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昂拎著箱子,慢吞吞回到了別墅。
他四又看了看,明明剛剛還覺得滿室都是溫暖和親切,現在倒像是掉進了冰窖。
空曠,且沒有人氣,只是像個漂亮盒子。
到底是因為家裡了個人。
他把行李箱裡的東西拿出來安置好,又把服挨個掛進櫃。
最後行李箱裡還剩了一件疊得好好的服,是葉斐的。
他進浴室衝了個澡出來,躺上床進被子。
蠶被很很溫暖,適合三月這種不冷不熱的天氣,但總覺得了點兒什麼。
顧昂想了想,又起把葉斐穿過的襯拽進被子裡,抱懷中。
剛從葉斐上下來,服上還沾染著一些殘留的氣味,很淡,很好聞。
他低頭把自己埋進服裡,一點一點的汲取淡香。
然後釋放出一點點信息素的味道,讓白桃烏龍的氣味慢慢滲進去。
這作他自己都不能理解,但不自做了這樣的舉。
混合在一起,覺味道更顯得勾人。
顧昂回想起上次把葉斐的服堆滿床上的景,有些後悔隻拿了一件。
他應該把葉斐整個櫃搬空,然後把那些服全扔在床上,七八糟的築一個小窩。
這樣躺在裡面的時候,會覺得更安心一些。
可是顯然,一件穿過的襯,已經有些滿足不了他的。
他抱著服翻來滾去,意識更加清醒。
已經快十二點,葉斐睡了嗎?
顧昂翻點開對話框,指尖敲著鍵盤打字。
【我要睡覺了。】
語氣之中帶著一點兒別扭的傲。
他猜,葉斐應該能讀懂弦外之音。
對面秒回:【晚安,。】
顧昂愣住,就這?
自己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話題終結者,聊了上句就沒了下句。
他在床上滾來滾去,想著還能說點兒什麼。
一不小心,指尖到了視頻通話。
顧昂嚇得手一抖,正準備關掉,畫面已經彈開。
角度歪歪斜斜,屏幕的邊框切割開葉斐的半張臉,剩下的部分都是無邊的黑夜。
顧昂支支吾吾,“點錯了。”
葉斐手肘撐在枕頭上,支著頭看那邊的顧昂。
線很暗,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小朋友懷裡抱得的服。
像一隻快要過冬的松鼠,在牢牢抱著自己的食。
細長的手指把襯衫抓住褶皺,可又讓人覺得心。
葉斐輕聲問道,“小騙子,是不是睡不著?”
顧昂,“沒有啊,我可困了。我都是強撐著困意給你發信息,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葉斐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他。
顧昂被這視線灼燒得溫上升,又結結說,“好吧,我承認,我睡不著。”
葉斐輕笑了一聲,從被子裡坐起來靠在床邊上。
被子疊在半的腰間,他拿著通訊換了個角度,“那我陪你聊會兒,等你睡著了再掛。”
顧昂眨了眨眼,視線落在上半壯的線條上,有些晃神。
他愣愣問道,“聊什麼呢?”
他們倆很有這種躺下來純聊天的時候。
以前兩人是天天黏在軍隊裡,要麼就是各自出去打仗做任務,時間迫,能空發個消息都已經是奢求。
穿越回來了室友,抬頭低頭都見著,好像還不覺得。
現在稍微分開一下,才發現幾年來的朝夕相早已經了習慣。
他簡直不敢想,要是和葉斐真的一別兩寬,怎麼熬的下去。
“隨便聊聊,比如我們的婚禮。”葉斐聲音很輕,像深夜裡遠方傳來的大提琴聲。
音純正,且悅耳,是夜晚最人的晚安曲。
顧昂撐著頭,有一撘沒一撘的閑聊,“婚禮在哪兒辦呢?我們之前都還沒來得及辦,這次一定要有排面兒。”
“地點你來想,把能邀請的人都請過來。”
葉斐歎了口氣,“之前要是知道你跟我結婚十天就離婚了,我一定領證前就大宴賓客。的兩張證都拿完了,真憋屈。”
結婚的時候是興高采烈的,誰也沒想到十天后的變故。
顧昂微微垂了眼,“對不起,是我不好。”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是怪我自己,還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葉斐一向喜歡把責任都往自己上攬。
現在回想起來,他隻覺得慶幸,還好他們倆沒有走散。
顧昂說,“要不找個海邊?或者刺激一點兒,來個空中婚禮?”
“都聽你的。”葉斐好脾氣的回。
顧昂忍不住笑,角揚起都落不下去,又問,“哥,你為什麼這麼我?”
