垂了下去,看著溫玖腫的老高的側臉,狠狠的咬了一下牙。
他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道,「以後沒事就不要再去溫家了,你姐姐也是一樣。」
溫玖剛才也撒似的說了一句『以後再也不想回去了』,可他也知道,那也就是一時任。
「他是我爸。」溫玖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想要說給誰聽。
賀蘭樞聞言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他把手放在溫玖的頭髮上輕輕的順著,就像是安驚的孩子,來回往復。
「起來吃點東西。」賀蘭樞按鈴讓福伯把一直溫著的粥拿了上來。
福伯擔心的看了溫玖一眼,心疼的不得了,囑咐了不才又下去歇著了。
粥是皮蛋粥,裡面放了有一點丁,溫玖聞著味道就覺得的真的是發慌。
他只有早上和溫常一起去買服的時候吃了一點點東西,中午到晚上就只喝了一點水,肚子裡面空的,又被冷風吹了一路,加上坐車又難,早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他哭的久了,眼睛有點酸,真的是太想睡覺,聞言也不想,癱在賀蘭樞上像是個已經睡著的布娃娃一樣。
賀蘭樞低頭看了他一眼,挑起一抹笑,拿過粥一點點的喂給他吃。
溫玖這才眨眨眼,慢半拍的慢慢笑了出來。
這一整個晚上,溫玖吃完了粥之後沒一會兒還是吐了,他後半夜發起了高燒,人本就沒有清醒過來,裡說著胡話,枕頭上也都是他吐出來的東西。
賀蘭樞連蔣醫生都沒有再,直接連夜開車把他送到了醫院去。
這一夜注定是沒有辦法睡覺,他上的服還是單薄的睡,也沒有來得及換,穿著棉拖就抱著溫玖直接來了。還是福伯又回家拿了過來,他趁著溫玖終於沉睡過去的時候就在病房裡面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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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來的時候醫生正在外面和護士一起看病例,見到賀蘭樞之後就皺眉上來問了一句,態度算不得好,顯然是把賀蘭樞當作是罪魁禍首了,「病人出現了重擊過後的暈眩反應,鼻腔有些出,飲食不均衡,之後又暴飲暴食,胃部出現積食不消化的況……」
賀蘭樞沉著臉一一的聽著,在他邊的福伯臉都快要皺在一起了,心疼的不得了。
醫生說完了溫玖的況,皺著眉嘀咕了兩句,「這麼著急把人送過來,平時仔細照看著點不就行了……」
「家屬以後也要注意,病人有神方面的病史,他最近神肯定是過了什麼刺激,一直著,一下子發了。」
他說完之後嘆了口氣,和護士又一起走了。
賀蘭樞這才疲憊的了一下額頭。
「爺。」福伯把懷裡捧著的外套遞給賀蘭樞,「您先休息休息吧,這我來看著。」
賀蘭樞搖了搖頭,過窗戶往裡面看了一眼,把頭靠在牆上,冰冷的覺自牆蔓延到腦後,他緩緩睜開眼睛,對著福伯笑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明天他一定要鬧著出院。」
福伯這才遲疑的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還在打著點滴的溫玖,搖頭嘆息著走了,「作孽啊……」
賀蘭樞從一邊的口袋裡面找到了手機,他找了幾個號碼,把手在了玻璃上,像是隔著玻璃在溫玖的臉一樣。
深夜電話響了好幾下才被接通,那邊的周漫緩緩道,「哪位?」
「媽,是我。」賀蘭樞面無表的看著玻璃中映出的自己的側臉,「當初您帶著我和賀蘭紹一起去溫家的時候,是不是和溫建國簽了什麼協議?」
周漫脖子的作停了下來,一瞬間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了眼角,「對。」
「明天中午我回老宅找你。」賀蘭樞抿了抿,「我需要瞭解一些事。」
「好。」周漫沉了一段時間應下了,披上外套就下了床,走到了一邊的保險櫃旁邊。
輸了碼之後,打開保險櫃看著裡面的一疊文件,連找都沒有找,就把放在最裡面的一個盒子拿了出來。
裡面靜靜的躺著一疊摺疊整齊的文件,紙張保存的完好,一點都沒有變黃的痕跡,過塑料薄還能清楚的看到裡面的指紋。
