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斐盯著那堆整整齊齊的白桃烏龍,罪證似的,攤開在茶幾上。
他無奈地抹了一把臉,“藏沙發背後,這你都能找到?”
顧昂又喝了一口茶,帶著一小機靈勁兒,“嗯,為什麼買這個?”
葉斐腦子轉得飛快,迅速找好了理由。
他慢吞吞地進屋,把門帶上,走到顧昂旁邊坐下,垂眼就看到了擺在小桌子上的白蘭地。
這家夥聰明,已經查到了這兒。
可是今天這個狀況一出,更不能讓顧昂知道中間的細枝末節。
對方是誰尚未知曉,顧昂做事不計後果,真惹出了麻煩,怕傷到的是他自己。
葉斐垂眼,挲了一下灼傷的手背,進口袋。
“送你的生日禮,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別的,到時候一起送你。”
顧昂等了一晚上,萬萬沒想到等到了這個答案。
喜也不是,怒也不是,想把這堆茶杯打碎。
他有些失地把茶杯裡最後一口喝完,“你怎麼知道我生日?”
“運會報名表上有,快到了。”
這回答天無,顧昂心想,是他自作多。
到現在還沒弄清葉斐是不是穿越過來的,以為找到白桃烏龍板上釘釘,沒想到鬧了個烏龍。
這人上一層一層全是迷霧,看不清也不。
顧昂想起來那瓶白蘭地,懶懶問道,“那遮蓋劑呢?買那個做什麼?”
他心想,要是承認了,自己也得坦白。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也是你的生日禮,你不是嫌棄味道不好聞麼。”
真的只是巧合嗎?還是葉斐的借口。
顧昂氣笑了,“你對我信息素意見這麼大?先送幾包茶刺激一下,再弄個猛的彌補?”
葉斐順著劇往下演,“你不喜歡?那我再給你買別的。”
“不用,我們倆又沒關系。”顧昂翻了臉,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心裡堵得慌,“你今天不回小白那兒?”
葉斐點頭,再次確認人平安無事,“回,本來以為落了重要東西,才過來一趟。”
顧昂癟,“那你就住那兒吧,別回來了。”
葉斐抬眼,撞進顧昂的眼神裡,裡面有太多看不清的愫。
如果沒有這堆破事,他一定立刻把顧昂追回來。
只是……
破了的鏡子,就有了裂痕。
散掉的碎片,就像那些還未知的真相,要一點一點理清楚,才能重新拚合。
葉斐了一下他的眉心,“你不想我走?”
這作就有些曖昧了,調似的。
顧昂偏頭躲開,一副趕人的表,“走走走,誰稀罕你在,這房間一個人睡著不知道多舒服。”
“好,最近學校不太安全,你要小心。”
葉斐準備黑,就著今晚的事,先把背後的人揪出來。
顧昂嗤笑,“瞎心,就我這格,除了你誰打得過我?”
說完覺像是捧了人,他又補了一句,“哦,忘了新生賽你第二,你也打不過。”
說到這兒,顧昂揮蒼蠅一般衝著空氣打了兩下,“趕走,我今天鍛煉還沒做完。”
“什麼時候還開始鍛煉了?”葉斐笑了笑,就著顧昂用過的杯子給自己沏上一杯茶,“你做,我走累了,歇會兒。”
顧昂:“???”
“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走這兩步路還要歇會兒?”
葉斐沒說話,垂眼品了一口白桃烏龍,舌在顧昂剛剛喝過的位置,芳香沁人。
白斯寧那兒的碧螺春喝膩了,還是這味道深得他心。
顧昂懶得理他,把袖子一卷,撐在地上開始練俯臥撐。
這是他分化之後增加的每日訓練,不知道質還會發生什麼奇怪的變化,但讓自己變得更強總是好的。
俯臥撐對於上將來說就是小兒科,顧昂連著做了一百個,臉不紅氣不。
他上上下下的著,力道很猛,無意間掀起了睡的角。
又是兩百個下去,顧昂終於帶了點兒氣。
白皙的臉頰漸漸染上一些氣的紅,像個了的水桃。
葉斐看顧昂垂著頭,肆無忌憚地盯著人。
視線牢牢鎖定在他的腰上,纖細,實,充滿了力量。
大約是者見,他覺得這俯臥撐看起來也有那麼一點兒。
葉斐舌尖頂著上顎,想著得趕撤了。
這麼氣的顧昂就在他面前,這誰頂得住?
