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舟剛躺上床,就聽見葉斐的聲音,嚇得趕關了燈。
聊什麼,他們倆有什麼可聊的?
反正不回應,人過會兒就走了。
葉斐聽到裡面沒靜,又持續地敲起了門。
“知道你還沒睡,有急事。”
沈飛舟把自己蒙進被子裡,蓋住了就聽不見,自欺欺人。
他半閉著眼,耳朵微微了,聽著門外的靜。
葉斐很執著的繼續敲門,甚至開口威脅,“你門沒鎖,再不起來,我直接進來了。”
“他媽的,是不是有毒?”沈飛舟罵了一聲,磨磨蹭蹭地從床上爬起來,裝作一臉被吵醒的樣子把門拉開,“幹什麼?”
葉斐手還放在門把上,一臉平靜,“你出來。”
“進來說。”沈飛舟一臉煩躁。
葉斐往後退一步,拉開距離,“大半夜的,單獨呆不合適,出來,我們去外面休息區聊。”
沈飛舟翻了個白眼,“我沒打算對你怎麼著,還真能撇清。”
“跟上。”葉斐雙手兜,冷著臉自顧自往外走。
沈飛舟衝著背影做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明明是敵,怎麼對他呼來喚去的。
顧昂大概是眼睛瞎了,看上這麼一人。
兩人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飛船上不能煙,沈飛舟憋得慌,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冰水,“說吧。”
葉斐雙手撐在膝蓋上,抬眼看他,“我和顧昂昏迷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飛舟手一抖,冰塊順著嚨滾下去,凍得人一激靈。
他結結掩飾,“我不是說了嗎,你們倆被迷暈了,睡了好幾天。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葉斐加重了語氣,“真的只是迷暈了?我和他在一個房間,就這麼相安無事?”
沈飛舟呸了一聲,“不要臉的老流氓,你還想幹什麼?”
“我想起了一些事,你不介意,我可以描述給你聽。”
葉斐嘲諷地笑了笑,“但我怕你聽完,今晚睡不著。”
沈飛舟還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再說了,你們倆現在不是和好了麼,糾結這些過去的事做什麼?”
“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對顧昂也很重要。”葉斐再次看向他,“如果你真心喜歡顧昂,就告訴我那天晚上的真實況。”
沈飛舟滾了一下嚨,在心裡做著掙扎。
說實話,兩人都在一起了,那天做沒做,好像說出來也沒什麼區別。
但,他這會兒說出來,不就擺明了自己瞞了真相,顯得特別小人?
他又猛地喝了一大口水,“拿顧昂當幌子。”
葉斐循循善,“你不想顧昂永遠缺失一片記憶吧,如果我真的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他要罵我怨我,我都承擔後果。”
他放開一個圈套,導著沈飛舟往裡鑽。
其實葉斐也不確定,那些事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但看眼前這人的反應,八九不離十。
沈飛舟抬眼,開口激他,“你不怕他知道了,跟你分手?”
葉斐搖頭,“不怕,我說了,我承擔任何後果。”
沈飛舟垂下眼,如果顧昂知道葉斐趁佔了他便宜,會不會很生氣?
他再順勢安一下,人不就回來了嗎?
,簡直完。
“那天晚上,你們倆中了非常猛的導劑。”沈飛舟乾脆利落的甩出了答案,“我先申明,不是我下的,做手腳的人我已經私下理了。”
導劑三個字落下來,心湖激起漣漪。
如果兩人都強製發,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所以那些畫面,真的不是他在做夢。
葉斐瞳孔微,控制著狂的心跳,“只有我們倆是嗎?”
“不然呢?我是紳士,不像某些禽,趁機佔人便宜。”
沈飛舟上下打量了一下葉斐,腦子裡閃過第二天看到的脖頸上的吻痕,心臟一陣麻麻的酸。
葉斐著緒,又問,“那我做到了哪一步?”
做了什麼,葉斐自己也不知道。
但兩人同時中了導劑,又獨一室,那孩子是自己的概率就確實很大。
他當然做好了接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的準備。
但,如果真是自己和顧昂生的,這對於所有人來講,都值得高興。
沈飛舟譏諷,“我哪兒知道,你做了什麼心裡沒數?”
葉斐捋了一會兒思緒,站起來揪住沈飛舟的領子,“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就是這份誤導,扯出來一堆的麻煩。
“我為什麼要說,我跟我敵說這些,我瘋了嗎?”沈飛舟反手也抓著葉斐的領口,瞪著眼反相譏。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彼此眼裡都是不下去的怒火。
葉斐磨著牙,一字一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的瞞,帶來了多麼可怕的後果。”
他回想起最近顧昂的擔驚怕,那些慌張又驚恐的表,心中一氣幾乎要發。
“什麼後果?你們倆中了導劑,你倒是爽了,我呢?”
