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溫玖慢慢搖了搖頭，樣子就像是一隻被馴化的小狗，正懵懵懂懂的聽著主人下達的指令。

賀蘭樞了他的頭髮，「怎麼不讓蘇秦告訴我你來了？」

他從e國回來的時候，第一站就去了醫院，拿到了蘇秦從余典手裡接過的文件，之後又在路上隨便買了點吃的就回來了。

蘇秦並沒有和他說任何有關於溫玖的事。

e國和m國有四個小時的時差，同樣是冬季，那邊天黑沉的嚴重，他也已經有大概三四天都沒有闔眼，很有必要好好的調整一下時差。

溫玖歪了歪腦袋，下在他懷裡蹭了蹭，「我讓他不告訴你的，想給你一個驚喜唄。」

「驚喜。」賀蘭樞面無表的又扯了扯他的臉，「你在醫院見過瑪莎沒有。」

「你是說那個胖胖的黑人護士嗎？」溫玖笑著點點頭，「見到了啊，還一直站在門口看著蘇秦呢，蘇秦每一次拿榴蓮出來都要捧著口和我重複說他有多可憐，現在打擊到都開始吃.屎……了……」

溫玖抿抿，把臉轉向了浮臺上面他還沒有吃完，正著個勺子要掉不掉的榴蓮殘骸。

「……你聽我解釋。」溫玖了，「其實我還沒吃飯……」

「解釋吧。」賀蘭樞看了一眼溫玖的肚子。

榴蓮看起來大，其實果實沒有多。但也絕對不是一個人一頓吃完的份量，溫玖本來腸胃就不好，榴蓮又是大上火的東西，m國這邊的飯菜又都偏向食，他在這邊曾經待了好幾年都不怎麼適應，小時候流鼻、乾裂出都是常態。

溫玖的腸胃早就用溫補的湯藥養的很氣，就連晚上多吃一點煮的了一點的米飯都要積食，可想而知他又吞了一整個榴蓮的後果。

溫玖癟癟，解釋不出來。

賀蘭樞無奈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又了突突直跳的太，眼睛酸的閉上都不想再睜開了。

他撐著找了附近的一家數唐人開的餐館，支付了一份暖胃的湯料之後，才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的對著溫玖道，「六點我起來。」

「你起來幹嘛？」溫玖雙膝岔開跪在賀蘭樞腰兩側，屁.坐在他的肚子上面，小心的沒有使勁往下。

可惜賀蘭樞顯然已經疲憊的不得了了，剛一到枕頭，或許又是因為溫玖在邊的緣故，他睡的極其的快。

溫玖一句話沒說完就消了音，他小心翼翼的了賀蘭樞眼底的青黑，輕手輕腳的爬下床套上了一條子。

m國的服務態度果然是很好，這邊的人似乎永遠都比z國的人懂得節省，不人寧願多走很遠的路也不想花費十磅的外賣費用，也是因此，外賣的數量，但是速度也很快。

幾乎也就過了半個小時，溫玖察覺到肚子有點脹氣，剛從廁所出來的時候，門鈴就已經被按響了。

這裡是直接連同的保安室，外賣人員需要核對份之後才能被允許進，溫玖磕磕的用英語流，明明面前一個人都沒有，他卻因為不好意思臉紅的不得了。

……回國之後他肯定好好學英語！

溫玖終於接下了外賣之後，哭無淚的寫下了自己的英文名字，蹩腳的說了一句：thankyou……very，呃，very。

順帶豎了個大拇指。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下午上過幾次廁所的緣故，溫玖的肚子也沒有再繼續不舒服，他自己都忘記了要賀蘭樞起床的事，抱著一邊的電腦啃電影啃得正開心。

六點鐘才剛到，賀蘭樞就已經從床上乾脆利落的坐了起來。

溫玖笑瞇瞇的揮了揮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披薩和其他還冒著熱氣的外賣，「你繼續睡呀，晚飯我好啦……或者吃完再睡？」

賀蘭樞挑起眉看他，溫玖讀懂了他質疑自己能力的眼神，略帶心虛道，「我用你的手機直接買的。」

幸虧蘇秦把網站所有的默認文字都給他調整了中文，千度搜索也很給力，翻譯一下子就能搜出來。

賀蘭樞悶聲一笑，了一下眼睛，他放下手的時候，溫玖才能看得清楚他通紅的眼眶和眼白之中佈的。

溫玖不由的有些心疼，著腳丫子就跑了過去，「你以後別這麼辛苦了。」

家業太大了，其實也沒有什麼作用。

他自己的要求也沒有多，既沒有野心，也不想拚搏。前世他沒有用過賀蘭樞給的一分一毫，僅靠著自己在大學中接到的稿子就已經可以養活自己，後來畢業，也是全職在家裡面畫畫、接稿子而已。