月漸深,葉斐前腳剛走,林修永後腳就跟著他出了校門。
通訊閃著微,上面顯示著小字,“葉斐他第一個來看的人,的確是顧昂。”
林修永看著葉斐進了一個小區,小心地把眼鏡疊起來收進口袋,眼神恢復冷漠。
“如果真危及你們命,我也只能出手相救了。”他面無表喃喃自語,“媽的,怎麼放出了這種怪。”
他正準備往回走,通訊彈出影通訊提醒,鈴聲急促。
林修永按了按眉心,只能鑽進小巷角落,點下接通。
斑駁的舊牆上,投出一個長發的年,仍然保持端著酒杯的姿勢窩在沙發裡。
“大人。”林修永背靠著牆,低聲改口,“長白,這麼晚找我,是計劃發生了變化?”
陸長白一語不發,只是睜大著空的雙眼,死死盯著自己手中白骨酒杯裡搖曳著的紅酒。
半響,陸長白才緩緩開口,“修永,喜歡這個酒杯嗎?”
“酒杯很漂亮,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能看得出這人極善思考,極富統能力。想必前便是居高位的帥才。”
看著對方手裡由人頭骨做的酒杯,林修永幾乎沒有思索便猜出了這顆白骨的主人---陸家長子陸長青。
只是在上一次任務的時候,被葉斐殺掉了。
聽到對方的誇獎,陸長白緩慢地以手代梳把弄著自己的頭髮,突然歇斯底裡的大笑起來。
“這一次你可猜錯了。”
陸長白強忍著臉上出的瘋笑,對著林修永說道:
“這個頭骨的主人,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明明自己沒有什麼才能,自實力也不夠強,偏偏還喜歡逞能,說自己是大哥,一定要為自己的弟弟遮風大雨。”
“你說,他是不是天字第一號的大蠢貨。”
幕上林修永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靠著牆,看著面前這個一邊瘋笑一邊流淚的怪。
覺得他可憐又可恨,但跟自己,也沒什麼關系。
“修永,任務容不變。務必要幫葉斐和顧昂兩人拿到這一次你們赤焰無差別混戰的勝利。也只有這樣子,才能夠讓他們兩個得到獎勵同時離開赤焰去做任務。”
陸長白隨手在自己臉上劃了一道痕,有慢慢溢出,目驚心。
他憑著這痛意讓自己從瘋癲的狀態裡恢復了些許。
林修永沉了幾秒,“我明白了,赤焰軍校作為帝國軍隊的最強造機,外人不太可能下得了手,是否需要我在學校裡……”
陸長白把頭在酒杯上,冷哼了一聲,“可以,給他們製造一點兒樂子也不錯。讓他們在學校裡都給我心驚膽戰,別想安生。”
林修永挑了挑眉,等待下文。
“作為這一次讓你出手的補償,我會吩咐一下,讓他們對你的資源傾斜加倍。”
說完,陸長白掛斷影通訊。
隨後,他立刻將邊一大堆的紙張裡,掏出了一堆寫滿麻麻文字的紙,然後就在上面瘋狂的寫寫畫畫了起來,裡還不停地嘀咕道:
“這才做計劃啊,愚蠢的哥哥。”
“我想你了,愚蠢的哥哥。”
第二天一整天理論課,聽得顧昂頭腦發脹。
不過是紙上談兵,沒什麼意思。
顧昂了個懶腰,隨口向旁邊的白斯寧問道:“今天中午準備吃點兒什麼?”
白斯寧幽怨地看了眼課程表,又更加怨念地掃了眼顧昂。
“昂哥,你是真把我當書使喚了啊。下午要上課,就去食堂吃吧。”
顧昂半真半假的打趣了一句,“等我了五星上將,你不得我書。”
他很懷念,和白斯寧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如果真能順著時間走到那一天,他會拚盡全力改寫結局。
白斯寧想回懟,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得,把話又咽了回去。
他突然看到葉斐急匆匆的從自己邊路過,開口喊道:
“葉神,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啊!”
“不了。”葉斐頭也沒抬往外走,表高冷疏離。
“可惜,要是葉神昂哥都跟我一起吃飯,一定倍兒有面子。”
顧昂賞了白斯寧一後腦杓,嗤笑道,
“瞎想什麼,要不我和葉斐一左一右站在你後半步?同時有兩個宇宙猛a當你跟班是不是更爽啊?”
白斯寧了肩膀,聲音弱下去,“不是,昂哥。我也沒有……那麼膨脹。”
兩人說說笑笑來到了食堂,人滿為患。
聽說出了新菜,一人來了一份,隨便找了個角落便坐了下來準備開。
顧昂筷子向蝦丸,咬了一口,慢慢咽下去。
天生的察力讓他察覺,這味道,不太對勁。
本來自己就於ao激素格外活躍的時期,對於異樣也格外敏。
這一口下肚,顧昂明顯覺到有一小撮激素開始不可控制的紊了起來。
問題倒也不大,吃多了,那就說不準。
顧昂想到上次慘絕人寰的小龍蝦,皺了皺眉。
他立刻出手,抓住正打算把滿滿一大杓飯菜往裡塞的白斯寧。
“別吃了小白。”
白斯寧愣愣的看著他,筷子一抖,蝦丸掉進盤子裡,哐當一聲。
“怎麼了?昂哥。”
顧昂把餐盤推開,扯了一個笑,拎著白斯寧的領就往食堂外走。
“媽的,今天食堂的飯菜像是被下了毒,難吃得要死。一會兒我給月河樓打個電話,讓他們送些外賣到寢室來。”
一臉苦悶的白斯寧突然活了過來,激吼道,“跟著昂哥有吃,我超!月河樓!”