他明明知道答案,就是想聽。
葉斐嘖了一聲,“你這話問得很恃寵而驕,我跟你說過,我們家祖傳的深。”
“嗯,是。你和葉叔叔都一樣,長。”顧昂很是欣。
他微微翻,看向窗外,才發現窗戶沒關。
隙裡傳出一陣花香,是從樓下的花園裡飄進來的。
顧昂隨意挑了個話題,“外面不知道什麼花開了,房間裡到都是香味。”
葉斐說,“是白桃花,我人種的。明天起來你可以去看看,很漂亮。”
聊的都是七八糟的小事兒,顧昂卻覺得心一片綿。
葉斐的從來都不是轟轟烈烈大張旗鼓,是從那些細枝末節上來。
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就讓人覺得心。
顧昂覺得,今晚更是睡不著了。
他現在迫不及待想要把那堆糟心事兒解決,甚至想立刻翻進陸家的書房去找證據。
很著急,卻隻乾等著,有點兒煩躁。
天已晚,這幾天折騰下來,葉斐看起來有些疲憊,眼下一片青黑。
顧昂有些不忍心,心疼蔓延上來,狠心結束掉通話。
“我準備睡了,要不掛了?”
“不掛,你把屏幕放在枕頭邊。”葉斐側躺著看他,眼底填滿溫,“等你睡著了我再掛。”
顧昂哦了一聲,只能照做。
他微微閉上眼,假裝睡著,心跳卻有些穩不住。
好像閉著眼,那灼熱的視線就變得更明顯。
他知道,葉斐在看他,他得看起來睡得沉穩。
時間過得很慢,他腦子裡沒別的東西,就想著葉斐什麼時候把視頻掛斷。
顧昂僵直著子,也不敢一下,躺了很久,四肢發麻。
四周一片寂靜,偶爾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
他終於微微掀開一隻眼皮,瞇著眼睛看向屏幕。
上面顯示著通話結束。
顧昂松了一口氣,從被子裡爬起來,披著葉斐的襯走到房間外的臺上。
他手撐著欄桿,從二樓俯瞰花園。
葉斐說得沒錯,院子裡都是白茫茫的桃花,在黑夜裡也很顯眼。
一簇一簇的,白的晃眼,像是月亮掉在了樹上。
葉斐送了他一樹的月。
他低著頭欣賞了一會兒,皺了皺鼻子,被灌進來的冷風吹得清醒,打了個噴嚏。
顧昂怕凍冒,傷著寶寶,趕轉準備進屋。
關上落地窗的一剎那,視線跳過花園裡的小徑,看到了一個悉的影。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站在那滿是月亮的樹下,仰著頭看他。
風吹起了一點兒服下擺,他沒在意,視線卻牢牢地盯著樓上的方向。
顧昂張了張,也不知道那人有沒有聽見他說話。
像是發出問句,又像是喃喃自語,“哥,你怎麼來了?”
葉斐站在月下,仰頭看他,深的眼眸裡像是裝進了一整片星河。
他指了指樓下的大門,揚聲說道,“我馬上上樓,你先進去,別著涼。”
顧昂腦子昏昏沉沉,轉進房間打開臥室的門。
這人不是睡著了麼?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他正在發愣,聽到樓梯上噠噠作響,不一會兒葉斐就大步跑到門前,微微著氣。
他帶著深夜寒風,帶著夜深重,千裡迢迢,來見一面自己的喜歡的人。
看到顧昂眼睛裡亮起的,覺這一趟來得真值。
“哥,你怎麼來了?”顧昂著腳站在地上,愣愣地問他。
他掐了掐自己,又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間,“我以為在做夢。”
葉斐上前一步,手摟住人往懷裡帶,“上好涼,怎麼不穿鞋?”
“我穿了你的服,不冷。”顧昂蹭了蹭他的肩膀,嗓音不自覺發,“你還沒說,怎麼跑過來了。”
像是突然蹦出的驚喜,讓人手足無措。
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才能表現自己的高興。
葉斐把人往床上帶,用被子裹了蠶寶寶一樣,抱在懷裡。
他低頭了顧昂的眉心,才說道,“以為我沒發現你在裝睡?想我了,睡不著是不是?”
顧昂嘟囔,“嗯,被你發現了。”
葉斐用手著他的眼皮,“開著視頻的時候,我盯著你,發現眼皮都在。”
他又說,“我在想,我要是不來,你可能會失眠一晚上。”
被揭穿,顧昂也不覺得害臊,他說得全中。
今晚這麼一番折騰,好像也值了。
他手摟住葉斐,低低地笑出聲,“不是要裝分手嗎?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葉斐也跟著笑,“一天都熬不過,今天就這樣睡吧,反正明天得去學校。我跟你打個時間差,問題不大。”
他閉眼想了想,“再說了,大半夜的,誰會注意我跑出來。”
“也是。”顧昂往他懷裡了,連帶著整個都溫暖起來。
有人在旁邊躺著,效果好過一百件襯。
顧昂閉上眼,終於覺困意襲來,胡思想的思緒瞬間消散。
他在墜夢境的邊緣,輕聲訴說意,“哥,謝謝你深夜趕過來。”
他又說,“哥,我你。”
葉斐只是用腳踩住顧昂冰涼的腳背,把凍僵的腳趾一點一點捂熱。
“我來晚了,久等。”
作者有話要說: 葉狗太蘇了,我決定斷兩章,讓你們誇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