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昂手掐住它的嚨,把人按在一邊,氣吁籲,“再鬧,今晚睡地下室。”
這句話,好像有了一點威脅力。
旻旻終於安靜,放開了爪子,翻吊著舌頭癱在一邊。
顧昂鬆了口氣,看向通訊,呼吸一滯。
剛剛狗爪子按的時候,點開了群語音,此時此刻,他正在跟全員連麥。
說是連麥,但其實沒人說話,大家都在聽他罵狗。
語音裡一片安靜,群裡信息倒是刷得飛快。
【臥槽,葉斐這麼猛,還人脖子!】
【我說呢,原來吵架是這個意思?我懷疑你們在秀恩…….】
【顧昂好兇哦,不要這麼對我男神! !!】
【堂堂上將,被欺負得睡地下室也太慘了哈哈哈哈哈哈】
【這段單方面怒吼可以看出,葉斐家庭地位好低…….】
顧昂:【……】
他抹了一把臉,覺得腦子生疼。
這都是什麼玩意兒?這群當兵的可能腦子都不太好使。
他手了旁邊的哈士奇一把,才慢吞吞打字,【別說,我剛是在訓狗!】
【哦,訓狗,我懂,葉斐在你心中就是條狗】
【懂懂懂,就跟我沈飛舟沈狗一個道理】
【嗨,你們倆親熱,還要全員連麥,酸了慕了】
【好了,不打擾你們打架,大家散了吧】
群裡瞬間陷沉寂,顧昂窒息。
剛剛葉斐也看到了大家的調侃嗎?他會怎麼想?
顧昂猜不那個人現在的想法,甚至不知道之後的野營到底要怎麼辦。
去,萬一撞上葉斐,就很尷尬。
不去,人家都說了自己不現,讓他參加,顯得自己很作。
“好煩。”顧昂煩躁地吼了一聲,把哈士奇驚得坐起。
他扭過頭,跟旻旻大眼瞪小眼,滿肚子氣沒發。
狗飄了一整床被子,顧昂甚至覺得自己被因為呼吸不暢而死。
他想跟葉斐發信息確認,才想起來已經被人拉黑。
原來人和人斷掉聯繫,也是一件這麼簡單的事。
就算住在門對門,如果不想遇到,可能也就永遠也遇不上了。
顧昂了發酸的眼皮,想著要不搬家算了。
他猛然想起葉斐賣房子的事兒,突然坐起。
顧昂登錄售房網站,輸婚房的區域地址,果然彈出來一堆悉的圖片。
第一套房子,就是他們以前住的那一套。
封面是新房的花園,還種著那顆白桃花樹。
當時是葉斐送他的,開了花白茫茫的一片,很是漂亮。
顧昂盯著照片出神,如果葉斐想賣,那他不如託人買回來。
就讓自己守著回憶過完下半生,自我折磨好了。
顧昂想到這裡,作乾脆利落,立刻按著網址找了中介,提出要買房。
中介想約個看房時間,被他一一回絕。
顧昂告訴他,不用看房,就是一眼相中,多錢都買。
對方以為上了土豪買家,喜滋滋的答應第二天起來就聯繫賣家。
只要賣家那邊沒問題,作快的話,一周就能過戶。
他和葉斐,還需要靠一個中間人來聯繫。
顧昂看著跟中介的對話框,覺得很是嘲諷。
做完這些,他才覺到手指有些發麻,更多的是心疲憊。
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就像是不會游泳的人溺了水,拼命掙扎著想要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用盡全力留下屬於他們的最後一點兒東西。
他們的未來已經沒有了,只能苦苦的保留著所剩無幾的過去。
後面幾天,顧昂都忙著把房子買過來的事兒。
他不敢出面,也不敢找任何兩人認識的朋友幫忙,只能全程跟中介對接。
兩邊連面都沒見,網絡上就把這事兒敲定。
葉斐也算是乾脆利落,沒跟他討價還價,兩人隔著一層中介,就這樣買進賣出。
拿到房產證的那一刻,新房的主人易了主,顧昂才知道,葉斐是真的不要他們的回憶了。
他原以為葉斐說賣房是氣話,現在了真,心裡很是酸。
這一個月,他們倆明明住得很近,卻一次都沒上。
可能是葉斐又開始忙了,也可能故意躲他。
不管是哪個理由,已經不太重要。
這個星球那麼大,他們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顧昂在家悶了一個多月,調職的通知終於下來。
他決定重振旗鼓,順勢提出要返回軍營。
軍隊那邊忙得底朝天,不得他趕回去,立刻同意申請。
他簡單收拾了行李,沒什麼要帶的,就是小小的一箱子搞定。
除了服,他還帶了一些和葉斐的照片。
夜深人靜的時候,可以拿出來自己。
旻旻看他拎著箱子,一步不離的跟著,左轉又轉不離半步,生怕被人再丟一次。
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和平時劍拔弩張的土匪樣子判若兩狗。
顧昂有些心疼,原來被傷害過,就像是得了應激反應。
那個傷痕看起來已經癒合,但被傷過的痕跡卻永遠的留在了那裡。
被丟過的狗都能記得那麼清楚,那被甩過的人呢?
他了哈士奇的頭,難得了口吻,“我帶你走,不丟下你。”
又順勢補了幾句,“所以你乖一點,只要你聽話,我就一直帶著你。”
“汪汪汪!”旻旻聽懂了似的,瘋狂搖著尾討好。
顧昂笑了笑,低頭親了親茸茸的狗頭,“現在就出發,好嗎?”
“汪汪!”哈士奇快樂的跟在他後,一步三蹦跳下樓。
這附近已經輕車路,它都不用人帶,自覺的就跑到了顧昂的車子邊。
顧昂拖著行李箱打開門,連箱帶狗塞進車。
他剛關上後座的門,就看到遠方一人一狗急沖衝的跑過來。
顧昂瞇了瞇眼,清楚的看清了來人。
是葉斐,和他的晃晃。
一個多月不見了,再見著人,有些近鄉怯。
葉斐看起來很是神,頭髮短了些,皮更黑了一點,穿著一長大,看起來比以前更有男人氣息。
顧昂心弦了一下,眼睛泛酸。
他好想葉斐,見著了人,更想了。
想抱他,想親他,想要天天都能見到他。
但是,他們明顯是回不去了。
顧昂裹了大,手指扣著車門,看著人跑近,才輕聲問道:“你過來幹什麼?”
他心髒跳,在心里胡猜測著原因。
葉斐是不是知道他要調職,專門來挽留他?
又或者,不小心知道了賣房子的事兒,要找他還回去?
還是經過了這麼四十天,覺得放不下,前來開口復合?
可能太多,他不那人的心思。
顧昂心裡糟糟的,理不出思緒。
葉斐咽了一口氣,調整好呼吸,才緩緩開口,“要走?”
“嗯,調職下來了,我要去邊境駐守。”
顧昂沖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覺五張得快要攪在一起,“我休息夠久了,不能再耽誤大家。”
“你暫時還不能走。”葉斐卷住狗繩,拉著瘋狂想要往車門上撲的晃晃。
兩隻狗許久不見,隔著車窗玻璃拉。
狗臉在玻璃窗上,著舌頭玻璃,像極了被父母阻隔的。
顧昂瞪大眼,腦子沒轉過彎來。
他啊了一聲,茫然問道,“為什麼?”
葉斐看了眼纏綿的兩隻狗,輕哼道,“你的狗把我的狗弄懷孕了,它不負責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