沈飛舟想起那難眠的一夜,滿心都是煩躁。
他繼續吼道,“我他媽在樓下坐了一夜,了幾包煙,我就瞞了,怎麼了?”
這話到了怒帶你,葉斐抬手,一拳打在沈飛舟的角上,瞬間滲出了一點。
他不解氣,又是一拳過去,沈飛舟的角直接破開。
葉斐抿了,“打你,是你活該。”
沈飛舟接連被揍了兩拳,腦子犯暈。
他理了理弄的頭髮,又抹了一把角的痕,“他媽的什麼玩意兒,敢打我。”
過了兩秒,腦子恢復清明,利落還擊。
兩人扭打到地上,拳打腳踢,招招帶著狠。
都是上將級別,戰鬥力相當,現場被兩人鬧得糟糟,東西散了一地。
葉斐手臂被猛擊了一下,但沈飛舟腫了小半張臉,看起來更為慘烈。
手幾十回合,兩人各自退到一邊,坐在地上氣。
沈飛舟了發痛的臉頰,“嫌我瞞是吧,行,我現在就就去找顧昂說清楚。”
葉斐踢了他一腳,低聲威脅,“你現在去找他,我會把你揍死。”
沈飛舟話隻說了一半,他們倆有沒有完全標記,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但如果現在就告訴顧昂,結果孩子卻不是自己的,真是那個扯淡的自我孕育,他會不會失?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顧昂,再也經不起更多的打擊。
葉斐算了算時間,結果快出來了,還是等報告更為穩妥。
“怎麼,突然知道自己當了小人,這會兒知道要遮掩了,我跟你說,晚了。”沈飛舟啐了一口,吐出一小口。
葉斐猶豫再三,如果不說出真相,搞不好沈飛舟下一秒就風。
顧昂的肚子已經遮不住,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兒。
他下視線,冷著臉了,“我告訴你我為什麼生氣,顧昂懷孕了,他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誰。”
“懷孕?瞎扯,他一個alpha怎麼可能懷孕?”沈飛舟不屑的冷哼。
葉斐反手撐在地上,認真看著他,“我沒騙你,顧昂重新分化omega了。你要是真喜歡他,為他著想,這事兒過兩天再開口。”
沈飛舟愣住,“穿越前,他明明是……”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變了。”葉斐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所以孩子,很大可能是那一晚有的。但我不記得有沒有完全標記,所以要等醫院的檢查報告。”
氣氛陷寂靜,沉默良久,沈飛舟才遲鈍的罵了一句髒話。
“真是什麼便宜都被你佔了……”
葉斐吐出一口氣,“所以你知道,顧昂什麼記憶都沒有,突然有了孩子多慌張嗎?你該不該被打?”
他繼續說道,“他甚至願意相信,這孩子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那現在不說……”沈飛舟歎了口氣,痛苦捂住臉。
“我懂了,現在說沒有意義,你自己都記不清。”
他想了想,這事兒他媽就是個悖論。
如果他沒有瞞,顧昂也不會多這麼多焦慮,高高興興接孩子的到來。
但焦慮已經有了,現在結果未知,就是火上澆油。
葉斐沒,只是靜靜地看著沈飛舟。
“顧昂是omega這件事,也請你保,我是不得已才說出口,希你清楚說出去的後果。”
沈飛舟喃喃自語,“我當然知道,我不可能傷害他,只是,我覺我永遠失去他了。”
葉斐開口,“糾正一下,你就沒有擁有過。”
兩個男人,在這個深夜暫時達一致。
葉斐整理了一下凌的服,正準備從地上起來,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聲音。
他回頭,看到顧昂站在不遠愣愣地看著兩人。
“你們倆,大晚上坐在地上幹什麼?”
葉斐利落起,了發痛的手臂,“睡不著,練習一下格鬥。”
顧昂擰眉,看著沈飛舟略腫的臉頰,遲疑道,“可是你,看起來被揍得慘的。”
沈飛舟一心的憋屈咽下去,冷冷開口,“技不如人,很晚了,回去睡吧。”
葉斐走過去攬著他的腰,“怎麼起來了?”
“睡醒了,看你不在。”顧昂頂著糟糟的頭髮,嘟囔道,“走吧,別打了。”
沈飛舟視線落在顧昂的小腹位置,隔著服,還看不出什麼異常。
一想到裡面竟然揣著一個小生命,他更多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晚些遇見顧昂,一步晚,步步晚,永遠都趕不上葉斐的腳步。
那一晚沒說,現在想說,也只能憋著。
很多事就是這樣,時機過了,就怎樣都不對了。
但他很明了一件事,該放手了。
第二天就要抵達帝星,葉斐難得睡了個懶覺。
他起來的時候,大家正圍著沈飛舟問傷的事。
他和沈飛舟達了一個默契,頭天晚上的談話,了一個。
顧昂看起來倒是睡得很好,整個人看起來元氣滿滿。
他悠閑的翹著坐在休息區,“我們這次比賽也沒按規則來,怎麼算積分啊?”
