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兩個婦人給我,其他的散了吧,有事做了我再同你說。婦人的工錢還和以往一樣。”
“誒誒!”
王寡婦出去了,既說隻要兩個人,其中一個肯定是自己啊,別的婦人裏頭選一個,這也容易,抓鬮,誰抓到算誰。
眼看著五月過去了,魚塘可以灌水,引水進去需要做渠,河道所的位置低,整個落岐山的飲用水日常用水都在這邊,沒有別的水源。要把水從河道提上去,還要建一個人工蓄水壩,利用風車以及阿基米德螺旋泵提水把大壩裏的水送上去,如此就能滿足灌溉需求了。即便日後改造水田也是可行的。
這工程作難度比較大,陸清蕓明白原理,但在這時代工製作工藝有限的條件下能做到什麽程度,心裏還沒有一個準確的判斷。
可魚塘都挖好了,讓棄之不做又不太甘心。
用木炭反反複複畫了幾張草圖,陸清蕓研究這個東西到了癡迷的程度。陳景州不知道要做什麽,覺這幾天的媳婦特別嚴肅,弄得進屋走路的聲音都盡量減小。
有一天,陸清蕓終於出來了。
“忙完了?”陳景州不太敢確定的問詢。
“沒有,不弄了。”
陸清蕓自己的胳膊,這幾天顧著弄圖紙了,正經事都快耽擱了。
外頭響起馬車聲,兩人正狐疑,今天不是貨的日子,怎的就有人來。拉開門出去,發現是肖三爺一行人行至此。
“陳賢弟!弟妹!”
肖克兩手合抱。
“肖兄。”陳景州讓開門,請人。肖克的小弟在後麵搬東西。
“過兩日想請陳兄指教一下我手下這些皮小子,以免路上出差錯,誤了事。”
陳景州正好不忙,也正琢磨著路上要做些什麽準備,遂應承下來。
陸清蕓讓人把東西搬進廚房,沒想到這個肖三爺還會來事,自己上門還帶了夥食。有有酒,有時鮮蔬菜。
“勞煩陳夫人了,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小子。”錘子很會說話,跟在陸清蕓邊忙前忙後。
娟不好見外男,人已在了灶孔前。尋著時機,準備同陸清蕓說一聲,提前回家去。
“你在這兒,小姑娘都不敢出來活了,你去院兒裏待著,有事我你。”
陸清蕓打趣了一句,手上拿菜刀,把斬三段。看著這瘦均勻的五花,起心做一盤紅燒。
錘子餘瞄過灶尾,從懷裏拿出一包綠豆糕放到臺麵上,眼神閃了閃。
“陳夫人,這個給孩子吃吃。”
“這麽客氣呀,我替孩子謝謝你了。”陸清蕓兩眼笑瞇瞇,來這裏這麽久,還沒敢敞開肚子吃過東西呢。這肖三爺倒是舍得,想想他們每月有固定進奉,手中富餘也想得通了。
人出去了,陸清蕓把綠豆糕給娟拿了兩塊,球球吃了一塊,小兒塞得鼓鼓的。
“娘,你吃!”小家夥自己滿足了,還記著親娘。
“好。”陸清蕓咬了一小口,不得不說這時代的綠豆糕味道更正宗,不會像後世的多那麽多的添加劑。“好吃!”
看著球球笑得開心,陸清蕓了他的小腦袋。
“娟,你讓你娘去村長那兒買塊地,我買的那種荒地。若是錢不夠我墊付著,哪日有了再還我。”
看明白娟不想留在這兒吃午飯,陸清蕓幹脆尋個理由先離開。
“誒,那嬸子,我去了。”
點點頭,陸清蕓著的背影,這丫頭該有十二歲了。再過兩年就得尋親了。
古代人的一生實在太過於短暫了。
涮鍋,下米煮飯,陸清蕓出門到別人家買了幾個蛋,割了一把韭菜,扯幾大蔥,趕回添一把火,不多時飯起鍋。鍋裏有一圈的鍋,用鍋鏟刨掉,手沾冷水快速團。裝碗喚錘子進來端出去,他們先吃著玩兒。
錘子抱著柴火走進來,“陳夫人,方才那位姑娘什麽,家中都有什麽人?”
陸清蕓眼睛一瞇,笑罵:“你多大,多大,真胡鬧!”
錘子頭嘿嘿笑。
“能夫人帶在邊的,肯定是個好的。小一點又怎的了,再過兩年還是得放人。”
“我可跟你說,這丫頭我喜歡,你若是想娶,先把聘禮備足了再說。”
錘子苦笑了,“陳夫人,你莫拿我開玩笑。我家中還有弟弟妹妹。”
“給不了好日子,你就別那歪歪心思。”
陸清蕓也是直接的人,雖然沒有門戶之見什麽的,可一個大男人給人過好日子的承諾和勇氣都沒有,這一輩子也就是個白混了。
錘子在陸清蕓這裏沒討到好,垂頭喪氣的去了外頭。
院子裏王寡婦卻過來了,給陸清蕓送了一些菜。
“你上回著我問大頭蔥,我娘家村裏有人種。娟兒跟我說,你幫我墊錢買地,這事可不準。我自己的事,哪能你破費。再者,那地多了,我跟娟兒也弄不完。”
說來說去,王寡婦是不想破費那些錢,買了那荒地,到手裏可種不了多東西。
“嫂子,你覺著我是幫你還是害你?”
陸清蕓煎了個韭菜蛋,一邊問:“不是不跟你,過些日子等你手上有閑錢了,這地可就不是這個價了!不瞞你,我還想著把這附近的山丘包下來,若不是銀子不湊手,一次就想買個一頃。”
“為……為啥?”
陸清蕓笑笑,給解釋這裏頭的彎彎道道。
“近日你沒察覺,咱們村裏置辦新件的人多了?”
“這……”王寡婦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回事。”
“那是為何?”
王寡婦搖頭,眼神裏全是茫然。
陸清蕓把青菜扭斷下鍋,抄了幾下放鹽,這才緩緩手指了下自己。
“是我。我給大家夥工做。自陳景州歸來,家中建房開荒地,都是請了人手的。這忙忙碌碌一個多月,從我這兒出去的銀子都有好幾兩的。我若是再買地,又得請人做事,大家手裏有了餘錢,日後見我掙錢了,肯定也會把念頭到地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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