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鴻風自詡見過世面不，征戰無數、驍勇殺敵，也曾勾心鬥角、權力相爭，還是被這一句驚天大雷劈了個震驚。

他靠著多年的定力，下才堪堪沒有掉下去失去威風。

爸？誰？他？

人在宿舍坐，兒從天上來。

他葉鴻風一向堂堂正正，生活檢點，猛地來了個野孩子張口就是爸，他真冤。

這孩子是腦子不好使認錯了人，還是葉斐這小子跟人了私定終，未來兒媳婦兒直接先上了？

不，一定最近耳朵不好使，自己聽錯了。

“你是在我，”葉鴻風看著眉眼英俊的年，不確定地又重複了一遍，“爸？”

有磁的嗓音帶著疑問，尾音上揚，差點兒破音。

顧昂張了張反應過來，愧地恨不得原地消失。

他指尖用力扣在門把上，差點兒把它碎。

結婚前他跟葉鴻風關系好，早早地改了口。

爸時間不短，好久沒見著人就順了。

葉鴻風比他親爸更讓人覺得親近，對葉斐是嚴厲，對他是帶著一種鐵漢的。這樣的相，常常讓顧昂覺得自己是被猛虎細心呵護的薔薇。

顧昂很喜歡他，以前他總說著跟葉斐要一起孝敬他一輩子。

可是，他們離婚了。

爸就不再是爸，而是葉叔叔。

平時好用的腦袋這會兒像生了鏽，嘎吱嘎吱的轉，卻想不出半分好借口。

總不能說，我從八年後穿越回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顧昂嗓音乾，張地了下。

“不是……我看錯了，您長得像我親爸……”

“不是……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看您就有一種親切的氣息，讓我想起了父如山！”

舌頭打結，頭皮發麻。

顧昂越描越黑，索破罐破摔，“哎，算了，您就當我禿嚕了。”

葉鴻風沉了幾秒，語氣多了幾分探尋的意思，“老實說，你是不是葉斐的男朋友？”

他不信有人腦子一熱，能直接開口爸。

“不是。”顧昂連忙否認，“真不是。”

怕葉鴻風不信，顧昂又補了一句，“我們倆都是Alpha，鋼鐵直A，怎麼可能在一起。”

葉斐後腳進門，不知道兩人前面聊了些什麼，只聽到最後那一句，真真冰錐扎心。

一顆真心被搗得爛碎，他眼神沉了下來，“爸，你來這麼早。”

葉鴻風沒理他，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著，視線定在顧昂上。

氣質乾淨，姿拔，莫名很合他眼緣。

“你什麼名字？”

“顧昂。”

“嗯，我記住了。”葉鴻風起，朝他點了點頭，“我跟葉斐今天有點重要的事要聊，下次有時間請你一起吃飯。”

顧昂讓開路，坐在小沙發邊兒上，“好的，葉……葉叔叔。”

媽的，真不順口。

葉斐斜斜靠在門邊兒，看著顧昂用爛的要死的演技做戲。

坐立不安，完全沒了平時的張揚。

葉鴻風大步走到門口，示意葉斐跟上。

“爸，等一下。”葉斐還記著重要的事兒，拿出通訊遞給顧昂，“把你的代碼輸進去。”

顧昂微愣，慢了半拍才接過通訊。

當著你爹的面加好友？你真好意思。

他不好拒絕，垂著頭慢吞吞地把通訊拿過來輸。

自己手上的通訊叮的一聲。

“好了。”

“這東西給你，我走了。”葉斐把一個黑袋子塞進他懷裡，轉跟著葉鴻風前後腳，帶上了門。

等到兩人消失在視野裡，顧昂這才衝著關上的房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敞著癱在沙發上把通訊點開，通過了葉斐的好友申請。

這人頭像是系統自定義的灰頭像，看著特別無趣。

加好友幹什麼？

他們倆又不可能聊天。

顧昂掐了掐掌心，又提醒自己一遍。

不能再重蹈覆轍，離他遠一點兒。

他這會兒才發現手心裡蓄滿了張的汗，食指上還勾著葉斐塞過來的那一袋東西。

顧昂把袋子弄開，裡面躺著一罐軍用燙傷膏。

他怎麼知道……

顧昂活了一下右手，掌心還有些微微地刺痛。

白天拆機甲的時候，當時把冷卻箱從七號管道裡拔出來，力道太猛，掌心蹭在了快燃起來的機甲表面，被高溫燙了一下。

對於軍人來說，這點兒起泡的小傷，不足掛齒。

顧昂沒當回事兒，甚至沒有理，就跟著白斯寧去了食堂。

可是葉斐，他當時站在哪個角度能觀察得這麼仔細？

是怎樣的細致，連自己掌心傷都一清二楚？

還……心地給他帶了燙傷膏。

顧昂擰開藥罐兒，挖了一坨白藥膏塗在掌心，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一淡淡地藥草味。

他覺自己那顆封住的心有些，五髒六腑都又酸又麻，到最後擰一苦。

手上通訊響了一聲，顧昂垂眼看到信息。

那個空白頭像發來的，“記得塗藥。”