“怎麼沒按規則,你們沒殺蟲族嗎?”蔚澤一臉茫然。
顧昂冷漠的看著他,“算了,當我沒說。”
話音剛落,飛船上的電子屏幕顯示出幾行積分:
顧昂:407分
葉斐:342分
薑和宜:307分
殷文宣:233分
齊明風:134分
齊明雨:103分
其余選手,低於100分,積分不計。
積分排名前四的學生,將進實戰表演賽,最終決勝出五校聯賽的冠軍。
比賽賽程如下:
第一:顧昂vs殷文宣
第二:葉斐vs薑和宜
蔚澤愣愣的看著屏幕,“你們都去哪兒搞的這麼高的積分?老子怎麼連前六都沒排上?”
穿越六人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默契地笑了笑,沒人說話。
你們這些小朋友要是加蟲族戰鬥,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號,還想要積分?
顧昂因為最後擊殺了王,積分了葉斐,心裡爽得厲害。
他懶洋洋地拍了拍蔚澤的肩膀,“下次努力。”
薑和宜晃著丸子頭,一臉不滿,“就是最後殺了一個九級蟲族,不然就跟顧昂分數一樣了。”
葉斐一臉平靜,淡定接被到第二的結果,“我就喜歡顧昂來收人頭。”
“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葉斐。”薑和宜皺眉,“我以前怎麼看上你了。”
葉斐攤手,“所以別追我,沒結果。”
薑和宜看了一眼表演賽的分組,了拳頭,“得不到你,那就打死你咯。”
葉斐嗯了一聲,“盡管來。”
沈飛舟腫著角,艱難張進話題,“顧昂,你還要去打表演賽?”
懷著孕,這麼心大?
顧昂聳了聳肩,“為什麼不去?你看不起我?”
“不是……”沈飛舟言又止,“你不休息嗎?”
葉斐盯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小心說話。
薑和宜大大咧咧地拍了沈飛舟一掌腦門,“又沒你什麼事兒,瞎嚷嚷什麼。”
沈飛舟沉默,得,當他沒說。
但仔細想想,蟲族都打了,自己人鬧著玩,應該有分寸。
系統音響起:【飛船還有十秒降落,請參加表演賽的學生駐安排酒店,準備明天比賽。其他學生可以自行安排,恭喜大家安全回家,祝一切順利。】
綠通道亮起,升降梯落下,連接地面。
葉斐拎著顧昂的行李一起率下下去,跟著工作人員的引導進了安排的房間。
兩人還沒換上舒適的服,就聽見有人敲門。
葉斐給顧昂腰後墊了一個坐墊,才起開門,是赤焰的校長鍾戰。
他帶著一臉笑意進門,“哎呀,我們的勇士凱旋了。比賽的怎麼樣了?晉級了嗎?”
“您竟然沒有得到消息嗎?”
看到校長只是笑瞇瞇的問兩人是否晉級,顧昂便明白校長恐怕還真不知道這次比賽的事。
“什麼消息?難道這一次五校聯賽真的有參賽選手死亡?”看著兩人表都有些僵,鍾戰眉頭皺了起來。
“倒是沒有傷亡,不過這一次比賽的初賽場地聚集的蟲族數量也太多了,是九級的蟲族數量就達到了十四位,每一個的戰鬥力都不亞於我和葉斐。”
顧昂回想起戰鬥的場景,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正好鍾戰過來,他就順勢將蟲族的危險通過赤焰校長這一條渠道通報上去。
按照幾人的推測,他們被傳送回來,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蟲族引起的危機。
所以說起戰況,他特地將對方的實力誇大一些。
而且,九級蟲族克裡斯,確實有不輸兩人的實力。
嗯,不算撒謊。
“什麼!”鍾戰提高嗓音,整個人都神經繃了起來,“好好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十幾個九級的蟲族居然出現在了大學生的競賽考場上,這是謀殺!!!”
顧昂和葉斐相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由顧昂將整個事的始末從頭到尾給鍾戰講了一遍,葉斐在一旁幫忙查補缺。
當然,關於幾人是穿越和陸長白叛變兩件事,按照眾人的約定,顧昂將其去沒有說出來。
聽完兩人的講述,鍾戰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著心的波。
他也沒想到,這次聯賽背後,存在這麼多的變故。
“你們安心準備下面的表演賽,後面的事我會上報上去的。這件事不簡單,你們兩個孩子就別參合了。”鍾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安道。
“校長,那個設局的人不重要,關鍵是蟲族。”顧昂生怕鍾戰不明白蟲族到底有多關鍵,畫蛇添足又強調了一遍。
“我還沒老糊塗。設局的叛徒不過是在裡的小老鼠,蟲族如果真的長起來,恐怕是我人族大難。說句不大好聽的話,哪怕聯邦攻陷了帝國,也不過是奴役帝國子民罷了,甚至對於我們這些中間層的人而言,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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