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寧慌了神，原地轉著圈，“怎麼辦怎麼辦，昂哥是不是快生了？”

“別急，我來迫降。葉斐，你照顧好顧昂。”

林修永還算清醒，徑直走向駕駛艙，開始控降落。

他道：“小白過來，這邊你比較，醫院在哪？”

“來了來了。”

白斯寧定了定神，快步跑過去，手往地圖上標了一個紅點，“這個醫院是最好的，去這裡。”

兩人張地控著飛船，以最快速度前往目的地。

葉斐把顧昂橫腰抱起，小心翼翼放到了大廳的沙發上。

他擔憂地了顧昂的額頭，掌心上皮，有點發燙。

“，你現在覺怎麼樣？”

“……不太好，疼得沒力氣。”顧昂慘白著一張臉，氣若遊。

戰場上真刀真槍了，他也只是微微皺一下眉頭。

可是現在，他真的疼到四肢蜷，像是墜煉獄。

葉斐陷無限的自責，“都是我不好，不應該帶你出來。”

他恨不得所有的痛都加倍注自己上，卻束手無策。

顧昂倒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是我要跟來的。而且你不在，你想讓我一個人去生孩子？”

“也是。算了，不說這個，我去給你倒杯水。”

葉斐沉著一張臉，轉到茶水間燒了一壺熱水出來，又問林修永，“還有多久？”

林修永看了眼地圖，回道，“最快五分鍾，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

“好，辛苦你。”葉斐拍了拍他的肩，又回到大廳。

他扶起顧昂，一點一點的把水喂進去，看著乾燥的變得稍微潤。

“，我怎麼做才能幫你？”

生孩子，葉斐也是頭一次面對，毫無經驗。

他看著面痛苦的小朋友，心如麻，卻手足無措。

顧昂搖頭，“我也不知道。”

“調整呼吸，慢慢地吸氣，再吐出來。”葉斐架著他的肩膀，做著引導。

顧昂閉了閉眼，努力改變呼吸節奏。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用，疼痛的確是減緩了些。

“堅持一下，等生下來就好了。”葉斐低頭親他，一下一下的安。

過了一會兒，他拿了條巾墊在顧昂下，巾瞬間染紅。

葉斐眉頭皺得更。

“還有一分鍾，昂哥堅持！”白斯寧高聲吼道。

“快到了。”葉斐俯下，把顧昂抱得更，“別怕，我在。疼就抓我的手。”

顧昂聽話的掐著他的掌心，指尖幾乎要陷進裡。

這過程實在是折磨人，像是一子搗進腹中，再把那些一點點碎。

“冷嗎？要不要蓋床被子？”

“還不，再喝點水？”

“想吃東西嗎？我怕你待會兒沒力氣。”

“現在還有沒有那麼疼？”

顧昂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哥，你好囉嗦。”

葉斐手了顧昂的肚子，“晃晃乖，別鬧，折騰你小爸爸。不然等你出來，我揍你。”

肚子鼓了鼓，像是回應。

“你怎麼還帶威脅的。”顧昂被逗笑，覺小腹又了一下。

葉斐冷哼，“都是他讓你這麼疼。”

顧昂嘲諷道，“那也不看看始作俑者是誰？”

“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錯，以後不生了。”葉斐歎了口氣。

聽到這裡，顧昂有些愣神。

疼痛之中，突然多了一奇妙的覺。

他能到一點點的靜傳來，像是在提前跟他打招呼。

一想到這個孩子是他跟葉斐的，好像再大的苦難，都變得容易接。

不就是生個孩子，沒什麼大不了。

他突然有些迫不及待。

晃晃會長什麼樣呢？男孩孩？格像誰？

對於這個未知的小生命，心生出脈相連的共通。

“降落了，我現在下去醫生。”

林修永把飛船停在醫院外的草坪上，拉著白斯寧匆匆出了艙門。

顧昂倚靠在葉斐上，變了綿綿的一團。

上的男人給了他最堅實的臂膀，好像就什麼都再害怕。

不一會兒，烏泱泱來了一大群醫護人員。

顧昂被抬上擔架，送往vip病房。

葉斐著急問道，“怎麼樣？是不是要生了？”

“還好你們送過來及時，時辰差不多了。等生腔打開，就可以接生。”

醫生檢查完畢，幫著清理乾淨跡，“不過因為他生腔很窄，我們建議剖腹，可以減疼痛。”

“行，按你們說的辦。”葉斐誠懇說道：“一定要保證他的平安。”

顧昂渾冷汗的躺著，虛弱問道，“大概還有多久？”

“快了，別急。”護士在旁邊安道，“兩個爸爸都長得這麼帥氣，一定是個漂亮的小寶寶。”