周漫抖著出了手,在上面輕輕的了一下,又將文件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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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玖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太都已經過了窗戶肆意的照在了室。
冬天難得見到的大晴天裡面,人的心都像是要好許多。
溫玖眨了眨眼睛,覺得躺的渾難,剛想一,胳膊就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按住了。
「別。」賀蘭樞熬了一整晚,此刻卻也還是如常一樣的神,只是還是長出了一些青的胡茬。
溫玖掃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在醫院了。
賀蘭樞扶著他坐了起來,又出去給他接了一杯熱水。溫玖抿了幾口,才道,「你昨晚一直都在這嗎?」
答案自然是預想之中的,溫玖抿著笑了笑,看了一眼已經所剩無幾的點滴瓶,小聲道,「我能不能出院了?」
「可以。」賀蘭樞答應了,「在家裡要注意休息。」
「知道啦。」溫玖靜靜的笑,看著護士過來給他拔了針,這才了自己因為輸有些冰涼的胳膊,在被子裡面暖了一會兒。
「你今天還要去上班嗎?」溫玖一覺睡醒覺得好多了,一點不舒服的覺都沒有。
福伯早上就已經把需要的東西全部都送了過來,賀蘭樞特意囑咐他多拿了服,這時候溫玖裹得連走路都得勾著脖子看腳下。
「有些事要理,中午我不在家裡吃,福伯給你熬了藥粥。」賀蘭樞給溫玖打開了門,這才走到了駕駛位上。
溫玖點了點頭,車裡面的暖氣剛開沒多久,他就沒有摘下帽子和圍巾。
被風吹的頭疼的覺真的是太難了,他又往下了帽子,心想他肯定是和車沒有什麼緣分。
賀蘭樞把他送到了家門口就離開了,溫玖一直看著他走,這才進了家門。
二胖和大黃都很熱的撲了上來,好像是知道溫玖剛出院一樣,親親熱熱的圍著他打轉,卻也沒有像是以前那樣直接把溫玖撲倒在地上親熱。
福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他笑著把東西都放到了桌子上面,對著溫玖道,「可以吃飯了。」
溫玖應了一聲,從矮凳上站起來了二胖的大腦袋進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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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樞到家裡的時候只看到了在一樓正廳看電視的周漫,走過去了一聲,「媽。」
周漫回過頭,把電視按了靜音,隨後衝他招了招手,一邊上樓梯一邊說道,「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看那些文件了?」
「想知道一些事而已。」賀蘭樞垂眸跟著,其實有很多事他都已經瞭解了。溫玖的事很會有他不知道的,找人調查溫玖這件事,溫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周漫也沒有再追問什麼,把已經準備好的東西給了他,「東西全部都在這裡了,這些東西放在我這裡也沒有什麼用,你可以帶走慢慢看。」
賀蘭樞掃了一眼,就在其中找到了一份他需要的,於是抬頭笑了一下,「好。」
「阿玖最近怎麼樣了?」周漫看賀蘭樞也不打算留下來吃飯,不由得多問了幾句。
賀蘭樞整理文件的作也沒有停,聞言淡淡笑了一聲,卻也沒有說話。
周漫看他這幅樣子也嘆了口氣,「他和他姐姐不一樣,還是個孩子,你凡是多讓著他一點。」
「我知道。」賀蘭樞抬頭對周漫笑了一下,「爸從M國已經回來了。」
周漫聞言一愣,「已經回來了?」
賀蘭樞點頭,開門的時候還是停了一下,不用回頭也能想像到周漫的表一定十分複雜。
他說,「媽,爸固然是犯了錯,但是這麼多年已經過去了,他能做的事,也已經夠多了。」
周漫聞言長嘆了一口氣,像是一瞬間沒有了什麼力氣一樣的坐回到了椅子上,衝著賀蘭樞擺擺手,「我知道了。」
賀蘭樞這才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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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玖今天倒是格外的聽話,從醫院出來之後就在家裡乖乖的哪裡都沒有去。
醫生吩咐了每兩個小時吃一吃藥,藥的種類不多,但是幾個加起來也零零散散的要吃十幾片。
