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斐在宿舍養了兩天,膝蓋的傷基本愈合,還留了一點結痂的疤痕。
但走路打鬥,倒是不太礙事。
畢竟軍人,傷是常態,恢復得快。
秦樂荷刀子豆腐心,走的前一天,送來了一大堆吃的,生怕顧昂跟不上營養。
憂心忡忡的再三囑咐,不要撐。
顧昂上倒是應著,沒當回事兒。
他和葉斐簡單收拾行李,就跟著大部隊一起前往z星。
邊多了個懷孕的,葉斐這幾天惡補了照顧知識,生怕顧昂哪兒出了狀況。
過了三個月後,小朋友發育很快,不過是兩天,原本平坦的腹部有了一些輕微的幅度。
蔚澤看不下去,“葉斐,你一天到晚顧昂的肚子幹什麼?變態啊?”
葉斐面無表的冷哼,“你不懂。”
他在培養自己的父,去對一個突然到來的小生命產生。
“我確實不懂,你們倆談了怎麼膩膩歪歪的。”蔚澤搖了搖頭,“我跟心心也沒這麼……”
“打住,別說。”顧昂一想到蔚澤秀恩的樣子,就覺得生理不適。
他這兩天沒怎麼吃東西,老是反胃,沒有胃口。
葉斐把營養遞過去,“喝一點。”
“難喝。”顧昂別過臉,一臉倔強的抗拒。
葉斐作勢要往裡倒,“我喂你?”
“啊,我不了你們了,告辭。”蔚澤實在是沒眼看,轉跑飛船的另一邊看風景去了。
顧昂在椅子裡,抬手了肚子,“還好現在才三個月,這小崽子覺脾氣很暴躁。”
“隨你的格。”葉斐擰開營養,趁著顧昂不注意往他裡塞。
他們倆現在已經能很自如的聊關於孩子的事。
只是顧昂心裡還是有一刺,沒出結果之前,總覺得怪怪的。
顧昂喝掉半瓶,了,“你別憋火,以後有機會……”
話說道這裡,他覺得有些開不了口。
葉斐問,“嗯?什麼?”
顧昂了,低聲含糊不清的說,“以後有機會,再生一個你的。”
他覺得自己變化可太大了,這話放在以前的顧昂裡,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以前他是alpha的時候,想的就是兩個人就這樣過一輩子算了。
可是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些倔強和驕傲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他真的很想要擁有,一個屬於他和葉斐的孩子。
葉斐瞇眼,“你怎麼知道這個就不是我的?”
“這概率多小啊。”顧昂眨了眨眼,“雖然我也希是這樣。”
葉斐沉默。
他想起了昏迷過後那些破碎的片段,旖旎的的碎片。
也許,那個春夢,真的不是夢。
但更多的細節,他已經回憶不起。
那些黑夜裡好的纏綿,他也分不清是來自幻想,還是真實。
上飛船前,他嘗試聯系了沈飛舟,那人去其他星球執行任務去了,聯絡不上。
葉斐長歎一口氣,還是只能等醫生檢測的結果。
他怕把這個自己都分不清的片段告訴了顧昂,又讓他最後失。
顧昂承了太多,已經再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這個等待的過程,對於彼此都是巨大的折磨。
他們默契地緘口不提,反正該來的始終會來。
經過三天航行,飛船降落在帝國駐第三旋臂第一軍1063兵團駐扎地。
他們是最後一支抵達的小隊,剛剛下了飛船的兩人看到已經集結的各校學生,直接臉突變。
不單單是因為陸長白居然出現在了人群當中,而且一樣過去幾乎到都是“人”。
或者說……穿越以前的人。
明海軍大的殷文宣,曾是帝國四星上將,戰鬥能力一流。
星河軍大的齊明風和齊明雨,帝國最強雙生子,之前都是中將級別。
顧昂雖然沒有和他們兩個人直接打過道,但有傳聞兩人聯手曾製住過沈飛舟。
帝帆軍大的薑和宜,後來帝國最強alpha。
明明長得那麼可卻是個金剛芭比,以前追過葉斐,剽悍手段讓人嚇得夠嗆。
印象中兩人離婚前後剛剛升上五星上將。
以及站在人群最邊上的,剛讀蚩尤軍大的陸長白。