顧昂沒回信息，只是屈把傷的手垂在膝蓋上，放空發著愣。

可能是藥膏刺痛了傷，他眼底裡帶著一片瀲灩。

葉斐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只是，自己不值得擁有他，也不應該再耽誤他。

葉斐單手打字發完消息，著角把通訊放回口袋。

父子二人坐在學校附近一個蔽的茶室裡，滿鼻子都是茶葉香。

“好了，現在我們好好聊聊接下來的事。”葉鴻風坐到對面，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雪茄，含在裡點上。

“說吧。”葉斐也從兜裡出煙盒咬上一支，跟他爸大眼瞪小眼的吞雲吐霧。

“有個任務給你。”葉鴻風說話間從口袋裡裡掏出來一把鑰匙隨手丟了過去。

致的銅匙雕滿繁複的花紋，看起來價值不菲。

葉斐挑眉，把鑰匙拿在手裡把玩，問道，“這是？”

葉鴻飛沒接話，緩緩吸了一口手中雪茄，低聲音：“你知道帝國排名前十的家族，每過百年都會進行戰爭，排名前五的家族才被認可。

也就是說……

只有勝利者，才能夠資格繼續帝國最高權利這塊人的蛋糕。”

葉斐嗯了一聲，示意對方繼續。

葉鴻飛放下手中的雪茄，從隨包裡拿出一張古樸的卷軸，隨後緩緩張開鋪展在兩人之間的桌子上。

“這是這一次的地圖，包含著三十二個標點的下落。一年，奪取標點數量最多的前五人，自然就為最後的贏家。”

葉斐看著卷軸上的麻麻的符號和數字，心裡很是慨。

穿越前的大一，也有過這樣一張卷軸，隨之開啟了腥的爭鬥。

有死有傷，也有人繼續坐後一百年的榮耀，包括葉家。

當年自己花了大幾個月才破譯了地圖碼，那一段時簡直是像是噩夢。

哪怕睡覺，都是七八糟的數字在腦海裡盤旋，漫長的折磨。

沒想到穿越回來，時間沒變，任務沒變。

真是，躲不開逃不掉。

“那鑰匙拿來幹什麼？”

葉斐抬頭，上一次，並沒有這玩意兒。

時間隙之間，煽翅膀的蝴蝶開始翩然起舞。

“赤焰十三號琴房的室鑰匙。”葉鴻風輕吐濃煙，“裡面是一臺易容機。”

葉斐角了，“誰搞出來的？”

“【玄鳥】那幫瘋子新搗鼓的，輔助你做任務。一個月可以換一張臉，最長時效一天。”葉鴻飛知道葉斐對於家族不太上心，主開口解釋道，“這些暗面兒的事，若是有空，你多了解一下。”

【玄鳥】是葉家私底下的嫡系部隊，只聽命與葉家當代家主，這種家族底蘊他自然了解，只是……

是有多閑，研發出易容機這種東西？

“其他候選人沒有？”葉斐抓住關鍵。

葉鴻風抬眼，“沒有，不過他們自然也會有我們所不知的優勢。”

葉斐掐滅煙，點了點頭。

在黑暗森林裡，能夠徹底藏自己甚至還可以栽贓嫁禍給對手，已經算是非常大的優勢。

只是現在，他心有約的不安。

上一次他孤一人，抱著戰死也無所畏懼的決心參與爭鬥。

可是這次，他帶著對顧昂的回來了。

這對於其他人來講，就變了攻擊自己的致命肋。

他不僅要保護家族，還要保護顧昂。

“說完了，你的實力我放心。”葉鴻風笑了聲，“聊點兒別的。我今天去找你，顧昂管我了聲爸，可真逗。”

葉斐抬眉，倒是有些意外，“他真這麼你？”

“嗯，張口就來，順溜地厲害。你們倆什麼關系？”葉鴻風把滿上的小茶杯往前推了推，“嘗嘗，新出的茶。”

“我不喝茶。”葉斐後背靠上座椅，“他跟我沒關系。”

暫時，沒關系，他在心裡補充。

“我怎麼覺得不像呢？”葉鴻風又把茶杯往前挪了挪，“白桃烏龍，真的不錯。”

葉斐懶得繼續話題，無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很淡的白桃夾雜著烏龍的茶香，香氣像一隻弱的小手過結，稍縱即逝，氣又迷人。

這是他第一次喝到這種味道，前味微苦後味清甜，卻分外悉。

那氣味像長了腳，放肆地撥他的神經。

明明應該降火，他卻覺得燥熱。

“很香。”

葉斐滾結，忍不住一飲而盡。他敲了敲茶壺，葉鴻風又給他續上了一杯。

兩人沉默無言，著傍晚安靜的氛圍。

窗外是燦爛地晚霞，偶爾幾隻麻雀在飛，打破一些過於沉寂的空白。

在葉斐燒開第三壺白桃烏龍，葉鴻風終於忍不住打斷，“喝多了晚上睡不著，喜歡你買點兒回去。”

“嗯。”葉斐來人，一口氣買了十包。

葉鴻風震驚，“你這，喝兩口突然就上了？”

葉斐意味深長，“口味沒變過，可能一直都喜歡。”

白桃烏龍下口的時候，悉的回憶瞬間回來。

讓他想起很多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在顧昂的脖頸上，嗅到的讓他失控的氣息。

是顧昂，信息素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葉斐：他好香啊。

葉神好慘，不到老婆，只能喝喝茶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