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瞬間,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陸無祟率先站了起來,對著他道:“走吧,我們先回家。”
事已至此,面前的醫生又是他信任的人,他實在是沒理由不信了。
只不過,關于要不要告訴江淮,又為了他新的頭疼的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他和江淮科普男人是不能生孩子時,江淮是高興的。
何止是高興。
他平時睡前喜歡對著玩偶說話,那天說的話全都是,“齊齊公主,你知道嗎,我和正常的男生是一樣的,之前我覺得自己能生孩子,其實全都是假的!”
而在今天回家后,江淮坐在床頭上,對著玩偶例行公事的說話,容也是——
“舉鐵公主,我的很健康哦,真希能一直這麼健康下去,不過我已經是個正常的男生啦,所以這個也不太強求,今天依舊是幸運的一天。”
陸無祟過門,一只腳險些就踏進去了。
他聽著江淮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話,心里卻泛起一陣酸。
白日里的那些猜忌,在此刻江淮的言語之下,都顯得那麼“”又無。
江淮從小就和別的小孩不一樣,先不論他生孩子這件事,首先他的格就和普通的小孩不同。
陸無祟也是從小時候長大的,自然知道,半大的小孩有時是天使,有時也能是惡魔。
江淮這樣特殊的況,想不被兌都難。
所以,能為一個“普通人”,對于某些人來說,都是一件奢。
陸無祟從來沒有哪一次,能這麼后悔過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為什麼這麼固執的認為,自己一定是對的呢?
非要把江淮的認知打碎重建,到現在好不容易建了個新的認知——卻要又一次的傷害他。
陸無祟在暗中,極其緩慢的做好了決定。
他悄無聲息地把門給關上,沒有進去打擾江淮。
*
最近江淮在學校,進了每個學期最無聊的時候。
他們離期末考還有段時間,但是最近又沒了采風的機會,只能每天待在學校里,課業還有一大堆。
同時,這也是每個學校管制最寬松的時候。
簡而言之,江淮終于有機會,把畫送給老師了。
這件事,還是經過朱小艾的提醒他才想起來的,在他打算回家給老師找畫時,朱小艾還道:“你給別的男人送畫,不怕你老公生氣啊?”
江淮覺得很奇怪,“他為什麼要生氣?”
朱小艾是真的服。
他給江淮豎起個大拇指,“我還以為你是夫管嚴,如今看來,你是頂天立地第一條好漢,請收下我的崇拜。”
自從上次采風,他和教室里的諸位同學一睹陸總真容后,無不被陸總給折服。
毒是真的毒。
可是一語中的,待著對方邏輯的攻擊人是真的強。
他們藝生辯論賽連年敗給鄰校,缺的就是陸總這樣的人才。
“原以為是你被你老公吃得死死的,”朱小艾道,“卻沒想到,原來是你吃死了陸總!”
江淮瞬間產生了恐懼,“我什麼都沒干!為什麼冤枉我吃人?”
朱小艾:“……。”
完了,沒忍住在江淮面前說了臟話,掌。
江淮連忙阻止,“你這是因為冤枉我愧疚的嗎?不用這樣的。”
朱小艾險些要磨牙。
而在一旁,有些豎起耳朵聽的同學,差點沒被笑死。
之前他們都覺得江淮木楞,如今卻發現,其實小傻子也有好玩的地方。
何止是好玩,甚至還會讓人產生上去欺負他的心。
可惜的是,他們都和江淮不。
*
陸家的窗外,日漸漸變為薄暮,江淮埋頭在自己堆積的畫中,始終沒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幅。
他一般都會把畫拿畫框裱起來,然后包裹上牛皮紙,這樣能防止畫損壞。
可是,同時也會導致,找畫的困難程度上升。
不知過去多久,江淮后的門被打開了,陸無祟手中端著咖啡,面無表地看著他,“你回家三個小時,就在這里待了三個小時。”
江淮被嚇一跳。
他好奇道:“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陸無祟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太專注了?”
江淮毫不覺得是在被懟,眼睛一亮,“是嗎?可是我從小就被老師說注意力不專注。”
陸無祟一頓,“老師是對的。”
江淮:“……”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壞的人啊。
看他翻找不休,陸無祟皺眉道:“你到底是在找什麼?”
江淮勉強分給他了點注意力,“嗯……就是上次采風時畫的畫……去哪了呢?”
陸無祟: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這麼長時間都沒送,江淮怎麼在今天想起來把畫找出來送給他了?
“是嗎?”陸無祟漫不經心地倚在門口,喝了口咖啡。
差點被燙到。
陸無祟勉為其難把咖啡給放下,“還記得上次大概放在哪個位置了嗎?”
江淮……還真不記得。
陸無祟認命,把江淮拉到他后去,剛想去找,定睛一瞧,就在邊。
他一時無言。
江淮也看見了,眉開眼笑地把畫拿起來,還對著陸無祟說了聲謝謝。
眼見他要捧著畫往外走。
陸無祟一時愣住——這畫不是送給他的嗎?
第39章
陸無祟跟著江淮出了放畫的房間, 又在房間門口停下,眼睜睜看著江淮把畫拿進了臥室。
難道說,他是想把畫給掛在床頭?
雖說江淮畫畫不錯, 可是在這個陸家, 在墻上掛的,壁柜里擺著的, 哪個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陸無祟心想, 這禮送的又慢又沒禮貌。
還想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掛到臥室里去。
他忽略掉心一瞬間的期待,清咳一聲,才想起來自己的咖啡沒拿。
陸無祟端著咖啡, 喝了兩口。
猶豫片刻后,他還是裝作不經意,去了臥室里, 想看江淮要怎麼弄。
如果要是在墻上砸釘子的話……
砸就砸吧, 不過他肯定是不會幫忙的, 畢竟是他當初挑細選出來的墻,砸起來心疼。
陸無祟要推門進去時,從門當中,看見江淮已經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然后, 拿起手機來開始玩。
他的臥室, 是整棟別墅當中最大的, 不僅僅有床,還有可以供人短暫休息的沙發。
江淮就是在那個沙發上坐了下來。
畫就放在他的腳邊, 他看上去毫沒有要撿起來的意思。
……這小傻子到底想干什麼?
陸無祟推開了門, 江淮也照舊是一不, 不僅不心虛, 甚至還刷起了視頻。
甚至還把視頻給外放。
“大家都知道,有時候想要送一個人禮時,送禮人和收禮人的態度,往往決定了這次禮會不會送的愉快,今天達咩醬就以送禮人的角度來講一講,究竟該怎麼送禮呢?興趣的朋友別忘了給達咩醬點個贊哦!”
陸無祟言又止,“……你送個東西搞這麼復雜干什麼?”
他還懷疑,江淮是故意放給他聽的。
江淮看見他進來,把音量給降了下來,好像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嗯?”了一聲。
陸無祟一頓,不自在道:“沒什麼。”
然后他轉想走,片刻后,還是沒忍住,在江淮的邊坐了下來,沉聲道:“你每次給人送禮的時候,都搞這麼麻煩嗎?”
江淮抿,還有點不好意思,“你知道我要給人送禮?”
陸無祟:還給人送,不就是給他送嗎?
他清咳一聲,沒揭穿江淮的這些小把戲,“你搞這麼明顯,想不知道都難。”
“明顯嗎?”江淮有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