顧昂帶著白斯寧回了宿舍,剛好外賣送到,兩人埋頭苦吃,不發一言。
網癮年白斯寧一手刷著論壇,一手迅猛地往裡塞著東西,突然“臥槽”了一聲,噴了顧昂一的飯。
雪白的襯衫上被沾染了一些不明飯菜,還有一些濺了出來的湯。
顧昂乾淨,皺著眉把服解開,拎了件新的換上,“你好惡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出了大事。”白斯寧指著論壇,“我太震驚了!今天食堂集中毒,好多學生都送到校醫院去了。”
他拍了拍口,一臉劫後余生的表,“還好我們倆及時住口了,謝昂哥又救我一命。”
顧昂換好服回到餐桌,“什麼中毒?”
“你自己看。”白斯寧心大,很快平靜下來繼續胡吃海喝,“下午的課取消了。”
顧昂被那一口飯噴得沒了胃口,蹲在椅子上快速瀏覽著赤焰快報。
中毒目前仍然原因不明,中毒學生高達兩百來人,事看起來嚴重。
赤焰是最頂尖的軍校,能進來下毒,背後一定不簡單。
顧昂沉思,最近學校實在是不太安生。
這些事,到底是衝著誰來的呢。
下午他把白斯寧打發回去,睡了會兒午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
最近分化後的第二大病,有些嗜睡。
顧昂撐著昏沉沉地腦袋發愣,又刷了一會兒學校論壇,一不留神已是大半夜。
事沒有任何進展,整個學校謠言四起,結合頭天的敵國間諜什麼的,總覺得這事兒,跟自己不了乾系。
外面樹林沙沙作響,任何風吹草落顧昂耳朵,都是異常。
他在屋子裡巡視了一圈,沒有監控,外面也沒藏人,一的警惕稍微安心了些。
顧昂拿著浴袍去衝了個澡,正在吹頭髮,聽到門鎖響。
他快速放下吹風,帶子都沒來得及系上,衝出浴室,繃。
果然有人來了。
門鎖打開,看到葉斐拎著箱子站在門口,看起來微微地。
顧昂松了口氣,放下戒備,“你怎麼回來了?”
葉斐拉著箱子往裡走,抿著不發一言。
中午他拜托父親去查了昨晚的事,後來就聽說食堂中毒,一顆心擔憂地沒辦法做正經事。
父親那邊返回的消息,查出這次佔點遇上的,是陸延的小兒子陸長白。
那次跟陸長青在搶奪標點的時候,對方帶了大隊人馬,把單槍匹馬的他到生死之間。
上一世他在大一就做完了任務,和陸家並無牽扯。
可是現在,帶著之前的記憶穿越回來,一切都變得不同。
當時他也有遲疑,顧昂父親和陸延出軌,瘋顧昂母親,這筆帳也不能算在兒子頭上。
只是鬥爭混,兩人唯有殺死對方,自己才能活命。
葉斐手快,作迅猛地快一秒了結了陸長青。
那會兒子彈過他的結,幾乎要了他的命。
目前種種來看,陸長白是替哥哥來復仇了。
他和顧昂,跟陸家的仇怨,從上輩子到這輩子,怕是越結越深。
父母恩怨本不關子,現在看來,他們和陸長白勢必要站在對立面。
況且對方,從昨晚的試探開始,已經出手了。
他晚上回到白斯寧住,想著既然顧昂已經被暴,躲著也是無濟於事。
不如搬回來,出了事也能保護。
只是這些背後的把戲,他不想跟顧昂細說。
顧昂見人不說話,擰了擰眉,“問你呢,怎麼回來了?還拎著箱子?”
葉斐了,“小白家的床,實在是太了。”
顧昂撓頭,半乾的頭髮滴了滴水進領口,微微地。
水珠落下去,他胡了,把領口敞得更開。
“我就說,那床真的很。”
葉斐見人沒事,還舒服地洗了個澡,卸下擔憂。
只是這人知不知道,浴袍帶子散了一半,蓋彌彰地勾引。
都沒穿,合適嗎?
他結微滾,重複了一遍,“真的,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