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荷言又止，滿腦子都是震驚。

努力讓自己平靜，開口問道，“小昂，你分化omega多久了？”

顧昂回頭，含糊道，“幾個月吧，最近。”

“那你有沒有……”

秦樂荷還是覺得問不出口，把話題拐了個彎兒，“所以你上次跟我打電話說的那些你一個朋友的癥狀，其實說的是你自己？”

當時剛分化，顧昂那會兒以為是普通易期，他媽誤以為他了個omega朋友。

兩人打了一通電話，牛頭不對馬。

顧昂沒想到突然被提起來這事兒，支支吾吾，“是啊。”

“那你當時在發期，怎麼解決的？”秦樂荷追問。

顧昂不好意思了，咳嗽了幾聲，“媽，你別問這麼私的問題。”

他當alpha習慣了，跟秦樂荷的相模式都是大大咧咧。

關系不錯，但也都是打打鬧鬧的開著玩笑。

突然這種心的關切，讓他實在是不太習慣。

再說了，葉斐還在呢，當這人面，怎麼好說。

秦樂荷走過去，憂心忡忡坐在餐桌前，“說說，媽媽擔心你。”

緩了好久才接了顧昂是omega的事實，當媽的心態瞬間發生變化。

從放養一下子變了小心翼翼。

“他給我做了臨時標記。”顧昂沒辦法，看這話題繞不過去，只能手指了指旁邊的葉斐。

“只是臨時標記？沒乾別的？”

秦樂荷不懷好意的盯了葉斐一眼，眼神帶著威脅，滿臉的防備。

以前顧昂畢竟是alpha，生理構造在那兒，不用擔心出什麼子。

可是現在……一個遲遲二次分化十八歲的omega，想不擔心都不行。

顧昂一臉無語，強忍著脾氣。

“媽，你想哪兒去了？怎麼可能？”

秦樂荷又像防賊一樣的盯著葉斐一眼，“你只是做了臨時標記？你忍得住？”

葉斐沒想到秦樂荷這麼直白，被劈頭蓋臉的問句問得愣了一下。

他緩緩點了點頭，“嗯，只是做了臨時標記，因為當時顧昂不太舒服，幫他緩解一下。”

為了給自己洗罪名，葉斐又補了一句，“市面上的抑製劑對他都沒什麼效果，沒辦法才這樣乾的。”

秦樂荷還是半信半疑，“小昂，你那個檢查靠譜嗎？要不媽媽明天再陪你去測一次？”

顧昂手製止，“打住，我不去。我已經被刺激好幾次了，現在見到醫生就腦子疼。”

他想起校醫院那個張醫生，回回見到都想多他一管。

說是拿回去做實驗，說不定能研究出什麼驚世駭俗的科研結果。

說得好聽，不就是把他當小白鼠麼？

秦樂荷張口勸道，“可是你這麼大年紀才重新分化，上有問題嗎？還是去檢查檢查吧？”

顧昂瘋狂搖頭，“不去，我好得很，我今天還殺了兩個大蟲子，戰鬥力棚。”

“我是覺得你……”秦樂荷始終說不出懷孕兩個字。

顧昂應該不至於騙，也不至於這麼缺乏生理知識。

要是真的完全標記了，按他的格，也不至於否認。

但……實在是太奇怪了。

秦樂荷抿了抿，“算了，先吃飯吧。”

葉斐把菜盒子一個一個打開，排列整齊。

顧昂看到那一整盤油膩膩的，瞬間沒了食。

他夾了兩塊，強行吃了下去，就放了筷子。

“不想吃，想喝酸。”顧昂撇了撇，嫌棄看了一眼黃橙橙的。

秦樂荷猛然抬頭，“想吃酸的？”

顧昂糾正，“酸，不是酸的。”

秦樂荷神神叨叨，“酸不就是酸的嗎？你想吃酸的？”

真不怪神經敏，實在是顧昂的口味變得太詭異了。

小時候顧昂從來不吃酸，早上都是牛配麵包，吃了好幾年。

“一會兒給你買，要不你先喝點湯？”葉斐盛了一碗鴿子湯遞過去，“這個清淡。”

顧昂點頭，接過來喝了一口，“還行。”

秦樂荷優雅端著小碗吃飯，“葉斐你對我們家小昂還好的。”

顧昂幫腔，“他一直對我好的。”

“一直？你們倆才認識幾天？”秦樂荷那焦慮勁兒又上來了。

總害怕顧昂太單純，被老謀深算的大尾狼牽著鼻子走。

顧昂想了想，把話又咽了回去。

他總不能說，兩人都在一起好幾年，還離過婚。

這心理脆弱的媽，再不起更多刺激了。

飯桌上又是一陣沉默，沒人說話，生怕踩雷。

秦樂荷想到上次資料的那事兒，開口緩和氣氛。

“葉斐，調查的事謝謝你和你爸爸的幫忙。”

葉斐說，“能幫上忙就好，等您事理完，我爸那邊也準備後續的手。”