雖然的確是幾校聯賽,但這群人湊在一起,著實太過詭異。
顧昂和葉斐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顧昂低聲說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
葉斐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麼多曾經厲害的人同時聚集在這裡,總覺得像是謀。
如果說大家都是棋盤上被擺布的棋子,那這盤棋,已經開了局。
可是下棋的人,卻遲遲沒有出馬腳。
“殷文宣、薑和宜,又上你們了,看來這一次比賽看來是來對了,真他媽的刺激!!”蔚澤跟著兩人鑽出了飛船,直接兩眼開始放。
他們倆也來了,這將是一場戰。
幾人同時看向了顧昂葉斐兩人,一個念頭在心裡升了起來。
數萬裡挑一的s級信息素毫無預兆的發了出來,相互之間完全沒有任何退讓,在空氣裡無形炸開。
一圈強a的信息素撞鋒,直接把顧昂和葉斐都籠罩在了裡面。
無人出招,但滿場都是強者的囂。
葉斐護著顧昂示意他往後退,一步踏出,瞬間釋放出白蘭地信息素倒卷了回去。
場上彌漫著各式各樣的味道,空氣裡激著蓬的戰意和製。
幾方信息素還沒真正開始對抗,就聽見一聲呵斥,“夠了!”
一個魁梧男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過去,“馬上比賽就要開始,有這功夫到了比賽中再施展。”
話音剛落,所有人極有默契的同時把信息素收回,宛若無事發生。
葉斐神凝重的對顧昂點了點頭,眼神寫滿了擔憂。
顧昂立刻心領神會。
這一次的五校聯賽,的確是有問題。
就剛剛這簡單的信息素撞,就已經試探出了彼此的部分實力。
別的不說,是來參賽的這幾人,僅憑剛才眾人的眼神以及果決的信息素對抗,就能夠知道對方傳遞過來的信息……
除了蔚澤和森森夾在其中的陸長白,幾位強a,看起來都是莫名其妙穿越過來的人。
想必在他們倆到來之前,恐怕這幾人都已經相互確認過份。
只是因為軍人的驕傲不願意佔彼此的便宜,所以才把這個信息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們。
魁梧男子見大家如此迅速的收攏了附著著信息素的神力,神詫異。
沒想到這幫子軍校學生,對於信息素的把控比他一個準將的控制力還要強,蒼了天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在沙灘上苦苦掙扎。
他輕咳了一聲,才緩緩開口,“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泰斯準將。下面由我來給各位同學講解一下比賽規則。”
泰斯準將作為長期於一線的軍人,軍事作風極其明顯,沒有半句廢話,直接把話題切正題。
“這一次比賽各位同學將會借由這一扇短距離傳送門傳送到蟲族最核心的城市中,在盤踞著無數七星、八星、乃至九星蟲族的城市進行獵殺。”
“10隻七星蟲族價值1積分。”
“1隻八星蟲族價值1積分。”
“1隻九星蟲族價值50積分。”
“而我們軍隊也會同時展開進攻,朝著這座城市進行推進。大約在三天后,我們軍隊將會前往這座城市接回各位,完這一次的考試。”
“本次為個人賽,積分前四的人晉級總決賽。比賽隨時開始,你們可以選擇稍作休息,也可以選擇立刻戰鬥,以上。”
簡單明了的賽製和比賽方式,卻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
因為可作的空間實在太大,百出。
如果大家都老老實實憑本事擊殺蟲族,那自然沒問題。
可如果……
每個學校三人所有的戰利品都算一個人頭上,在大家實力都差不多的況下,是不是可以確保學校至有一個人能晉級?
