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璟沒吭聲,反握住他細瘦的手指,牢牢圈在掌心。
兩人之間的默契自是無需多言,單憑衛璟的這個作,衛楚便明白了他自是不會輕易讓江府臺如愿。
江府臺歪著一邊的肩膀,趴在地上給兒子撈回了那寶貝的件兒,匆匆遞給跪在地上的大夫們,吩咐道:“快,快別跪著了!快帶公子回府去,想辦法給公子接上!”
大夫們親耳聽見了衛璟的話,自然也不會懷疑江府臺這話的可信度,立即接過,起用床榻上的被子抬著江丞便往外頭走。
“站住。”衛璟翻轉手掌,指節叩擊著桌面,聲音摻雜了幾分不悅,“朕說讓你們走了?”
那幾個大夫頓時嚇得失了,“撲通”一聲,齊刷刷地跪在了門口,不顧將江丞摔得痛哼大,皆泣不聲地求饒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江丞依仗父親和先鎮南侯的勢力,在京中肆意妄為,能有這個下場,已是他的福分。”戲命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淡然陳述著令江氏父子無法反駁的事實。
“拿去喂狗……”
想起元宵們的可模樣,衛璟著實覺得那玩意兒喂狗是在侮辱狗,忙又改了口,“算了,就丟進府臺大人郊外那奢華府邸的蓮花湖里吧。”
江府臺的臉倏然慘白一片。
.
屋中橫七豎八的醉漢被影衛們拖了出去,盡數丟在大堂等待醒酒。
衛楚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了個懶腰,只等江家將釧兒送回到他的邊。
他歪頭打量著衛璟,笑道:“我有點累。”
“我給你按一下。”
衛璟站在衛楚面前,微微頷首,只等衛楚點頭應允后,便將人輕輕巧巧地抱到榻上去。
沒想到衛楚卻搖搖頭,將手搭在了衛璟的臂彎間,借著他的力量站起,疲憊地說道:“外面都是人,去榻上什麼樣子。”
衛璟心知他不好意思,也就沒再強迫衛楚聽自己的,遲疑了一下,又笑地湊近衛楚,拍拍自己的肩膀,說道:“走,我背你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酸杏兒:父皇好帥呀
柿子:我打小就帥
楚楚:你打小就sao
【晚安呀寶子們,muamuamua~新的一個月開始啦,愿我們都有好運氣~晚安!】
第75章
衛楚哄孩子哄得慣了, 聞言順手了衛璟的臉,笑著說道:“我自己能走,你背釧兒吧, 還是不要背我了。”
“瞧, 開始厭煩我了。”衛璟酸溜溜地撇撇,假意瞪了衛楚一眼。
兩人雖親已久,可每次見到衛璟的時候,衛楚都難逃怦然心的覺。
此時見衛璟一臉懇切地著他的眼睛, 心跳加速的衛楚屬實做不到視若無睹。
屋中不清醒的人被帶走了大半,只剩下老鴇子和公渾發抖地跪在門口等待發落。
夏日的晚風從窗口吹拂進來,將濃重的香氣送至兩人的鼻息間。
衛璟揮袖拂開這縷濃香, 對衛楚說道:“我們出去等吧, 這酒樓里的胭脂味兒太重,我擔心你聞了頭暈。”
他說這話正合衛楚的心意。
這樓里的香氣熏得人頭疼不已,即便開著窗子,也沒能將那惱人的味道散去半分。
方才在對峙江府臺和他手下侍衛的時候,衛楚就因為聞到這屋中令人作嘔的俗氣脂味兒,所以會有那一瞬間的恍惚。
饒是衛璟這種接近于百毒不侵的質,聞多了這種并無殺傷力的味道,也還是會覺得厭煩。
衛楚點點頭, “嗯, 在樓下等也好, 還可以瞧瞧夜市的熱鬧。”
老鴇子諂地步步跟在他倆的后, 見二人站定在朔月樓門口,便忙拽著公重新跪在了地上, 等待陛下的傳喚。
“你去那邊兒買些沾了紅油的串串, 我覺得味道應該會不錯。”衛楚有凳子不坐, 直接躬坐在了朔月樓門口的臺階上,坐下之前,使勁兒用肩膀撞了撞衛璟,示意他去夜市街上給自己買些東西吃。
衛楚說話的時候,衛璟正東張西地在街市上尋找著能引起衛楚興趣的新鮮玩意兒,便沒注意到他在對自己說什麼,因此一個不注意,就被衛楚撞得直趔趄,險些栽進朔月樓邊青石橋畔的月瀅河里。
“你這就有些歹毒了,”衛璟嚇了一跳,匆匆扳住門柱才得以站穩,回頭氣悶地對衛楚抱怨道,“相公好狠的心。”
衛楚咧一笑,朝串串的方向挑挑眉,示意衛璟可以出發了。
正當衛楚將最后一串味吞進口中的時候,負責護送釧兒的護衛們也剛好抵達了朔月樓前。
釧兒被不悉的人帶走,嚇得不輕,但好在的適應能力很強,加之這工夫見到了衛楚,頓時忘記了之前的恐懼,大聲地道:“小舅舅!”
