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寶正蹲在聞人礪面前安利他的松咸蛋黃青團,被劉春明這麼一,一個沒穩住,向前撲了個大馬趴。剛好撲在聞人礪的腳上。額頭磕到聞人礪的鞋面,蹭了滿頭灰。聞人礪猝不及防,頓時愣住了。
狄寶眨了眨眼睛,也愣住了。
劉春明沒想到自己一指頭竟然惹了這麼大的禍,也跟著愣住了。不等其他人回過神來,立刻心虛的跑上前扶起狄寶:“對不住,對不住,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狄寶拍了拍額頭上的灰,沒好氣的推開劉春明:“你離我遠一點吧。”
不是狄寶盲目相信聞人礪的話,他是真的覺得他跟劉春明八字犯沖。
劉春明臉青一陣白一陣的,自知理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
眼前閃過狄寶呆愣愣撲在聞人礪面前的一幕,就跟一只灰頭土臉的小鵪鶉在驕傲炫麗的白孔雀面前摔了個倒栽蔥,劉春明一個沒忍住,笑出聲:“哈哈哈哈哈……”
狄寶的臉徹底黑了。
孟巖推了推劉春明的肩膀,小聲說道:“你就別笑了。”
聞人礪也無奈的說道:“你怎麼總是欺負狄寶。”
劉春明這次是真的沒想欺負狄寶,不過聞人礪的指責倒也沒冤枉他。連劉春明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大概我們兩個八字不合吧。”
又沖著狄寶說道:“這次是我錯。你想怎麼罰我,我認罰。”
陸文淵從野餐籃子里翻出一包巾遞給狄寶,狄寶額頭,十分無奈的說道:“算了。”
狄寶本來還想加一句“今后你離我遠點兒”,看看周圍那麼多人,也不好意思說了。
狄寶的格向來靦腆自卑,就算后來在聞人礪的幫助下改變了很多,也始終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格底。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人難堪這樣的事,原本也不是狄寶能做出來的。他剛剛之所以會那麼說,也是被劉春明急了。
劉春明這個人就是屬狗脾氣的。就算是自己先冒冒失失招惹了狄寶,如果狄寶真的在眾人面前把他罵的狗淋頭,他肯定會不高興。可是現在狄寶不跟他計較了,劉春明反而覺得過意不去。
“別啊!”劉春明一挑眉,紈绔脾氣又上來了:“讓你罰你就罰。怎麼罰隨便你,我接著就是了。不然大家真的以為我是故意欺負你。”
狄寶敬謝不敏的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
劉春明垮著一張臭臉:“你這人怎麼這樣?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嘛?”
狄寶剛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
劉春明也沒辦法。只好看著聞人礪強調道:“你親眼看到了。我可沒想欺負他,是他自己說不罰我的。”
聞人礪明白劉春明想說什麼,笑著總結道:“你不是故意欺負他的。你是不故意就欺負了他。”
劉春明:“……”
小伙伴們哄堂大笑。孟巖拍了拍劉春明的肩膀:“別解釋了,越解釋越解釋不清。”
誰讓劉春明欠手也欠,非要去撥狄寶呢!
劉春明一臉憋屈的看著狄寶。他長這麼大還沒過這樣的委屈。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狄寶也無奈了。劉春明畢竟是聞人礪的發小,而且這麼長時間相下來,狄寶也發現劉春明這個人并沒有什麼壞心思。他們兩個人最多就是八字不合。
想到這里,狄寶嘆息一聲:“我也沒生你的氣。你要是真的想跟我道歉。就給我倒一杯茶吧。”
俗話說端茶認錯,劉春明也明白這個道理。當下給狄寶倒了一杯花茶,狄寶一飲而盡,算是把這一篇揭過去了。
事后,陸文淵跟聞人礪悄悄評價劉春明的行為:“……就像是一只充滿躁的二哈,非要去拿爪子拉在角落里繞著他走的鵪鶉。”結果一爪子拉一跟頭。鵪鶉還沒怎麼樣,二哈先嚇得一蹦三丈高,嗷嗷嗚嗚的委屈起來。
聞人礪被陸文淵頗為形象的形容逗得哈哈大笑。笑完又說道:“所以要讓鵪鶉離哈士奇遠一點。”
——對于型小的鵪鶉來說,力過分充沛下爪又沒輕沒重的哈士奇也是存在一定危險的。
被陸文淵和聞人礪評價為哈士奇本哈的劉春明卻不這麼想。自從上次春游時一不小心了狄寶一跟頭,劉春明為了向大家證明他確實沒想欺負狄寶,最近一段時間就特別留意狄家膳的向。一方面想幫狄家膳介紹價格更低廉品質更好的供應商,另一方面也想利用自家的宣傳渠道幫助狄家膳多做一點宣傳。
劉春明的本意是想用實際行證明自己。卻沒想到留意著留意著,卻讓他發現了一件很古怪的事——
“我發現有人故意引狄振邦賭錢!”