“好，非常期待。”秦樂荷又恢復以往的名媛樣子，端莊優雅。

只是葉家本來就跟陸家不對付，自己撇清之後，手上各種把柄就可以一一扔出來了。

至於那個薄的丈夫，是一起去死還是一起茍活，也管不著。

幾人吃完飯，葉斐說要給顧昂買酸，匆匆出門。

秦樂荷見人帶上門，終於逮住機會單獨詢問。

拉著顧昂的手，苦口婆心，“你老實跟媽媽說，你是不是跟葉斐做了？”

顧昂正端著水杯，差點一口水噴出去，“你怎麼又繞回這個話題了？”

他媽真的高估他們倆了，上一世在一起快六年，他們也沒做到最後一步。

秦樂荷憂心忡忡，“葉斐在，我沒好意思問。我看你剛剛有反胃，你不會懷孕了吧？”

“懷孕？？？”顧昂一臉震驚，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怎麼可能？親個就能懷孕？你當我沒上過生理課？”

“只是接吻和臨時標記嗎？”秦樂荷再三確認。

顧昂無奈點頭，“是的，真的只是這樣。再說了，醫生說我生腔發育不完整，不可能有孩子的。”

“那就好。”秦樂荷松了一口氣，“你才十八歲，要是葉斐真讓你懷孕，我打斷他的。”

顧昂擺手，一臉抗拒，“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先不說能不能懷上這事兒，就連讓他作為一個omega跟葉斐做，他都沒做好心理建設。

更何況別的，實在是天方夜譚。

秦樂荷後知後覺抓到關鍵，“生腔發育不完整什麼意思？”

“媽，你別問了，我頭疼。”顧昂不想再聽，手把人推到玄關。

“報告上都寫著，你回去自己慢慢看。”

秦樂荷拎著手提包，走到門口，“我還是覺得，你們ao住在一起不太合適，而且你們整棟樓alpha居多，太不安全了。”

顧昂臉冷下來，“就是因為大家都跟你一樣帶著這種偏見，我才不想承認。你的兒子很強，變omega甚至更強，你別心了，我不會有事。”

秦樂荷知道說錯了話，趕岔開話題，“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顧昂嗯了一聲，難得沒起送人。

覺到omega的份又被人輕視，心裡萬分不爽。

葉斐回來的時候，就看著顧昂氣鼓鼓坐在沙發上，一臉煩躁。

他走過去用手指勾了勾人下，“跟你媽說什麼了？又氣了？”

顧昂敏嗅出潛臺詞，“怎麼，你覺得我現在很作？”

“沒有，完全沒有。”葉斐現在求生極度頑強，搖頭否認。

顧昂往沙發上一躺，“當一個omega真難，我媽竟然覺得我懷孕了，瘋了吧。”

葉斐雙手一攤，“那只有一種可能，你背著我找別人了。”

“怎麼可能？”顧昂嗤笑，“那個人一定會被打死。”

這點兒葉斐是同意的，誰真強迫了顧昂，現在墳頭草估計已經三丈高。

而且顧昂的專，讓他完全放心。

葉斐把吸管進酸盒，“給你，小朋友。”

“謝謝。”顧昂沒手接，只是把頭微微一低，用含了上去。

他習慣了葉斐照顧人，也很這種照顧。

武力在強那是在戰場上，在心的人面前，算是另一種變向的撒。

葉斐低垂著眼，一直著酸盒。

很有耐心地等顧昂把喝完，才開口道，“今天的事翻篇了。”

顧昂嗯了一聲，他也折騰累了。

他松開吸管，抿了抿，“公開表白，以前沒發現你這麼？”

“以前有人追，現在上趕著追人，沒辦法。”

顧昂調戲他，“你怎麼一副被迫下海營業的樣子，委屈了？”

葉斐手掐他的臉，“我不下海，我隻取你這一瓢。”

一句話說完，兩人都起了一皮疙瘩。

第二天下課，葉斐陪著顧昂一起去找江瑞媛修機甲。

昨天顧昂那玉石俱焚的作一弄，兩人的機甲都缺了半截兒。

如約來到赤焰機甲研究院裡，江瑞媛已經等了很久，整張臉都展示著不太高興。

兩人把機甲放出來，顧昂尷尬一笑，“不好意思，打壞了。”

嗜機甲如命的江瑞媛，雖然知道機甲這玩意兒本來在戰場上就是消耗品，為駕駛員抵擋致命傷害甚至犧牲本來也是機甲的宿命，可……

兩個一模一樣的切痕，明顯就是人為。

江瑞媛表不爽，無於衷。

顧昂又重複了一遍，”江院長好，我們是來修機甲的，主要修我這臺。”

江瑞媛撇了兩人一眼，雙手敲擊了幾下鍵盤，一個幕投到夜機甲上。

“機甲雙臂破碎程度：83%”

“力系統過度老化，建議更新……”

“十三武需要重裝……”