他不否認他上一世最後抑鬱而終的原因和他自己太孤僻，常年不接人群有一大部分的關係，所以這一次才儘可能的強迫自己去接新鮮的事，效果也確實是很顯著。

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已經不是去躲避，而是從漸漸的無視、變了後面的對視到了，就會回以一個微笑。

與人為善，必被人善之。

大環境和人的心、健康，總是有這麼多分割不開的因素的。

溫玖又啃了一口蘋果，果然m國沒他們的污染厲害，不只是農場牧場多，蘋果也都是當季度的，沒有用催紅素也沒有催，好吃的不得了。

賀蘭樞卻搖了搖頭，「晚上再睡。」

現在其實天都已經黑了。

溫玖本來就是想要午睡的，只是那個時候已經三點左右了，他午睡的時間一直都保持在四十分鐘左右，但是賀蘭樞睡著了之後，他反而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電腦還開著，他的視線卻一直盯著賀蘭樞的臉。

怎麼能這麼好看啊。

溫玖笑瞇瞇的，「我去把飯都給熱一下，你去洗洗吧。」

賀蘭樞沒再拒絕，「說明書全都在每一個電的下面，看不懂的等我出來做。」

溫玖：「……知道了。」

有些人真的是得天獨厚的讓人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賀蘭樞這個人，在他看來，一點缺陷都沒有。幾乎完全符合了所有人心目中的老公，可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怎麼就喜歡上自己了呢？

溫玖從來都想不明白，他也沒打算再難為自己，迅速的用門牙把剩下的蘋果兩端啃倒三角之後，抹了抹，第一個向著微波爐前進。

賀蘭樞的作很快，溫玖來的時候沒有帶備用的牙刷，都是到了之後從醫院拿了幾雙一次的用，只是一次的畢竟有弊端，刷牙會出，中午溫玖就去超市重新買了一套，現在就擺在賀蘭樞的旁邊。

他們兩個的洗漱用品除非特別要求，其他的都是福伯一手包辦的，而且福伯這人其實還是有點小孩子心的浪漫，他和賀蘭樞簡直是一模一樣，喜歡買對的東西。

牙刷、杯子、服……幾乎都是可以拼合在一起一整個圖案的。只是現在福伯不在邊，以賀蘭樞的品味……黑白不論什麼時候都不過時，搭配好了也永遠都是新流，所以他的杯子外面黑，裡面白，牙刷也是黑白兩摻雜著的。

旁邊擺的是溫玖的杯子，款式也是一模一樣，反了過來而已。

賀蘭樞手了一下，看到了指尖的水漬，笑著又把那指頭抹在了上面，輕輕的笑了一下。

不可否認，他確實是很開心。

*

m國的夜晚比較危險，合法持.槍永遠都是所有人卸不掉的一個心病，這讓他們心裡有了保障之餘也更加擔心——畢竟被刀捅了你還能呼救，而槍傷卻可以在極遠的地方一擊致命。

嗯，神的z國功夫除外。

溫玖倒是想和賀蘭樞手牽著手在外面一起散散步，但那也應該是初秋季節涼爽的午後，而不是現在這種開車窗戶都能聽到『呼呼』的狂風呼嘯的聲音。

他關上用來通風的那扇小窗戶的時候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鼻尖都已經被凍得通紅了，睫上還粘著一些碩大、尚未被熱氣熏水珠的雪花，溫玖上窗戶之後倉促的了兩口氣，「外面的雪下的好大。」

窗戶打開得那麼一會兒忘記關，在窗檯下面擺設的邊櫃就已經遭了秧。

這是在z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大雪，短短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從清晨到下午一直都在被清理的主幹道一瞬間就蒙上了新一層的白，過路的車時不時的碾，積雪從一開始的髒污也漸漸被白雪覆蓋住，慢慢的，路上的車輛也變得越來越了。

溫玖看了一會兒，坐到了臺的浮窗上面，接過賀蘭樞遞過來的咖啡杯，了子靠在他懷裡，笑瞇瞇道，「我覺得浮窗很棒啊。」

他恐高的，但是在一個地方待得時間久了，反而就會習慣了。

雖然他還是不敢靠近太外層的地方，即便是上面有一層護欄擋著，他也始終覺得飄出去的浮窗很危險，就像是他總是會擔心空調外面的架子會承不住空調風箱的重量斷裂之後掉下來一樣。

