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斐覺掌心微,他掀開右手,才看見顧昂眼眶含淚。
“,別哭。”
顧昂搖頭,睫微微一眨,就落下淚來。
好像極致難過的時候,心臟會變得麻木。
晃晃手接住那淚滴,胖嘟嘟的小手去糊顧昂的臉。
他不知道這滴淚意味著什麼,只是不想小爸爸不開心。
顧昂垂眼看著日漸長大的晃晃,突然到了宿命和倫理的回。
也許他比顧深好一點,會學著當一個讓人不怨恨的父親。
等到他和葉斐從監獄裡出來的時候,外面開始飄起細雪。
顧昂才驚覺時間過得飛快,一夜之間,從夏到冬。
“哥,下雪了。”顧昂握著晃晃的手,去接落下的細雪。
小崽子咯咯直笑,興地看著這個逐漸被染白的世界。
一切對於他都是新奇的,永遠,永遠熱。
葉斐單手抱著晃晃,手把顧昂的手拽進手心。
溫熱的掌心到冰涼的手指,他低聲問:“冷不冷?”
“還好,走走吧。”顧昂搖頭,了纏著手指的指腹。
兩人沿著街道走了一截兒,不一會兒就落得滿頭的純白。
顧昂被凍得瞇了眼,“這樣走了一圈,我們應該就能白頭到老了。”
他對於明天的一戰有些沒來由的慌張,只能用這樣虛無縹緲的理由來聊以藉。
葉斐篤定回答:“傻子,當然。”
他了他凍僵的鼻尖,下大披在顧昂上,又把敞開的領扣。
顧昂裹在帶著溫的長大裡,連睫上都是簌簌的落雪。
葉斐當然明了顧昂的萬千思緒,有今日的憾,也有明日的擔憂。
但是小朋友是囂張自信的小太,不應該這樣的。
他手把人摟在懷裡,“不用擔心明天的事,一切都會順利。”
顧昂還想再說什麼,想了想,又抿著點了頭。
他勾住葉斐的小拇指,“那我們約好,明年還要一起看初雪。”
“不止是初雪。”葉斐糾正,難得浪漫的說了話。
“春夏秋冬,都要與你看盡。”
這個承諾讓人覺得心安。
顧昂被凍得發冷,心裡卻覺得暖。
他回家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安靜地等待第二天的來臨。
準備了半年,就是為了這一刻。
沈飛舟駕駛著飛船停在別墅門口的時候,葉斐正把兩人的行李箱拖著往外走。
顧昂跟在後,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秦樂荷懷裡的晃晃。
秦樂荷靠在旋轉樓梯的欄桿,一邊抹著眼淚,千叮嚀萬囑咐,“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顧昂輕聲說,“照顧好晃晃,也照顧好你自己。”
他走到家門口,手握上門把,準備關上大門。
“爸爸!”一聲稚又含糊的音傳出來,刺破寧靜。
葉斐和顧昂對視了一眼,難以言喻心的湧,心臟一片。
反反覆複教了那麼多次,這是晃晃第一次人。
兩人放下行李,又轉回去,快步走回小崽子邊。
葉斐了他的小臉,心生出和他一向淡然的不舍緒。
他溫的求:“再一聲。”
“爸爸。”晃晃乖乖應道。
顧昂低頭親了親他的眉心,“晃晃乖,爸爸很快就回來。”
外面沈飛舟在一遍一遍催促,時間快到了。
顧昂閉了閉眼,狠心地拉著葉斐轉離開。
“爸爸,爸爸!”
晃晃一聲聲的,像是要丟掉最寶貴的東西般的驚慌失措。
可是他們沒有再回頭。
因為他們知道,一定會再回來。
相信帝國最年輕的將軍們。
他們所向披靡,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