還沒等撲到衛楚的懷中,就瞧見了更喜歡的人,不越發高興地喊了起來:“小舅母!”
衛璟朝張開雙手,朗聲應了一句:“哎,釧兒乖,來找小舅母抱。”
跪在地上雙發麻的老鴇子整個人都麻了。
無法將眼前這個帶著慈父笑意的俊男子,和方才那殺人不眨眼的年輕帝王聯系到一起去。
就算是格隨和,可也不至于……做人家的小舅母吧?他究竟是有多喜歡這位君后,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許是事解決得還算順利,衛璟并未將老鴇子和的朔月樓夷為平地,只是在深夜命格蕪去點了個戶部侍郎過來,連夜清查朔月樓的賬目,隨后便帶著衛楚和懷中笑嘻嘻的小丫頭坐進了回宮的車駕。
衛璟垂眸琢磨著釧兒頭頂的羊角辮兒,十分興趣地了又,隨口道:“江丞這人,倒讓人搞不清楚他的腦子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
衛楚側頭看了他一眼,心知衛璟說的是阿姊的家世,素仗勢欺人的江府臺,又怎會讓自家兒子對忠勇侯府的千金如此不屑一顧。
“之前我也覺得甚是奇怪,”衛楚從衛璟懷中接過昏昏睡的小丫頭,一下一下地輕著釧兒的后背,輕聲對衛璟道,“但是今日瞧見了江丞本人,才知道他只是一個貪圖樂,連自己親生父親的前途都不在意的廢,只知道讓他的父親保全他,卻從未想過要為家人做些什麼,這種人,又怎麼會對阿姊負責任呢。”
衛璟倒了杯茶,湊到衛楚的邊,伺候著他喝下。
喝完熱茶,衛楚輕蹙著眉頭把話說完:“所以我覺得,閹了他,對這京中的子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衛璟中肯地點點頭,毫不吝嗇對衛楚的夸獎:“楚楚自然做什麼都是對的。”
***
這日,亡極一大早就進了宮,倚在寢殿中的坐榻上,低頭安安靜靜地吃著宮送進來的糕點。
“小侯爺的近來可好?”衛楚對楊安其的印象自是不錯,更何況如今親上加親,他也就越發將楊安其當做自家人來關心問候。
亡極從盤子里拿了塊衛楚親手做的糕點,端詳了一會兒,一口咬掉了大半,含糊不清地回答衛楚道:“他?近來可太好了。”
語氣里約帶著幾分憤憤不平的意味。
“小侯爺的恢復得好,那便是萬事大吉。”
衛楚扶著趴在桌案上寫寫畫畫的酸杏兒,空瞟了亡極一眼,“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并未走心的衛楚原本只是無意問了這麼一句,沒想到亡極聽完竟直接僵住了,連口中的糕點都顧不上咀嚼,就立即大聲反駁道:“我才沒有!”
酸杏兒仰起小臉兒,朝著亡極嘿嘿一笑,“伯伯胖胖。”
即便衛楚已經給酸杏兒糾正過無數次亡極伯伯的名字,但他還是記不住,一見到亡極,就會掐頭去尾地他“伯伯”。
亡極喜歡他喜歡得要命,倒也從不在意,不過此時見酸杏兒居然跟他爹親一起嘲笑自己,亡極便忍不了了。
“哎喲你個小壞蛋,”亡極作勢要來掐酸杏兒的臉蛋兒,被衛楚迅疾地了一下肋骨后,頓時不住這陣兒麻,灰溜溜地回到了椅子上,憤憤道,“你就寵著他欺負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