顧昂嗯了一聲，慢慢閉上眼。

過了半小時，他覺到一愈加鑽心的疼痛，像要把撕裂。

五指抓床單，他發出痛苦的低。

醫生仔細檢查了一下，下了判斷，“差不多了，送進產房。”

一群人烏泱泱地推著床過去，葉斐快步跟著大部隊來到產房前，被擋在門外。

他皺了皺眉，“我要進去陪他。”

醫生司空見慣，表沒什麼波，“在門口等吧，剖腹產很快。”

不讓進，這就更讓人心煩。

葉斐隔著一段距離和躺在手臺上的顧昂遙遙相，滿臉都是擔憂。

他衝著那邊做了個口型，“別怕，我你。”

“耐心點兒，沒事。”醫生衝他點了點頭，拉上產房大門。

葉斐頹然靠在牆邊，指尖才後知後覺的發。

他沒辦法不擔心，母親就是在生他的時候去世的，同樣的事，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他攥手心，覺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隔著一道房門，他幾乎能和顧昂的痛產生共通。

只要平安，一切都好。

葉斐想煙，了上，才想起來已經戒煙已久。

他咬了咬後槽牙，把那煩悶重新回去。

白斯寧看他那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拉了拉他的袖子，“葉神，過來坐。別急，昂哥肯定平平安安的。”

“對，這都是頂尖的醫生，你別太擔心。”林修永也安道。

葉斐吐了口氣，坐在旁邊的等候區，才想起來通知兩邊的家長。

他先給秦樂荷撥通電話，“媽，顧昂準備生了。地點在銀水星，你跟我爸匯合，一起過來。”

“什麼？你們怎麼跑那麼遠？”

秦樂荷拔高聲音，一怒氣順著話筒傳出來，“又跑去做任務了是不是？你們怎麼總是不讓我省心？”

葉斐低聲音，“怪我，現在我們在醫院，他已經進了產房，你們快過來吧。”

“好，我馬上過去。”

秦樂荷咬牙切齒，“小昂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葉斐掛了電話，了眉心，又通知了自家老爹。

免不了劈頭蓋臉一陣痛罵，後續的冷言冷語拳打腳踢，他也只能著。

葉鴻風比他還張，立刻從軍隊回去，帶著秦樂荷往這邊趕。

但路途遙遠，需要兩天的時間，兩個父母卻只能乾著急。

通知完家長，葉斐又陷沉默。

他盯著手表上的時針，一圈一圈的轉，好像沒有終點。

產房的大門依然閉，察覺不出任何的靜。

明明才過去半個小時，卻像是把人生過去的二十七年都重新走了一遍。

很多的記憶走馬觀花似的湧腦海，又退，隻留下跟顧昂的回憶片段。

笑著的顧昂，哭了的顧昂，生氣的顧昂，倔強的顧昂。

每一種表他都喜歡，唯獨害怕一臉痛苦的顧昂。

如果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

他把手指進頭髮，簡直不敢細想。

葉斐重新站起，走到產房門邊。

毫無預警的，門從旁邊劃開，醫生一臉嚴肅的走出來。

“生了？”葉斐著急問道。

醫生搖頭，面看起來有些凝重，“還沒有，我去拿袋。”

葉斐氣息停住，手抓住醫生的手，斬釘截鐵的說：“保大。”

他又補了一句：“寶寶沒了不重要，一定要保證大人的安全。”

醫生，“？”

他上下打量了葉斐一眼，“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他出有點多，需要輸，其他的一切正常，沒有什麼危險。”

葉斐松了口氣，“我還以為……”

“能理解能理解，第一次當爸爸嘛，正常。”醫生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斯寧弱弱吐槽，“我真是頭一回見到葉神這麼失控。”

林修永看了他一眼，“這是關心則。”

葉斐繼續靠著牆站著，什麼也做不了。

等，只能等。

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祈禱，祈禱平安。

又是大半個小時過去，產房的門重新打開。

葉斐瞳孔微，看到臉蒼白的顧昂躺在床上被推了出來。

他趕迎上去，“，還好嗎？疼不疼？哪裡不舒服？”

“哥，我沒事。打了麻醉，沒什麼覺。”顧昂虛弱地衝他笑了笑，“再見到你，真好。”

葉斐低下頭吻了一下他的眉心，“辛苦。”

白斯寧大口氣，“昂哥沒事，太好了。”

“先送病人回病房休息，家屬仔細觀察後續狀況。”醫生囑咐。

葉斐才後知後覺的問，“寶寶呢？”

“在這裡。”護士抱著一個小嬰兒湊過去，“五斤六兩，又是一個帥氣的男寶寶。”