私下有接過的學校之間,能否合作去搶奪別的學校學生戰利品?
甚至,如果把所有其他學校的參賽者都殺完或者陷害致死,隻留下四人,在賽製沒有限制的況下,同樣可以晉級總決賽。
顧昂抿了雙,這已經不是比賽了,這簡直是在養蠱。
仿佛是把他們這群選手投了一個巨大的蠱盅,能或者爬出來的,就是背後那雙手需要的人。
臺下一片沉默,無人發問。
雖然每個人的表都有些詫異,但大家默契保持緘默不言。
顧昂環顧四周,見好幾個人微微張了,又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他想到了葉斐之前跟他說的,這次任務和上一世完全不同。
上次冰藍星是一樣,這次擊敗蟲族也是一樣。
那雙大手,好像盡可能的把他們往最危險的地方投放,然後靜觀結果。
仿佛任務越危險,就能挑出越優秀的勝利者。
顧昂視線和蔚澤上,他是在場唯一一個滿臉興的。
算了,這個哈士奇恐怕是本沒有理解,這比賽有多殘酷。
“最後,各位同學,我還有些話相對你們說。”臺上泰斯見沒人提問,便猶豫著開口說道。
“我不知道上面是因為怎樣的考慮,才對你們這麼年輕的學生發布了這種幾乎必死的任務。但如果你們之中有人想要退出,沒有人會嘲笑你們。”
顧昂挑眉,認真聽著他接下來的話。
“就我個人而言,我希看到你們死在更有價值的地方,而不是死在那些位素餐的上級對於蟲族的錯誤判斷上。”
泰斯惜才,相當認真的勸告,“所以,現在如果願意現在退出,那我可以拿我的軍銜保證,今天這事,將永遠不會被記錄在案,也不會影響各位往後的仕途。”
聽到這裡,幾人臉上都出對這個準將的欣賞。
和發布任務的人不同,他是發自心的對這一批年輕一代流出擔憂。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別想那麼多,先傳我吧。”薑和宜擼起袖子,出壯實的,一臉躍躍試。
“你,唉……”看了眼比自己還大的alpha,泰斯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引著薑和宜和同校的兩人一起前往傳送門。
臨走前,薑和宜晃著雙馬尾,對著眾人比了個手勢。
意思很明顯,這比賽老娘贏定了!
看到悉的手勢,葉斐黑著臉退了半步,腦子裡閃過薑和宜追他的場景。
又暴力又霸道,讓人膽寒。
這樣想想,他和顧昂也慘的,追求者一個個都是發了瘋的主兒。
“別怕,這次人家有新目標了,勝負旺盛得很。”顧昂笑著調侃。
葉斐無語地瞥了他一眼,“我突然覺著這一次比賽好的。”
跟在兩人後的蔚澤,雖然沒有聽懂但是依然興地把話接了過去:“對啊,我也覺得這一次比賽好的。又真實,又刺激,還可以和那麼多高手過招。”
顧昂沒好氣拍了一掌他的腦袋,“滾滾滾,到時候進去了自己注意點。別我們剛到你就已經涼了。”
說話間,一道影從三人前經過。
“想了好久,果然還是親自下場陪你們玩有意思,等到那邊大家好好玩一下,再會。”端著白骨酒杯的陸長白森森的開口,對著兩人晃了晃酒杯。
他腳步沒停,徑直走向傳送門,瞬間消失。
蔚澤看著那人背影,著下吐槽,“這瘦瘦弱弱的家夥哪兒冒出來的,十來二十歲了,還端著個頭骨造型的酒杯,真他媽中二。”
顧昂回神,開口提醒道,“你不覺得那個酒杯非常真嗎?”
