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帝星星系中,隨著征討米亞家族的事件過去,環繞在星系四周的各個貴族軍閥的艦隊也已經陸續離開,限制令解開,商路重開,帝星回復了往常的繁華和平靜,無數的船艦再度頻繁地在帝星上飛起和降落。
已經是深夜時分,川流不息的船艦稍微了一些,但是仍舊繁多。此刻,一個巡航艦緩緩地從帝星的一側駛過。船艦裏的兩位駕駛員一個專注地駕駛著巡航艦,一個低頭忙著用雷達掃描附近的區域,查看有沒有異常況。
突然,嘀的一聲,雷達螢幕的一角扭曲了起來,看位置,就在離自己的船艦不遠的地方,士兵下意識地就抬頭對著眼前的玻璃罩往外面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的瞳孔用力地收了起來,他傻傻地看著前方,張大了半晌都沒有閉上。
“你、你你看——”
他僵地扭過頭,一把抓住同伴的手,結得厲害。
“人——前面有一個人——在太空裏!”
被抓了一把的同伴抬頭一看,只覺得莫名其妙。
“哪有人?”
“那裏!就在那裏啊!有一個人在太空裏飛著!宇航服都沒有穿!是活的,還看了我一眼!”
那人努力要指給同伴看,可是轉回頭一看,船艦的前方空空的,是一無際的宇宙星空,漆黑的星空裏只有一點塵埃和細碎的石子飛掠而過。
那人瞪著眼,快要凸出來了。
“怎麼會?明明剛才有一個活人——”
“怎麼可能有人能活著待在宇宙裏,你打瞌睡做夢了吧?”
“啊……呃……”
士兵用力地了眼,再看一眼前方空的星空,有點不確定了。
“可能是吧……”
他一臉茫然地說。
他的同伴哈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早點巡邏完回去休息吧,還有半個小時,提起神來,別再做夢了。”
“嗯……”
士兵拍了拍腦袋,讓自己神一點。他想他恐怕是真的不小心打瞌睡了,不然怎麼可能看到一個活人在宇宙真空裏待著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
巡航艦緩緩駛去,在離它極為遙遠的地方,一道藍的流在漆黑的宇宙星空中掠過。
……【不在這裏】…………
………………
【回答我。】
……【你在哪兒】…………
………………
繆特本來以為自己以伽的份留在特爾將邊,還是以參謀的帝國軍人的份,會引起極大的紛爭,恐怕要折騰許久,估計還得和星球上的各大勢力勾心鬥角、明爭暗鬥、你來我往無數次之後,他的份才能得到認可。
誰知道維亞一出手,不到一個星期,就解決了他的問題。
那之後陸陸續續有人來覲見特爾將,雖然不人看著他的目依然有抵,但是卻不會用警惕和排斥的目看著他了。對這個結果到極為驚訝的繆特終於沒忍住問了維亞他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讓其他人認同了。
“其實很簡單。”
維亞回答道。
“一頭會咬死人的野會讓人覺得恐懼,但是這頭野是人養的寵的話,就會讓人的畏懼心和排斥降低很多。”他微微低頭說,“請原諒我的冒犯,但是這是目前最佳的理方式。”
“將閣下如果要庇護一個伽,必然會引起公眾的恐慌。但是換一個角度,只要告訴大家將閣下收服了一個伽,讓其為服從他的下屬,那麼,公眾就會下意識認為,既然將閣下能收服伽,那就肯定有掌控伽的本能,所以只要有將在他們就不需要擔心。”
繆特撇了撇。
維亞沒說全,但是繆特也自己猜到了他沒說全的話。的確,這種說法不僅有用,而且還對將有不小的好。
如果說大家都認為特爾將要庇護一個伽,那麼將就會被眾人仇視。
但是如果大家都知道特爾將把一個伽收為了手下,那麼所有人都只會慨將的強大,居然連伽這樣可怕的怪都願意臣服於他,這樣反而進一步提升了將的聲譽。
打一個比方,一片領地上有一頭嗜的野狼在自由晃,那麼就會讓住在領地上的人們人人自危,並且敵視那個不願意驅趕這只危險的野的領主。但是如果他們知道這不是野狼,而是被他們領主收服的強大助力,不只不會傷害他們,還能保護這片領地的時候,他們自然不會對其到害怕,反而會對領主越發崇敬。
對於維亞宣稱的這件事,繆特倒是無所謂,他本來就不是很在乎所謂的名聲,用這種說法能幫到將的話,那就用好了。
而且他本來就是將的下屬不是嗎,維亞說他是特爾將的手下也沒什麼不對。
雖然關於繆特的事順利解決了,但是特爾將似乎也開始忙碌了起來,每天早出晚歸的,天天幾乎都見不到人。但是無論回來得多晚,將都會到繆特的房間裏去。
他似乎很喜歡從後面抱著繆特,將其整個兒摟懷中,讓繆特的背著他的口,下抵在那的黑髮上輕輕地磨蹭。有時候半夜裏,繆特在半醒半睡之中也能覺到有人在輕吻著他的額頭和耳尖,那溫熱的氣息掠過他的耳尖,的。
十多天的時間轉瞬就過,帝星發來訊息,皇帝下令讓特爾將前往帝星覲見,要對其的功績進行封賞,晉升其為上將。
現在還不是和王室撕破臉的時候,而且上將的軍銜也的確能帶給特爾更大的益,所以特爾將決定前往帝星——想必王室也不會在自己的地盤上把剛剛封賞的上將怎麼樣。
