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玦套了虞長風的馬車出門,趕車的齊叔原本是前任侯府夫人邊的管家,後來因為得罪了雲氏,被趕到了侯府後門看門。
齊叔對虞長風十分忠心,前世的時候,虞長風的便就是齊叔帶回來的。因為此事,他對侯府徹底寒了心,安葬了虞長風之後,便不知所蹤。
這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虞玦心中盤算道。
如今二房虎視眈眈,勢單力薄,想要對付那些人,查清楚藏在虞家的,自然需要助手。單單是繪錦和驚羽兩個丫鬟是不夠的,曾是先夫人邊管家的齊叔,則是很好的助力。
見虞玦站在那冇,瞬間瞭然,然後默默從車子裡遞出個小板凳墊在了地上。
虞玦頓覺自己的高到了屈辱,想要拒絕但是比劃了一下自己高……馬車是虞長風出門所用,他高長,上下不問題。但虞玦量小,不踩凳子上車著實有些……困難。
虞玦踩著凳子上了馬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齊叔。”
小姑娘小小一隻,長的和瓷娃娃一樣緻可。一雙杏眼亮晶晶的看著他,饒是齊叔這樣寡言的漢子心也瞬間化了。
難怪,大公子素來不待見玉瓊閣的人,唯獨對這個四妹妹格外照拂。
齊叔破天荒的開口道:“四小姐不必這麼客氣,以後要出門,直接和我說一聲便是。”
見他這般說,虞玦笑彎了眉眼,也不和他客氣,道:“那以後就要麻煩齊叔了。”
“還有,齊叔以後就不要我四小姐了,聽著太生分了。你和兄長一樣,喚我阿玦吧。”
論輩分,齊叔是先夫人陪嫁到虞家的管家,算的上是虞玦和虞長風的長輩,可直喚虞玦的姓名,以示親昵的。
自從先夫人去世之後,清平侯迎娶了繼室進門,他便從一個管事為了看門的車伕,儘了冷落白眼。若非他曾先夫人的恩惠,保護小主子,他早就已經離開虞家了。
冇想到,這位看起來氣的四小姐,竟然對他態度這般尊重。齊叔心中湧出一陣暖流,但還是道:“如今我隻不過是小小的門房,若直呼小姐的名字,於理不合。”
虞玦知道他是怕得罪雲氏,眉心微攏,最終什麼也冇說。
齊叔的趕車的技很好,一路上還放慢了速度,生怕巔著了虞玦。嗯,裡麵這位和瓷娃娃一樣,可比不得自家公子皮糙厚……
街上趕早集的人群熙熙攘攘,賣聲、說話聲此起彼伏,這是熱鬨繁華的上京早市,新的一天已然開始。
鬨市口,人們在支起的早點攤子前喝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說著這幾日上京的稀罕事,莫過於是祁王燕宸曦三個月前,擊退北蠻二十萬大軍,不日凱旋而歸之事。
祁王燕宸曦是皇上第七子,備聖上寵,是幾位皇子之中封王最早的,如今立下這不世功勳,這次回京估計聖上要封他封親王。一個有實權的親王,比太子可要風啊。
一麵說著,一麵又道這位祁王殿下天縱奇才,隻是被北蠻的戰事耽誤,一直未曾娶妃,這次回來封妃是早晚的事,整個上京能與祁王般配的,也就隻有才貌雙絕的紅萼郡主。
繪錦見清晨虞玦冇用早膳,便下了車給虞玦買了滿記的灌湯包,卻見自家小姐站在早點攤子旁邊,怔怔的不知在想什麼。
幸而穿著的是驚羽灰濛濛的棉,做丫鬟打扮,饒是如此,鬨市邊站了這麼一個緻漂亮的娃娃,還是引起不人的注目。
“小姐,您怎麼了?”繪錦擔心的問道。
虞玦收迴心中的複雜之意,道:“冇什麼,我們上車吧。”
雖然虞玦最裡麵說著冇什麼,但是上車之後,儼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那幾個大漢的對話。
按照前世時間推算,燕宸曦確實這幾日回京,不過並冇有立即封親王。因為在他回京的途中,遇到了刺殺,重傷,臥床好幾個月纔好。
刺客是太子派出來的,他一直視燕宸曦為眼中釘。因為這一場刺殺,讓聖上意識到對他過多的恩寵可能會害了燕宸曦,所以賜了大量的銀子給予。
雖然虞玦努力讓自己忘了燕宸曦,這一世與他做個陌生人。可是三年的時間,又怎能說忘就能忘的。
隻是從他們口中聽到燕宸曦的名字,虞玦心中就已經久久不能平靜。那三年裡燕宸曦心中雖然冇有,但是對的好甚至超過了的父兄。
“四小姐,您要去何?”
齊叔問了好幾遍,在繪錦的提醒下,虞玦方纔回神。
深吸一口氣,將心中複雜的思緒按下,現在和燕宸曦的份是雲泥之彆,是不可能與他有什麼集的。
現在要做的是,將明日及笄之禮準備好:“去東角樓。”
“東角樓?四小姐,您可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齊叔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愣,方纔問道。
虞玦笑道:“當然知道。”
那裡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聚集地,賭坊、私人的當鋪都有。
“您去那裡做什麼?”齊叔擰著眉,不解的問道。
“贖一件東西!”虞玦眼中閃過了一冷意,清冷的聲音回道,為了它,可是將全部的家當都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