「喜歡的話回家就打出來一個。」賀蘭樞淡淡開口道，剛說出口溫玖就笑了出來，「一樓有一個呢。」

賀蘭樞不置可否，抿了一杯咖啡，「要不要看看壁爐？」

「魔法傳說裡面的那種？」溫玖眨眨眼睛，就見他們所在位置的對面慢慢的燃起了一點點的火焰。

上面還堆著一些木炭，一點煙味都沒有，「屋子裡面也沒有煙呀。」

「所有的管道會通過煙囪被理乾淨揮發。」賀蘭樞笑道，放下咖啡杯，雙手整個環抱著溫玖看著躍著不停的火焰。

慢慢大起來的火焰照在房間，一明一暗的火讓這一刻顯得十足的溫馨。

溫玖很喜歡這樣的氣氛，外面大雪飄著，他和賀蘭樞卻在這又小又溫暖的室相偎著，再也沒有什麼能比這更好的了。

良久，溫玖都覺得有些麻了的時候，他聽到賀蘭樞說了一句話。

「你來的時候，所有的份證件都帶齊沒有？」賀蘭樞在他的耳邊，語音輕。

溫玖瑟了一下，耳朵被他吹出來的氣弄得的不行，「必要的都、都隨帶了。」

「那正好。」賀蘭樞的語氣隨便的就像是談論了一件十分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是在聊明天的天氣怎麼樣一樣，「明天把證件帶齊，咱們去結婚吧。」

「結、結婚？」溫玖瞪大眼睛，一下子從他懷裡蹦起來。

飄窗的高度只有房間的三分之二左右，溫玖猝不及防跳的有點高，腦袋直接撞到了房頂，他捂著腦袋慘了一聲，手裡已經冷卻的茶立馬就澆了賀蘭樞一。

他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又想去給賀蘭樞茶，結果腳真的麻了，在飄窗上面像是踩到了一堆棉花一樣的沒有著力點，一下子整個人都栽下去了。

賀蘭樞被他潑的面無表，溫玖反而是『哎呦呦』疼得一直喚。

他剛撞上的時候只是驚，那時候還沒有覺到疼痛，可等他爬到了賀蘭樞上，兩個人全都是*又粘膩的茶，他才覺得頭開始劇烈的疼了起來。

那疼痛來得快，銳痛了一陣就散去了，溫玖捂著腦袋，哭無淚的看著賀蘭樞木然的臉，「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像他和賀蘭樞之間的烏龍總是有很多，之前賀蘭樞說要結婚的時候，他吃得太撐，結果沒忍住直接衝到衛生間去吐了，這一次……

溫玖愧的垂下臉，忍著腳上像是打上了無數的雪花點點的覺過去，慢慢的了賀蘭樞的手背。

賀蘭樞另外一隻手倖存了下來，只濺到了幾滴茶，只是他們兩個的服算是徹底犧牲了，他扯了扯領，仰頭有些無力的道，「我去放水。」

溫玖可憐兮兮的吊著眼睛看他，賀蘭樞站起來的一瞬間，溫玖也從飄窗上站了起來，扯住了他袖子的一角，「那、那還結婚嗎？」

「你說呢？」賀蘭樞挑眉，「這一次可是你問我的。」

溫玖一愣，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等到賀蘭樞已經消失在了浴室門口的時候，他才突然回過神了。

好嘛，上一次戒指自己先送了他的事兒，他一直記到現在哪。

難怪他這一次說的這麼興高采烈的，這一次反而像是他求著他結婚了一樣了。

溫玖鼓起一腮幫子的氣往上吹了吹頭髮，叉著腰『噗哧』一下笑了出來。

茶灑在服上沒一會兒就變的心涼的，溫玖也沒心思再多想了，含著跑到了浴室，腆著臉大咧咧的把賀蘭樞那件遮住了他屁..的襯衫下來，出了他萬年不變的白小..。

賀蘭樞試水溫的時候空看了他一眼，溫玖強裝鎮定的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量，等賀蘭樞轉過去的一瞬間就抱住自己的胳膊了被凍出來的皮疙瘩。

他這邊正在自力更生，擼胳膊取暖，就聽賀蘭樞在那邊淡淡的道，「福伯給你準備了一整套流氓兔、懶洋洋和機貓的。」

溫玖沒聽懂。

「他說你還太小。」賀蘭樞忍著笑回頭看了他一眼，見溫玖一瞬間面無表的臉，乾咳一聲加了一句，「穿白顯得老氣。」

溫玖：「……」哦。

你大你厲害。

*

第二天正好是一週之上班的最後一天，可惜當天早上他們剛起床，m國在冬天裡面隨可見的用來通訊的大喇叭就響起了十分打臉的話：由於大雪紅預警，道路封閉眼中，積雪最深已經到了人的大高度，所以很多地方都限制了車輛進，行人……溫玖從飄窗下掃了一眼，茫茫的一片雪地，只有偶爾幾個地方了一些鮮豔的旗子。

「別盯著雪地看太久。」賀蘭樞過來的時候直接摀住了他的眼睛，溫玖把頭扭過來之後他就鬆開了手，溫玖盯著家裡看了一會兒，才倒吸了一口涼氣。

「雪盲效應真的這麼厲害……」溫玖了自己的眼睛，剛才扭過來的時候他就覺得眼前有些發暗，只是沒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賀蘭樞皺著眉點了點頭，往下掃了一眼，「家裡還有不菜，想吃什麼？」

這種天氣就算是戰鬥民族也不可能破開這麼厚的冰層把外賣給送過來。就算人家肯送，溫玖自己也不好意思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