溫玖這一下午灌了一肚子的水,他苦著臉跑了好幾次廁所,眼看著牆上的時間慢慢的走到了四點,他這才想來了一件已經快要被他給忘了的事。
他和孫堅是約了下午五點在西城見面。
溫玖皺眉看了一下鏡子裡面的自己,一天過去之後,臉上不僅是沒有消腫,反而是紫的更厲害了。
青一塊紫一塊的在臉上十分明顯,角倒是已經結了痂,只是吃飯的時候張不開,隨時都能到有一種又裂開的疼痛,而且還出了幾次。
溫玖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洗了洗,拿起了一邊的口罩,裹到了只剩下一雙眼睛,這才換上了鞋。
「福伯,我要出一下門。」溫玖對著在客廳給二胖梳的福伯喊了一句,福伯頓時放下了手裡的梳子,坐二胖又大黃的走到了門口。
他滿臉的不贊同,雙手握在小腹前,看溫玖就像是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溫,你今天早上才剛出院,有什麼事我去就行了。」
溫玖聞言吐吐舌頭,心想著這事兒怕是只能他自己解決。
賀蘭樞晚上肯定會早回來,溫玖想著要速戰速決,怎麼都得儘可能把這事兒解決了。
他潛意識裡覺得,吃醋的男人……不那麼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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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玖還在車上的時候就收到了孫堅發來的短信,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到的自己的號碼,溫玖看了一眼,他已經訂好了包間。
他下了車之後直接就進了孫堅所在的地方,孫堅正在裡面坐著。
西城有些單間是沒有牆壁向外開放的,中間只用了一些盆景隔開,從那裡可以直接看到一樓到門口,因此坐的人還算是多的。
溫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扶手邊上衝著他招手的孫堅,無奈的出了口氣,一點都沒有要把圍巾和口罩摘下來的意思,走到了他對面的位置上,道,「孫先生。」
孫堅也像是有些無奈了,他站起出了手,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隨後笑著看了一眼溫玖,「你一定要這麼生疏嗎?」
溫玖抿一笑,沒有接話。
孫堅按下了桌子上的按鈕了服務員,他點了杯咖啡,溫玖笑了笑要了一杯溫水。
他們兩個只見又陷了沒有話接的尷尬裡,溫玖在座椅上,漫不經心的小口抿著水。
他邊還是會覺得疼,喝水的時候都害怕會到,喝的也實在是小心翼翼的。
孫堅在他面前坐的直了一點,他清了清嗓子,溫玖轉過去,就聽孫堅道,「我昨晚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昨晚?」溫玖挑眉,故意道,「什麼事?」
孫堅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我昨晚說,希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溫玖這才放下了被子,把左手從口袋裡面拿出來平放在了桌子上面。
西城的桌面是黑、白的大理石面,而且很乾淨,反之下就連一個指紋都看不到。溫玖的手很白,又細又長,雖然比起同齡人來說還是小了一點,但是單看卻是很好看的。
而且他的指甲飽滿,也很,看起來居然很可。
孫堅看的出了一下神,就見溫玖又把手了回去,怕冷一樣的了溫水的杯壁,語氣淡淡的,「那我昨晚應該也說過,我已經結婚了。」
「這並不是什麼問題。」孫堅聞言笑了一下,眼裡的傲慢讓溫玖看的就是一皺眉。
「據我所知,你和賀蘭先生的關係似乎並不好。」孫堅語氣淡淡的說出了他以為的事實。
溫玖靜靜的聽著,倒也沒有開口反駁他。
「每年過年都是你和你姐姐兩個人一起回去,賀蘭樞和賀蘭紹都沒有和你們一起回去過,而且……就連你們當初嫁過去,似乎也是因為商業聯姻。」孫堅一笑,抿了一口咖啡,像是很有把握一樣的說著。
溫玖聽著倒也覺得有趣的。
他和賀蘭樞的關係怎麼樣,也就只有他和賀蘭樞自己知道。
外界的傳聞如何,他其實也是有些耳聞的。
上一世在他的葬禮上面,他不是沒有聽到過葬禮之上那些人暗地裡面嘀咕的話,甚至他現在都還能想起來,那天賀蘭樞沉靜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