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昂猛然抬起頭,牢牢盯住他,“你說你是……”
一聲不吭被甩了的前夫?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對,我認輸,我承認了。”葉斐歎了口氣,“有什麼辦法呢,我怎麼哄你都哄不好,只能賣弄可憐,讓你可憐可憐我。”
顧昂還在震驚中,“可是你怎麼知道我也是……是穿過來的?”
葉斐扯了角拉出一個苦笑,“你和大一的時候變化那麼大,我會認不出來?”
顧昂抿了,整個人陷微微地抖。
雖然無數次的猜測過這個可能,但真的從葉斐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心臟泛酸的疼。
原來他不是一個人存活在這裡,葉斐跟他一起穿過來了。
他一直都在自己邊,憋著委屈默默陪伴著自己。
剛剛那一句可憐兮兮又帶著怨念的話,直直地在了他的心上。
在這一段裡,他們倆都盡了折磨,卻始終放不下對方,糾糾纏纏,最後又繞到了一起。
顧昂原以為離婚後,他和葉斐就再無集,也做好了一輩子一個人過的準備。
他甚至幻想過以後的生活,養一條狗,每天跟它說說和葉斐以前的故事。
那些細節不能訴與旁人,人聽多了都是會膩的。
可是寵不一樣,它可以無條件的傾聽,傾聽那些快樂的回憶,也傾聽那些不舍的苦楚。
但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告訴他,他就是那個葉斐。
那個他了很多年,到最後都遲遲不肯放手的葉斐。
顧昂眼圈慢慢地變紅,視線幾乎暈染一片模糊,他要很努力的忍,才能把那些眼淚一點一點的回去。
所以一切都合理了,葉斐標記他,葉斐照顧他,葉斐在深夜裡親他。
全都是因為,這個人了他整整六年。
葉斐慌了神,他仰起頭看著人,手用指腹在他眼尾了一下,指尖到一點。
“對不起,我不該怎麼說。”
他知道顧昂有很大的苦衷,也有很多的委屈。
他是氣上了頭,才用這種怨念的口吻直直地去人的心臟。
顧昂搖頭,想說什麼,所有的話卻哽在嚨裡。
萬般複雜的心一起湧了上來,他不知道先挑哪一句。
葉斐看了一眼周圍,有好奇的目一個一個的落在他們上。
星際猛a看起來像是哭了,這可是炸新聞。
葉斐手拉他,“回宿舍說好不好,這兒這麼多人,你再哭,明天要上校報頭條了。”
顧昂點頭,站起來,愣愣的跟在葉斐後。
他覺渾的都像是被凝固住,連指尖都變得麻木,毫無知覺。
腦子也像是一團麻,理不清思緒。
顧昂心中很多的糾結浮了上來。
離婚的原因要說嗎?
不然怎麼解釋當時沒有理由的提出分手。
看到文件的事呢?
他分化了omega,但生腔發育仍不健全。
他心思太重,以至於瞞了太多的事。
但他想,他葉斐這件事,是怎麼都瞞不住的了。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走在校園裡。
那條通往宿舍的路,他們一起走了很多次,在很多個平常的晚上。
可是今天不一樣。
還是走在這條路上的顧昂和葉斐,但是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
初春的風還帶著一些寒意,顧昂卻覺得不再那麼冷。
想著原來這裡還有一個人是和他一起的,整個人都被那暖意溫暖地蘇醒過來。
顧昂才發現宿舍樓下有一株很大的櫻花樹。
大概再過一段時間,櫻花就會開了,一定很漂亮。
他腦子裡七八糟的想著有的沒的,終於走到了宿舍門口。
葉斐輸碼,把門推來,“進來。”
顧昂深吸了一口氣,跟著他進去,然後聽到門關上的聲音。
葉斐像平常一樣,先去燒了一壺熱水,又幫他拿了家居服讓他換上。
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之後,才拍了拍沙發,“來,過來坐。”
顧昂穿著舒服的家居睡,是葉斐的服,上面沾染了一些他的味道。
他裹在綿的服布料裡,覺到放松了一些。
他看向葉斐,“我現在腦子很。”
葉斐了他的頭,“我知道,我當時才知道你穿越過來的時候,腦子也的。”
顧昂喃喃問道,“那時候,你在想什麼呢?”
葉斐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心境,又輕輕笑了一下,“其實第一天新生賽的時候,你戴著頭盔跟我對戰,我就認出來你了。但是當時才離婚,我也生氣,所以不太想搭理你。”
他在校門口看到顧昂的第一眼,就差點沒繃住。
表面上說著不想理人,背地裡還是找人把兩人的宿舍分到了一起。
“這麼早就知道了麼?”顧昂緩緩眨了一下眼,“你當時,一定很恨我吧?”
葉斐坦白,“是啊,我也算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被人甩了,能不生氣?”
顧昂慢慢把頭又垂下去,小聲出他很難說出口的三個字,“對不起。”
他這句道歉來得太遲了。
當時離婚時候是不敢說,怕葉斐多想,猜出。
後面穿越過來是不能說,想要跟他保持距離,就不應該再有牽扯。
葉斐垂眼,“現在可以說原因了嗎?”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他實在想不到什麼理由,能夠讓顧昂如此決絕。
顧昂側過頭去看他,眼眶又有些了。
他猶豫了很久,這一世,應該會跟之前有所不同。
他緩緩開口,“我們剛結婚的第二天,就被我媽看到了結婚證。那會兒被雙a這個詞刺激瘋了,歇斯底裡求我跟你離婚。”
葉斐知道秦樂荷發起瘋來有多癲狂,他消化了一會兒才繼續問道,“所以你答應了?”
