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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意標記》 第112章平行(三)

顧昂愣住,萬萬沒想到這人急急忙忙跑來,是這個理由。

他皺眉問道:“誰,把誰搞懷孕了?”

“你的狗,弄了我的狗。”葉斐一字一頓的重複, “怎麼辦?”

顧昂側過頭,看著那兩只纏綿的狗一眼,覺得簡直不可思議,“晃晃是母的?”

葉斐點頭,嗯了一聲,“是。”

葉斐竟然會選條母狗?

顧昂覺得自己腦仁生疼。

他靠在車邊,煩躁地用手指彈著車,“什麼時候的事兒啊?你確定是我家狗的鍋嗎?”

葉斐挑眉,語帶著嘲諷指桑罵槐, “怎麼,還不想承認?你們是準備渣男渣一家?”

這句話輸出超狠,正中紅心,把人懟了個徹底無言。

顧昂,氣勢弱了下去,“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神奇……怎麼會呢?”

他是真心納悶,他們倆面都沒見過幾次,兩隻狗是什麼時候珠胎暗結的?

仔細回想,唯一一次的可能,就是上次寵醫院的時候。

“啊,是不是上次後座…”

“應該是,算時間差不多。”

顧昂:“……”

他還抱著最後一,“不是一般都做了絕育嗎?”

“疫苗沒打完,還沒來得及做。”

葉斐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涼涼刀,“你說怎麼負責?”

顧昂心想,我他媽怎麼知道怎麼辦!

頭一回當了狗兒子的爹,就出了這種破事,還把前夫的狗搞懷孕了,狗倫理劇都不敢這麼寫。

他氣得不行,一火無發洩。

只能拉開車門把旻旻拎下車,一陣數落。

“你怎麼回事,沒見過嗎?就這麼幾分鐘就能搞事!”

“惹是生非的狗東西,這下當爹開心了?”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就知道咧著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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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旻本不顧他的罵罵咧咧,一得了自由,跳下車就衝著晃晃撲過去。

一張,哈著氣,舌頭滿張臉衝著另一隻哈士奇

顧昂也懶得扯開了,只是覺得頭疼。

他嘆了口氣,陷沉思,“狗一般幾個月生孩子來著?”

“兩個月左右,算時間,已經懷一個月了,再一個月就生。”

葉斐好像很懂,慢條斯理的繼續科普道,“所以,這一個月,你不能走。要讓旻旻陪著到生完。”

“陪一個月啊……”

顧昂在心裡盤算,如果兩隻狗要見面,那他和葉斐豈不是三天兩頭就能上?

他好不容易收拾好心,現在又被攪得一池漣漪。

葉斐見他猶豫,心的幫他規劃,“你下個月不是要跟他們去野營麼,那就野營後再復職。”

他看了一眼顧昂皺在一起的臉,繼續遊說:“反正請了長假,不差這個把月。”

他們倆以前天天泡在軍營,累計起來的假期可以休大半年。

基於這點,他才提出了這個合理要求。

“你讓我想想。”顧昂低著頭,心糾結。

總覺得,這像是個圈套。

而自己和從前一樣,一次次的,傻乎乎往裡跳。

葉斐輕哼一聲,“難道你想讓小狗出生,連個爸都沒有?”

“行,我留下來。要我怎麼做?”顧昂沒辦法,只能妥協。

葉斐鬆了表,抬起下指了指瘋玩的狗,“就像今天這樣,每天讓他們玩半小時就行。”

顧昂點頭,“好。”

折騰完狗的事兒,顧昂覺得站著也不是辦法。

他打開後備箱,把剛塞進去的行李又拿出來,“讓他們進花園玩吧,我跟上司說一聲復職的事兒。”

葉斐嗯了一聲,一手牽著一條狗進了秦家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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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通訊又拿出來看了一眼,屏幕上還顯示著跟別人的對話框。

之前賣房的時候,中介一直不肯買家,搞得很是神,讓人起疑。

直到他托房產局的朋友背後調查,過了好一陣,才慢吞吞的得到回復。

今天早上,他看到了名字,戶主是顧昂。

這個名字彈出來的那一刻,已經麻木的心臟突然狂熱跳

他原本真的已經完全死心,打算慢慢的忘這段

這個信息出來,那些被埋進深塵封的緒,瞬間死灰復燃。

現在他十分確信,顧昂還是掛念著他。

不然沒誰會了風,花這麼高的價錢去買一棟人家的婚房。

顧昂一定是有了什麼難以開口的理由,才貿然提出了分開。

葉斐想到顧昂莫名其妙消失的那幾天,和突然自殺的秦樂荷。

那些事發生後,顧昂回來跟他說的第一件事,就是離婚。

葉斐抿了抿

強烈的第六,讓他直覺這些事有必然聯繫。

如果顧昂不肯說,他就自己去查。

但前提是,得先把人留下來。

葉斐堂而皇之再次進了顧昂的家門,他轉著圈仔細檢查了一下。

房間裡打掃過了,很是乾淨,所有的地方都罩上了防塵,一片白茫茫,顯得冷清。

他在心裡悄悄鬆了口氣,還好來得及時。

這一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顧昂的格他太了解了,遇到事喜歡自己扛,扛不住就躲起來,誰也不說。