看著幕上十幾條信息，顧昂和葉斐都陷片刻的沉默。

江瑞媛嘖了一聲，“顧昂，我以前還真沒發現你是個高科技產品破壞者……你打個蟲族能打出這種殘損……”

葉斐看著上面一連串的數據，心裡默默的為機甲默哀了三秒，謝它和那個蟲子一樣，曾不顧的為自己擋槍。

不然現在掉胳膊斷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不是，我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弄這樣了。”顧昂也看到了江瑞媛給出來的數據，尷尬地解釋。

鬼知道兩種信息素同時發配合神力能夠給機甲那麼強大的駕馭能力。

他也是頭一次把信息素運用到實際作戰上，沒想到效果拔群。

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機甲也被傷害不輕。

顧昂又說，“江院長，我覺得你之前對我的測試有問題，我能力的長覺遠超過了預計。”

江瑞媛，“……”

扶額歎了口氣，”算了，也是我失算了，誰能想到去了趟冰藍星有那麼多戰鬥。”

“對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覺我從冰藍星回來以後，alpha信息素和omega信息素濃度都增加了很多。”

顧昂想了想，琢磨不。

他猜，是在飛船上昏睡的那幾天吸取了戰鬥經驗，長了不。

不然，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生死之間的戰鬥確實能有效激發一個人各項激素水平，從而使人的戰鬥力大幅度提升。對了，你最近有沒有其他的不良反應？”

江瑞媛轉過來看著兩人詳細的詢問道。

不良反應……

顧昂了下，陷沉思。

吃得好，睡得好，除了名分不正的狗前夫老氣自己以外，基本沒啥問題。

唯一有點奇怪的，就是反胃。

而且自己的潔癖似乎越來越嚴重，之前看到蔚澤一的蟲族就惡心的想吐。

跟蟲族對戰的時候，一的出頻頻讓他生理不適。

“江院長，潔癖算是不良反應嗎？”

顧昂疑，“就是，看到髒東西惡心想吐。”

葉斐在後悠悠開口，“我給你點的油燜是髒東西？”

顧昂瞥他一眼，“不是，我是說蔚澤上那髒兮兮的。”

“當然算不良反應！”

江瑞媛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將面前原本投著機甲損壞數據幕，轉換了一個3d的人模擬。

一陣微下，有幾個紅點和藍點出現在了人模型的腦部。

江瑞媛解釋，“紅的點是你產生信息素的點，而藍的點則是讓你產生出東西很髒想遠離等念頭激素的點……”

“我們可以看到，這幾個點的距離隔得很近，所以看到髒東西覺得惡心，甚至想吐都是很正常的反應。”

不愧是赤焰新任機甲學院院長，江瑞媛講解變化的時候，一老教授的既視撲面而來，說得顧昂一愣一愣的。

顧昂想到秦樂荷說的那個荒唐的猜想，松了口氣。

“我就說麼，肯定是最近素質變化太快，導致老是反胃。”

葉斐也點頭，“沒有大礙就好。”

“你再多適應一下，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

江瑞媛看著顧昂的建模，“那今天重新測試一下你的能。”

“怎麼測？”

“你們倆搏實戰。”

顧昂笑出聲，“你讓我跟葉斐對打啊？能下狠手嗎？”

葉斐表嚴肅，安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念在我們倆的上，我會輕點，你也對我溫一點。”

江瑞媛狐疑看兩人一眼，“實戰而已，別搞得像生離死別。”

把兩人推進地底戰鬥實驗場裡，把大門帶上。

“我先把話說在前頭，這一次戰鬥的目的不是讓你們兩個測試戰鬥能力而是為了測試素質。所以……別在戰鬥的時候用你們那些所謂的戰鬥機巧。”

“需要你們大開大合的戰鬥，別那麼多閃避，該一拳的打上去的就打上去，別躲閃。要跑就給我撒開退了跑，別想著回頭殺一個回馬槍。明白了嗎？”

江瑞媛將注意事項一項一項的，給兩人簡單的進行了說明。

從冰藍星一戰之後，就非常清楚兩人的戰鬥實力。

要是真讓兩人為了勝利不擇手段，測試結果搞不出來，還能把訓練場給弄毀。

行。”顧昂對著江瑞媛比了一個讓對方放心的手勢，雙手疊。

葉斐點頭，最後重申一遍，“別把氣撒在我上，省著點兒力。”

話音剛落，兩龐大的神力伴隨著無與倫比的力纏在一起。

這是頭一次，顧昂在對戰的時候到葉斐信息素的迫。

果然蔚澤的鐵鏽，跟他的白蘭地一比，簡直是弱了。

純粹的alpha信息素，配合葉斐最頂級的神力，形一無比強烈的氣勢。

可是這次，跟上次不同的是……

顧昂發現他並不排斥葉斐的信息素，甚至將那酒香一點一點融進了自己的。

白蘭地和白桃烏龍纏在一起，顯得無比妖異，在形一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