顧昂搖頭,“我沒有,我極盡全力的反抗拒絕,然後把我關了起來,用這樣的手段來迫我。”
葉斐終於把事串起來了。
他跟顧昂結婚的第二天,顧昂就突然失蹤。
頭一天毫無預兆,也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他用了所有的資源,幾乎把能找的地方全部找了個遍。
甚至挨個排除跟他們結下仇怨的對家,一個一個分析顧昂可能存在的地方。
那七天,他幾乎是靠著意志力在強撐。
睡不著,也不敢睡。
生怕一閉眼一睜眼,聽到的就是顧昂的噩耗。
只是萬萬沒想到,顧昂原來就被藏在自己家的室。
他當時不敢驚秦樂荷,所以連帶顧昂失蹤的事一起瞞了過去。
是他失策了,差錯,就這樣錯過。
葉斐聽顧昂說得輕描淡寫,但是他可有同當時的絕。
苦苦的為抗爭,卻得不到結果,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
他強著緒,“辛苦你了,我不怪你。”
顧昂又搖頭,“不是,我沒有妥協。我後來被放出來的原因,是因為我媽媽,……”
他哽咽了一下,努力控制著平靜去闡述這個事實,“承不住,自殺了,□□是我。”
顧昂腦子裡閃過那紙書,心臟像是被人牢牢住。
葉斐完全的鎮住,他想了各種理由,沒想到這背後的理由是如此的鮮淋漓。
他不敢再往下問了,這無疑是把顧昂的傷口撕開,讓他重新經歷一次當時的痛苦。
他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說了,我知道了,我們不回憶了。”
顧昂角扁了一下,還是沒忍住,一滴淚從左眼的眼尾靜靜地落下來。
悄無聲息,帶著克制的巨大悲傷。
他連帶著都在抖,嗓音啞得幾乎說不出來。
顧昂很艱難,才從中出聲音,“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不怪你了,真的。”葉斐按了按眉心。
這樣痛苦的事,小朋友自己一個人是怎麼承下來的。
他是想想,都覺得呼吸快要凝滯。
葉斐替他把眼角的淚水掉,“好了,都過去了。”
顧昂也長長松了口氣,“終於告訴你了,你說,穿越回來做了改變,一定不會再發生那樣的結局對吧?”
“不會,這次肯定不會。”葉斐堅定地搖頭。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顧昂那麼小心翼翼,不敢接他重新的追求。
他是被嚇怕了,怕重蹈覆轍。
葉斐想起昨天他們回來的時候,顧昂急匆匆的要去找秦樂荷說出軌的事。
原來著急的,也不止他一個人。
葉斐不敢他,只是小心翼翼遞出橄欖枝。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們倆的事可以往後挪,但是你不能再不理我。”
顧昂點頭,“好。”
葉斐接著要求,“再生氣也不能搬出去住了。”
顧昂又答,“好。”
葉斐吐了口氣,“那,我最後確認一句。”
顧昂抬眼看著他,“什麼?”
葉斐微微了,哪怕是他這樣充滿自信的人,都帶了張。
“你還我嗎?”
顧昂重重點頭,慌張急切地想要證明。
“我對你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甚至,比以前還要你。”
“這就夠了。”葉斐終於出一點點笑意,“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重新還我名分?”
顧昂不好意思的去抓他的手,然後把手指一點一點進他的指,十指相扣。
他抿了抿,“等我媽媽的事理完,好嗎?”
葉斐斂下眼,沒有說話。
他知道顧昂的心思,如果正大明在一起,怕會刺激到他媽媽。
但玩地下,又不是他的格。
顧昂跟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恨不得裝個喇叭告訴全世界。
但沒關系,只要明了,他可以等。
顧昂急了,慌張解釋,“我不是渣男,也不是要玩弄你的,我就是擔心我媽……”
“好了,我知道。”
葉斐手把人摟進懷裡,順著他的背脊安道,“那我繼續追你,你考慮一下?什麼時候轉正看你的心,決定權在你手上。”
這話是寵到沒邊兒了。
顧昂一顆心被暖得滿滿當當,覺又有點想哭,“好。”
今天這一天,心大落又大起,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
索結局,還算是圓滿。
他覺得自己好像傻了,除了說好,不會再說別的。
顧昂手摟住葉斐,眷地這個擁抱。
他低聲要求,“你能再我一聲嗎?我好久沒聽到你這樣我了。”
葉斐的手掌著他的臉,挲了一下臉頰,側頭很輕地吻了上去。
最珍的人失而復得,他都不敢用力,怕一,就了碎夢。
“,我你。”
葉斐在小心翼翼地親吻中,訴說著自己的意。
我不是功勳顯赫的將軍,只是一個害怕把你再次弄丟的膽小鬼。
旁人看來我無堅不摧,戰無不勝。
可唯一一次敗仗,就是輸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