當初白斯寧去世的時候,他明明悲傷到要死,卻還是每天堅持著軍事訓練。

那會兒很多人說他冷漠無,副為了他被殺,還可以像無事發生。

只有葉斐知道,顧昂有多麼難過。

很多個夜晚睡不著,只能翻坐起,呆呆的坐在窗邊發呆。

他只是習慣了堅強,不知道怎麼理自己的悲傷緒,所以才讓自己假裝正常的生活。

而這一次,他們倆離婚後,顧昂難得請了長假。

這樣看來,這段,小朋友不見得比他好過。

顧昂手扯開沙發上的罩子,“你坐。本來以為是要走,就都收拾好了。”

葉斐掀了掀堆在一起的布料,找了塊空地坐下,“嗯,你是打算就不回來?”

“暫時不回來了。”顧昂心虛的看了他一眼,下了狠心,“畢竟這邊,也沒什麼好留的。”

他說著違心的話,不敢再看葉斐。

是留的太多,才只能被迫割捨。

葉斐難得沒有嘲諷他,只是若有所思盯著人。

那眼神充滿了探究,看得顧昂心裡發麻。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哪個作沒有做好,就出自己心思的破綻。

但秦樂荷自殺的真實原因沒人知道,就算葉家有再大的本事,書也只有自己看過。

想到這裡,顧昂又鬆了口氣。

突然,肚子非常不給面子的咕咕了兩聲,他尷尬地,解釋道,“走得急,還沒吃飯。”

葉斐憋著笑,想逗他。

礙於兩人的關係,他保持著表面的淡漠,“去我那兒吃,我買了菜。”

“我可以點外賣…….”

葉斐看了眼花園裡膩膩歪歪的兩條狗,“你捨得讓他們倆這麼快分開?”

顧昂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嘖了一聲,“上次打那樣,怎麼突然關係這麼好了?”

“我們倆也是打了一架,才在一起的。”葉斐提醒他。

那場比賽,意義重大。

顧昂,想起了那場比賽后的那個吻。

他視線落在葉斐的上,薄薄的抿在一起,看起來很好親。

葉斐抓住他的小作,問道:“看什麼?”

顧昂結滾了一下,別開視線,“沒什麼,那走吧,我了。”

吃頓飯而已,死不了人。

兩人牽著兩條狗,散著步出了小區。

過了馬路,就進了清府。

這房子從他們搬進新房,顧昂就沒再來過。

一晃就是兩年,陳設還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葉斐也沒跟他打招呼,扔了雙鞋給他,就了大鑽進廚房。

顧昂抓著時間,像許久不回家的正宮進了門,貓著腰仔仔細細的檢查有沒有別人存在的蛛馬跡。

玄關只有葉斐的拖鞋,茶幾上喝水的杯子也只有一個,旁邊放著半盒沒完的煙。

看起來,還沒有別人住進這裡。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顧昂猛地錘了自己一下。

都離了婚,還在意這些細節有什麼用。

就算現在沒有,隨著時間過去,以後也會有的。

再說,葉斐那麼多追求者,但凡到一個跟他一樣死纏爛打的對上胃口,換了人也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裡,顧昂有些失落。

那些假設像針扎一下,得心口麻麻的疼。

他微微吐了一口氣,繞到廚房門口,禮貌地發問:“需要我幫忙嗎?”

本以為葉斐會客氣的說不用,結果那人開口,“幫我切洋蔥。”

“哦,好。”顧昂愣愣地了大,扔在旁邊的椅背上,捲著袖子進了廚房。

他心想,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會兒的葉斐,哪捨得他十指沾上春水。

顧昂悶著頭把洋蔥剝皮,放在水里洗了洗。

拿起菜刀就開始一刀一刀的切,洋蔥像圈兒一樣的散開,發出刺鼻的氣味。

顧昂眨了眨眼,繼續認真完葉斐佈置的工作。

只是洋蔥實在太薰人,切得人眼眶泛淚。

他抬起手,用手肘上的袖口眼睛,覺愈發的刺激。

眼淚像是迷了眼,一點一點的從眼角浸了出來。

從離婚後,他就把自己的緒控制得很好。

現在跟那人同一室,境地截然不同,那些矯緒就蔓延了上來。

不知道是洋蔥薰的,還是被心事傷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砸,不要錢似的。

顧昂覺得自己可太矯了,堂堂星際猛a,被一顆洋蔥欺負哭了。

葉斐醃好回頭,就看見兩眼紅彤彤的小朋友。

他扯了兩張紙巾,幫人眼角,“怎麼哭了?薰到了?”