他怕蔚澤跟人上剛,到時候死哪兒都不知道。
“哦?沒想到顧昂你也是同道中人?早知道我就不裝了,我也覺得他這個白頭骨酒杯的做工是真的棒,也不知道哪兒買的……”
看了眼喋喋不休的蔚澤,顧昂無語。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傻子,提點了也沒用。
葉斐有意讓他們跟陸長白避開,隨意提了一句,“我們先在城鎮四逛逛,晚些時候再出發。”
“為什麼啊?我的拳頭已經按奈不住了。”蔚澤拳掌,“我最近拚了命的訓練,就是為了這種時候大開殺戒。”
顧昂明了用意,扯著蔚澤的胳膊朝著旁邊的大路走,“旅遊買紀念品。”
蔚澤一臉懵,頭一次見到打比賽這麼悠閑的隊友。
他愣愣點了點頭,“哦,那行,我給心心也買一個。”
三人沿著路邊走了一會兒,終於看到點人跡。
這附近還沒完全被蟲族佔領,殘存著一些被脅迫當奴隸的人類。
旁邊有幾個稀稀拉拉的破舊小店,賣著一些從死掉的蟲族上剝下來的件兒。
葉斐推開門進去,隨意瀏覽著貨架,打發時間。
本來只是為了打個時間差,也不是真的要買點兒什麼。
蔚澤沒見過世面,看到什麼都想要,轉了一圈,手上多了一大堆東西。
“嗯?不是要買紀念品嗎?你們怎麼不買?”
顧昂看他抓著那一大把東西,幾乎要抱不住,嗤笑道,“沒什麼好看的。”
他轉過隨意邁著步子閑逛,突然視線被角落裡一個深藍緞面上的擺件吸引。
兩顆略彎的象牙白牙齒,穿著銀的鏈子,一左一右拚湊在一起,了一個心的形狀。
正中間,鑲嵌著一個深藍的明的心,閃爍著微。
顧昂手指上去了,原來可以拆開。
東西打磨得很致,有一種土裡土氣的浪漫。
葉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輕聲問,“想要?”
顧昂別過臉,道,“不要,醜不拉幾的。”
他看到這個東西的下意識,覺得像極了一家三口的樣子。
兩個牙齒把中間的心小心翼翼的呵護著,莫名讓他覺得。
葉斐看出了他的心思,避開蔚澤,低聲說道,“這個東西,像不像我們和寶寶?”
顧昂了,沒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
也不算那麼好看。
就是覺,有紀念意義。
“我買。”葉斐了然,直接拿起盒子找店老板付了錢。
等他再繞回顧昂邊的時候,順手把其中一個鏈子從後給他戴了上去。
白的牙齒泛著和的,有些張揚,有些兇狠,很適合顧昂。
但和另外的拚湊在一起,又有一種溫和的浪漫。
葉斐指尖撥了撥牙齒,和他送的頸環疊在一起,落在鎖骨的位置。
顧昂垂眼看著鏈子,“嗯,還將就。”
“好看,我也戴上。”葉斐自顧自低下頭,“幫我。”
顧昂應了一聲,笨拙把鏈子順著他低下的頭套下去,牙齒利落地落在葉斐的脖頸上。
他嘟囔道,“,誰家的項鏈這麼張牙舞爪的?”
“我們家。”葉斐攬著顧昂的肩膀,順勢把人圈進懷裡松松摟著,“中間的收好,以後給寶寶。”
說著話的時候,他的掌心落在小腹的位置,安地蹭了兩下。
顧昂手心裡著那顆落出來的深藍的心,堅的材質膈得手心有些疼。
晚霞染紅了天邊,漫天的雲肆意翻滾,像是在預示後面幾天的腥殘暴。
而此時,他們用戰場之外出來的空隙時間,買來這無聊的快樂。
他想,葉斐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堅韌,長,且無私。
就這樣自作主張的,把他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小生命,都圈進了自己的懷抱裡。
風雨都在臂彎之外,而他隻用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