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繆特的目就像是看著全部的世界。
“我跟你走。”他說,“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
夜深人靜,特爾坐在廢棄研究所的門口,他的目一直落在沉睡的繆特上。
好一會兒之後,他起走到繆特邊,半跪下來,俯仔細去看。
年睡得很沉,閉著眼,漆黑的髮散落在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上,看起來恬靜得像個孩子。
男人的呼吸很輕,他看著年的眼神極為深沉,那雙眼在這一刻深邃得看不到盡頭。那目比起白日裏了幾分迷茫,而多了一些讓人看不懂的尖銳得能刺得人渾發痛的東西。
許久之後,他才重新站起來。
黑髮男子在金屬牆壁上索了一下,按下一個按鈕,一道的屏障浮現出來,將睡得很沉的年圈在其中。一個虛擬鍵盤浮現在男子前,他飛快地敲擊了幾下,那幕閃了一下,變環形,然後一點點消失在空中。
不過那並非是消失了,而是形了。
任何生只要到這個形的幕屏障,他立刻就會知道。
畢竟,這個看似廢棄實際上仍舊運行良好的研究所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再度確認了繆特睡得很沉,特爾離開了這個房間,他離開的腳步輕得幾乎聽不到任何靜。
離開房間之後,特爾就徑直對著看似廢棄的研究所的正中央大步走去。
那裏是一個大的鏽跡斑斑的金屬柱——眼看特爾就要正正撞到那顆柱子上,可是下一秒,他的半個已經嵌進了柱子裏,而原本看似堅的殘破金屬柱在空氣中扭曲著了幾下,原來只是一個投影的虛擬而已。
走進柱子裏,裏面是一個和從上面下來類似的快速升降碟。
特爾一踩上去,那碟就飛快地向下降去。
他通過的是一個圓柱形的金屬通道,自上而下飛快地降落著,那合金的牆壁微微發著,照亮了那張雖然俊此刻卻冰冷得沒有毫的臉。
深藍的瞳孔折著金屬特有的冰冷澤,彷彿在此時凍結。
嘀的一聲,那因為時間太長而彷彿無止盡的的墜落終於到了盡頭。特爾一腳邁出了通道,前方是一條不長的走廊。
這個深深地掩埋在地下的地下室通都是合金鑄造而,放眼看去,不管哪里都閃著金屬特有的冰冷澤,那種冷意像是能滲到人的骨子裏。
漆黑的長靴踩踏在金屬地板上,發出沉重的敲擊聲,在長廊中回著。
不過幾分鐘的路,卻長得像是一個世紀,特爾終於走到了盡頭。
豎立著的鐳欄桿發出輕微的滋滋的響聲,將兩人隔開。
特爾站在那裏,過細的鐳獄欄,看著那個被囚在金屬地牢中的人。
那個人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金屬牆壁,修長的一隻豎起,右手隨意搭在膝上。銀的合金手銬戴在他的手腕上,大的鎖鏈從他手上延到金屬地面,末端融化在地面深。
那漆黑的長靴上,同樣也被重的鎖銬鎖著,銀的澤在鎖鏈上閃著。
金屬囚牢之中的人低著頭,安靜地坐在那裏,毫無靜。
很快的,或許是察覺到了來人,那人有了反應。
漆黑的髮了一,金屬囚牢中的那個人抬起頭來,細膩的黑髮散落在他的眼角。
一雙細長的丹眼看向鐳豎欄之外的特爾。
兩雙一樣的墨藍瞳孔裏出來的目在這一刻對撞,空氣中像是炸開了火花。
鐳獄欄隔離開了兩人。
那兩個人,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
簡直就像是照鏡子一般,那是足以用可怕來形容的一模一樣,就連那雙丹眼眼角上挑的一點弧線都分毫不差的地步。
是的,不是相似,那就是相同。
近乎詭異的相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相同,讓人看一眼就莫名後背發寒的相同。
“特爾……將。”
外面的那位‘特爾’開口說話,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沒有毫的差別。
他看著囚牢裏被鎖銬鎖住的另一個自己,目冰冷。
“作為你的備用品,我在這個地方待了幾十年。”
他說,
“現在,該到你了。”
“我會取代你。”
“你的份,你的地位,你所擁有的東西,從此都將屬於我。”
“這個世界只需要一個‘特爾’。”
他盯著另一個自己的目比什麼都還要森冷而殘酷。
“你將永遠留在這裏。”
——直到化為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