特爾並未帶著繆特一同前往,畢竟繆特如果再次在帝星上面會引起極大的,而且繆特本也並不樂意去帝星那個讓他有噩夢一般經歷的地方。所以這一次,將乘坐著依修塔爾向帝星駛去的時候,繆特獨自留在了佛納星上。
——
是夜,漫天星辰,星照亮了大地,也過天窗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年上。
繆特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了,但是一點睡意都沒有。確切的說是從將離開的時候起,這幾天晚上都睡不好。不過是短短的十幾天,他就習慣了那在他後背上的溫度,那擁著他的雙手,還有輕蹭著他的頭頂的下。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裏他似乎總是在做同一個夢,將在的時候還好,夢還不是很清晰,現在將一離開,那夢立刻就變得頻繁了起來。可是每次他一醒來,總是想不起來夢到了什麼,只是約記得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呼喚著他。
他又翻了個,還是睡不著,於是他有點煩躁地坐起來,仰頭看著頭頂的天窗。
細碎的星灑在他的臉上,灑在他漆黑的瞳孔裏,讓他的眼底都彷彿有碎在閃。夜太好,繆特怔怔地看了天窗那一方寸的星空半晌,想著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出去看看夜空。
他這麼想著就從床上爬起來,下了樓,出了門,走到了庭院之中。
草地在夜中依然是青翠的,夜晚的水殘留在它們的草葉上,微風掠過的時候,那綠葉晃著,讓那滴珠從它們的葉尖兒上滴落在地上。
繆特站在綠茵的草地上,仰頭看著天空。
他看見漆黑的夜空無邊無際地展開,漫天的星辰掛在黑的幕布上閃閃發。夜晚微涼的風從他頰邊掠過,掀起他的額髮,刮起他的角,帶走他上的熱意,讓他有些煩躁的心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他靜靜在夜空之下站了好一會兒,看著麗的星空,呼吸了好幾口帶著清甜氣息的空氣,只覺得心也舒暢了起來。
很晚了,該回去睡了。
繆特這麼想著,轉想要回去臥室。可是,就在他剛剛轉的一瞬,一突兀的強大意念像是海流一般在剎那間湧進了他的意識之中。
……【你在這裏嗎】……
誰。
繆特下意識用雙手抱住頭。
有誰在說話,那不是聲音,而是直接在他腦中出現的意念。
是誰?
……【找到了】……
繆特突然想起來了,每一晚的夢境之中就是這個聲音,一次又一次在他夢中響起,一次又一次呼喚著他。
只是夢中的時候這呼喚是模模糊糊的,似乎非常遙遠,但是現在卻是異常的清晰,滲他的意識深。
一波又一波的意念湧了過來,將他整個人環繞住。
那是突如其來湧到他意識中的意念,可是卻並不讓人厭惡,那種覺就像是他站在海灘上,溫暖的海水湧上來,將他包裹在其中,那的海水輕地掠過他的,溫地將他擁住。
那海水環繞著他,輕地纏繞著他,卻並不讓人覺得恐懼,反而有一種悉而又親近的,就像是回到了故鄉,故鄉的風掠過你的頰,故鄉的水浸著你的。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安心而又溫暖的覺。
星灑滿大地。
有人降落在大地之上。
繆特仰頭,看到了那個漂浮在空中的影。
他在驀然間睜大眼,他的雙手還保持著放在耳邊的姿勢,一波氣流從他邊掠過,掀得他漆黑的髮飛揚而起。
有著萬千星的漆黑星空中,像是雪一般的白髮在黑夜中拂,剔,雪白得近乎半明一般。白髮的年懸浮在夜之下,有著淡青紋路的包裹著他修長的軀,他在黑夜中舒展開的四肢有著像是白鹿一般優的弧線。
他懸浮在夜空之中,無數細碎的星在他的後閃爍。
夜淺淡,這一刻風聲似乎也停了下來,寂靜無聲。
他的周被無形的氣流簇擁著,讓他雪白的短髮在黑夜中舞不休。淺藍的披風在他後飛揚著,一片徹的水波漾開來的痕跡,水面波,月下磷,展開曼妙的弧度。
那明明是和黑夜近乎極端對立的雪白調,可是偏生卻奇妙地與夜融為一,彷彿這個人天生就誕生於萬千星辰之中。
無形的氣流環繞著他頰邊雪一般的髮,他臉頰的像是在空氣中泛著淺淺的螢,有一種奇妙的。偶爾一道淺藍的流環繞在他的邊,像是流水的痕跡。
他懸浮在夜空中,俯視著繆特。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宛如冰藍的寶石,虹邊緣流著冰藍的流,像是吸盡了一切華。
看著那雙眼,就彷彿看見了千萬年都安靜地在星空之中轉的那顆藍星球。
“別怕。”
那是彷彿從夢中聽到過的聲音,帶著無限溫的,像是水波流心底。
“我來了。”他說,“沒有人類能再傷害你。”
有著雪一般的白髮的年輕年從空中落下,他後淺藍的披風隨著他的落下輕飄飄地飛揚而起,像是夜下的大海漾開的水波。
他從空中落下,向著站在大地之上的繆特。
他像是海洋般閃著澤的眸凝視著大地上的繆特,他的手在黑夜中溫地了過來。
“初次見面,我的同胞。”
他說,
“我來帶你前往伽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