“嗯,這洋蔥勁兒太大。”顧昂著頭皮把鍋甩在了洋蔥頭上。

“你真是沒做過家務的爺。”

葉斐洗了洗手,拿了個盆子接滿水,哐當一聲放在他面前。

顧昂低頭看著盆,一臉疑,“幹什麼?”

葉斐嘆了口氣,從背後繞過他,左手就著他洋蔥的手放進水盆裡,右手去拿刀柄。

再順著紋理的方向,一刀切下去。

“放水里,就不會薰。”

顧昂被這突如其來的近攪慌了神,後背繃的筆直,甚至不敢呼吸。

這個作,他幾乎是被葉斐摟進了懷裡。

他甚至能覺到後腦勺的頭髮,在葉斐的口蹭了蹭去。

鼻息之間,堆滿了屬於葉斐的味道。

他敢,也不敢推開。

葉斐見他沒作,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著他的手一刀一刀繼續切下去。

顧昂眨了眨眼,眼睛的確不覺得酸了,可是後頸發麻。

他的手還被葉斐握著,一起泡在冰涼的水里,把手心裡的汗一點一點暈開。

顧昂心臟狂跳,這是在幹什麼?

作為兩個已經分開的人,這個作實在是有些親暱的過分。

可是,他最終也沒有推開葉斐。

太眷這個背後的擁抱了,就這麼一點點的溫度,都讓他到雀躍。

洋蔥終於切完,葉斐若無其事鬆開他,“算了,你出去等吧,在這裡也是礙事。”

“對不起,我不會做飯。”顧昂揚手假裝著眼尾,擋住紅的臉頰。

葉斐利落地把食材扔進鍋,才回頭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顧昂退後了幾步,靠在廚房的門邊。

肆無忌憚的,把葉斐從上到下看了個徹底。

實在是,太喜歡他了。

所以很害怕失控,暴出自己的緒。

他很怨恨自己當初格太過激,如果沒有刺激他媽,也許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可是事已經發生,他想要再做任何的補救都無濟於事。

葉斐作很快就弄好了幾個菜,擺上桌後,他又給兩隻狗弄了狗糧和,兩人面對面才坐下吃飯。

顧昂這段時間都沒什麼胃口,吃到葉斐的菜,難得多夾了幾筷子。

“你瘦了,多吃點。”葉斐把菜往他面前推,往他碗裡又夾了一些。

顧昂終於開口,“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越是對他溫,越是良心不安。

沒想到葉斐像是會讀心,淡淡開口道,“我對你好,就是為了讓你良心不安。”

這話大有幾分魚死網破,互相折磨到死的意思。

顧昂抬頭,撞進他的眼睛裡。

他眨了眨眼,隔了很久,才艱難開口,“你果然還是很恨我。”

也是,上這樣的事兒,誰會坦然接呢?

“嗯,恨不得把你揍死。”葉斐語氣很輕,說著最狠的話。

顧昂筷子,不再說話。

他加速吃飯的作,幾乎是狼吞虎咽。

尷尬,自責,無措,只想快速逃離這個讓人難的現場。

不過五分鐘,他就放了碗,“謝謝招待,我吃好了,該走了。”

“明天記得帶狗過來。”葉斐提醒他,“一個月,一天都不能。”

顧昂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確是答應了人,但沒想到事朝著這樣的方向發展了。

明明只是說兩隻狗每天見一下,怎麼就變了要來家裡搭伙吃飯?

但人家的確是好心,拒絕的話,顯得自己更像個渣男。

思來想去,顧昂只能被迫說好。

葉斐終於肯放了人,“走吧,不送。”

後面的一個月,顧昂每天中午飯點,準時去葉斐家報導。

他們倆沒再提從前的事,經常是各忙各的,像是一對認識已久的朋友。

一個做,一個吃。

兩隻狗日漸和諧,也不打架了,天天頭著頭,膩歪的趴在花園裡曬冬日的太

顧昂想,如果能這樣相下去,也好。

只是每次離這個人更近一些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的親近。

人都是貪婪的,永遠是壑難填。

他甚至自私的想,要是葉斐永遠也不找別人就好了。

這樣他們即便是保持這樣奇怪的朋友關係,也心滿意足。

但從頭到尾,葉斐都沒再有過過線的舉,那天那個突然的背抱,像是錯覺。

好像這個月的約定,真的只是為了讓兩隻狗互相陪伴。

到月底的時候,沈飛舟提醒大家第二天要準備出發,群裡發送了集合時間和地點。

兩人關係緩和了不,顧昂問他,“要不然,你也一起去吧,就當是散心。”

葉斐嗯了一聲,“晃晃快生了,我把他們倆都送去寵醫院,這樣有專業的人看著,比較放心。”

顧昂沒想到葉斐答應得這麼快,一時間又有些迷茫。

“你不怕錯過它生產嗎?”

“不會,醫生說預產期還有一周。”葉斐指尖桌面,“你要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顧昂抓頭,努力斟酌著措辭,“也不是。”

這事兒一路都散發著故意,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你說晃晃都要生了,怎麼肚子一點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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