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漪看這人還有幾分斯文模樣,怎麽會淪落到乞討的地步,便還禮道,“在下李炎,兄臺不必客氣,我見你出口章,也算是一個飽讀詩書之人,怎麽會淪落到乞討的地步?”
“唉~一言難盡啊。讀書人又有什麽用,在麵前那都是一片浮雲。恩公有所不知,晚生這剛從大牢裏僥幸逃了出來,回到家看到老母親的兩眼發昏,便在院子中拿了這麽一個破碗到街上,好在有恩公的恩賞,要不然還不知道回去怎麽向老母代。晚生告退,再次謝過恩公。”
在得知蘇夢漪的化名之後,他在心裏默念了幾遍恩人的名字,正要離開,卻被蘇夢漪攔住,“蕭兄,可願移步茶樓,你我相識便是有緣。在下對這荊州之事甚是好奇,不知蕭兄可願賞臉樓上一談?”
蘇夢漪指著一旁的茶樓,剛才他提到的大牢讓蘇夢漪甚是興趣,也許這也是荊州案的一個突破口不是。
“這……晚生衫襤褸,怎可步這潔淨之所,怕辱沒恩公了”蕭低頭看了看自己上到都是補,臉上怯得很。
“這書生就是書生,有什麽好忌諱的”紅兒豪爽的一拍蕭的肩膀,疼得他“嘶~”一聲痛苦的哀鳴,雖然他已經換了一服,可是上的鞭痕並沒有消去,紅兒這一拍,讓他全都疼了起來。
“我……”紅兒滿懷歉意,可自己並沒有使多大的力氣啊,怎麽他就疼這般模樣?
“不怪姑娘,隻是晚生這上還有傷,疼得”蕭緩過勁來。
“蕭兄請~”
“那晚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恩公不嫌棄”蕭將破碗揣在手上,跟著蘇夢漪們進了茶樓。
一進茶樓,夥計就認出來是白天哪位出手大方的客人,“哎喲~客您來了,這樓上正好有雅間,您快樓上請。今個兒是喝什麽茶呀?小的馬上給您準備”蘇夢漪已經習慣了這些小子的奉違,直接跟著他上樓。
夥計看到跟在後麵的蕭,怒吼的將他攔下,“嘿嘿嘿,我說你這要飯的,哪裏涼快待哪裏去,我這茶樓也是你能進來的嗎?還不快滾!”
蘇夢漪輕聲說道,“他是我的弟兄,怎麽,你連我的弟兄也不讓進?那我們還是去別家好了,您這太過於高貴,我們這些下等人怎麽好來您這喝茶呢。雀兒,我們走!”
“哎喲,我的爺,小的不是這個意思。您快樓上請,既然是您的客人,那自然是小的的爺了。您樓上請”蘇夢漪一聲低吼,嚇得夥計連忙滿臉堆笑,恭敬的請蕭上樓。
和白天不一樣的是,蘇夢漪這一次要了一間雅間,“小二,今天不喝茶。來兩壺好酒,把你們店裏所有的招牌菜都給我端上來!”
“哎哎哎,您說了算,您說了算。您且坐著,小的這就去吩咐廚房準備著……”小二輕輕的將門關上,滿臉興,“哎喲~真是財神爺來了,嗬嗬!樓上雅間兩壺好酒,一桌上等酒席,廚房的,把好菜都炒上~”
“晚生一介貧儒,怎敢恩公如此厚……”蕭慨萬分,這幾個月來,他家裏能賣的東西都賣了,可依舊還是不飽穿不暖。隨著荊州的價日益上漲,他家已是一貧如洗,上這茶樓連想都不敢想。
“嗬嗬,他鄉遇故知,蕭兄可直喚我的姓名,你這一口一個恩公的,我還真是有些不習慣。”蘇夢漪將手中的扇子打開,讓蕭兩眼發,驚訝不已。
“恩公,這……這能否三晚生看一看您手中的扇子?”真是個書癡,看到蘇夢漪手中的扇子,都忘了什麽禮儀了。
“你這小子真不知趣,我家公子的扇子也是你能順便看的嗎?真搞不懂你們這些讀書人,這扇子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幾個字一幅畫嗎?”紅兒給他翻了一個白眼。
“紅兒,你再這般無禮,小心本公子要對你實行家法了!蕭兄請看~”將手中的扇子遞與蕭。
隻見蕭著手中的扇麵,喜之躍然臉上,仔仔細細的看著每一筆勾勒,激不已,“真的是王羲之的扇麵,蕭竟然能再有生之年再次看到這王羲之的扇麵,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哦~蕭兄可在別也見過這扇子不?”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見過一般。
“不瞞恩公,就在前兩個月,秦王殿下來到我們荊州府,晚生遠遠的在街上看到過秦王手中也有這麽一把扇子。隻是那時候沒能這麽近距離的一看。王羲之的扇麵有許多人在模仿,市麵上有許多造假的,可晚生敢斷定這是王羲之的親筆。朝聞道夕死也足矣~”
蕭依依不舍的將手中的扇子還給蘇夢漪。
“算你還識貨,這可是我家公子在書販子手上花了重金買來的。”雀兒傲的說道。
這是蘇夢漪在京都偶然一見,覺得很喜歡便花了重金買下了兩把扇子。一把送給令狐湛,另一把在的手上。不過一般人還不知道這是王羲之的筆跡,因為這上麵並沒有王羲之的簽名,蕭能一眼看出是王羲之的親筆,可見他還是有些學識的。
“在下看蕭兄也是有識之人,怎麽淪落到這般田地?剛才聽聞你說,你是剛從大牢出來,這又是怎麽一回事?”蘇夢漪不解的問道。
“唉~恩公有所不知,我們這荊州您別看它表麵是一個模樣,可這實際裏卻被馬如是那個狗搞得烏煙瘴氣的。那天我和幾個同窗好友實在是看不過去,便召集了幾個有膽識的讀書人,去知府衙門想要求見秦王殿下,想請秦王殿下主持公道。哪裏想被哪些衙門爪牙給抓進大牢裏,毫無人道的折磨。幾個同窗因為不了酷刑死的死,傷的傷。晚生還算是運氣好,在了鞭刑之後,昏死了過去。想是獄卒們以為我死了,就把我拉到大牢後麵的葬崗隨意丟棄。今天晚上我蘇醒了過來,回到家中,因為家中已經無米下鍋,可憐老母親兩日沒有吃食,留著半個饃饃,在鍋裏等著我回家。唉~這都是什麽世道啊!”