這天,劉春明突然殺上石歷資本的辦公大樓,在總裁辦公室找到了結束長假以后再次埋頭工作的聞人礪。
“……這是我的人在調查狄家膳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劉春明將一個牛皮紙袋遞給聞人礪,里面是狄振邦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勾肩搭背的幾張照片,還有幾個手機截圖。
劉春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沉聲說道:“照片中的男人是小飯館和狄家膳的海鮮供應商。跟狄振邦認識有幾年了,之前也是牌搭子。不過這個男人的賭癮并不算重,充其量就是個業余好。”
“小飯館開張的時候,狄振邦就在這個男人的海鮮攤位上進購海鮮。因為這個男人的海貨新鮮,價格又比市面上便宜,所以狄家膳開業后,狄振邦繼續在這個男人的海鮮攤位上進貨。本來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兩個月前,這個男人以狄振邦是他最大的買主為由,送了他一臺新手機。當時用的是年終回饋這個借口。”
狄振邦在拿到手機之后,下載了一款棋牌游戲。只是跟市面上那些用游戲幣玩的棋牌游戲不一樣,這款棋牌游戲是有組織者的。組織者通過建立線上好友群的方式組建牌局,玩家結束牌局以后,會用線上支付的方式支付賭金。
狄振邦名下的賬戶還有他的手機全部被狄寶實時監控著,所以一開始狄振邦也沒想玩太大。就是過年的時候隨便玩幾把。卻沒想到他的手氣特別好,一個正月的時間贏了十幾萬。狄振邦就用這筆錢當做賭金,一直背著聞人礪和狄寶玩牌。截止到劉春明的人發現并調查這件事的時候,狄振邦不僅輸了之前贏的十幾萬,還額外欠下了二十幾萬的外債。
都是那個海鮮老板借給狄振邦的。又因為狄振邦做這些事的時候一直沒用過自己的手機和賬戶,所以狄寶和聞人礪包括蘇慧都沒有任何發現。
“可是一個海鮮市場的攤位老板,一個月的流水最多也就百十來萬上下。他憑什麼借給狄振邦這麼多錢?”
劉春明不是惡意揣測,實在是對方心積慮的送狄振邦手機又讓他贏了一個多月的錢,然后再用一個多月輸背上外債的手法讓人覺得很眼。狄振邦又是個有前科的賭鬼。劉春明覺得不得不防。
聞人礪聽了這一番話,面沉凝的宛如一灘鐵水。他不由分說的站起,拿上車鑰匙和手機走出辦公室大門。
劉春明隨其后:“你這是想去狄家膳跟狄振邦對峙?我陪你一起去。”
聞人礪一言不發,帶著劉春明去了飯店。
還沒到中午飯口高峰,飯店并沒有多客人。狄振邦和后廚其他人員正忙著為中午做準備。看到聞人礪后,狄振邦一臉意外的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聞人礪面沉,看了一眼后廚里面正好奇的往這邊看的其他員工,開口說道:“我們單獨聊聊。”
狄振邦看到聞人礪鄭重其事的表,心底莫名其妙,但還是帶著聞人礪和劉春明進了包廂:“怎麼了?”
不等聞人礪發話,劉春明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自己搜集到的各種證據,幫著聞人礪質問道:“伯父,你是不是又染上賭癮了?”
“嗨,我當什麼事兒呢!”狄振邦大手一揮,不以為意的說道:“我早就發現這個老王有問題了。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看看他有什麼目的,或者他背后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