葉斐垂眼看了看，紅彤彤的小臉皺的。

帥氣？你確定。

他嗯了一聲，“寶寶沒事就好，先送回病房吧。”

護士掃了他一眼，吐槽道，“你這冷漠的態度，可真是親爹。”

顧昂被推回病房，下半麻醉沒過，毫無知覺。

過程沒什麼痛苦，了塊，倒是覺渾輕松。

他覺得很奇妙，短短一個多小時，一個新的生命就此誕生。

從此除了秦樂荷和葉斐，他又有了新的羈絆。

顧昂了，“我看看晃晃。”

“晃晃啊，這名字好可。”

白斯寧轉，從護士手上把嬰兒接過來，“好小一隻，我生怕把他弄壞了。”

小胳膊小，綿綿的一小團。

葉斐手接過去，“我來抱。”

他大掌托住，作有些笨拙。

好像被抱得不太舒服，寶寶有些不悅，蹬踢了他一腳。

不解氣似的，撅了撅小，噎了兩下就開始大哭。

淚水不要錢似的往下掉，一會兒就哭花了臉。

他渾反抗的，滿臉寫滿了委屈，掙扎著想從葉斐懷抱裡掙出來。

看著形，護士艱難地出一個笑，“剛剛醫生怎麼拍都不肯哭呢，還以為呼吸有點問題。這親爹上手，是不一樣。”

葉斐，“……”

總覺得這個小崽子在報復他產前的威脅。

顧昂掀開小被子看了一眼，嫌棄地皺了皺眉，“有點兒醜。”

護士無語，這也是親爸。

“才出生都這樣，長長就好了。”

護士尷尬地頭皮發麻，“我先出去，有事按鈴。”

林修永抓著白斯寧的手腕，“你們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們倆去外面買點兒吃的。”

等人群散去，房間只剩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葉斐又看了一眼小崽子，仔細端詳，勉強看出點兒傳的影子。

“嗯，眼睛像你，鼻子像我，你可以放心了，和易容的剛好反了過來。”

“幸好，不然我會做噩夢。”顧昂手，“我抱一下。”

葉斐把孩子遞過去，寶寶的小手立刻抓住顧昂，破涕為笑。

紅彤彤的小臉看起來順眼了不，像個純潔的天使。

顧昂抬頭，穿真相。

“他喜歡我，不喜歡你。”

“正常，我跟他可能是冤家。”葉斐冷哼了一聲，拉了一把凳子坐下。

顧昂笑道，“怎麼，你是準備跟他吃醋？”

葉斐橫了小崽子一眼，本來想威脅一把。

但視線，表瞬間變得和起來。

脈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這個小團子，是他和顧昂的延續。

葉斐語氣溫，“吃醋是要吃的，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我會好好照顧你們。”

他低頭親了親寶寶的臉，親昵說道，“晃晃，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寶寶看了他一眼，張了，又哭出聲。

哇哇大的聲音響徹安靜的病房。

“晃晃不哭。”

顧昂來回晃了晃安著，“雖然你不喜歡他，但畢竟是親爹，只能認了。”

葉斐，“……”

，他真是招誰惹誰了。

顧昂抱了一會兒，才讓葉斐把寶寶放進旁邊的搖籃。

小家夥好像是哭累了，閉上眼緩緩睡去。

外面天大亮，明，一片亮堂。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這劫後難得的靜謐。

“名字起好了嗎？”顧昂輕聲問道。

葉斐搖頭，“今天太慌張了，來不及想。”

顧昂嗯了一聲，“我倒是想了一個，葉旻，昂和斐各取一半，天空的意思，希他永遠自由。”

“葉旻。”葉斐低聲念了念，“好聽。”

顧昂憋著表，突然笑出聲。

葉斐拿巾幫他了額頭上的汗，“笑什麼？”

“我逗你的。”

顧昂瞇了瞇眼，語氣有些不懷好意，“小名日，大名日文，哥，你被我了。你確定要這個名字？我會拿來笑你的。”

葉斐挑了挑眉，他怎麼可能沒想到這一層。

他輕聲說，“我不在意。”

顧昂本來和他一樣同是alpha，心裡也曾有著躍躍試想要他的念頭。

現在了omega，冥冥之中，為他們的犧牲了太多。

如果在起名上能讓他心裡到一種微妙的尊重和平衡。

那麼，他不在意。

顧昂張了張，神微，“你不介意被我拿來逗你麼？”

他真的只是想打個炮，找回新婚那天丟掉的場子。

顧昂以為，在起名這麼慎重的事上，葉斐會有著絕對的強勢。

可那人只是在他的上輕輕了一下。

“不在意，只要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